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好了,哭什么?我還沒罵你呢,你倒先哭上了?!?p> 顧舟行有些頭疼了。
這小岳的心理也太脆弱了吧,都二十出頭的人了,還動不動就哭鼻子。
小岳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用袖子抹了抹眼淚。
見他不哭了,顧舟行這才開始跟他分析起了舞臺上的事故:
“小岳,其實你第一個包袱講的挺好的,主要是出了點變故之后,你就慌了,沒能按照預(yù)設(shè),將第二個包袱抖出來?!?p> 孫濤點起一支煙,瀟灑的吐了口煙圈,跟著指點道:
“小岳,你就是登臺太少了,一出點小問題就嚇壞了。你啊,就把登臺演出當成一次普普通通的聊天就成。”
“你看大家平時聊天也會說錯話,也會磕磕巴巴,可你看誰說錯了會害怕的不敢說下一句話了?”
“我個人表演這么多年,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就是,相聲演員的臉皮一定要厚。上臺就算錯了,就算被觀眾嘲笑,或者被往下轟人,也要當成什么事情沒發(fā)生,保持好心態(tài),繼續(xù)表演下去。你自己不當一回事兒,觀眾更不會在意。若你自己特別在意,那觀眾也別扭。”
孫濤一拍胸脯,驕傲異常的道:
“你看我,不管臺上表演的多差勁,多尷尬,都心如止水,完全不受影響?!?p> 小岳撲哧一下樂出聲來,忍不住說了句俏皮話:
“孫師叔,你這股不要臉的勁兒,我可學(xué)不來。”
“沒大沒小的,找倒霉是吧?!?p> 孫濤笑罵一句,又道,
“再一個,出了意外,最好的辦法就是拿來砸掛。一說一樂之后,尷尬就消失了。我記得我當年上臺演出,忘了拿大褂了,就借了同行的大褂,結(jié)果那大褂小了,質(zhì)量還不好。我上臺剛一比劃了個動作,袖子根就撕拉一聲裂開了。觀眾們聽我說了十分鐘相聲,一個樂的沒有,這時候倒是全都笑壞了。當時我那個尷尬啊?!?p> 小岳頓時來了興趣,忙問道:
“那您是怎么處理的???”
孫濤自嘲一笑:
“還能怎么處理?我當時人都傻了,都想直接鞠躬下臺找地方哭去了。是我當時的搭檔,急中生智說了一句話,才算把我救回來?!?p> “他說什么?”
“他說,別走啊,要不就著這大褂,咱們表演個《扒馬褂》吧?”
孫濤頓時流露出緬懷的神情來,“這話一出,觀眾們都鼓掌說好,還紛紛慫恿我們真的說一個扒馬褂?!?p> “無奈之下,我們把借我大褂的演員喊了上來,臨時表演了個《扒馬褂》。這本來是臨時的節(jié)目,我們?nèi)艘矝]合作過,但正是因為有了這件裂開的大褂,讓我們?nèi)谂_上有了砸掛的對象,于是妙句不斷,笑料百出。那算是我演出生涯中最巔峰的演出之一了?!?p> 最后的最后,孫濤總結(jié)陳詞道:
“小岳,在臺上不怕出問題,只要能把問題轉(zhuǎn)化成笑料,觀眾反而會更高興,覺得這次來對了。”
這番話,給岳景鵬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