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云,你確定她真的失憶了?”倚坐帷帳,幽紫的眼眸中充滿了匪夷的目光。
“師兄,你這是在質(zhì)疑我的醫(yī)術(shù)么?”肅冷反問,冰霜美人將手中剩余的繃帶往藥匣中一擲,含氣道:“我再一次慎重其事的告訴你,她確實失憶了,別在追問了,否者銀針?biāo)藕??!?p> 話中,一把長約七寸長亮閃閃的細(xì)長銀針,猛地橫在了慕容飛宇的面前,不禁嚇得對方直吞口水。
“好師妹,為兄知道你的醫(yī)術(shù)甲天下,哪里敢質(zhì)疑呀,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是一個落水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擁有高深的武力,而且還能用意念催動空氣中稀少水分,召喚出冰針暗器,如此詭秘,不得不讓我對她的來歷產(chǎn)生了質(zhì)疑?!奔m結(jié)心事,慕容飛宇道出真諦。
聽到這里,冰云也忍不住暗暗點頭:“是呀,雖然她的記憶不再,可是身體里隱藏的本能,卻不會因為失憶而忘記,若不是昨夜菱兒姐姐誤會你是夜闖山莊的刺客,恐怕我們也不會發(fā)現(xiàn)她會用意念來操控靈力的變化,不過現(xiàn)在,她體內(nèi)的靈力還十分虛弱,也許是因為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的緣故,可是……”
“可是什么?”好奇追問。
“可是剛才我給菱兒姐姐號脈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體內(nèi)的靈力正在逐步消褪,我想,這也許是因為她懷孕的緣故,腹內(nèi)胎兒的不斷成長,導(dǎo)致母體的靈力正在逐步消失。”
“哦!竟然有此事,你告之她沒有?”慕容飛宇頗驚。
冰云搖頭,淡言:“此乃我的猜測,尚未告之?!?p> “那么菱兒姑娘對于自己會操控靈力的事情,是否還有回憶?”
“唉,依舊尚未頭緒,菱兒姐姐答復(fù),昨夜見你行事詭秘,并且穿著夜行服,面遮黑紗,她便認(rèn)定你是刺客,故此心念一起,冰針隱現(xiàn),至于她是如何會擁有靈力,菱兒姐姐實無想起?!?p> 話此,冰云從身后的衣架上,取下一件紫色長袍,將它覆蓋在慕容飛宇受傷的身軀之上,而后細(xì)問:“師兄,先將菱兒姐姐的事情暫時放一放吧,我來問你,昨夜?fàn)I救,到底是何人傷了你右肩?如此重創(chuàng),斷不會是尋常之人。”
師妹的問話頓時將慕容飛宇的思緒拉回到了前夜過往:“是被梟烈王子所傷,我沒想到他會在此地出現(xiàn),與之過招,因顧及救人,導(dǎo)致行動不慎,被梟烈王子持劍重創(chuàng)?!?p> “那你被他識破沒有?”謹(jǐn)慎憂慮。
深思,搖頭:“應(yīng)該沒有,此次救人,為兄特意隱藏慕容劍法,與他對決施展的皆是旁門左道,不會被他識破。”
“那尚好,至少目前山莊不會受到懷疑?!鄙晕残?。
“不過……”緊眉從未舒展。
“不過什么?”聽音察意,冰云憂慮憷然。
“不過昨夜偷入軍營,我探聽到梟烈王子此行,實為征集糧草而來?!?p> “什么?!又要征集糧草!前些時日,烈虜國與北冥國開戰(zhàn),百姓們已經(jīng)被貴族們剝削的顆粒無收,這才過了短短半月,竟然又要征糧,眼看馬上寒冬來臨,百姓們又該如何度日。”心疼,懷想周邊落魄的村民,善良的冰云流露出了苦楚的神情。
