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木雕
晨曦破曉。
柔和的光芒揮灑而下,將黑暗的陰影步步逼退。
據(jù)說,那十九兵中最為神秘最為強大的兩柄神兵,燭照和幽瑩就埋藏在那永恒的昏晨線之中。
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將昨晚本來就睡得比較晚的謝家三少爺,謝松峰驚醒。
無力的低聲怒罵了幾句后自己都聽不懂的話后,倒頭翻身就再次睡起了回籠覺。
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大中午。
起床洗漱過后便準(zhǔn)備出門去青雨樓。
也不知道今天中午那位說書先生來不來說書。
謝松峰心中暗想。
那位說書先生指的便是來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一個月的陳長生。
陳長生這一個月來雖然一直都在春雨樓里說書,但卻往往都不準(zhǔn)時。
有時候中午就會到春雨樓那說書,有時候卻要等到傍晚時分。
問起原因,卻只聽他渾不在意的淡然的答道:
哦!今天起晚了!
有人不悅,開口指責(zé)了幾句,但每次有人指責(zé)他時,都會有其他人反過來偏護著他。
也不知道那些偏護他的人都在想些什么?
想到這,謝松峰不由的搖起了頭。
忽然。
剛走到門口的謝松峰突然腳步一僵。
因為他看到了離門口不遠(yuǎn)有一道嬌弱的身影,正倚墻而立。
那道身影看起來比他還低上小半個頭,估計也就一米五幾的樣子。
身穿一襲淡雅的綠色衣裙被清風(fēng)吹徐飄動。
那瘦弱嬌小的,仿佛一吹就倒的柔弱身子卻依然筆直挺拔。
此時的她正低著頭,看不清具體容貌。
只能看到那雙白皙而纖細(xì)的雙手中各自拿著一柄小刀和一塊木頭,不斷翻飛的雕刻著。
而在她的腳下,則是一地的木頭碎屑。
有雕刻過程切削下來的邊角,也有看上去像是已經(jīng)雕刻好了,但又不知道為何被切碎的碎片塊。
顯然對方在那雕刻了有一段時間了。
從那還只是個粗胚的形狀來看,她雕刻的應(yīng)該是一尊人像。
但因為還只是一個粗胚的原因,看不出她雕刻的是男是女。
看到這個身影,謝松峰的臉色不由緊繃了起來,悄然轉(zhuǎn)頭就要離開。
“小峰。”
一聲清脆空靈的喊聲把他叫住了。
“我很可怕嗎?”
謝松峰聞聲停下腳步。
臉上搭上一副標(biāo)準(zhǔn)的舔狗笑容,向著那道身影小跑了過去。
“怎么會呢?誰敢說我二姐可怕了,看我不打爆他狗頭?!?p> 謝松峰一邊輕輕的給她捶著肩膀,一邊義憤填膺的說道。
少女名叫謝蕓璃,今年十七年華,比謝松峰大上兩歲,正是謝松峰的二姐。
“哦?是嗎?”
少女抬起頭,那張緊致無暇的臉上面無表情的看著謝松峰,語氣淡然無波的問。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見了我就跑?”
“哈!這不是沒看到嗎?”
謝松峰心頭一跳,連忙打著哈哈的說道。
雖然知道對方是在睜眼說瞎話,但謝蕓璃卻也沒在這個話題多說些什么。
而是沒好氣的白了對方一眼,便再次低下頭緩慢的雕刻起手中的木雕。
“你知不知道昨晚青山鎮(zhèn)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謝松峰渾不在意的隨口一問。
對于那些所謂的大事,他一向沒什么興趣,反正天塌了也有他爹他大哥在上面頂著。
“徐家被人滅門了,滿門上下無一生還,而在現(xiàn)場只遺留下一柄開裂的長劍。”
少女依舊低著頭雕刻著手中木像。
“哦!徐家被滅了?。。苦??????這???”
謝松峰給謝蕓璃捶著肩膀的雙手忽的一僵,雙眼猛地瞪大,滿臉不可思議的追問。
“二姐,這種玩笑可開不得?。∵@青山鎮(zhèn)有哪個勢力能一夜之間就將碩大的一個徐家滅掉?”
