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王嘆了一口氣,略帶惆悵地說道:“芻狗教憐愛世人,愿為蒼生謀幸福,哪怕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惜,為何世人卻視芻狗教如蛇蝎,唯恐避之不及?”
沈梧桐趕緊回答道:“平等王前輩,我愛芻狗教,只要前輩將我救出,我愿意加入芻狗教,永不背叛,用生命宣傳教義,以熱愛發(fā)展同伴,不斷壯大芻狗教的實力,為芻狗教的事業(yè)添磚加瓦。”
“有意思!”平等王輕笑,盯著沈梧桐看了片刻,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但是他的感覺不會錯,這個人有問題。
一旁,曹樓主趁機說道:“斌樓無意與諸位為敵,今日天色不早,就此告辭?!?p> 冥看不上斌樓,沒有理會曹樓主,只是將心神放在平等王身上,與他對峙。
平等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曹樓主和左護法,沒有阻攔,任由她們離去。
冥眼中暗藏不屑,這兩個人不但實力弱,膽子小,還要面子,竟然沒有立即檢查身體是否被平等王做了手腳。
雖然她們可以走遠后再檢查身體,但這段時間足以讓平等王的暗手徹底與兩人融為一體,她一直與老二待在一起,也沒有察覺到老二何時被平等王入侵,這兩人有何能力發(fā)現(xiàn)平等王的手段?
冥沒有松開沈梧桐,但也沒有繼續(xù)為難他,只是將他吊在空。
“平等王,你要與我為敵?”
“不敢不敢?!?p> 雖然話很恭敬,但平等王的語氣隨意,他將事情拉回到沈梧桐身上,說:“冥,其實這個人是芻狗教的暗子,我綁了你的屬下,你將他捏碎,這很公平?!?p> “我不想聽你胡言亂語,快把人放開。”
見冥沒有動手,平等王有些失望,卻沒有放棄,換了一個借口,說:“其實,這個人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用他威脅不到我,他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你不如直接將他捏碎,然后我們好好談?wù)?,如何??p> 冥不禁皺起眉頭,看著沈梧桐,盡量降低存在感的沈梧桐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沉默,反駁道:“前輩,我愿意加入冥府,為冥府的壯大嘔心瀝血,前輩,你一定要信我啊,我真的是絕世天才,你留著我,我絕對有大用?!?p> 冥不由得嘴角抽搐,這個人真的是沒臉沒皮,為了自保,主動加入脅迫他的勢力。
她沒有被平等王說動,而是確定了自己一開始的判斷是正確的,平等王就是為了這個人而來。不過,平等王與這個人的關(guān)系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平等王之所以扣下老二,就是為了讓她出手傷害這個人。
“平等王到底什么意思?為什么沒有親自出手試探?是出于惡趣味,還是不敢?這個人身上有什么古怪?”
冥一開始也覺得這個人有問題,但是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
冥將沈梧桐拽到身邊,說:“這個人,我要了,我的手下,我也要,你最好將他放了,不然,我不介意一路殺下去,一直殺到芻狗教的教壇?!?p> 平等王有些無奈,對方不愿意與他交談,一直在強調(diào)放人和殺,顯然已經(jīng)忍耐到了極點,他知道自己再不放人,對方可能直接離開,然后尋找芻狗教的教徒,大開殺戒。
“冥,近萬年沒有見面,沒有必要一見面就打打殺殺,不如彼此坐下來,敘敘舊?!?p> “哼,千年前是誰摸到冥河,想要窺探我的狀態(tài)?”冥冷笑,下最后的通牒,說,“我數(shù)三聲,你要是不放人,我就離開,專殺芻狗教的教徒,一,二——”
“給你,給你!”
平等王無奈地起身,一腳踢向老二,將他踢到冥的身邊。
冥沒有去看老二,繼續(xù)盯著平等王,黑色的力量浮現(xiàn),將老二包圍,不斷沖刷他的身體和法則。
老二苦苦忍著痛苦和不適,沒有大呼小叫,他已經(jīng)給老大添加這么多麻煩,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讓老大分心?
如果因為自己的大喊大叫讓老大分心,被平等王偷襲受傷,他內(nèi)心愧疚還是其次,主要回去后還要面臨老大的折磨,還不如這個時候忍一下。
平等王搖搖頭,說:“冥,你的警惕心太重了,我熱愛蒼生,自然也熱愛你們,我怎么可能害你們呢?”
話音剛落,無數(shù)光點從老二的身上飄出,光芒擴散,瞬間形成了特殊的領(lǐng)域,將眾人包圍。
沈梧桐覺得這個領(lǐng)域有些奇怪,身上的禁錮似乎搖搖欲墜,而他的實力也在上升。
“嗒——”
冥的靈魂之力潰散,回到她的體內(nèi),沈梧桐安穩(wěn)地落在地上,他難以自信地看著雙手,然后一拳揮出,拳風(fēng)震蕩空間,呼嘯而出,草紛紛折斷,一直到幾里外。
“我變成了王境武者?”沈梧桐喃喃,難以置信地看著平等王。
平等王信步閑庭,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心懷眾生,熱愛眾生,愿與眾生平等相處?!?p> 冥臉色極為難看,對方的領(lǐng)域古怪又強大,直接將自己的靈魂和法則力量逼回體內(nèi),無法外放,她在體內(nèi)調(diào)動冥河的力量,不斷蓄力。
“老大,我們都變成了王境武者,要不我們一起上?”
