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衿從小在嵐溪洲生活過,對這里的風(fēng)土民情都習(xí)以為常,厲燕青卻是生在京城,長在京城,當他看到別人打架,那就跟看到了什么罕見奇觀似的。
“姑姑,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他們像不像在拍古裝電視劇?”厲燕青光自己看戲還不夠,非得拉上她。
鳳衿無語扶額,“看戲就看戲,你指他們做什么?”
那兩個人本來打得你死我活,看到有人拿手指他們,感覺自尊心受到了侮辱,兩人當即握手合好,把矛頭指向了厲燕青。
“喂,剛才是不是你用手指我們?幾個意思???你是瞧不起我們,想單挑是吧?”
“你們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趕緊去治病,小爺我想指哪就指哪,礙著你們什么事了?”
他們吵他們的,鳳衿安安靜靜的吃飯。
“他果然瞧不起我們,他身邊這個老太太也是,從頭到尾都沒拿正眼瞧我們,長這么大沒受過這種窩囊氣,兄弟,你對付小的,我來對付這個老的?!?p> 眼看那人的手就要扣住鳳衿的肩膀,厲燕青的眼神漸漸地陰郁下來,他輕拍桌子站起身,“有什么不爽朝小爺來,別用你們的臟手碰我姑姑?!?p> “什么?這死老太婆是你姑姑。”那人看了眼厲燕青,又看了眼鳳衿,頓時笑得合不攏嘴,“老太婆都半截身子入土了,還當自己是十八歲的黃毛大閨女嗎?不能碰是吧?我偏要碰,我碰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他邊說話邊拿手指去戳鳳衿,鳳衿被他吵得都不能好好吃飯了。
厲燕青眼神冰冷地看著那人的手指頭,“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樣,不代表我姑姑拿你沒撤,撒野撒到我姑姑頭上來了,你們好大的膽子?!?p> 那人的手指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黑,而變黑的手指完全沒有任何知覺。
另外那個看情況不妙拔腿就跑,鳳衿彈出鋼絲球纏住了他的脖頸,只要他敢動,下一秒他就會人頭落地。
“剛才不是很囂張的嗎?不用管我,你們繼續(xù)作妖啊?!兵P衿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不讓她好好吃飯,那誰都別想好過。
他們哪敢?
手指變黑那個都蔓延到整個肩膀了,只要毒素流進心臟,估計他就可以進入下一個輪回了。
另外那個也不好過,鋼絲線割破了皮膚,血珠染紅了他的衣服,看起來格外地觸目驚心。
“姑姑,把這兩個小辣雞交給我吧,別讓他們臟了你的手?!眳栄嗲嗝掳?,臉上露出了冷酷無情的笑容,“把你們埋在哪里好呢?”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會玩,一句埋哪好嚇得對方瑟瑟發(fā)抖,鳳衿收回鋼絲線,表示自己又學(xué)到了。
“如果我姑姑要致你們于死地,你們兩個的小命根本就留不到現(xiàn)在,滾吧,以后再讓我看到你們欺負弱小,我就……”厲燕青擦拳磨掌,話說一半留一半。
地上的兩人抱頭痛哭,他們以后再也不敢欺負弱小了。
耳邊恢復(fù)了清凈,厲燕青坐下來陪鳳衿吃完飯,夜幕降臨后兩人各自展開行動。
厲燕青的目標是尋找完美的狙擊地點,最好是那種既能一擊命中目標人物又能全身而退的地點,在嵐溪洲這種古武修習(xí)者遍地都是的地方,完成格殺任務(wù)后能全身而退就顯得尤其重要。
另一邊,鳳衿打暈保鏢后偽裝成對方的樣子打進了厲家老宅的內(nèi)部。
林楚辭把厲家老宅包圍得水泄不通,光憑她一個人,恐怕很難把整個旁支安然無恙的救出去。
主廳那邊時不時傳來了男女歡笑聲,鳳衿尋聲望去,就看到林楚辭和他懷里的女人親熱摟抱,他們衣裳不整渾然忘我完全無視主廳這種公然場合。
鳳衿氣得咬了咬牙,客廳里還站著幾個孩子呢,他們非要在這種地方做這種事情,簡直是惡心到了極點。
女人們也擔心他們的荒唐行為會教壞小孩子,她們用手捂住了孩子們的眼睛,敢怒不敢言地看著椅子里的兩個人。
“阿辭,這里這么多人看著,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迸藵M臉?gòu)尚叩乜粗殖o,眼里的似水柔情能把對方融化。
鳳衿總算認清那女人的廬山真面目了,那不就是蘇家收養(yǎng)的義女蘇羽嗎?沒想到她和林楚辭狼狽為奸了。
林楚辭才不管這里是什么地方,不管這里曾經(jīng)是什么地方,現(xiàn)在都是他腳下的踐土,他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
厲家本族的主力都在夏國京城,現(xiàn)在他手里拽著這些老弱病殘的命,諒他們也不敢拿他怎么樣?