“沒跟你開玩笑,這件事今天一大早就鬧開了,也就你睡得跟頭豬似的,還要我來跟你說?!?p> 謝蕓璃頭也不抬,依舊低著頭,認(rèn)真的雕琢著手中的雕像,仿佛在述說一件平平無奇是小事一般。
但說出的話,卻頓時讓謝松峰變了臉色。
“如今爹和大哥都已經(jīng)去官府那邊查看情況去了,本來按爹的意思是要送你去城里的青玉書院待著。
畢竟連徐家都能說滅就滅,那我們謝家估計也差不了。”
謝蕓璃話還沒說完,謝松峰就急了。
“不是,我去那青玉書院干嘛?你看我這像讀書的料子嗎我?”
謝蕓璃翻了個白眼。
“所以,我當(dāng)時就勸過了。
如果我們謝家也步了徐家后塵,那留下你一個敗家子也是遲早要完的,所以,還不如把你也留下算了。
好在最后,爹也同意了?!?p> “那就好,那就好?!?p> 謝松峰頓時松了口氣。
只要不去那個見鬼的青玉書院,那隨便二姐怎么編排他都好。
不就是說他敗家嘛?
他好歹也是堂堂謝家三少爺,他不敗家誰敗家?
不過顯然他還是高興的太早了。
“不過為了避免你最近出去惹事,從今天開始,你一步都不許踏出家門,不管是誰看到你跑出去,那都可以直接打斷你的腿,而且事后還有一百兩白銀的賞賜?!?p> 謝蕓璃抬頭看了一眼沒心沒肺的謝松峰,接著說道:
“嗯!這也是爹說的?!?p> “不是吧?”
謝松峰無力的哀嚎一聲。
這還不如直接把他送到那青玉書院呢!
至少在那天高皇帝遠(yuǎn),即便他偶爾偷偷溜出去也不會有人知道。
不過這些話他也只敢埋在心里。
“姐,要不你再去和爹說一說,其實我覺得我挺喜歡讀書的!”
謝蕓璃柳眉一挑。
“哦?可我怎么記得你這一個月來都一直嚷嚷著要學(xué)什么武功來著嗎?現(xiàn)在不學(xué)了嗎?”
一提到武功,謝松峰的神情瞬間失落了下去。
“這世上哪有什么武功,都是哄小孩子的東西?!?p> “所以,你不學(xué)了?”
“不學(xué)了,我還是覺得讀書比較有意思?!?p> 謝松峰連忙一陣搖頭。
“是嗎?本來按爹的意思是,讓我教你一些真正的武功防身用,但現(xiàn)在看來……”
謝蕓璃手中內(nèi)力涌動,輕輕一合。
剎那間。
手中的那根雕刻了一半的木頭便已然化為粉塵。
“既然你不想學(xué)了,那我就跟爹說,把你送到那青玉學(xué)院去好了。”
謝松峰瞬間瞪大了雙眼。
誰能想到,他苦苦尋找了那么久的武功居然就一直藏在他身邊。
當(dāng)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p> 難道自己的家族就是傳說中的隱世家族?
但自己怎么從來都不知道?
而且怎么也從來都沒聽說過武功的存在?
該不會是因為家族得罪了某些更強大的勢力,所以才會流落到此地隱姓埋名?
自己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現(xiàn)在的自己還沒及冠?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
總不可能自己其實是抱養(yǎng)的吧?
至于為什么是現(xiàn)在才要教他武功?
應(yīng)該是因為徐家滅門慘案的背后,就是那個敵對的強大勢力找上門來所致。
徐家不過是被殃及的池魚罷了。
不過。
這樣看來。
現(xiàn)在家族豈不是危險了?
頓時。
謝松峰的腦海里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翩翩苦弱美少年身負(fù)血海深仇。
一邊逃避著強大死敵的追殺。
一邊于那困境中苦練武功。
而后在一次次的生死關(guān)頭臨危突破,斬盡來敵,逃出生天。
從墜崖到跳江。
在那一次次妙不可言的奇遇中迅速成長。
最終大仇得報,并成為武林至尊,收獲無數(shù)紅顏知己。
至此飄然身退,攜美歸隱的百萬字長篇武俠大故事。
看著謝松峰那一臉yy的樣子,謝蕓璃不由黛眉微蹙。
她感覺自己這個好弟弟現(xiàn)在腦子里沒想什么好事。
謝松峰猛然驚醒。
神色堅定,咬牙切齒的說。
“姐,快點教我武功吧,家族的血海深仇我誓死難忘,總有一天,我要用他們的血來洗清家族的仇恨。”
謝蕓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