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筱:???
——這神經(jīng)病他不會是想打我吧?
“郡王,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卑職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您老人家慢慢說,千萬別動怒……”
白筱筱果斷把那束桃花往面前挪了挪,順帶著偏了偏腦袋。
含苞待放的桃花花苞鮮艷動人,遮住了少女的臉,楚弈恒伸出去的手驀然停在了半空。
好一會兒,他眉眼間的恍惚才徹底散去,眸底清明一片,修長的手往旁邊揮了揮,揮開了白筱筱手里的桃花枝:
“無聊?!?p> 說罷,站起身拂袖而去,高冠華服的修長身姿漸漸消失在白筱筱的視線里。
“神經(jīng)病,百分百神經(jīng)??!”
白筱筱揮了揮桃花枝,朝著楚弈恒的背影張牙舞爪。
楊小舟顧不得安慰受到驚嚇的白筱筱,快跑著跟了上去。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小雙這才從亭子后面的大樹上跳了下來,躥到了白筱筱面前:
“筱筱妹子,剛才怎么回事?”
“剛才……我覺得那位什么郡王可能是想打我。”白筱筱一臉后怕地摸了摸臉。
這么嬌嫩的少女臉,這要是挨上一巴掌,那還活不活?
小雙搖搖頭:
“我覺得他不一定是想打你……他有可能是想掐死你!我回頭就把這件事情告訴頭兒,問問他怎么辦!”
“別跟我表哥說,千萬別讓他擔(dān)心!那位郡王是個惜字如金的人,跟我多說一個字都嫌浪費,肯定不會親自動手掐死我的,你放心好了!”
白筱筱趕忙攔住。
原主的表哥薛明愿能夠免費給她配個保鏢就不錯了,其他的事情還是不要去麻煩人家了。
這世道,罪臣之后能夠在鏢局里安身是很不容易的,可別再為著他的事被當(dāng)權(quán)者給記起來。
小雙只好把這個念頭按了回去,默默地跟在白筱筱身后出了山神廟。
楚弈恒已經(jīng)上了馬車,白筱筱生怕他見到那幾枝桃花再犯神經(jīng)病,悄悄地把那幾枝桃花塞進(jìn)了隨身的背篼里,兩手空空地爬上了驢背。
但是馬車遲遲未動,馬車的窗簾被掀起一角,露出楚弈恒那張俊美的臉來:
“花呢?”
“嗯?”白筱筱糊涂了。
“既然折了,為何不帶?”冷意盎然的聲音里滿是責(zé)問。
白筱筱:……?
不是您老人家嫌棄我獻(xiàn)花無聊的嗎?
但是在男人銳利雙眸的逼視下,白筱筱連個大氣兒都不敢喘。
“在,在這里……”
她趕緊從背篼里掏出有些皺皺巴巴的桃枝來,換上一臉諂媚的笑。
“拿著,走?!?p> 楚弈恒滿意了,放下車簾遮住了那張俊美中透露著傲嬌的臉。
于是松陽縣的縣郊就出現(xiàn)了這么一幕——
水靈靈的小姑娘懷里抱著一束桃花,騎在驢背上緩慢地走著,華麗的大馬車在后面不緊不慢地跟著,急的拉車的馬好幾次都差點尥蹶子。
一路上行人指指點點,甚至好言相勸:
“這小姑娘是不是瞎啊,騎個驢還要占個道,把人家馬車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哎,小姑娘,你可讓讓吧,這么寬的路,你走邊上不行嗎?”
“你年紀(jì)小,不知道的輕重,那馬車一看就是貴人的,要是惹惱了貴人就不好了!”
被迫“擋路”的白筱筱——
我說我是被逼著走前邊的你們信嗎?
她這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吧?怎么會遇上這么一個惹不起的神經(jīng)?。?p> 好不容易熬到了縣衙,正在外面溜達(dá)的高師爺一看,魂兒都嚇飛了,上來逮著白筱筱就是一頓罵:
“小姑奶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挨這頓板子你心里過不去?”
白筱筱一言不發(fā),往小毛驢的腦袋上一趴:
“我現(xiàn)在是死豬一頭,你們愛怎么燙就怎么燙吧!”
最終她這頭死豬沒被燙,也沒被打板子,只是被沒收了手里的桃花枝,據(jù)說是被貴人拿回去插瓶去了。
縣太爺和高師爺齊齊松了口氣,把她拎過去說教了一通。
白筱筱毫無反駁的機(jī)會,被說教到最后,直接懶得反駁了。
他們愛怎么想怎么想,要殺要剮隨便,死不死的無所謂。
反正有系統(tǒng)在,大不了一拍兩散,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該解綁解綁,該投胎投胎。
惡狠狠地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shè)之后,白筱筱重拾熱情,繼續(xù)投入到了媒婆事業(yè)當(dāng)中去了。
冊子上等著婚配的人還很多,白筱筱很快看到了那個系統(tǒng)所說的四個兒女的老鰥夫。
那老鰥夫前頭已經(jīng)娶了兩個老婆,卻都在成婚三五年之內(nèi)過世。
冊子上標(biāo)注的是有“克妻”的嫌疑,但白筱筱卻眼中懷疑這人有什么不良嗜好,譬如說家暴什么的。
畢竟在這個時代,女性的地位真的很低,很多性格低劣的男人都以打老婆來耍威風(fēng)。
她把系統(tǒng)叫了出來:
“這個老鰥夫是不是就是上輩子高秀秀遇到的那個人?”
“是,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的前兩任妻子都死于疾病纏身?!?p> “哦,那他這紅線,我還要不要給牽?”
“你不牽也不行啊,這是你的差事,有合適的你還是給他配一個吧?!?p> “可高秀秀前世嫁給他也沒得個好結(jié)果啊?!?p> “這個嘛……個人有個人的緣分,以后你就知道了?!?p> 姬月語氣滄桑地賣了個關(guān)子。
王家?guī)X,郭家。
一家人又聚在了燈下,郭母忿忿不平:
“那個小寡婦看起來還行,就是她那個嫂子,話里話外的她家小姑子嬌貴,受不得磋磨,那干脆一輩子別嫁,供在家里當(dāng)姑奶奶好了……”
“哎呀,這有什么可氣的,人家嫂子是娘家人,場面話肯定得說兩句——你就沒問問陪嫁的事兒?”
郭父這些日子為兒子的婚事煩心,不耐煩聽這些廢話,直接問重點。
“哦,這個我倒是試探了,人家的意思,還是原來給那小寡婦的陪嫁,分文不動再給陪嫁過來!”
“這么說的話,這門親事倒是可行。”
郭父捋了捋胡子,皺緊的眉頭立刻舒展了。
自從官媒婆給他們提了這門親,他們也是仔仔細(xì)細(xì)去高家莊和高秀秀原來的夫家去打聽了一番。
高家的家底不薄,高秀秀原本的嫁妝,也是十足的豐厚,這再嫁一次,高家怕是還要再添上一些。
除開高秀秀寡婦的身份,對他們家來說,這已經(jīng)是難得的好親事了。
郭父又在心頭盤算了一番,下定了決心:
“那就這么辦吧,你讓人給那個官媒婆捎信兒,讓她去高家提親去!”
老兩口合計完了,才想起來要成親的貌似不是他們,是他們的寶貝兒子。
“孝兒,這事你怎么說?你沒意見對吧?”
郭父轉(zhuǎn)過臉去,象征性地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