就算那小乞丐拿著嵐溪洲的龍骨戒又怎么樣?她連嵐溪洲的地界都無法涉足,更別想爬到他頭上來作威作福。
誰都想成為嵐溪洲的主宰,其他族落現(xiàn)在都抱著觀望態(tài)度,如果林家能徹底扳倒厲家,他們就以林家為尊,如果林家輸了這場對弈,他們也沒什么損失。
勢單力薄的厲云深拿什么和他斗,更何況他還戀愛腦作祟,為了拯救他的女人連嵐溪洲的權(quán)勢都可以拋棄。
真是太搞笑了!
有了嵐溪洲獨一無二的權(quán)勢,他還怕物色不到像蘇秦那樣的女人嗎?
他在海島埋的炸彈比花生米還多,不要說厲云深了,就算青鳳道長進去,也得栽在那里。
這個布局十拿九穩(wěn),林楚辭也仿佛勝利在望,他捏了下女人的臉,嘴角的笑意邪肆狂妄,“再過幾天,她們這些人就會變成死人,你管她們做什么,來,我們繼續(xù)剛才沒做完的事情。”
林楚辭湊身上前,蘇羽抬手擋住他的臉,她小心翼翼地垂下頭,眼里淚花閃爍,“阿辭,如果不是我在姐姐的飯菜里動了手腳,她就不會被你們的人抓住,等厲云深救她回來,她肯定來找我的麻煩,她是嵐溪洲威名遠揚的殺神,而我什么也不是,阿辭,到時候你會站在我這邊嗎?”
林楚辭冷笑出聲:“你放心,她回不來了,今晚登陸海島的人,通通都會死無葬身?!?p> 蘇羽疑惑地眨了眨眼,她那副嬌柔造作的模樣對林楚辭來說簡直是受用無窮。
林楚辭摩挲著女人清麗脫俗的臉,跟她如實交代了,“我在海島埋了炸彈,除了我弟弟知道逃生的路,所有人都會變成炮灰?!?p> 聽她這么說,堂屋里的女人都忍不住哭出聲來,“少主那么聰明,他不會栽在你手上,林楚辭,你就等著少主回來把你千刀萬剮吧?!?p> 林楚辭就像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聲,他笑得眼淚泡泡都溢出來了,“很抱歉,你們的少主很快就會死得連渣渣都不剩了,不過我很很快也會送你們?nèi)サ叵潞退麍F圓的?!?p> 他在海島動了手腳!
師兄會怎么樣?
小傅爺又會怎么樣?
