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我的小獵物
“衿衿,既然你承載了那孩子的生命,今后就要更加努力地活著,因?yàn)槟愕纳皇菍儆谀阕约?,而是屬于所有人的?!?p> “小傅爺說得沒錯(cuò),我不能再自暴自棄了,干媽還等著我回去照顧呢?!兵P衿從床上爬起來,她收拾好全身上下,隨后回了厲家。
四合院的天井里,牡丹花開得如火如荼,那是從嵐溪洲引種過來的,花期可持續(xù)到秋末冬初,也是干爸爸生前親手為干媽栽種的牡丹,上一輩人的愛情沒有那么多地花里胡哨,幾株不起眼的花花草草就能傳遞彼此之間的心意。
鳳衿來到厲老夫人身后,心里明明有好多話要說,一時(shí)半會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看著厲老夫人兩鬢的霜發(fā),她的喉嚨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連呼吸都變得壓抑,“干媽,過去的事情我都想起來了?!?p> 厲老夫人修剪枝條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她猛地回過頭,臉上的情緒有幾分失控,“你干爸爸千辛萬苦才讓你忘掉了那些,你想起它來做什么?!”
“干媽,如果不是林楚辭告訴我,你們打算瞞我到什么時(shí)候?
為什么當(dāng)年要做這么痛苦的決定?
為什么要以命換命?
難道我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她還是你們的親閨女呢?
你們有誰問過我愿不愿意承受這份生命之重!”
失去的永遠(yuǎn)都找不回來了,厲老夫人只想珍惜眼前人,她雙眸泛紅地把鳳衿摟進(jìn)懷里,“兒啊,你記得那些對你又有什么好處,無非是徒增煩惱罷了,干媽別無所求,只希望你無憂無慮地長大?!?p> “干媽,究竟是為了什么不得已原因讓你們寧肯舍棄親生女兒也要保住我?
當(dāng)年的我還沒有和南辰洲相認(rèn),我還不至于重要到能讓你們狠心做出這種決定!”
厲老夫人心口的舊疤再次撕開了一道血口,當(dāng)她知道她那死鬼要送親生女兒去死的時(shí)候,她又何嘗沒有和他鬧過,她甚至荒唐地認(rèn)為鳳衿是他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偷偷生下來的野種。
直到她家死鬼和她說出了心里話,厲老夫人才不得不忍痛割愛,只是那件事過后,她很長一段時(shí)間都無法直視鳳衿。
“兒啊,你的生父國主葉氏對嵐溪洲和你干爸都有再生之恩,在幽都進(jìn)犯南辰洲的時(shí)候,你的生父曾經(jīng)向嵐溪洲發(fā)來了求救信號,但因?yàn)槲覀冐澤滤啦桓艺腥怯亩妓詿o視了你生父的請求,國主葉氏下落不明,南辰洲滿目瘡痍從此成了你干爸心中永遠(yuǎn)的傷痛。
后來在機(jī)緣巧合之下他從青鳳道長口中得知你就是南辰洲流落在外的公主,南辰洲和嵐溪洲本就同宗同源,如果南辰洲被幽都拿下,嵐溪洲也離滅亡不遠(yuǎn)了,但我們明白這個(gè)道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太晚了。
你干爸因?yàn)闆]有救下國主葉氏追悔莫及,但他眼前擺著能救你的機(jī)會,他哪里肯放棄?所以無論付出多昂貴的代價(jià)他也要保住你?!?p> 厲老夫人道出了個(gè)中緣由,鳳衿聽完后難免心酸,南辰洲慘案害苦了多少人,而制造慘案的始作俑者都長眠于地下了。
“干媽,為了償還當(dāng)年的恩情你們不惜舍棄了自己的親生孩子,你們的大德大德鳳衿會永遠(yuǎn)記在心里,不管我的身上流著哪片國土的血,只要干媽不嫌棄我,我永遠(yuǎn)都是你的貼心小棉襖?!?p> 鳳衿擦掉了厲老夫人臉上的眼淚,嗓音溫柔得不像話,“干媽,我們不哭了,要是干爸爸在天之靈看到你哭得這么傷心,他會很難過的,你看這滿院的牡丹爭奇斗艷的綻放,不就是為了討干媽歡心嗎?如果你哭得稀里嘩啦,它們也會難過得凋零衰敗的?!?p> “哪有你說得那么神奇?”厲老夫人破涕為笑,她的好大兒,總有辦法哄她老人家開心,不像那三個(gè)逆子,愁都她頭發(fā)都白了。
“信則有不信則無啊,干媽,干爸爸臨終前把龍骨戒給了我,無非是要我?guī)退暨x出驚才絕艷的繼承人,現(xiàn)如今嵐溪洲三大家族的鼎力之勢已經(jīng)破除,林家的下場也給嵐溪洲各族各洲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我也該把各族各洲有頭有臉的人物召集起來,把這枚龍骨戒傳給下任當(dāng)家家主了?!?p> 厲老夫人神色凝重地道:“我那三個(gè)逆子都不成器,他們能堪當(dāng)大任嗎?”