“是呀,看來烈虜國真的無望了……,自從烈虜國王身染重疾,梟烈王子接管朝中事務(wù),我國臣民就再無安寧之日,為了滿足貴戚們龐大的領(lǐng)土野心,梟烈王子四處征戰(zhàn),毫不顧惜國中百姓艱難生活,如此長久,國將不國,多少無辜的百姓將會橫死他手,每每思議……,我心傷絕,故此……,師妹,我想等待時機,為烈虜國千萬百姓手刃那歹人—”憤恨,俠者的氣息勃然爆增。
話此,驚魂,冰云趕忙示意慕容飛宇不要妄語,然后靜耳探聽緊閉的房門之外,確定無人,她這才低聲告誡:“師兄,此事關(guān)系甚大,千萬不可輕易為之。”
“……放心,我定會謹(jǐn)慎,不過,征糧之事實在急迫,我必須聯(lián)絡(luò)多方俠士,與他們匯合,在本月十五之期前,一同趕往夜河上游,阻截運糧船只。”話語中的決斷,像是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
“嗯,我知道了,”憂思點頭,冰云側(cè)首,望著燭光下微鎖的紫眸,說道:“放心吧,師兄,我會打理好山莊一切事物,你可安心的去行俠仗義?!?p> 深感她的真心付出,慕容飛宇抬目,望著她靜怡的面容,不禁動容:“師妹,有勞了……”
淡顏,美人柔笑,一切兄妹情深盡在無言的笑容中,徘徊……
窗外……,微風(fēng)搖曳,素美的雪花隨影飛舞,那翩躚的風(fēng)姿立刻凌亂了窗外聽語人的一身寒意……
今夜,無人入睡……,一切離合皆在茫茫月色中,暗相流連……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靜怡的夜河之水泛著冷冷的霜意,護(hù)送著一行整齊的運糧船只,沿著幽黯的河岸,朝著燈火微亮的長明塔方向緩慢劃去。
“嘩啦……”水響,這是船槳劃水的聲音,清悠的節(jié)奏十分分明,在茫茫夜色中是如此清晰。
那蕩漾的河水在船上燈火的照耀下,散發(fā)出閃爍的光輝,好不淋漓,一瞬風(fēng)起,碎碎波濤隨風(fēng)搖曳,那輕浮的水痕,是如此悠哉,好不愜意……
望闕船影,緊身相隨,一根根纖細(xì)的蘆葦桿從黑暗的岸邊,徐徐靠近運糧船只,緩緩……,緩緩……
“嘩啦……”水響,那無聊的節(jié)奏,幾乎倦困了所有士兵濃重的睡意,淺等,河面上大霧驟起,那由淺入深的濃密白霧,頓時迷亂了所有士兵繁重的心智。
“嘩—啦—!”一記重重的水聲,打破了原有的節(jié)奏,從波光粼粼的河面之下,飛身上船,隨即一個個身手矯健的黑影,如雨后春筍般脫水而出,他們個個蒙面,一身水氣,都落定在了運糧船只的甲板之上。
在為首黑衣人的示意下,一個青年男子走進(jìn)了船艙,只見他小心翼翼地繞過被迷煙暈倒的士兵,靠近了堆積在船艙里面的一口口寫著‘糧’的米袋。
“嗖”地一聲,寒光冷冽,一把利劍飛快地被男子扎進(jìn)了面前一口硬邦邦的麻布米袋,一瞬,抽出,那隨之滾落的細(xì)沙,頓然驚愕了男子幽紫的眼瞳。
“這是—!不好!上當(dāng)了?。?!”高聲吼叫,想要提醒艙外的同伴,可惜晚矣,這時候,河道兩岸的燈火驟然通明,點亮四方,那橫空出現(xiàn)的火光立刻驚亂了船上眾人。
“不好,中埋伏,撤—”喝聲未落,便聞得—
“颼颼—”無數(shù)道利箭在火苗的伴隨下,兇狠地射向了茅草覆蓋的船只,所過之處,星星火苗,在干燥茅草的牽引下,火燒的力度迅速燃燒,四散開去,轉(zhuǎn)瞬,洶涌的火海團(tuán)團(tuán)包裹住了船上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