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結(jié)局一·終焉誕生之刻(下)
……
“哈……哈……哈……”黑的長階之上傳來李鋒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他的左臂已經(jīng)和之前崩潰的臺階一起消散在永恒之中，其余地方也是傷痕累累，而右手握著的時之大劍更是幾乎徹底報廢。
當！
李鋒差點跪倒在地，但在最后時刻時之大劍杵在了臺階之上。他自己的血和神明的血順著破損的劍身一點點留到了黑色長階之上。
李鋒掃了一眼手中的大劍。
已經(jīng)徹底沒有用了嗎？……算了，這樣也好。至少……最后一絲需要牽掛的東西也沒有了。
李鋒抬起頭。他已經(jīng)看到了黑色長階的盡頭。
幾步之遙。
準確地說，只有四步了。
休息了一會兒，李鋒輕輕將大劍放在了已經(jīng)出現(xiàn)諸多裂縫的臺階之上。然后，他向上走了一步，目送著大劍和臺階一起徹底崩碎。
下一刻，他進入了一個未知的空間中。
“……看來已經(jīng)到了最后階段了。”李鋒似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只剩下你們了?！?p> “你的出現(xiàn)確實讓人驚訝?！蔽粗目臻g中響起了一個聲音，聽不出語氣，甚至連性別都無法分辨。
“至上真神有四個。你們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上？”
“我是不會對你出手的?！绷硪粋€聲音響起，“我不會干擾任何生命的行為，即使你現(xiàn)在做的事情違反了一切定則?！?p> “除了生靈之神，其他的呢？”李鋒繼續(xù)問道。
“我也一樣無法對你出手，但可以收回你的所有能力?！钡谌齻€聲音的同一時刻，李鋒全身都顫抖了一下。
下一刻，他的全身力量像是被直接抽空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權能之神收回了我的力量，接下來呢？”
“你的命運早已注定?！弊詈笠粋€聲音響起。
“所以你也不準備對我動手了嗎？裁決之神。”
“他的意思，是你的命運早已注定。而我會為了秩序的繼續(xù)運行而處決你?！弊畛跄莻€聲音的主人再次發(fā)話。
下一刻，一個白衣女子出現(xiàn)在李鋒的面前。
“李鋒……又見面了?！卑滓屡拥穆曇羲坪踝兊脺厝崃艘恍?p> “我是該叫你的全稱時空與秩序至上之神還是時序之神，或者是時光？”
“都可以?！睍r光看著李鋒。
“那我還是叫你時光吧?！?p> “……當年你的父親也走到了這一步?！睍r光的語氣停頓了一下，隨后繼續(xù)說道，“而動手封印他的，是我?！?p> “他啊……”李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說道，“我和他已經(jīng)互不相欠了。我們都互相辜負了對方?！?p> “李鋒，回去吧。”時光繼續(xù)說道，“繼續(xù)走和你父親一樣的道路結(jié)局只會和他一樣?！?p> “雖說是子承父業(yè)，但我和他不一樣。當年的他走到這一步是為了我的母親?？晌摇皇??！?p> “……我遵循秩序，收走你所有的時間。”時光抬起手。
下一刻，一道光直接籠罩在李鋒的身上。
“你會和你父親一樣，被封印在永恒之墻內(nèi)……永生永世無法進入時間與輪回之中。”
然而下一刻，被光芒籠罩的李鋒卻從光中走了出來。
就連身為秩序化身的時光目光中也露出了一絲詫異。
“你的時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才對?！?p> “當然結(jié)束了。但……那又如何？”李鋒看向時光，“即使失去權能，失去時間，失去肉體甚至是靈魂你們也阻止不了我繼續(xù)向前。”
“原來如此，你的名字已經(jīng)化為一個概念而存在了?！辈脹Q之神的聲音響起，“時光，算了吧。我們既然是一切法則的化身，就已經(jīng)無法在這里阻止他了。”
“我明白了?！睍r光朝著身后退了一步。
“李鋒，你應該知道繼續(xù)向前的后果了。你還要繼續(xù)嗎？”
“嗯?！?p> 時光沒有再說，而是退入未知時空中。
最后三級臺階。
李鋒又向前走了一步，進入一片虛無。
“終于是走到這里了。我的兒子?！币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
他坐在一個巨大的王座之上。
“嗯，到了?！崩钿h這才看向王座上的中年男子，“老爸?！?p> “看來，你已經(jīng)要成功了。想好最后要怎么做了嗎？”中年男子問道。
“想好了。”
“那就去做吧?！?p> “……你不問問我為什么？”李鋒略微了愣了一下，問道。
“我是你的父親，我知道你想做什么?！?p> “嗯?！崩钿h的輕輕點頭。
當走到中年男子身邊正要走過去的時候，李鋒突然停下了腳步。
“老爸……對不起?！?p> “怎么了？”
“我是個沒出息的孩子，我沒有成為你和老媽想讓我成為的人。我沒有成為一個英雄?！?p> “是嗎？……我也沒有保護好你母親，我也是個沒用的父親?！?p> “……嗯?！背聊艘粫海钿h向前踏出一步，男人的身影和王座一起被驟然粉碎的臺階所吞噬。
最后兩步。
李鋒卻是如同了然一般已經(jīng)知道他接下來會面對的是誰了。
