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廢物阿曼丁
木板沒找到，他們找到一部木梯子，二人把尸體放平到上面。然后哼著歌，一前一后抬著尸體向后山走去。阿曼丁一路顛簸，又聽著難聽的歌，在半路上就醒過來，他叫道，“怎么又地震了？”
那二人聽到死人開口說話，嚇得扔下梯子就跑，阿曼丁被重重摔在地上，幸好這次沒受傷，只是屁股疼。他掙扎爬起，摸了下臉，臉上的血跡早已干了，這時他想起烏娃，回到倉庫想去看看，到現(xiàn)場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帳篷已不見，烏娃和賽熊也都不在，他很想找個人來問問，可一個都沒看到。他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槍也沒找到。頂著一張大血臉，出了倉庫。對面有一個工人走過，剛要發(fā)問，但對方看清他的臉，嚇得立刻轉(zhuǎn)身就跑。他想還是先去洗把臉再說。洗臉的地方并不遠，胡亂沖洗一下，頓時覺得臉上清爽許多，不過頭很疼，這是昨晚被主管的人用鐵棒敲出的傷口。洗干凈，他又回去倉庫門口等，只要有人來就問，最后終于問清昨晚發(fā)生的事?？磥硪ヒ惶司植判?，找人問明，他趕往警局。身上又沒錢，只能靠兩條腿走路，走了近兩個鐘頭，終于到達目的地。這里是兩層樓，門上掛著一塊警局的牌子，門口站著一名警察，他走過去問，“先生，請問昨晚是不是有個女人被抓到這里來？”阿曼丁到了這里也變得客客氣氣。
警察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昨晚有兩個女人被抓進來，你要找哪位？”
“長得很丑的一位女人，還帶著一名小孩?！?p> “噢！那女人是長得夠丑，難道是你老婆？”警察好奇問。
“不是的，她是我的朋友?！?p> “那小孩也不是你的？”
阿曼丁搖搖頭說，“不是！”
警察側(cè)身指著樓內(nèi)，“你去第一間的咨詢室再問問，那里有所有被拘留人員的資料?！?p> “謝謝！”這要是在以前，他是絕對說不出這兩個字的，最近的處境讓他改變了很多，特別是烏娃出事之后，他變得更為小心。到了咨詢室，里面有個女人，她抬頭看著阿曼丁在等待他的問話。阿曼丁清了清嗓子，考慮應該怎樣稱呼眼前這個人，本想叫小姐，但對方似乎過了這個年齡，叫夫人又不知她是否結(jié)過婚，這時才想起可以用女士的稱呼?！澳愫茫?，請問昨晚是否有一位很丑的女人被抓到這里？她叫烏娃?！?p> “是有這么一個人，你跟她是什么關(guān)系？”女人問。
“我是她的朋友?！?p> “你想找她做什么？要是探監(jiān)就算了，她是重犯，現(xiàn)在是不能探視的?！?p> “那什么時候可以？”阿曼丁急切問。
“等出庭那一天吧！大概是半個月后?！?p> 問明案情，阿曼丁出了警局，他現(xiàn)在無處可去，肚子又餓，頭上還有傷，真是倒霉到家。他準備故伎重演，再吃霸王餐?？礈室患也蛷d，他走了進去，“服務(wù)員，把你們最好的菜全給我端上來?！?p> 女服務(wù)員看他身上臟兮兮，一時遲疑，忍不住多看他兩眼，“看什么看！還不快點?！卑⒙≈肋@時不能心虛，要裝出身有百萬先令的氣勢。坐下沒多久，這里的招牌菜和一些點心就端上來。他狼吞虎咽，吃得香極了。去了那個鬼倉庫，已經(jīng)很久沒吃上美味?？上Ф嗪贸缘氖澄镆灿谐酝甑臅r候，當盤中快干凈時，他兩邊看了看，隨時準備開溜。剛才的女服務(wù)員早就盯上他，而且叫兩個人守住門口，隨時防范他逃跑?？粗T口的兩人，阿曼丁沒了主意，“怎么辦？難道這里的人懷疑我了？”
他越吃越慢，生怕吃完對方就來要錢。又過去十分鐘，女服務(wù)員卻等得不耐煩，她走過來問，“先生，你到底要吃多久？我們還有別的客人要就餐。”
阿曼丁不服道，“怎么？你們餐廳吃飯還有定時間的，沒聽說過?！?p> 女服務(wù)員并不回答他的問話，只是冷笑道?！跋壬憧斐詢蓚€鐘頭了，能不能先把賬結(jié)一下，一共是五十三先令。”
“??！這么多？”這可是他看倉庫時的半個月工資。
“先生你剛才一人吃了多少??！怎么？吃完就不想認賬？”
“好吧！實話跟你們說，我是沒錢的，要打你們就來吧！”說完他急忙用手護住頭上的傷口。
話剛落下，女服務(wù)員揮手叫來門口兩人看住他，然后去后屋找人。一會就有一名三十多歲的女人走出來，她看到阿曼丁說，“先生，我是這里的經(jīng)理，我們是不會打客人的，現(xiàn)在你沒錢，就在這里干三個月還債吧！”
阿曼丁一聽大為不滿道，“五十多先令你就要我干三個月？你瘋了?！?p> “你這種廢物也就值這個價?！闭f罷女經(jīng)理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曼丁此時的心里就像是被人重捶了一下，他很小就得到隱身衣，又是在父親的呵護下長大，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人才，很少有事情能難住他?？勺詮膩G了隱身衣，又離開父親后，他一下就變成一位普通人，不！應該是比普通人還不如的廢人。最近幾年他沒辦成一件事，還越來越窮，已經(jīng)混到吃白食的地步?，F(xiàn)在他才明白以前自己就像個作弊生，如果沒有隱身衣和父親，他什么都不是（阿曼丁和他父親的故事在《羅尼的新世界》一書中有介紹）。沒有其他辦法，只能選擇留下來，現(xiàn)實已把他打擊的體無完膚。每日機械似的掃地、擦桌子、洗碗，不帶一絲情感，這些原來烏娃干的活，如今他也撿起來做。做著跟烏娃同樣的活，不禁想起這個女人，“難道我真愛上了她？人真是奇怪，相處久了，看她也沒原來那么丑?！?p> 現(xiàn)在要在這里等半個月法院的開庭，時間一天天過去，在離開庭的前一天，他要向女經(jīng)理請假。他的借口是去找女朋友玩，對方一聽驚訝問，“你這種人也有女朋友？”
“怎么？我很丑嗎？”
“店里隨便找一人都比你漂亮，就是主廚養(yǎng)的狗都比你好看?！迸?jīng)理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