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氣息傳來,鼻間溫潤的味道讓林溪的防線差點(diǎn)崩潰。
過了幾秒,她用力想推開雅克,卻被雅克的雙手禁錮了雙肩,動彈不得。
雅克咬著牙關(guān),說:“為什么離開我?為什么不告而別?”
這個問題像把利劍,揭開了好不容易癒合的傷疤,她將頭扭到一邊,不敢看他的眼睛。
“沒有為什么,就是煩膩了!”她說。
“你在撒謊!我都知道了……我知道網(wǎng)上說的那些……我以為我們的感情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你不是會在意這些言論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去BJ,去你的家鄉(xiāng),找不到你,我……”
雅克有些哽咽,抓著她肩膀的手毫不松懈,生怕她又走了。
林溪回過頭直視著他,她寄希望于背對著路燈,讓雅克看不清她泛紅的雙眼。
“我們只是萍水相逢,旅途結(jié)束后就該回到各自的位置?!?p> “萍水相逢?”
雅克收緊了雙掌,拇指掐進(jìn)她的肩甲,讓她有些生疼。
“我為了找你從法國到中國,從中國到尼泊爾,從上海到BJ,從BJ到你的老家。現(xiàn)在又從智利趕回法國,你說我們只是萍水相逢?”
他的話讓林溪的腦袋“嗡嗡”的,不解的眼神看著他,想分辨他話里的真假。
雙眼被辣椒水噴射的刺痛感還在,雅克松開了抓住她的雙手,閉上雙眼,用手揉戳著。
林溪吸了吸鼻子,轉(zhuǎn)身欲走,雅克立馬伸手抓住她的肩膀。
她背對著他,說:“我去給你買瓶水,洗洗眼睛?!?p> 雅克猶豫了一下,松開了手,緊跟在她的后面。
轉(zhuǎn)過街角,在一家即將打烊的便利店,林溪進(jìn)去買了瓶飲用水。
擰開瓶蓋,將水倒在面巾紙上,她伸手欲給他擦拭雙眼,突然又停住了,將打濕的紙巾和水瓶塞進(jìn)他手里,讓他自己擦。
雅克將水倒在手心上再撲到眼上,沖洗殘留的辣椒水,最后再用紙巾擦干。
“這是你第二次用辣椒水噴我了?!彼谋砬橛行o奈。
林溪沒有接過這個話題,她說:“你來找我,鐘艾麗知道嗎?”聲音有些冷漠。
雅克將水瓶和紙巾扔進(jìn)旁邊的垃圾桶,然后看著她說:“我來找你,關(guān)她什么事?”
林溪不說話。
雅克突想起當(dāng)時網(wǎng)上傳出的他跟鐘艾麗的合照和緋聞。
“你不會以為我跟她有什么吧?,難道你是因?yàn)樗烹x開我的?”
林溪將頭扭到一邊,依舊沒有說話,雅克從她倔強(qiáng)的表情里猜到了一切。
“天啊!你不會是因?yàn)檫@個才離開我的吧?我跟她只是合作伙伴。自從知道網(wǎng)上傳出我和她的緋聞之后,我跟她幾乎斷了聯(lián)系,現(xiàn)在中國的業(yè)務(wù)都交給卡米爾去對接了?!?p> 林溪依舊沒有說話,她轉(zhuǎn)過頭望向街道的另一邊,三三兩兩的人走過,悠閑自得,而她的心情卻變得復(fù)雜。
“如果因?yàn)檫@個讓你離開我,我覺得很憾,這本就是個誤會,你為什么不親自問問我?”
林溪此刻內(nèi)心五味雜陳,回想起當(dāng)時被背叛、猜忌、失望沖昏了頭,根本不想再與他當(dāng)面對質(zhì)。
說到底,鐘艾麗家世、事業(yè)、相貌樣樣都比她好,而且對雅克的事業(yè)也有很大的幫助,這讓林溪有些自卑。她不想追問他和鐘艾麗的事情,這讓她顯得卑微。
“你不信任我,這讓我很難過?!毖趴苏f。
過了許久,林溪才說:“當(dāng)時我收到她和你家人的合照,說你們倆要訂婚了……”
她不敢看他。
“就這?就這讓不告而別?讓我苦找了你一年,難過了一年?”
“我當(dāng)時太傷心……”
林溪蹲下身,雙手抱著膝蓋,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當(dāng)初她傷痕累累的回了老家,身上還帶著傷,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社交賬號也被迫關(guān)閉,被誤會,被辱罵。
她心灰意冷的躲在家里,整天昏昏沉沉,家人以為她是經(jīng)歷了尼泊爾地震受到了心理創(chuàng)傷,還要將她送去治療。
經(jīng)過幾個月的休養(yǎng),身體上的傷養(yǎng)好了,心口上的傷也逐漸癒合,她再次回到BJ,收拾行囊,離開那個充滿回憶的小公寓,重新開始。
雅克也蹲下身來,雙手搭在她的肩上。
“我們之間不應(yīng)該有誤會,相信我,好嗎?”
林溪抬起頭來,看著他。
“我能相信你嗎?”
雅克有些生氣,緊緊地掐著她的肩膀,咬牙切齒地說:“莫非你以為我大老遠(yuǎn)來找你做什么!除了我愛你,我想你,還能有什么理由!”
林溪看著他的眼睛,眼眶又開始濕潤,鼻子酸楚得厲害,一張一縮地。
“我是不是很蠢?”
