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前朝余孽
明月高懸。
夜涼如水。
老虎堂破廟外,江原站在一顆大樹下,大樹臉盆那般粗壯,少說有上百年樹齡。
江原凝神靜氣,目光專注落在大樹樹干,而后,腳步一動,猶如高速奔跑的犀牛,向著大樹狠狠一撞。
砰!
木屑紛飛。
大樹竟是被江原直接撞斷,轟隆倒地,樹林間霎時群鳥亂飛,不安鳴叫,亂了靜謐的夜。
噼里啪啦!
江原站定,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全身的骨骼,輕輕一動,便如同鞭炮一般連珠響起。
“大成的撼山撞,威勢竟能達(dá)到如此。就算是曹光站在我面前,也能將之撞成一灘爛泥。”
江原自語。
將面板打開。
姓名:江原
武功:撼山勁(第八層)(90%)
武技:撼山撞(大成),撼山拳(大成)
武神天賦:5×
“經(jīng)過兩年堅持不懈的努力苦練武功,撼山勁已經(jīng)第八層,內(nèi)勁巔峰,再突破一層,便可突破到化勁?!?p> 撼山勁一共十二層,是直抵化境巔峰的武功。前八層,對應(yīng)外勁內(nèi)勁的初期,中期,后期,巔峰……
齊山泰,據(jù)說練到了第十一層。
“化勁,一流武者,可像齊山泰,方士涯,陸展辛那樣,擁有開設(shè)武館的資格。”
“不過,齊山泰三人,其實是老了,打不動了,才開設(shè)武館養(yǎng)老。
我的目標(biāo),應(yīng)當(dāng)比肩武道宗師,不,是比武道大宗師更強的存在?!?p> “畢竟,武道宗師在出云仙師面前,也不是一招之?dāng)??!?p> 兩年過去,江原十五歲了,身高也長到了一米八。
常年熬煉身體,磨練勁力,他的身形沒有像曹光那樣魁梧健壯,反而結(jié)實勻稱,十分具有力量感。
這兩年來,江原除了默默練武,還關(guān)注著城內(nèi)武道圈子。
一年前,城主府再添一名武道宗師,邀請了城內(nèi)三大武館,還有出云仙師,出席這位武道宗師的晉升盛會。
江原有幸,作為抬賀禮的,也前往了城主府。
那位新晉武道宗師,于四十五歲晉升,身上傲氣未消,竟是要向出云仙師討教,欲一睹仙道風(fēng)采。
出云仙師笑了笑,只是手指一彈,一團火球就向那位武道宗師疾射而去,輕易將之打入荷塘,狼狽不堪。
仙道之威,讓江原印象深刻。
“武者,真的不如修仙者嗎?”江原目光閃爍,但下一瞬,他的目光又堅定起來。
“不,有武神天賦加速,加上我堅持不懈的努力,我一定能走出一條前所未有的武道之路來。”
江原最后看了一眼倒地的大樹,轉(zhuǎn)身沒入黑夜。
……
“江原,劉尚?!?p> 曹光大喊。
“曹師兄?!?p> 江原和劉尚聽到曹光叫喚,立即跑到曹光的面前,聽候吩咐。
突破撼山勁第一層,可做武館的記名弟子。
兩年過去,和江原同一批的武者學(xué)徒,只有五人入了門。
劉尚是其一,江原深諳茍道,也偽裝成剛?cè)牒成絼诺谝粚?。不出手,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功力。
記名弟子,才有資格叫曹光一聲師兄。
曹光這兩年也有突破,從內(nèi)勁中期突破到內(nèi)勁后期。他看著兩人,溫和說道:“你們現(xiàn)在去濟仁堂拿藥?!?p> “是,曹師兄?!?p> 江原和劉尚齊聲道。
別小看去濟仁堂拿藥這種跑腿的小事,這可是關(guān)乎著齊家武館秘藥的配方,只有信得過的人,才有資格擔(dān)此重任。
曹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告誡道:“拿到藥就回來,別在城里到處溜達(dá),最近城里不太平。”
二人一聽,立即鄭重點頭。
最近城里的確不太平,前朝余孽在城里搞事,青天白日的,就敢襲擊城主府,被城主府兩位武道宗師帶隊街斗,無辜民眾受傷者眾,死了的也有十幾人。
齊家武館,也有一位武者學(xué)徒在前朝余孽和城主府的爭斗中波及死去。
為他默哀!
“曹師兄,城主府可是有兩位武道宗師,怎容前朝余孽這般猖狂?”劉尚忍不住問道。
曹光搖搖頭,道:“你懂什么?城主府有武道宗師,前朝余孽就沒有武道宗師?行了,路上多長幾個心眼,少說話,多做事!快去快回?!?p> 曹師兄話說到這個份上,劉尚不敢再多問,拉著江原出了齊家武館,直奔濟仁堂。
走在八一街上,劉尚埋怨道:“這挨千刀殺的前朝余孽,真是掃興,好不容易有一個出來的機會……”
“閉嘴!”
江原冷聲道。
“啊?”
劉尚瞪大了眼睛看著江原,不明白一向?qū)φl都和和氣氣的江原為何忽然兇他。
好可怕!
