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董婭的困惑

　　顧青只好站在原地等著董婭出來。

　　還好并沒花多少時間，董婭便重新打開了換衣間的門。

　　“顧青老師，這個黑色的怎么樣？”她蹙眉看向鏡子中的自己，又看向顧青。

　　的確，在黑色的映襯下，董婭的腳背顯得更加白皙，如同上好的陶瓷一般的冷白色，可她上身穿著米色的連衣裙，這兩種顏色實在有點不搭。

　　“顏色太深了，有些突兀，其實我覺得淺米色比較適合你這條裙子。”顧青從貨架上挑了一雙淺米色的鞋子遞給了她。

　　“那我就選這雙了?！倍瓔I微笑著接過了鞋子和自己的包包，又低頭看了看鞋子的尺碼，說道：“剛好合適?！?p>　　“你喜歡就好，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顧青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到午飯的點了。

　　“顧青老師，您現(xiàn)在很忙嗎？”董婭有些遲疑地問道。

　　“不算太忙，就是晚上有點事?！鳖櫱鄾]打算把公司的財務(wù)狀況和趙明月的事情告訴她?！霸趺矗磕阌惺虑檎椅?？”

　　“我有點工作上的事情想請教您?！倍瓔I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如果您有時間的話，能打擾一下嗎？”。

　　“董婭，你說話不要加這么多敬語，也不要再叫我老師了?！鳖櫱酂o奈地說道：“上次拍戲的時候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比你大不了兩歲，你就叫我顧編劇或者顧青就行?！?p>　　“我知道了，顧編劇?！倍瓔I點了點頭，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行了，你先去換鞋子，正好中午，咱們一起吃頓飯，邊吃邊聊吧。”顧青拿過她手里的包。

　　“好，我馬上就來。”董婭連忙點頭。

　　兩人在柜臺付過錢后，一起坐上了通往地下車庫的電梯。

　　狹窄的空間里實在有些沉悶，顧青百無聊賴地看著電梯的指示樓層從頂樓一直向下。

　　“顧青老師，其實我對虛擬主播沒什么了解?！倍瓔I率先打開了話題，“您能指導(dǎo)一下我嗎？”

　　“怎么指導(dǎo)？”顧青疑惑地看向站在身邊的董婭。

　　“就是我看了看現(xiàn)在比較火的主播之后，感覺自己做不到那樣?！倍瓔I的臉頰微紅，細(xì)聲細(xì)語地說道：“比如說嘉然，我感覺她很可愛，可我完全不是她那樣的人?！?p>　　“董婭，你聽好了?！鳖櫱嘈χf道：“成為虛擬主播和演戲是兩個概念。嘉然的成功的主因也不是因為可愛，而是因為真誠。否則虛擬主播里有多少捏著嗓子賣萌的，為什么沒有火？”

　　董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顧青只好繼續(xù)解釋道：“虛擬主播雖然有虛擬兩個字作為前綴，但觀眾想尋求的確是虛擬中的真實，這種說法雖然聽起來矛盾，卻是個不爭的事實，就拿已經(jīng)涼了的戰(zhàn)斗吧歌姬來說吧，每個人都嚴(yán)格按照背景去演戲，甚至連聊天時的父母都是故事背景里的，可結(jié)果呢？”

　　“因此，虛擬主播需要演戲嗎？當(dāng)然需要。需要表現(xiàn)自己的個性嗎？當(dāng)然也需要。你要做的就是適當(dāng)展示自己的個性，賦予虛擬角色以靈魂，以生命，去感染其他人?！?p>　　董婭有些沮喪地說道：“可我不認(rèn)為自己的個性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會很受歡迎?！?p>　　“為什么？”顧青不解地問道：“你是個很可愛的女孩。”

　　“真的嗎？”董婭兩頰紅潤地抬起了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鳖櫱嘀钢娞莸陌粹o，“一個寫愛情的編劇會讓這個電梯壞掉，給情人制造機會，而我想的則是一樁命案，這兩者雖然截然不同，卻都有它的受眾?！?p>　　“的確，互聯(lián)網(wǎng)的環(huán)境很喧囂，但也并非沒有喜好安靜的人?！鳖櫱鄨远ǖ卣f道：“你要對Moon有信心，更要對自己有信心，董婭，明白了嗎？”

　　“好的，顧青老師，我會努力的?！倍瓔I似乎也振奮了幾分。

　　“都說了，別叫我老師了?！鳖櫱酂o奈地重復(fù)道。

　　“對不起，顧青編劇?！倍瓔I又慌張了起來。

　　“也別為這種事道歉了?！鳖櫱嗯牧伺淖约旱念~頭，著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女孩啊。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電梯也終于到了停車場的位置。

　　顧青走出了電梯，找到了自己車的位置。

　　董婭的公寓離這里很近，因此沒有開車。

　　“吃點什么？”顧青看向鄰座的董婭，他現(xiàn)在還在想著晚上應(yīng)付趙明月她爹的事情，其實沒什么胃口。

　　“要不去我家吃吧，反正離得很近的?！倍瓔I思考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媽剛給我寄過來了幾只大閘蟹，新鮮著呢?！?p>　　“這不太好吧。”顧青打開了導(dǎo)航，“你家在哪兒？”

　　董婭不由笑了起來，“顧編劇，你這人怎么變臉這么快?！?p>　　“第一句是客氣，第二句是真心話?！鳖櫱嚯m然對螃蟹沒什么特別的興趣，但能蹭飯總比自己花錢好，更何況他還聽劇組的人說過董婭的手藝很不錯。

　　董婭用手指在導(dǎo)航儀上定了位。

　　“對了，你用的是什么香水？”剛才在電梯里顧青就好奇了，董婭的身上一直有著若隱若無的香氣，十分好聞?！案杏X挺不錯的，沒那么刺鼻。”

　　“你猜猜看。”董婭把凝脂般白嫩手掌伸到了顧青的面前。

　　“這我可猜不出來?！鳖櫱噍p輕嗅了一下，“不會是體香吧。”

　　“誰告訴你女人有體香的。”董婭嘆了口氣，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顧青的鼻子，又笑了出來。“是茉莉啦。”

　　“有空把牌子發(fā)我一下，謝謝了?！鳖櫱噢D(zhuǎn)動鑰匙，啟動了車子。

　　“你也要用？”董婭驚訝地看著他。

　　“當(dāng)然不是，我一個大男人，噴點花露水就差不多了。”顧青笑道。

　　“那就是送女朋友？”董婭歪著頭，仔細(xì)地盯著顧青的眼睛。

　　“也不是，我妹妹最近用的香水有點過敏，想換一個?！鳖櫱鄬④囬_出了停車場，“可也總沒找到合適的?！?p>　　“這個一定不會過敏，是我自制的，純天然?！倍瓔I松了口氣笑道：“要不明天我送她一瓶試試吧?！?p>　　“那就多謝你了?！鳖櫱帱c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