第四章 烽火鎮(zhèn)
“這里是哪里?”
陸長生看了一眼面前虎背熊腰的山村大漢,冷冷問道。
他也感覺很奇怪,肩膀上的這口玄棺看上去很大很重,可是落在肩頭卻沒有任何重量。
反而時時刻刻傳遞著一股玄妙的能量滋補他的身體。
金光褪去,陸長生露出那一身略顯華貴的大紅喜慶家丁服。
趙大??粗矍皹O其不協(xié)調(diào)的一幕感到非常詭異,一絲絲涼意涌上心頭。
“這里是烽火鎮(zhèn)。”
趙大牛說話間不斷后退,常年和兇獸搏斗的經(jīng)驗讓他即便恐懼也能在短時間內(nèi)調(diào)整狀態(tài)。
“離晉國皇都有多遠(yuǎn)?”
陸長生繼續(xù)問道,幾步之間就來到正想逃跑的趙大牛面前。
眼看逃跑無望,趙大牛也是心中一橫,爆發(fā)出戾氣,手中彎刀就要自下而上砍去。
“回答我,你可不必死?!?p> 陸長生一個錯身便繞開了趙大牛,他并沒有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過多的黑氣。
只是一根根紅絲線在不停的糾纏,從這些紅絲線之中,陸長生可以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在和野獸搏斗的畫面。
“這里是晉國邊境,離皇城還有八萬里!”
不知道為何,聽到陸長生不殺自己之后,趙大牛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消失不見。
他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地,看著越來越遠(yuǎn)的怪異背影,趙大牛忽然心血來潮。
“大人!我是本地出名的獵戶,你需要引路嗎?”
不知道誰給他的勇氣,面對那個帶給他死亡氣息的男人,趙大牛還是喊了出來。
陸長生回頭一望,冥冥之中一根金色的絲線在飄忽不定之中涌入趙大牛的身體之中。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說道:“有勞兄弟了!”
趙大牛心中一顆巨石落地,滿臉諂媚地向著陸長生跑來。
“去鎮(zhèn)上的路怎么走?”
“大人,小的這就給你引路。”
陸長生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頭答應(yīng)。
又是一道金色絲線涌入趙大牛的身體之中。
陸長生確定了這絲線的含義。
如果說黑色代表一個人,或者說這個生命所犯下的罪惡。
那紅色代表的就是殺戮,至于金色應(yīng)該就是福運一類。
為了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想,陸長生目露寒光,心中升起一股殺意。
因果之眼的抹殺技能正在醞釀之中。
僅僅是一瞬間,剛剛?cè)塍w的兩道金絲線便離體而出,隨時準(zhǔn)備沒入那冥冥之中。
更是有一朵蒼白火焰在趙大牛眉間緩緩凝聚,介于虛實之間。
陸長生笑了笑,收回殺意,說道:“有勞兄臺了。”
話音剛落,那金絲線再度回歸本體。
懵懵懂懂的趙大牛繼續(xù)露出那一臉訕笑,仿佛撿了寶貝一般。
陸長生扛棺在后,趙大牛提刀在前。
這就好比食肉動物的失敗者向王者臣服一般,敗者會將自己的弱點主動暴露在強者面前不再挑釁。
兩人走了小半天,日落時分,這才來到烽火鎮(zhèn)外。
烽火鎮(zhèn)依山而建,落在一條小河旁邊,四周地勢開闊,又有陡坡阻撓,算得上是一處易守難攻之地。
臨近小鎮(zhèn)門口,兩名值班守衛(wèi)的青年看到趙大?;貋?,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但一看到陸長生,兩名血氣方剛的青年頓時變得畏畏縮縮起來。
“小楊,小李別害怕,這是我朋友!”
趙大牛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至于兩名青年,肯定是不信的。
大家都是一個鎮(zhèn)子上生活了二三十年的人,你能有這么“危險”的朋友?
陸長生眉頭微皺,此時的他視力幾乎可以看到千米外的一只蚊子的吸管倒鉤。
兩名青年的微表情落在眼里,令他滿心疑惑。
陸長生扛著玄棺來到清澈見底的小河旁邊,透過水中倒影端詳著自己。
那身大紅家丁服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增添了許多金色紋路。
自己的外貌也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
原本還算偏秀氣的臉龐仿佛經(jīng)理了歲月的洗禮,帶著一絲上位者的威嚴(yán)。
古銅色的肌膚充滿了蠻荒氣息。
只不過~
“我的頭發(fā)怎么變成白色的了!”陸長生內(nèi)心之中爆發(fā)出仰天長嘯。
這太非主流了吧,白絲銀發(fā),這是好聽的說法,他越看就越覺得是粉條。
難怪趙大牛和那兩個青年見了他會覺得詭異和畏懼,他現(xiàn)在的形象可沒有一點善茬存在。
并非是街頭潑皮那種惡,也不是沙場上的兇威。
充斥著陰冷、霸道,還帶著那么一絲詭異的無情。
趙大牛站在不遠(yuǎn)處,想要靠近,卻又不敢,剛剛自己身邊這顆樹上的鳥兒突然就受驚飛走了。
動物在某些時候比普通人更敏銳,它們可以感受到某些細(xì)微的危險氣息。
陸長生不服氣的蹲下身子,一手扛棺,一手舀水洗臉,想要看看這是不是幻術(shù)。
自己那么英俊的臉,怎么突然就變成一個糙漢子的形象呢?
他設(shè)想過很多可能,對未來,他更喜歡那種羽扇綸巾的儒士形象,又或者素衣黑發(fā)的俊美男子形象,至于這種陽剛風(fēng)格,他卻是從未想過。
幾番掙扎之后,陸長生還是放棄了。
趙大??粗戦L生走來,強行訕笑道:“大人,這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去我家住宿吧?!?p> 陸長生冷冰冰地嗯了一聲。
烽火鎮(zhèn)雖然不是什么邊陲重鎮(zhèn),但邊境的肅殺之氣還是沾染了不少。
來來往往的行人,多數(shù)穿著甲胄,提刀握槍。
不少從外歸來的人,身上還彌漫著濃厚的血腥味。
他們有人提著一個黑色布袋,里面好似一顆人頭,布袋中不停滴血,灑落在街面,卻無人問津。
也有人拖著不知名兇獸的殘軀,在本不平坦的街道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跡。
臨街兩旁的店鋪多為鐵匠鋪、醫(yī)館、拍賣行為主,吃飯的地方都看不到幾個。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蔫F器敲打聲,武器防具療傷藥的叫賣聲簡直不絕如縷。
可就是這樣民風(fēng)彪悍,充滿血性的地方,當(dāng)陸長生出現(xiàn)之時,眾人卻是立馬讓開了一條道路。
越是在生死之間掙扎,對于死亡的嗅覺就越是靈敏。
趨利避害的本能,讓他們選擇躲在黑暗之中,即便有幾位身份特殊的人,此刻也不愿意露風(fēng)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