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猛地轉(zhuǎn)身,身上冒著熱氣,好像煮熟的龍蝦,兩只手拽著小腹處的衣服,用力蹂躪,她驚慌失措地說:“我——我在救你?!?p> 雖然她的聲音低如蚊子叫,但沈梧桐聽得一清二楚,他背靠沙發(fā),身體坐直,兩只手放在胸前,不解地問:“這是什么救人方式?”
“我問過了,楊懋說這是上古絕癥,叫睡美人病,需要——”
“停。”沈梧桐打斷路遙的小聲喃喃,不想說多余的話,只想切開她的腦子,看里面是什么東西。
六歲小孩都知道的童話故事,二十多歲的路遙沒有理由不知道。果然,她用心良苦,故意裝作不知道,居心叵測,必須遠(yuǎn)離她。
“你來這里有什么事情嗎?”要是沒事你就離開吧。
“楊懋說你有事情找我,還泡了我喜歡喝的水果茶?!甭愤b輕輕搖晃著身體,雖然臉上的火熱沒有消退,但她的心情緩和許多,猶豫是否轉(zhuǎn)過去,她聞到了水果茶的味道,香甜誘人,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沈梧桐目瞪口呆,他囁嚅一下,沒有說話。
水果茶自然不是沈梧桐買的,他積分清零了。自從那天晚上見面之后,沈梧桐為了躲開路遙,暫居在楊懋家里,這么多天過去,他難得悠閑,就把這里翻了一遍。水果茶是他在抽屜里面找到的,那個抽屜很大,里面全是小包的袋裝水果茶。
楊懋,我以為你是一朵白蓮花的,沒有料到你竟然有這種令人作嘔的癖好。
在寂靜中,路遙偷偷轉(zhuǎn)頭,看到沈梧桐坐在沙發(fā)上,臉色深沉地思考。她沒有出聲問他在想什么,而是躡手躡腳地拿杯子倒茶,水果茶的香氣已經(jīng)讓她肚子里的蛔蟲蠢蠢欲動。
“嘩嘩嘩——”
沈梧桐抬頭看臉色依舊通紅卻自來熟倒茶的人,她眼睛亂瞥,放下茶壺,拿起杯子,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你誤會了,楊懋是騙你的。”沈梧桐沒有管“啊”了一聲茶水灑出的路遙,繼續(xù)說道,“如果我有事情找你,我可以給你發(fā)消息,不會讓別人轉(zhuǎn)達(dá)的?!?p> “哦哦——”原來說的是這件事,她放下心來,看到灑在手上的茶水,咽了一下口水,趕緊找東西擦干凈,然后開心地喝茶。
“所以,這里沒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先離開了。”沈梧桐笑得有些僵硬,路遙安然喝茶的反應(yīng)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路遙下意識看向茶壺,她才喝了一口水果茶。沈梧桐趕緊起身把茶壺給她送過去,大方地說:“送給你。”
路遙抱著茶壺,思考了幾秒鐘,說:“那我走了?!?p> 沈梧桐禮貌地鞠躬成90度,把“歡迎再次光臨”的話爛在肚子里。
路遙走到門口,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屏障開了,驚訝地說道:“屏障開了,我好像出不去?!?p> 沈梧桐大吃一驚,著急地走過來,原地轉(zhuǎn)了三圈,嘴里念叨“怎么辦”,然后右手一拍腦袋,想到了辦法,說:“你趕緊聯(lián)系楊懋,讓他過來關(guān)閉屏障,你不是才與他聯(lián)系過嗎?”
路遙恍然大悟,低頭站著,一動不動。
沈梧桐充滿期待地看著她。
突然,路遙抬頭,皺起眉頭,說:“系統(tǒng)提示我說楊懋不在信號區(qū)內(nèi),無法及時收到信息,讓我留音?!?p> “楊懋,你個變態(tài)!”沈梧桐內(nèi)心大聲咆哮,表面上卻是驚慌失措,結(jié)巴地說:“那——那怎么辦?”
“沒事,我們可以在這里修煉,他明早應(yīng)該會回來,一晚而已,時間很快就過去的,?!甭愤b回到客廳,倒了一杯茶水后,把茶壺放回茶幾,瞇著眼睛嗅氣味,一臉陶醉,小啜一口,細(xì)細(xì)品嘗起來。
一壺茶水很快就吃完了,路遙看著站住不動的沈梧桐,雖然不理解他為什么一直出神,但她沒有探究的想法,而是問起水果茶包的位置。
沈梧桐內(nèi)心咆哮:“這一定不是傻,而是高級黑,絕對是這樣?!彼麛D出僵硬的微笑,說:“你左手邊的位置,從上數(shù)第三排,從左數(shù)第五列?!?p> 路遙小跑過去,驚喜地“哇”了一聲,然后不解地問:“你怎么笑得這么奇怪?”
沈梧桐臉上僵硬的笑也凝固了,他艱難地轉(zhuǎn)身,上樓,開始修煉。
許久,路遙的聲音傳上來:“梧桐,這里有換洗衣服嗎?”然后是上樓的聲音。
沈梧桐無奈地說:“這是男人的別墅,不會有女人的換洗衣服?!?p> “可是我想洗澡,洗澡就要換衣服?!甭愤b委屈地說。
“那你在升學(xué)考試中怎么洗澡換衣服?”