“人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等他們各就各位你就知道他們的厲害之處了,別看他們平時(shí)斗得厲害,這次林氏兄弟制造禍端,他們幾個(gè)都出了不少力?!?p> 厲老夫人沒有說話,她那死鬼看起來昏庸無道,但他把龍骨戒交給鳳衿無疑是最明智的選擇,如果他最初就把龍骨戒交出去,估計(jì)她那三個(gè)逆子會為了爭權(quán)奪勢斗得你死我活。
下周有個(gè)黃道吉日,是鳳衿和厲老夫人挑了好久才挑中的日子,蘇秦的身體也恢復(fù)如常了,嵐溪洲各族各洲的請柬都是由她親自派送出去的。
嵐溪洲確立新任家主是頭等大事,安保必須按最高規(guī)格來執(zhí)行,傅君麟看鳳衿忙得像陀螺,于是自告奮勇攬下了這樁重活。
鳳衿根據(jù)保鏢的武力值,劃分了好幾個(gè)級別,名單交給傅君麟后,就讓他自由發(fā)揮了。
傅君麟真不愧是在邊境待過的老油條,鳳衿盯著沙盤上的布局,對他的仰慕之情猶如滔滔江水。
仰慕他的人隨便抓都能抓出一大把,但不知道為什么,女孩眼里的仰慕讓他特別有成就感。
家主就任儀式當(dāng)天,前來觀禮的貴賓有很多,嵐溪洲的本土居民更是把通往城樓的道路圍得水泄不通。
這么重要的日子自然少不了大鳳山道館的幾位師兄,他們風(fēng)塵仆仆地從世界各地趕了過來。
傅君麟寸步不離地跟在鳳衿身邊,他的任務(wù)就是做她的貼身保鏢,小嬌嬌長得太好看,走哪都能收割一大波桃花,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就跟幾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都快煩死他了。
“鳳小姐,可以加個(gè)微信好友嗎?”某位清冷少爺端著香檳溫文爾雅地走過來和鳳衿攀談。
“不可以,給我滾遠(yuǎn)點(diǎn)!”不待鳳衿回話,傅君麟簡單粗暴地滅掉了對面的桃花。
清冷少爺出身世家,似乎并不害怕傅君麟的死亡凝視,“主子說話的時(shí)候,有你這個(gè)保鏢插嘴的余地嗎?”
傅君麟挽起鳳衿的纖腰,賭氣般地封印了女孩柔軟如玫瑰花瓣的朱唇,他挑釁地亮出了食指上的蛇形戒指,眸中掀起巨浪海嘯,“你懂這枚戒指的意思嗎?”
清冷少爺?shù)哪抗庠邙P衿精致無雙的小臉上停駐了片刻,他不懷好意地笑出聲,“原來你不是鳳小姐的保鏢啊,那為什么鳳小姐的無名指上沒有戴婚戒呢?
換做是我娶了鳳小姐這樣的絕世美人,哪怕把全世界的金銀珠寶都戴在她的身上我還是覺得虧待了她,而你居然窮到連戒指都不給他買,就你這種小氣摳搜的鐵公雞也配得到鳳小姐的真心?”
