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再問蕓玲
這個丫鬟恰巧是當年蕭越征戰(zhàn)北境部落時所俘虜?shù)模旧硎捲骄人皇且娝蓱z,和香兒一樣安排在府里,然后命令人教授她手藝絕活,以便將來生活。
紀韶元之前見過這個小丫鬟一面,定宣王府只有香兒一個小丫頭,到底看不過去,而且日后蕭越娶了紀韶元過門,不至于說紀韶元還得命令暗衛(wèi)管家全權(quán)負責吧。
是以,蕭越十分體貼地叫南衡與香兒尋一些丫鬟放在府中,作為人手。
下藥的小丫鬟之前連王府的大門都進不了,這一次進來,也是紀韶元蕭越婚期已定的緣故。
碧月見不慣這類事情發(fā)生,尤其是搶走殿下的丈夫,她更氣了,氣呼呼地質(zhì)問:“那個小丫鬟做什么?大將軍可是殿下的駙馬,哪里來什么阿貓阿狗隨意勾引?”
阿貓阿狗談不上,畢竟人家是被俘虜?shù)?,日子不好過。
只是,選上了蕭越,紀韶元心里不痛快。
“如果只是她的算計,大不了安排她遠一點,不再見面,若幕后有人指使,這個丫鬟留不得。”
紀韶元語氣冰冷。
以前也不是無人給蕭越下藥,遠的不說,王建豐的女兒王玉笙可不是算計了她與蕭越?
蕭越是什么人?好多圈套他已然避開了。
這一次的迷情拙計,小菜一碟。
但是,挑在蕭越和紀韶元板上釘釘?shù)幕槠谌兆永锼阌?,這是不是幕后存心叫人不痛快?
紫嫣也覺得事有蹊蹺,飛快地轉(zhuǎn)動大腦,冷靜分析,“這個小丫鬟之前靠著大將軍,本身有一門不錯的婚事,大將軍正準備給她送份薄禮,然而,出了這檔子事,大將軍待她的態(tài)度,估計不好說?!?p> 蕭越脾氣好念舊情是一回事,可他不是軟柿子,被冒犯了底線,他生氣起來十分恐怖。
小丫鬟本身就能有一個錦繡人生,好端端的謀算蕭越實在不明智。
“蕭越自行處理吧,有幕后黑手就盡管警告抓起來,沒有的話,打發(fā)她遠一點,不再見面便是了?!?p> 紀韶元毫不在意地說道。
小丫鬟身份卑微,加上日子難過,想要往上爬人之常情,算計蕭越,最多是有點叫人不舒服。
當然,紀韶元有著強烈的占有欲,即便再體諒小丫鬟的“不易”,心里始終不舒服,選擇讓她走遠點,算是紀韶元的大方了。
紫嫣會意,笑了笑,“殿下大度,不和小人計較。前些日子,殿下和大將軍正式下聘,不少人看紅了眼,京城中人紛紛傳言,殿下是最幸福的新娘子?!?p> 世俗成親,多半要通過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六個環(huán)節(jié)。
蕭越和紀韶元已完成了前面的五個步驟,納征環(huán)節(jié)隆泰帝大肆操辦,已然給足了紀韶元和蕭越面子。
蕭越不負眾望,抬出了大興的最高彩禮——二百九十九臺,其中活大雁、琺瑯彩瓷瓶、琉璃球等等,使紀韶元吸引了無數(shù)人的目光。
蕭越貴人事忙,此事本該交由他人操辦,但蕭越鄭重其事,親自到郊外射下六只活大雁,意六六大順,屬實有心。
二百九十九臺嫁妝更不用說了幾乎是達官顯貴東拼西湊也湊不齊的昂貴彩禮。
幸好,紀韶元是皇族公主,這點架勢,隆泰帝接得出,也樂得反將一軍。
這不,后面接連擺出的那望不見的嫁妝,有活羊與翡翠,威遠侯府上交朝廷的兩顆鳳凰七星珠,也全部送給了紀韶元。
如此盛大隆重的納征,不僅使貴婦千金羨慕襄黎公主的好福氣,后面還直接影響了不少人家為女兒選聘嫁妝時的大方闊綽。
這是后話,暫時不提。
紀韶元自是得知好多人對她那是羨慕嫉妒恨,誰讓她好福氣呢?
一躍而上成為公主,駙馬還是萬里挑一的大將軍,給出的彩禮聘禮那也是打破紀錄了。
前無古人的盛大隆重,處于風口浪尖的紀韶元再度收割了京城眾人的眼紅羨慕。
“我當然是幸福的,再怎么說,我也可以隨時隨地抽身離開,不至于困死在蕭越身邊?!?p> 紀韶元忽而情緒低落。
縱然曲家已萬劫不復(fù),可她的的確確死在了曲家人手中。
楊蕓玲瘋瘋癲癲,原本她是要死的,只是,紀韶元覺得,如此輕松地死去,不和她意。
讓她受盡苦楚而死,這才是紀韶元的報復(fù)。
廢后廢妃相繼死去,前世她是否因廢后主使而死亡,似乎成為了難以解開的謎題。
想到了楊蕓玲,紀韶元問紫嫣:“天牢那兒,楊蕓玲情況怎樣?”