當李鋒穩(wěn)穩(wěn)地踏在倒數(shù)第二級臺階上，鶴熙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在看到鶴熙的那一刻，李鋒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一下，但很快又松了開來。
“為什么要這么做？”鶴熙的神情依舊是溫和如水，語氣中也絲毫沒有怪罪李鋒的意思。
“原因很多，但現(xiàn)在……似乎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了。”
“也對，只是……”鶴熙的神情低落了下去，“這些我都不知道。”
“……鶴熙，這不是你的錯。你救了我兩次。沒有你我也活不到現(xiàn)在。只是，有件事情很抱歉?！?p> “什么事？”
“我徹底失去了我的夢想……也失去了你?！崩钿h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
而回應李鋒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最后一級。
在踏上的時候，李鋒在那一瞬間甚至猶豫了一下。
到了最后的最后……還是躲不過要面對你嗎？
最終，李鋒還是下定決心走上了最后以及臺階。
下一刻，他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江邊。
微風吹過，讓李鋒恍了恍神。
他的手里也出現(xiàn)了一個釣竿。
這是……最初的地方嗎？
“李鋒?！崩钿h的身旁響起了一個聲音。
李鋒轉(zhuǎn)頭看去，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肩膀上“520520”的警徽。
此刻，琪琳也搬著一把小板凳坐在李鋒的身邊，似乎是在看著他釣魚。
還沒等李鋒開口，琪琳率先說道。
“還記得，我們當初是怎么認識的嗎？”
“當然。我把你從水里救了起來。為了想要保護你，我獲得了力量?！闭f著，李鋒的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絲笑容，“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想到的只是救你。誰知道那之后，我們的彼此的命運會糾纏在一起?！?p> “那你還記得當初想要做的事情嗎？”
“當然知道。我要找到父母，要幫你修復你的時間線?！崩钿h有些自嘲地說道，“只是到了最后，一件都沒有完成。真是諷刺?！?p> “李鋒，我從沒有怪過你。”琪琳伸出手，搭在了李鋒的肩上，“我明白你所背負的一切?？?，你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p> “但，這個世界背叛了你。”
“可那只是我一個人?！?p> “是。因為你只是一個人，所以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欺負你?？梢酝浤惝敵跞绾纹戳嗣胍冗@個不可救藥的世界，可以為了自己讓我們的努力付諸東流?！?p> “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人的都是這樣的，那……畢竟只是少數(shù)?！?p> “即使只有一顆老鼠屎在里面，這一鍋粥也徹底壞了。粥壞了就要倒掉，人壞了就要殺掉，世界壞了，就要毀滅掉。我只知道在你被所要保護的人類背叛后，那些所謂的善良之人，也沒有一個人為你說話?！?p> “李鋒，不要這樣?！?p> “……那一天，我背著你的尸體走了很久很久。我感受著你身體在我的背上漸漸變冷，但我只能背著你繼續(xù)走下去。世界很大，我卻找不到一個允許你入土為安的地方?！崩钿h的聲音漸漸變得冷了起來，“我們付出一切地想要打敗先知最后得到了什么？這些人憑什么能夠心安理得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們想要更好的生活，而我只想要我的妻子能夠死后有一個安葬的地方而不是消散在那個連時間都無法存在的黑暗角落里！”
“……”琪琳沉默了一會兒，收回了手安靜地坐在李鋒的身旁，“或許，只有當英雄和惡魔同歸于盡的時候，人們才會記得他是英雄。而人類，所享受的也不過是被拯救的過程?！?p> “琪琳，這一次……聽我的。好嗎？”李鋒的聲音也漸漸冷靜下來。
“你想要做什么？”
“這個世界不需要英雄的傳說，不需要惡魔的統(tǒng)治。只需要……將一切推倒重來。”
說著，李鋒拉起了手。他的神情再一次發(fā)生了改變。
李鋒拉著琪琳，想要帶著她走上那最終的終點，但是琪琳的身軀在李鋒踏上終點的時候無可避免地粉碎，最終在他的手中化為點點星光。
前方，再也沒有阻擋。
李鋒漠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下一刻一中年難以言喻的感覺充滿了他的全身。
“如今你已經(jīng)是一切的主宰。而我也不需要繼續(xù)存在了。”時光出現(xiàn)在李鋒的身后，連同其他三名至上真神。
他們的身影也在消散。
這就是……掌握一切的感覺嗎？好像也只是這樣吧……
有些人不顧一切想要的東西，也不過如此。
李鋒張開嘴，他的話此后便是一切。
“全部毀滅吧。”
4：59
所有的時間線以無法想象的速度破碎，連同所附帶的一切生命，靈魂，概念……一切的一切都在李鋒的話中煙消云散。
一分鐘后，萬物歸于虛無。
5：00，終焉誕生。
……
“……從現(xiàn)在起，就讓一切重新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