鳳衿微笑不失禮貌地看著對面的清冷少爺,“就算他是小氣摳搜的鐵公雞又如何?本小姐就喜歡他這種小氣摳搜的鐵公雞,你特么地管得著嗎?”
說完,她挽起傅君麟的手臂,語氣甜膩膩地道:“小傅爺我們走吧,不要跟這種只會嘴炮絲毫不會考慮別人感受的紈绔子弟說話?!?p> 看著鳳衿和傅君麟成雙成對離開的背影,假面從人群中擠了過來,他眼神陰暗地低下頭,無比恭敬地對清冷少爺?shù)溃骸按笕耍盁熁ā币褱?zhǔn)備就緒,只要你按下遙控,嵐溪洲這座古城將會灰飛煙滅,到那時(shí)她就是你的戰(zhàn)利品,你想怎么玩怎么玩?!?p> 好久沒看到他的小債主了,小朋友還是那么地嬌軟甜美,連生氣的樣子都是可愛的,他對她向來都很憐香惜玉,當(dāng)然這次也不會例外。
偽裝成清冷少爺?shù)挠亩汲侵餮凵窭淞讼聛恚旖浅堕_了邪魅的笑容,“這么大的古城忽然消失,會把我的小獵物嚇得做噩夢的,更何況和她分開了這么久,我怎么忍心用那種野蠻粗暴的手段去征服她呢,讓下邊的人把那些危險(xiǎn)玩意都給我弄遠(yuǎn)點(diǎn),你現(xiàn)在去調(diào)查下這張臉的主人走到哪兒了。”
假面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又悄無聲息地潛入了人群之中。
現(xiàn)場的安全是頭等大事,而且今天過來的又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傅君麟經(jīng)不起女孩的軟磨硬纏,他親自帶人去古城周邊巡查了,如果發(fā)現(xiàn)了異常情況,在就任儀式啟動之前,他們能及時(shí)打開逃生通道,把損失降到最小化。
后臺化妝間里,蘇秦正在伺候厲云深穿衣,等到就任儀式結(jié)束,他就不是嵐溪洲的少主,而是萬人敬仰的國主。
鳳衿單手撐著下巴,滿臉姨母笑地看著他們?nèi)龉芳Z,這要是放在古時(shí)候,蘇秦姐姐絕對是母儀天下的國母,憑師兄那種令人堪憂的情商還能找到像蘇秦姐姐這樣既漂亮又賢惠的女朋友,就很離譜,果然愛情還是要看雙方是否投緣,和雙商似乎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
“師兄,你左手衣袖上的翎羽怎么不見了?”
翎羽在嵐溪洲是身份高貴的象征,在某些重要的場合,國主的衣袖上各有兩片翎羽,但現(xiàn)在厲云深左手衣袖上的翎羽不翼而飛了。
“會不會是剛才取衣服的時(shí)候不小心弄丟了,深哥,翎羽很重要的,就算現(xiàn)在去訂做恐怕也來不及了,怎么辦啊?”蘇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鳳衿連忙出聲安慰她,“別著急,我先去找找看,如果實(shí)在找不到,我來想辦法,總之有我在,今天的就任儀式不會出任何問題?!?p> 時(shí)間緊迫,鳳衿轉(zhuǎn)身去了外面,她沿著蘇秦取衣服的原路尋找,果然在僻靜的角落里找到兩根翎羽。
就是掉落的地方有點(diǎn)尷尬,翎羽大部分都飄進(jìn)了門縫里,偏偏門縫的密封性又好,她蹲在地上扒拉半天非但沒有弄出來,反而露出來的羽絨越來越少。
就在她滿頭大汗地趴在地上鼓搗的時(shí)候,眼前房門忽然被人從里面打開了,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把她拉進(jìn)了房間里。
那人關(guān)掉房門,把柜子踢到了門后,動作是那么地干脆利落狠。
僅僅只是恍惚的瞬間,鳳衿的雙手被他單手鉗制住了,明明他加注的力道很輕,但她卻無法擺脫他的掌控。
幽微的熹光里,男人捏著她小巧玲瓏的下巴,臉上浮起邪魅的笑意,“我的小獵物,我終于把你抓到了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