楊蕓玲可不能死了。
紫嫣詫異,天牢的楊蕓玲她許久未關(guān)注了,不過殿下問及,她不好不答。
“殿下,天牢那兒一切照舊。”
反正天牢未曾傳出不好的傳聞,紫嫣默認那是一切如舊了。
紀韶元挑了挑眉,“紫嫣,我雖然好久不關(guān)注楊蕓玲了,可你,必須對她負責。楊蕓玲,是我的仇人,她跑了或死了,我都難以釋懷。”
楊蕓玲是死囚犯,曲家獲罪時,紀韶元懇求隆泰帝網(wǎng)開一面,放楊蕓玲一馬,于是隆泰帝改判楊蕓玲終身囚禁。
活著比死了難受,這就是了。
紫嫣低頭,誠懇接受批評,“是奴婢松懈了,望殿下恕罪?!?p> “無礙,楊蕓玲談不上很重要,你不關(guān)心,情理之中。”
紀韶元話鋒一轉(zhuǎn),“通知天牢一聲,本公主近日要見楊蕓玲他們酌情安排?!?p> “是?!?p> ……
楊蕓玲沒想到天牢的生活比在兵部尚書家的日子更難熬。外人皆說她這個侯府千金走了狗屎運,使兵部尚書家的高傲二公子對她垂青,直接娶她為妻。
楊蕓玲是戶部侍郎家的小姐,原本再怎么說她是能夠嫁給一門當戶對的人家里當主母的,只不過,楊蕓玲失去了楊遷的歡心,生母還稀里糊涂地“病死”,多多少少,她在京城權(quán)貴眼里,不是很值錢。
楊蕓玲不是好相處的,處境不如意處處抱怨,即便楊遷將她禁足,使她漸漸地默默無聞,也無濟于事。一個不甘心平庸的人,鬧出事來,天崩地裂。
楊蕓玲成功了,她一次無意間的邂逅,哄得兵部尚書家的公子對她怦然心動。
有了這一出,即便楊蕓玲與紀韶元的恩怨導(dǎo)致了她不受歡迎的局面,可那位公子鐵了心要娶她。
是以,楊蕓玲終究是風光大嫁了。
丘氏不喜她,嫁妝多是外表華麗卻不能用的,楊遷也對她心寒了,徹底地“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楊蕓玲以為自己好運將至,卻不想,那位公子娶了她后,立刻變臉,三天兩頭就去南風館找小郎君,沒錯,公子喜歡男人,不愛女人。
之前,公子也有一個未婚妻,對方退親正是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如今變成了楊蕓玲,苦頭有的吃。
楊蕓玲后悔了,覺得自己瞎了眼,多次鬧騰要和離回侯府,但兵部尚書的夫人不以為意,把她軟禁在府。
如若不是兵部尚書想要孫子,楊蕓玲估計還得繼續(xù)被軟禁。
楊蕓玲和兵部尚書之間如何看上眼不得而知,反正二人狼狽為奸,聯(lián)絡(luò)了曲家,準備投靠廢后,對付紀韶元。
楊蕓玲自從紀韶元認祖歸宗后,心中的憤怒與嫉妒如火燒般迅速侵蝕她的肌膚。
她憤恨,她厭惡,一個不起眼的外室孽種咋成為公主了?一聽說廢后有意對付紀韶元,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效力,準備報一箭之仇。
然而……
“楊蕓玲,本公主來看你了?!?p> 又是二人相對,不過不同的是,楊蕓玲手腳被拷住,單獨帶到一干凈的房間問話。
對方正好是她最厭惡最嫉妒的人——紀韶元。
紀韶元盈盈一笑,“楊蕓玲,你和廢后走得這么近,到底是投其所好,還是狼狽為奸?”
兩輩子,楊蕓玲選擇了同樣的道路,要置紀韶元于死地。
紀韶元這一次不再輸?shù)靡粩⊥康?,楊蕓玲輸了,待在牢房中。
“楊韶元,你這個雜種,你活該死的!”
楊蕓玲突然吼了一聲,“我本該是高高在上、人人尊敬的少夫人,而你,不過是一可憐蟲,死在亂臣賊子的手里。楊韶元,你是鬼!”
亂臣賊子?
“楊蕓玲,狗改不了吃屎,本公主活得好好的,不僅沒死,還有了未婚夫。這個未婚夫比誰都好,本公主實在是滿意得不行。遠比某些中看不中用的好多了?!?p> 紀韶元真情實意地稱贊蕭越。
無論是誰,難以否認蕭越的卓越與美好。
楊蕓玲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當下大吼:“不!你是曲家的少夫人,你與曲閏東那廢物是夫妻,曲閏東他愛你又不敢和你太親近,他覺得自己不配……”
見楊蕓玲提到曲閏東,紀韶元眸光一冷。
看樣子她猜得沒錯,楊蕓玲確實是知道什么。
紀韶元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曲家的少夫人是梁菲菲,與本公主無關(guān)。楊蕓玲,你糊涂了。”
梁菲菲當了尼姑,不代表她的名分能被否認。
“曲閏東本身就愛你,可是你得罪了皇后,他只能讓你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