鳳衿不敢往下深究。
原本她還想探清林楚辭的勢力部署,但今晚登陸海島的一個是她的師兄,一個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必須馬上從林楚辭的嘴里盤問出海島逃生的通道,然后再反饋給小傅爺那邊。
鳳衿悄無聲息地潛入暗處,她把調(diào)動劍盟精英的手令密碼發(fā)給了厲燕青。
【海島已經(jīng)被林楚辭變成了雷區(qū),師兄和小傅爺此刻危險重重,你馬上帶領(lǐng)劍盟趕去救援,我留下來牽制林楚辭?!?p> 厲燕青蹲在屋脊上,嘴里叼著狗尾巴草,他正在美滋滋地欣賞嵐溪洲的撩人月色,特么地林楚辭居然敢在海島埋雷,那個賤胚子,等他把小叔叔就回來,他非要把他的腦袋打成篩子不可!
鳳衿洗去了老太太的偽裝,即使和林楚辭正面剛,想來也沒必要再偽裝,十幾年的孽緣,走到今天也該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
干爸爸臨終前把嵐溪洲交給她,她決不能讓嵐溪洲祖祖輩輩的努力付之東流。
鳳衿戴上了龍骨戒,號令嵐溪洲族落的信物,她也不能讓它在自己手中失效。
閉關(guān)修煉了大半年,啃了無數(shù)本數(shù),她不信自己的武力值沒有半點精進。
既然師父敢安心放她下山,那就表示她擁有了師兄們獨擋一面的力量。
鳳衿沒有帶任何人,即使七保鏢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也沒有讓他們跟隨。
因為她肩上承載著兩個對她很重要的人,她不允許自己輸?shù)暨@場對弈。
曾經(jīng)她是怎么把林家踩在腳下的,現(xiàn)在她依然可以。
當鳳衿開著銀灰色超跑在厲家老宅門口帥氣剎停,門口和潛伏在方圓幾里外的保鏢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十幾名彪形大漢把她圍在中間,空氣瞬間變得劍拔弩張,高手過招,身上的殺氣最為致命。
鳳衿勾唇輕笑,她漫不經(jīng)心地從口袋里取出了陀螺扔在地上,隨著陀螺的高速旋轉(zhuǎn),濃煙從陀螺中飄了出來,只聽砰地巨響,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大蒜氣味。
她絕對不會閑到無聊喂他們吃大蒜,這可是她研發(fā)的神經(jīng)毒素,微量就能置人于死地,如果不是林楚辭把她逼到這種份上,她是不會拿出來對付別人的。
門外的保鏢幾乎全軍覆沒,鳳衿踏著滾滾濃煙,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
等待她的是比外面的保鏢更難對付的古武高階修習(xí)者,還好這樣的怪胎數(shù)量有限,要不然收拾起來沒完沒了。
鳳衿幾乎連開場白都沒有,手中的鋼珠從指間迸出,迅速拿下了首殺。
其他幾個頓時來了興趣,率先朝她攻來的男人腳步詭異,身體滑脫得像只泥鰍,鳳衿幾次都逮不到他,反應(yīng)還被對方占了便宜。
隨后跟來的是個使辮子的女人,隨隨便便抽過來,以她使出的力道,能把普通人的骨頭抽得粉碎。
然后飛身過來的是中年人手里拿著把雨傘,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雨傘,當它刺向鳳衿的時候,能彈出無數(shù)把尖利的刀子。
鳳衿游刃在他們之間,雖然短時間內(nèi)占不到上風(fēng),但這些人的缺點在和她交手的過程中已經(jīng)初顯端倪了。
腳步滑脫的那位腳下有個太極八卦陣,鳳衿在他處在巽位的時候迅速抽身到乾位,根據(jù)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那人處在死門必定要突圍,等他移動走位,女人的辮子恰好打在了他的后背。
被自己的豬隊友偷襲重傷,換了誰都會來氣,尤其是玩太極八卦的這位脾氣還不小,他的目標就在轉(zhuǎn)瞬之間換成了使辮子的女人。
鳳衿無語至極,這就是林楚辭那貨請來的絕世高手嗎?還能再丟人現(xiàn)眼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