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夕陽下的相逢
——敵忍間諜潛入木葉，暗殺木葉白牙，殘害宇智波遺孤。
是報復嗎？來自砂忍的報復。
畢竟，木葉白牙的名聲是砂忍的尸骨堆出來的。
戰(zhàn)爭……已經到了白熱化時期啊……
分明，那位戰(zhàn)場揚名的白牙大人作為守護忍之一，是最有可能接過三代目手中的重擔成為四代目火影的，但……
先是傳出木葉白牙違背原則搞砸了任務讓村子其他忍者白白犧牲損失慘重的謠言，白牙大人被停職處理，現在又……
聽說就連尸骨也被……血流的太多了，木地板都染成了深褐色……
我還是相信白牙大人是木葉英雄，那些傳言都是在污蔑，伺機報復……該死的砂隱！
該死的砂隱……
白牙大人還留下一個孩子。
是啊，小小年紀就成了中忍，是有名的天才，也是最合適繼承白牙威名的，可惜了……
唉……
聽說村子里的宇智波鬧起來了
那群戰(zhàn)場上的瘋子……聽說是白牙遇襲有一個宇智波家的小孩也被敵人……
怎么會……
據說是白牙兒子忍校的同學，連下忍都不是……沒有上過戰(zhàn)場也根本不懂戰(zhàn)斗，就被敵人給……可憐的孩子……
怪不得宇智波要鬧……
唉……
前線敵人壓的太緊了，宇智波也沒留下幾個人，鬧不起來吧。
誰知道，宇智波可不止在戰(zhàn)場上瘋……
村子的人議論紛紛，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畢竟，戰(zhàn)爭時期，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沒有太多悲傷與痛苦的時間。
醫(yī)院的一間病房里。
卡卡西沉默的坐在椅子上，黝黑的眸子看著床上帶著氧氣管，呼吸微不可聞的宇智波帶土，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那天，他沒有甩下這個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離開，也許……
卡卡西攥緊雙手。
“吃蘋果嗎，孩子，”滿頭銀絲的老人削出一個完整的蘋果，遞到卡卡西面前。
“謝謝婆婆，我不用?！笨ㄎ魈痤^，勉強笑著。
“沒關系的，”婆婆有些混濁了的眼睛看著卡卡西，仿佛有種莫名的力量，“帶土是個好孩子，會醒來的，我的兒子和兒媳會在天上保佑他?！?p> “對不起?！笨ㄎ鞯拖骂^。
“不怪你，孩子，我知道你也很難過，”奶奶放下蘋果，站起身，慈祥又溫柔的撫摸著卡卡西的頭發(fā)，“悲傷的事總會發(fā)生，我們要做的，就是面對他，戰(zhàn)勝他，保護好眼前所能擁有的?！?p> “……謝謝，奶奶?！笨ㄎ饕Ьo嘴唇。
“好孩子?！蹦棠炭粗ㄎ?，目光里有懷念和感慨，“帶土說他交到了像白貓一樣很厲害的朋友，應該就是你吧，這樣耀眼的發(fā)色。我還以為他是說著哄我開心……能成為你的朋友，帶土很高興?！?p> “我也是，”卡卡西抬起手，握住帶土放在被子外面微微蜷曲的手，眼淚“啪嗒”落下來。
“……卡卡西才是，”微弱的力道回握了指尖，卡卡西愕然抬頭，看到了艱難的透過呼吸器做出口型，對他微笑的帶土，“你怎么，又，哭啦？”
“……笨蛋?！笨ㄎ鞯拖骂^，一手緊緊握住帶土的手，一手不停抹著眼淚。
奶奶也擦了擦眼睛，傾身抱了抱卡卡西，“會好起來的，孩子。”
“嗯?！?p> ——
隨著時間過去，關于木葉白牙的流言蜚語一夜之間銷聲匿跡，仿佛被大家集體遺忘。
只有在卡卡西孤身一人安靜的路過街道時，會被人用滿是擔憂和遺憾的目光打量。
但……總會習慣的，不是嗎。
而就在戰(zhàn)爭走向白熱化，各方勢力蓄勢待發(fā)，爆發(fā)大規(guī)模沖突的時候，風之國腹地的沙漠中。
一個男人身披長袍，艱難的在風沙中行進。
偶爾，他會在夜晚到來時停下腳步，找一個可以暫時落腳的洞穴，點起篝火……后面慢慢也不點了——因為發(fā)現自己并不需要，沉默的坐一整夜。
他是曾經的木葉白牙旗木朔茂，但現在……和不可名狀的存在定立了某種契約進行交換后，他勉強存在著。
因為他現在的狀態(tài)，已經不能稱為活著了。
沒有溫度的身體……也不需要飲水或進食，已經不能算活著了吧？
查克拉會維持他的基本活動，但也不能做到更多，畢竟根據祂的說法，這畢竟還是人類的身體，會不可避免的因為時間走向腐敗和滅亡。
沒關系……這樣已經很好了。
至少，他還能神志清醒的活動，還能看著他的卡卡西長大，還能……做些以前不曾做也不敢做的事。
又是一次日落。
他走到這里，已經經歷了9次……不，十次了吧。
果然，很美啊。
他想起了曾經戰(zhàn)場上那對砂忍夫妻，他們曾是他尊敬的對手，雙方有過很多次交鋒。
遺憾的是，在某次戰(zhàn)斗中，那對砂忍夫妻被戰(zhàn)爭吞沒了。
也許不是因為他，但，不可否認，他是兇手之一。
后來清理戰(zhàn)場的時候他撿到了一張照片。被保存的很好，一點血跡都沒有沾染，在夕陽的落暉照耀下，似乎還帶著活人身體的余溫。
