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花者,
是從慈悲生義,
即此凈心凈種子大于悲胎藏中,
萬行開敷,
莊嚴(yán)佛菩提樹,
顧說為花。
——《大日經(jīng)疏》
上古時,天上有五個天帝。東方天帝為太皞(hào),句(gōu)芒輔之,掌管春天;南方天帝為炎帝,祝融輔之,掌管夏天;西方天帝為少昊(hào),蓐(rù)收輔之,掌管秋天;北方天帝為顓(zhūan)頊(xū),玄冥輔之,掌管冬天;黃帝居中,后土輔之,平衡四方。固有“黃帝四面”之說法。怎奈,雖黃帝養(yǎng)性愛民,不好戰(zhàn)伐,但四方天帝卻密謀聯(lián)合推翻黃帝。黃帝無奈,一氣之下殲滅四帝,才建立起嶄新的天國秩序。自此,黃帝改名號為玉,“玉帝”二字自此誕生……
大殿之上,黃白二色遙相呼應(yīng),隱隱發(fā)光。雖不灼灼,但卻幌幌。靈霧充盈四周,仙樂飄飄蕩蕩。五彩金鳳在大殿之上盤旋,殿外點(diǎn)綴千年不敗之名花,萬年長青之瑞草。若不是大殿之上那略有愁容的玉帝外,便是不論如何都無法不予一派祥和畫上等號。
后土行禮,“玉帝,雖炎帝為您之手足,可若不嚴(yán)懲,必定不能服眾!如今內(nèi)患雖已鏟除,但外患依舊存在。如您只顧及手足道義之情,不顧眾仙之心懷天下之義,下界黎明之疾苦,何以對得起仙去的仙友和無助的百姓?”
“朕……”
“玉帝,如今蚩尤戀戰(zhàn),收買魑魅魍魎,妖魔鬼怪組成了一只浩蕩的反軍進(jìn)攻仙界。若您不能表明決心,他定會利用與玉帝手足之情誼,大肆散播身為三界之首的玉帝賞罰不明,缺乏殺伐決斷之勇,恐怕玉帝顧忌的手足之情到成就了對方的進(jìn)軍有名,到那時,怕是仙界也會軍心動搖……請您務(wù)必處奸臣炎,為天兵天將增加氣勢,鼓舞軍心!”
眾仙雖與后土想法一致,卻因曾經(jīng)炎帝畢竟是黃帝的兄弟所以雖有怨卻也不敢表達(dá)。如今若不是后土在此時將內(nèi)心的想法和盤托出,恐怕這些話終究不會到達(dá)玉帝的耳中。
“炎帝雖被民間封為‘神農(nóng)’,受眾百姓崇敬。再加上玉帝寬厚仁慈,不但對百姓與眾仙友終以功抵過洗脫罪行被大家敬仰稱頌,可如今并非兒女情長之時。如果您一再如此,恐怕后果不可估量……”說到這,后土竟然噗通一聲兩腿落地,在眾仙友的注目下跪在大殿之上,表情凝重。眾人見后土句句出自肺腑,也都齊齊附和,“望玉帝三思……望玉帝三思……望玉帝三思……”大殿之上,眾仙跪地,虔誠相求,玉帝那越發(fā)緊握的手終于逐漸放松。他兩眼一閉,從口中探出一口氣,“罷了,罷了,就按照眾仙的意思去吧!”手臂之上,一素只手輕輕伏在那復(fù)又緊握的手上,溫柔的摩挲了幾下。
“退朝!”后土見狀急忙識趣道。
“臣等感謝玉帝,玉后愛國愛民之心!”大殿之上許久沒有這般的氣勢如虹,是與敵軍一拼高下的氣焰了。
玉帝突然起身,瞪著雙眼,“且慢!”
眾仙一聽,停下腳步,以為玉帝反悔。
“明日朕御駕親征,與這蚩尤決一死戰(zhàn)!定不辜負(fù)眾仙友,三界百姓對朕的厚愛!”
眾仙聽到玉帝口中說出的是這番話,全部點(diǎn)頭稱贊,心中對未來燃起希望。并沒有誰組織,而是自發(fā)形成一種敬佩之意。他們各自站在原處,九十度鞠躬,將一只手貼于胸前,向玉帝玉后予以仙界最大的禮節(jié)。玉帝玉后有些動容,畢竟在這些神通廣大的神仙眼中,許久沒有見到這番清澈執(zhí)著的眼神。在人間百姓心中,從來都是他們祈求神仙,從來沒有見過或者想過,原來神仙也會有憂愁……
……
南方大殿之上,早已物是人非。雖然亭臺樓閣依舊輝煌耀眼,可是里面卻空空蕩蕩,反倒給這番美景增添許多蕭條傷感,“嫘(léi)祖,朕雖貴為玉帝,統(tǒng)領(lǐng)三界,受萬物敬仰,可是卻不能保住自己的哥哥!”
“玉帝!”玉后溫柔的喚了一聲玉帝。
“朕不后悔!可是卻過不了自己心底那關(guān)!炎與朕是同母異父的哥哥,可是畢竟還是至親。百姓尚講血濃于水,看來解我這個玉帝的愁還不算夠??!”此時上天忽明忽暗,大殿外陰影密布,到處響徹發(fā)自肺腑的哀鳴。那哀鳴并不洪亮,好像刻意保留。玉帝玉后見那矯健修長又柔軟的身影便能猜到一二,“玉帝你看?那好像是炎的六條神龍!”二人朝著上空望去,果真望見六條神龍盤旋與上空許不曾離去。那些平日里尊貴崇仰慣了的神龍,居然睹物思人般的流下了淚水。而那些淚水滴落下來,竟然能夠?qū)⑶旯艠?,萬年藤曼燃燒殆盡。
“六龍聽令……”玉帝不忍再看見如此的景色,不免與玉后現(xiàn)身。六龍見此竟然有些慌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生怕玉帝責(zé)罰,“朕知道你們愛主心切,但也請你們體恤朕的一番苦心!如上仙們不嫌棄,朕希望各位上仙能夠如擁護(hù)哥哥一般為我所用,為三界所用,也不枉辜負(fù)了上仙們的威名!”雖為神龍,可畢竟還只是一條龍而已。哪里聽到過三界之首能夠如此禮賢下士的對待他們,也就將胸腔那一抹哀怨消化掉。他們六龍從天而降,降落到玉帝玉后身旁,俯首稱臣。但見那六龍逐漸聚攏,化作一抹龍攆,載玉帝玉后懸與天上。自此玉帝將這六龍所化之?dāng)f封為“六龍懸車”為他所用,就此便成為了玉帝專用的座駕!此時上空天鐘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那揪心的不舍聲,“炎舉兵謀反,罪大惡極,其罪當(dāng)誅。雖有大功,但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日受三界所愿,削去帝位,貶為庶人,即刻執(zhí)刑!”那六龍駐足盤旋片刻,但聞一聲頭顱落地,那六龍昂首低鳴了幾聲,扭動了身軀,朝著始發(fā)地望了最后一眼,便依依不舍的繼續(xù)朝大殿飛去……
自此那曾經(jīng)輝煌的過往,便隨著那六龍口中噴出的火焰被永久的燃燒成為灰燼。而那殿宇里發(fā)生的一切往事,都被永久的塵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