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臉上被吸血蝙蝠咬穿的傷疤讓王軍的面目看起來丑陋不堪,三天前從爆炸中僥幸被救,煙氣中毒帶來的劇烈頭疼才剛剛緩過勁,而現(xiàn)在,他的手指蛋蛋又被象鼻甲蟲咬分叉,順帶損失了一個完整的指甲蓋。。。
生活總是伴隨著傷痛,王軍很早就明白這句話了。在老家的時候,他因為各種爛事爛人傷心過,怨恨過,甚至在好多個日夜中幻想著爛人全被雷劈死,曾經(jīng)的世界都剩下好人該多好。。。當初,他把這些看作生活的傷痛,社會的毒打,但比起在哈姆短短月余所遭受的一切:
“?。∩鐣髁x簡直完美,傻子才會向往自由的原始生活,溫格,你明白嗎!”
姑娘眨巴著眼睛冒雨開鍋,往嘴里使勁在塞肉丸子,這會兒沒時間聽廢話。這讓滿身傷痛的王軍孤寂的依著一顆歪脖子老樹,發(fā)出一聲長長的感嘆之后,又開始抒發(fā)充滿實踐精神的惱騷:“講道理,我們的要求也夠底了吧!有這個烹飪鍋在,即便這么惡心的蟲子,也能給你做成紅燒獅子頭美美的吃一頓,但是,為什么會受傷??!老感覺這么艱難是因為我實在太弱的緣故嗎?明明感覺經(jīng)歷過幾次折磨后成長了很多的,起碼算半個生存專家??!”
狗屁的成長好多!所謂順風說騷話,逆風講道理!溫格已經(jīng)有些習慣讓王軍經(jīng)受慘痛的物理傷害了,或者說,她覺得用血量換食物,這種事情本就是一切勞動的本質,無論是生產(chǎn)生活甚至上升到群體的爭斗和戰(zhàn)爭,都是以血換食的過程。
只不過增添許多修飾和邊角料之后,簡單的事情就被復雜化,說句實話,真能吃飽的話,誰還愿意去折騰呢,折騰就是因為還有人吃不飽。
“那我們分居怎么樣!我自給自足,但你也別蹭我的好處,可能有助于緩解受傷害的程度。。?!?p> 吃飽后的姑娘也開始不講人話了,讓王軍氣憤的揮舞著手里的長矛抗議:“你要甩了我!”這長矛還是溫格的,被王軍拿著嚇唬自己人,也是調(diào)皮,所以姑娘仰著頭把鍋底的一點點湯汁全卷進嘴里后,一把搶過長矛,將烹飪鍋換到王軍手里,嚴肅的教育道:“拿著這個玩,長矛太危險,不適合你!”
被人二連調(diào)戲的王軍無語,他隨手從地上撕扯過一把濕漉漉的嫩草,將烹飪鍋簡單擦擦,然后從溫格的腳邊撿起鍋蓋,把東西裝背包里放好,再拿出早間出發(fā)時康羅伊給他的玉米餅和茶壺,湊著嘩嘩雨水就開吃,倒是把溫格看的糾結。
在雨中悶聲吃玉米餅的王軍,就像是流著滿臉淚水在啃食生活希望的奴隸,讓美美吃過大肉丸的溫格難受,她二話不說搶過王軍手里的玉米餅,就要從新掏鍋給夫君營養(yǎng)和肉度拉滿,但這怎么行!
“一共就六只甲蟲,現(xiàn)在還剩四只,我警告你,我的手指不痊愈你就不會有輔助?。∧懿荒芄?jié)約一點,多撐幾天,下一波吸血蝙蝠來了再奢侈好嗎!快把玉米餅還我!”
“可我難受!看你吃的不如我好。。?!?p> 王軍搶回他的玉米餅,幾下塞到嘴里用涼茶沖下肚子,然后趕緊催促溫格別磨嘰,他要回去修養(yǎng),手指和屁股疼的厲害,不能陪著壞女人在雨里瘋。
“可是魚火鍋怎么辦!沒魚的話,回去時不時有些難堪?”
“你想干嘛?”
溫格露出乖巧的神色湊到王軍面前,然后親親他,小聲嘀咕著讓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情,果然:“你先拿著這幾只甲蟲回去,我再想想辦法!”
一般溫格愿意擺出低聲下氣的態(tài)度和人好好商量的時候,就是死了心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搞事,王軍早就發(fā)現(xiàn)姑娘這種奇怪的特質,或者說天生以柔克剛的謀略了,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他說什么可能都是白說:“那我加入!”
“不行!你加入會影響我發(fā)揮!”
“你到底想干嘛?”
小小的糾結了一陣,姑娘還是說了實話,原來她上次被池塘邊的大瀑布沖走,幾經(jīng)轉折,在地下的溶洞中生吃過一種長著爪子的小白魚,味道記憶猶新不說,拿來涮火鍋的話,肯定很爽。但王軍一聽這主意就頭皮發(fā)麻,見過不怕死的,沒見過溫格這樣不怕死的。
那地下大溶洞是75衛(wèi)所的大院子嗎?一回生二回熟,鬼知道一路上會有什么危險:“再說,上次都把你凍出陰影了,還去?這一個來回,怕是要兩天時間,誰還能等到你的魚吃!算了,咱們下下下頓火鍋再去探底下溶洞,這次撿點蝸牛和蟲豆回去充數(shù),說不定遇到不長眼的蛇蝎爬蟲,不就有涮肉了嗎!”
本來王軍是準備拿甲蟲忽悠的,但他轉念一想,真讓溫格信以為真的用甲蟲蛋白涮火鍋,他肯定要吐,所以,還不如蝸牛和蟲豆呢,說實話蟲豆還挺好吃的!
“我還是想要小白魚!”
“那你把我吃了吧!”
兩人各退一步,吃了肉丸子后精力旺盛的溫格負責狙擊不長眼的蛇蝎,負傷的王軍做觀察員,兩個人開始在池塘周圍的灌木和草叢中掃蕩。最后溫格實在看不過王軍吃痛的表情,還管什么肉不肉的,直接背著人就回家,恰好在黃昏到來的時候進了75衛(wèi)所的院子。
在衛(wèi)所的廚房門口負責洗菜的莉莉安看見溫格背著人進門的時候,就知道她這個醫(yī)生要出場。等著濕漉漉的兩人換過干燥的衣服,莉莉安拿著給溫格帶來的一大包內(nèi)衣,將王軍受傷的指頭涂上藥膏包扎好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傷員的姿勢不對勁:“趴著干嘛?”
“他的屁股被象鼻甲蟲咬破了!”
“讓我看看!”
聽見溫格的匯報,莉莉安就要對著王軍的褲子扒拉,這怎么行!王軍紅著臉立馬一個翻滾,忍者疼翻身躲過莉莉安的的醫(yī)療之手,立馬拒絕醫(yī)治:“以前也被咬過,沒事,睡一晚上就自已好了。。?!?p> “你還害羞!我什么沒見過!”莉莉安作為合格的醫(yī)生,自然不會被病患帶著走,于是姐妹合力,溫格負責按人,莉莉安負責脫衣,等到王軍覺得半個屁股蛋有些發(fā)涼的時候,只能閉著眼睛忍耐,好在這個時間只持續(xù)了幾秒鐘。
“沒出血,不是大事,等會讓溫格抹點藥膏,休息一會兒就會消腫,不過今天的火鍋你只能站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