照片上是平凡的一家三口，年輕的父親，微笑的母親，一臉天真的孩子。一家人依偎在一起，滿是幸福，而他們身后，就是大漠夕陽的輝光。
戰(zhàn)爭啊……究竟是為了什么？
為什么為了守護和平與幸福的戰(zhàn)爭，卻在不停的摧毀原本存在的安寧和幸福呢？
旗木朔茂一路走來，看到了許多撕心裂肺的苦痛別離，也看到了許多猙獰面目的迫不得已。
也許，拋棄忍者這個身份……他可以做些什么。于是他離開木葉，去往風之國。
而這天傍晚，夕陽很美，但他遲遲沒有找到可以落腳的地方。
雖然他并不是非常需要呼吸……但畢竟習慣了。話說如果隨便找個地方停下的話，第二天太陽升起前他可能會被沙子埋掉……沒試過，不知道會不會加重身體不必要的磨損。
他走過一處斜坡，猛地停住腳步。
被沙子埋掉……果然不會是什么很好的體驗。
旗木朔茂嘆了口氣，默默的轉身，走向背陰處奇怪的沙柱，開始巴拉沙堆。
漸漸的，隨著沙子滑落，沙堆里露出一點紅色的柔軟的顏色——那是頭發(fā)。
還活著。
簡單做出判斷，朔茂手下的動作更快了，他扒開一層層滑落的沙子，小心的撫去紅發(fā)上沾染的沙礫，露出細嫩蒼白的皮膚。
是個孩子……怎么會在這里……
朔茂有點驚訝，但還算鎮(zhèn)定。
然后，薄薄的眼皮顫動著睜開，毛絨絨的睫毛抖落細碎的沙土，露出一雙寂靜的，夕陽與砂土糅合的，褐棕色有點偏暗紅的眼眸。
有可能是因為受壓迫有點充血。朔茂冷靜的剝落這個孩子周身的砂土，小心翼翼的把他平放在膝上，頭部墊高，開始急救。
……真像啊，眼睛還有頭發(fā)的顏色。
也許不是，如果是的話……那還真是，命運的安排。
在孩子的呼吸逐漸恢復，朔茂取出隨身攜帶的清水，給這孩子喂了幾口。
“咽下去，”捏著小孩沾著細沙的下巴，朔茂皺起眉，還好發(fā)現的及時，但是為什么這孩子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被沙土埋了起來……意外嗎？周圍也沒有留下什么痕跡。
“再喝一點？”
小孩搖搖頭。
“為什么怎么會在這里被沙子埋掉，”朔茂皺起眉，將小孩又抱緊了些，貼著他的胸口，雖然他身體的溫度也沒比小孩高到哪去，“你一個人嗎？”
小孩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朔茂，大而清澈的瞳孔里倒映這夕陽的余暉，像個精致的人偶。
“好吧，我?guī)阕甙桑彼访瘒@了口氣，抱起小孩，又問，“你的爸爸媽媽呢？”
“我在，等他們，回來?！币馔獾?，小孩說話了，他的聲音很安靜，有點沙啞。
“什么？”
“他們，從這里，離開的?！?p> 朔茂停下腳步，回頭。
那是他來時的路，通過兩國的邊境，夸越戰(zhàn)場，所以難免的，會通向……死亡。
“你是，誰制作的，傀儡嗎？”小孩主動用冰涼的手環(huán)上了朔茂的脖子，很乖。
“不，呃……”朔茂不知該如何解釋，按理來說，他會小心翼翼的避免靠近任何人，偽裝好自己——掩藏自身那不似活人的體溫和近乎停擺的心跳脈搏。
“我也，會做，傀儡。”
“所以呢？”朔茂把小孩往上顛了顛。
“你被我，撿到的，”小孩收緊手指，攥住朔茂的衣領，“你是，我的?！?p> “分明是我撿到了你，小鬼，”朔茂感到小孩隱隱的認真和稚嫩的威脅，有些好笑似的，“這么說，你應該是我的?！?p> “……”小孩不說話了，賭氣似的把頭埋進朔茂的肩窩。
“好吧好吧，你說了算，我們該去哪？”有豐富帶娃經驗的好爸爸朔茂開始給小朋友順毛。
“東邊，我的……實驗室。”小孩悶聲悶氣的說，呼吸隨著走動撫朔茂脖頸旁，有些癢。
“好吧，反正我也……無處可去。”朔茂摁著小孩的腦袋，有點發(fā)愁，“你發(fā)燒了？”
“……不用，你說?！?p> “別睡，”朔茂又顛了顛小孩，就差直接拍屁股了。
“沒，睡，”小孩扭動了一下身體，厭厭的趴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
“蠍，你可以，叫我，蠍?！?p> “好吧，蠍，”朔茂加快腳步，“這邊明明沒有什么建筑，你說的實驗室在哪？有藥嗎？”
“吵?！?p> “喂，小鬼？”
“再，走一會兒……沙地下面?！毕悓⒀劬Υ蜷_一條縫看了眼路，“我留了門。”
“那你為什么會到這么遠的地方，還被埋起來了？”
“閉嘴?！?p> “……”
“吵?！?p> 行吧，這小孩脾氣真大。
朔茂憂愁的嘆了口氣。
“你的，名字？”看著朔茂滾動的喉結，蠍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在打量什么令人滿意的器具。
“名字嗎？我還沒想好?！彼访瘻喨徊挥X蠍的目光，反而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糾結。
就這么混進砂隱真的好嗎？
反正也沒別的去處，何況他撿了個麻煩……算了，還是想想辦法掩飾一下吧。
夕陽潑灑在沙地上，為兩人交疊在一起的影子描上金邊。
另一段新的故事，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