雅克捏了捏她的鼻子,說:“是!”
“你剛才說你從智利趕回來?”
“是?!?p> 雅克跟她跟詹姆斯視頻過程中意外發(fā)現(xiàn)她的事情。
“這該死的緣分!”
林溪低罵了一句。
那天他讓詹姆斯跟著她,無奈她把詹姆斯當(dāng)作壞人甩掉了。
仗義的詹姆斯花了好大的功夫再次找到她,便小心地跟在她的身面沒被發(fā)現(xiàn),直到雅克從智利趕回來。
詹姆斯還吐槽:“想不到有這么一天我居然干起了跟蹤的勾當(dāng)?!?p> 雅克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林溪的后面,跟著她走過巴黎熟悉的街區(qū),看她關(guān)注于拍攝和解說的樣子,他不敢輕易靠近,怕她又跑了。
林溪突然覺得,他與她的相遇像是上天安排好了一般,妙不可言。每次都是他走向她,這次她再也不想跑開。
“林溪姐……”艾倫的電話打來,“你回來了嗎?”
“我準(zhǔn)備回到了。”
今晚還要完成今天的拍攝剪輯,在國內(nèi)的同事早上上班之前發(fā)給他們。
林溪將手機(jī)放回包里,躊躇著。
“你讓我好好想想......”
今晚的相遇讓她有些心煩意亂,雖然心中有些期待,但這一切似乎太過容易又太過夢幻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想什么?”
雅克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時間,分開了這么久,他無時無刻不想找到她,怎么還會放她走?
“我要回酒店了,還有工作要做?!?p> “好?!毖趴苏f。
“那你……”
“當(dāng)然是跟你一起!”
林溪遲疑了一下,轉(zhuǎn)過身往酒店的方向走,雅克跟在她身后,隨后快步?jīng)_上去牽起她的手,跟她并排著走。
“你說你還去我老家找過我?什么時候?”
“你走掉的那個春節(jié)?!?p> “你去了哪里?”
“碼頭、市場、商場、海灘……你們那里除夕夜在海灘放煙花,元宵節(jié)在公園放花燈,我都看到了。”
林溪突然停下腳步,吃驚地看著他。
“除夕夜海灘放煙花的時候你也在?”
“是的,我想去碰碰運(yùn)氣?!?p> “我那天晚上也去看煙花了,人很多……”
雅克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將她擁入懷中,心情復(fù)雜。
“都怪我,那天晚上沒找到你?!?p> 剛打開房門,雅克便將林溪推進(jìn)房間,圈在墻壁上,低頭吻住她的雙唇,傾訴自己的思念。
林溪雙臂攀上他的肩,閉上眼睛回應(yīng)他。
論思念,她何嘗不是?
“叩叩叩……”突然響起敲門的聲音。
“林溪姐,你是不是回來了?”
“林溪姐?”
艾倫在門外催促著。
“哦,我馬上過去?!绷窒貞?yīng)了一聲。
林溪攬住雅克的腰,說:“我還要去處理點(diǎn)工作……”
“現(xiàn)在?和他?單獨(dú)?”
林溪點(diǎn)點(diǎn)頭。
“那我跟你一起!”
“別!”林溪推了推他的胸口,“在房間等我,我會盡快完成。”
林溪抓住他的手,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啄了兩下,然后才依依不舍打開房門。
想到房中還有一個人在等待,她不得不催促艾倫加快速度。
“就這樣,沒問題,過!”
艾倫狐疑地看著她。
平時的林溪姐對自己的錄制非常嚴(yán)格,稍等有些不完美都要剪掉或者重錄,今天怎么回事?明明是連他都看不上的內(nèi)容她卻要保留。
“這個還是剪掉吧,保留后面的兩分鐘,然后加旁白?!卑瑐愄嶙h。
“不加旁白了,這段……到這……全部剪掉?!?p> 艾倫又看了她一眼。
“姐,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來剪就行,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p> 林溪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個小時了,還有三分之二沒有剪輯。
“沒事,繼續(xù)吧!”
又過了一個小時,林溪時不時翻看手機(jī)屏幕上的時間,她想發(fā)個信息給雅克讓他再等等,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刪除了他的聯(lián)系方式。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我去開門!”林溪快速起身,沖去門口。
打開門,果然是雅克。
他朝房間里望了望,看到正對著門口的桌椅上,艾倫正坐在電腦前,他也扭頭轉(zhuǎn)向房門,看看敲門的是誰。
“什么時候結(jié)束?”雅克說著法語,還偷偷給林溪使了個眼色。
林溪用法語回復(fù)他:“我很快回來,半個小時就好。”
他們說的是法語,艾倫聽不懂,他問林溪:“什么情況?”
林溪聳聳肩,說:“敲錯門的。”
又過了半個小時,終于將當(dāng)天的拍攝剪輯完成,林溪這才離開艾倫的房間。
臨走前艾倫提醒她說:“姐,別忘了明天上午十點(diǎn)半的車?!?p> 林溪背對著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她在自己的房間門上敲了幾下,很快門打開了。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拽進(jìn)了房間。隨即雙唇被堵住,身體被禁錮在一個寬厚的胸膛里。
“唔……”
“唔……我還沒洗澡……”
雅克咬著她的耳珠子,輕聲低語:“你現(xiàn)在也很香……”
林溪用殘留的理智推開他,然后沖進(jìn)浴室。
雅克哪肯放過她,自然是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