“我第一天殺了幾百人,然后就出來了。”
“······你同伴呢?”
“他們一進(jìn)去就自殺了?!?p> 沈梧桐無言以對,按照這種說法,她在升學(xué)考試中獲取的分?jǐn)?shù)要比自己高了一大截,比自己厲害。
“貫通境的元?dú)鈶?yīng)該可以充足到瞬間浸透脫干你的衣服吧,幾秒鐘衣服就會干?!?p> “我不會?!?p> 沈梧桐結(jié)舌,內(nèi)心咆哮道:“又不是我讓你來的,你去找楊懋啊?!?p> “我也不會。”
路遙開門走進(jìn)來,委屈巴巴地看著沈梧桐。沈梧桐無奈地說:“你把衣服放在外面,我?guī)湍阆赐攴旁谠?,你放心,我不會偷看?!?p> “嗯?!甭愤b瞬間大雨轉(zhuǎn)晴天,下樓走進(jìn)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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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院子內(nèi),沈梧桐冷冷地盯著在外鬼混一夜天亮才回家的楊懋。
楊懋毫無闖禍的覺悟,而是猥瑣地沖沈梧桐笑,還惡心地眨一下眼睛:“我對你夠意思吧,這樣給你創(chuàng)造機(jī)會。”
“你抽屜里面全是對路遙口味的水果茶。”沈梧桐冷笑道,開始分析,“我來你別墅這么多天了,我沒見過你喝水果茶?!?p> 楊懋不明所以地?fù)项^,問道:“然后呢?”
“由此可見,你喜歡路遙?!鄙蛭嗤┦饬枞耍钢鴹铐f道,“而我又是你的兄弟,你竟然把你喜歡的人推給我。沒想到你有這么令人惡心的癖好,我看錯你了?!?p> 楊懋無法理解,好奇地問:“什么癖好?我怎么不知道?”
沈梧桐吐血,難以置信,在他的心中,楊懋的形象與路遙的形象完美疊加在一起,無法分開。
“你想什么去了?”楊懋雖然無法理解沈梧桐的意思,但也不覺得他說的是好話,大巴掌拍沈梧桐的肩膀,說道,“我也是武陽行省的?!?p> “?”沈梧桐冷眼看楊懋辯解。
“路家是一個大家族,傳承了幾百年,他們的產(chǎn)業(yè)涉及社會的方方面面,在財(cái)富不斷積累的同時,他們也在不斷地回報(bào)社會,其中一項(xiàng)就是資助孤兒院?!?p> “你該不會想說路遙有一天去孤兒院玩耍然后碰到身為孤兒的你吧?”沈梧桐不爽地開口,他無法把狗血和路遙、楊懋二人聯(lián)系在一起。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孤兒。”楊懋哈哈大笑起來,“武陽楊家,不比路家差多少,我們兩家是世交,很早就認(rèn)識了?!?p> “那你說孤兒院做什么?”
“因?yàn)槲潢?0%以上的孤兒院都是楊家建立的,而建造的資金很大一部分來自于路家,兩家在孤兒院的建造項(xiàng)目上有不少交集,所以我和路遙第一次見面的地點(diǎn)在孤兒院的工地附近。”楊懋聳肩,隨意地說,“我們畢竟來自一個地方,又一起考上閩城學(xué)院,所以路遙偶爾會來我這里玩,這些水果茶都是她買的。”
“你沒有說過這件事情?!?p> “你又沒有問?!睏铐?dāng)偸郑麩o法理解沈梧桐露出一副見鬼的表情的原因。
沈梧桐陷入深思,他和楊懋第一次見面時,路遙也在場;夢幻城堡內(nèi)的四人較量中,當(dāng)他針對路遙時,楊懋一直在打圓場;昨晚?xiàng)铐挥昧藥拙湓捑妥屄愤b過來,而且編造了“睡美人病”的鬼話,她竟然相信了。
之前,沈梧桐對路遙有先入之見,認(rèn)為她蠢,比較好騙,所以沒有對她做出的事情感到奇怪。如果她是一個正常人,那么她不可能會輕信楊懋,在異性的別墅內(nèi)大大咧咧地做這些事情??蓡栴}是,路遙真的是正常人嗎?
沈梧桐揉揉太陽穴,開始垂死掙扎:“不對,有一個漏洞,昨天路遙問過我水果茶包在哪里?!?p> “因?yàn)槲腋f,你買了她最喜歡的水果茶,還泡好了在等她過來?!?p> “······”沈梧桐無話可說。
“我們認(rèn)識這么久了,在這期間,我除了提過路遙,還說過別人嗎?包括社長,我都沒有主動說起過吧。”楊懋使出了絕招。
沈梧桐還想掙扎一下,他說:“我說她有病,你沒反駁。”
“因?yàn)槲乙灿X得她有病?!睏铐疅o奈地?cái)偸?,這說的是實(shí)話。
“······”
沈梧桐無法想象他在敵巢里面竟然待了這么久,雖然一夜平安度過了,但還有無數(shù)個危險(xiǎn)的夜晚。
此地不宜久留,必須馬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