老二撓頭,雖然處境有些古怪,但似乎不太糟糕,大家都是王境武者,他和老大合力,揍死這個平等王應(yīng)該不難吧。
“閉嘴,滾到一邊去。”冥出聲訓(xùn)斥,如果平等王這么好對付,他就不會用領(lǐng)域籠罩眾人。
冥臉色凝重,看著平等王,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既然沒有突破,一直停留在王境,為什么能活這么久?”
“蕓蕓眾生于無盡大陸生活,眾生平等,我即眾生,眾生即我,眾生能夠活多久,我就能活多久?!?p> 平等王來到冥的身前,望著她的眼睛,低聲說道:“你的眼睛冰冷而暴虐,充斥著殺戮,這不對,眾生平等,沒有誰能夠主宰其他人的生死,境界的高低不應(yīng)該成為你宣泄力量的依仗,你應(yīng)該放下力量,拋棄成見,加入芻狗教,與我一同為天下蒼生的幸福而奮斗?!?p> “哼,”冥不甘示弱,惡狠狠地盯著平等王的眼睛,說,“你有本事你就動手!”
平等王搖搖頭,恨鐵不成鋼地怒罵道:“我愛眾生,我愛你,但這種愛不應(yīng)該成為你有恃無恐和驕橫的理由,你應(yīng)該回報我,以同樣的方式愛我?!?p> “滾!”冥冷冷地說道,冥河的力量源源不斷地進入她的身體,她已經(jīng)做好了切開領(lǐng)域的準備。
冥不愿意,但是沈梧桐表示自己非常愿意。
他一步跑到平等王的面前,直接跪下磕頭,說:“前輩,我愿意,我愿意愛前輩,愛眾生,愿意為蒼生的幸福而不斷努力,只要前輩愿意教我平等領(lǐng)域,我愿意終生為前輩的理想,為眾生的幸福而戰(zhàn)斗?!?p> 平等王眼角抽搐,突然忘記了想要說的話,他無奈地看著這個人,不禁懷疑自己的感覺和判斷。
感覺告訴他,金城有一個欲摧毀一切的大魔頭,他順應(yīng)內(nèi)心的號召,進入金城,看到了沈梧桐,覺得這個人就是大魔頭。
但做事情不能光靠感覺,更何況是殺人,他愛眾生,也愛這個人,如果他無罪,自己不能傷害他。
平等王緩緩說道:“王剛,為天下謀幸福不能有自己的私欲,你覬覦這領(lǐng)域,這已是私欲,你又如何為天下謀幸福?”
“前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欲,這是本能,但是人可貴的是認識到自己的私欲和問題,努力改正,最終成為一個無私而大愛的人。
“前輩,我的私欲很簡單,我向往芻狗教的教義,我喜歡眾生一切平等的領(lǐng)域,這是我的私欲,也是我僅有的私欲,私欲滿足后,它會自動消失,我就是一個從內(nèi)到外都是大愛的人?!?p> 平等王默然,他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也無法勸動將救命錢放在賭桌上的人,面對一個對于平等領(lǐng)域狂熱的人,他也無法糾正他的觀點,讓他認識到只有無欲才能領(lǐng)悟平等領(lǐng)域。
沈梧桐跪著蠕動幾步,一臉渴望地看著平等王,說:“前輩,我是認真的,你信我,我從不騙人,你要是覺得我學(xué)會了平等領(lǐng)域就會逃跑,就會違背芻狗教的教義,我可以發(fā)誓,以蒼生發(fā)誓,以武道發(fā)誓,以內(nèi)心發(fā)誓,多毒的誓言都可以。如果前輩覺得不保險,可以在我的靈魂上設(shè)置禁制,如果我違背了芻狗教的教義,前輩盡可以折磨我?!?p> 平等王無奈地搖搖頭,眾生平等,他自然不能虐待其他人。
平等王耐心解釋道:“你錯了,并非我不愿意教你,而是你此刻心中有欲望,這欲望阻止了你,你沒有辦法領(lǐng)悟平等領(lǐng)域?!?p> “前輩,我錯了,我之前著相了,我立刻改?!?p> 沈梧桐狠狠地用巴掌招呼自己的臉,打一下罵一下:“叫你有欲望,叫你有私欲,叫你不為蒼生著想。”
幾息后,沈梧桐停了下來,滿眼渴望地看著平等王,說:“前輩,我已經(jīng)狠狠教訓(xùn)自己了,我知錯了,也改過來了,我現(xiàn)在是一個沒有私欲的人,請前輩收我為徒,我愿意傳承芻狗教的教義,愿意傳承師父的本事,愿意為天下蒼生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