江原臉色如常,情緒沒有絲毫變化,不動神色拉著劉尚往前走,實則他心神高度集中,渾身緊緊繃起,頭皮發(fā)麻,處在一個蓄勢待發(fā)的狀態(tài)。
只有一有異變,江原就會化身洪水猛獸,直接逃跑。
江原拉著劉尚,慢慢地走在街上,行人擦肩而過。
忽然,江原長長吐出一口氣,發(fā)麻的頭皮漸漸舒緩。額頭上,豆大的汗水,滴落下來,砸在青石板上。
“江原,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眲⑸幸荒樒婀值乜粗?p> “你剛才差點死了!”江原心道,嘴上卻道:“沒什么,快點拿完藥,速速回去,不然曹師兄會發(fā)飆的。”
說著,江原不動神色向后掃去,兩道背影匯入人群,一黑一白,看身形,一男一女,皆是戴著斗篷。
‘前朝余孽,
僅僅是釋放的殺意,便是讓我頭皮發(fā)麻,渾身不自在。
不是武道宗師,他們沒有武道宗師的那種氣場。但,至少是頂尖的一流高手,不是我現(xiàn)在能力敵的?!?p> 八一街上一座兩層閣樓上,站著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這兩道身影的目光透過面紗看向下方的人群。
黑衣人低沉道:“剛才為何不讓我殺了那兩個小家伙?以我的劍法,有人群的掩飾,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么死的?!?p> 白衣人悅耳如黃鸝鳥一般的聲音輕輕響起:“兩個螻蟻而已,什么時候殺,都可以。但現(xiàn)在不行,不要破了大人們的計劃?!?p> “敢對我大乾不敬,該死!等事情結(jié)束,我要讓這兩條小蟲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隨你!”
……
“曹師兄,藥拿回來了!”
劉尚走到曹光面前,恭敬說道。
江原回到齊家武館,才松了一口氣。
實力!
實力!
他感受到了緊迫感!
得快些突破化勁了。
現(xiàn)今他是內(nèi)勁巔峰,身體素質(zhì)強悍,加上藥湯,一天可煉兩個時辰撼山勁。
但還需兩日,才可突破至化勁。
入夜。
江原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凄冷的夜風(fēng),吹打著樹梢,喃喃道:“真是多事之秋!”
說罷,江原熄滅了燈,上床睡覺!
白日里遇見了前朝余孽,思來想去,江原決定近段時間不去老虎堂破廟練武了。
等城主府剿滅前朝余孽再說。
江原思索著,進(jìn)入一個淺睡的狀態(tài),如果有人抹黑進(jìn)到他屋中,他要確保第一時間清醒。
夜愈發(fā)地深!
呀—呀—呀—
窗外有烏鴉在叫!
江原立即清醒,但眼睛沒有睜開,黑暗中,他聽到利劍切斷門栓的細(xì)小聲音,緊接著,門開的輕響,腳步的輕響。
一抹冰冷,緊緊貼在江原的脖子上。
江原立即做出反應(yīng),他的眼珠,開始在眼皮下顫動,睫毛不安地抖動。
“我知道你醒了,睜開眼睛!”黑暗中,有悅耳的聲音響起,但江原能聽出,聲音里透著虛弱。
血腥味!
她受傷了!
不能大意,即使是受傷了。獅子搏兔,亦使全力。要偽裝好來,尋覓機會,一舉制敵。
“女俠饒命!”江原顫抖著睜開眼睛,臉上全是害怕之色。
“小聲點,再大聲,你就死了?!壁w芳蓉緊緊握住長劍,“下床!”
江原乖巧下床,目光驚懼,不敢直視對方。
看著江原膽小如鼠的樣子,趙芳蓉心中松了一口氣,她說道:“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不殺你?!?p> “女俠你說,赴湯蹈火,我都去給你辦成,只求你不要殺我……”說著,江原都帶上哭腔了。
見他這樣,趙芳蓉說道:“來幫我上藥?!?p> “這黑兮兮的,我看不見。”江原小聲說著,就要去拿火折子。
“站住!”
江原感受到脖子的冰冷,頓時不敢動。
“將窗戶打開,你搬個凳子到窗戶下。你別給我?;樱駝t,我的劍,會快到令你無法想象?!?p> 趙芳蓉冷冷道。
“不敢!”
江原小心翼翼打開窗戶,清冷的月光照射進(jìn)來,照在他的臉上。
“是你!”趙芳蓉下意識說道。
“女俠認(rèn)識我?那可不可以不殺我?”江原一臉喜色。
月光照射進(jìn)小屋,江原也看清了對方的面容,一身白衣,姣好的面容虛弱蒼白,嘴角有干涸的血跡,白色的衣裳,也沾滿了鮮血。
是白日里遇見的前朝余孽之一。
“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殺你?!?p> 趙芳蓉繼續(xù)指揮江原搬凳子,江原照她的話將凳子搬到窗下,心中嗤笑,他可不會天真的認(rèn)為,趙芳蓉會放過他。
“后退。”
趙芳蓉坐在了凳子上,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受傷的她,顯得更加凄美。
江原來到這個世界兩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漂亮的女子。
趙芳蓉一手持劍,慢慢背對江原,而后,褪下后背的衣裳,秀麗白皙的后背上,赫然一個紫色的掌印。
一瓶藥反手遞出,趙芳蓉蹙著秀眉,強忍痛苦,道:“過來上藥?!?p> “好的?!?p> 江原慢慢向趙芳蓉靠近。
一步。
兩步。
三步。
噼里啪啦!
趙芳蓉心中一驚,反應(yīng)亦是極快,站起,轉(zhuǎn)身,出劍,一氣呵成。
可江原更快,只見江原如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悍然撞在了她的身上。
撼山撞!
砰!
趙芳蓉重重砸在墻上,像是一灘爛泥一般,慢慢滑落。
趙芳蓉,卒!
她睜著一雙驚駭?shù)难劬?,到死可能都沒有想過,膽小如鼠,唯唯諾諾的江原,竟是一位內(nèi)勁巔峰高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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