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梧桐正準備說話時,遠處傳來巨大的能量波動,狂風從遠處吹來,掀起枯葉殘枝,小石細沙將天色染成灰黃。
緊接著,藍色的光暈亮起,聲勢浩大,將半個天空染成了藍色,如同巨大的山脈,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匯聚到某個點,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道巨大的龍卷風。
老頭眼中閃過驚訝,狐疑地說:“這種感覺,好像是平等王來了?”
說著說著,老頭的語氣越來越不確定,平等王這么容易暴露?
他搖搖頭,這不是平等王的作風,但遠處的跡象表明水脈的脈主正在通過平等王的分身嘗試尋找平等王本體的位置。
沈梧桐見兩人的注意力有些分散,遁入風中,乘著風飄然遠去。
關重頓時集中注意力,卻沒有找到沈梧桐逃跑的方向,不由得著急地傳音:“老頭,快追上去,別讓他跑了?!?p> 老頭神秘一笑,說:“放心,他跑不了。”
盡管嘴上說的只是路過,但來都來了,讓對方在他面前溜掉,他的臉面往哪里擱?
沈梧桐轉頭看了一眼水脈的位置,暗中覺得可惜,這一次還來不及揭穿水幻海的真面目就必須逃跑,不過,能夠坑平等王和冥一把,也算是收回了一些利息。
察覺到暗中追上來的人,沈梧桐冷笑不已,他沒有猶豫,繼續(xù)利用風遁往五行聯(lián)盟外逃去。
與瞬移相比較,風遁速度慢,而且連綿不斷,逃跑的方向很容易被判斷,但是更加隱秘,不會產(chǎn)生波動,還能穿過絕大多數(shù)的陣法。
世間萬物都在運動,而一運動就會產(chǎn)生風,即使存在嚴防死守的陣法,風也能夠滲透其中,因為陣法運轉時,風就在輕輕吟唱美妙的歌曲。
帶著關重移動的老頭心中越來越驚訝,這個年輕人太不可思議了,明明只是神橋境的境界,卻能夠無視五行聯(lián)盟的陣法,快速穿梭。
“奇怪,這是哪家的天才?”老頭暗自思索,將對方的特點與附近出名的天才相比較,卻沒有對上號。
“難道是幽冥族的天才,提前布置,竊取情報,為日后幽冥族出世,在無盡大陸站穩(wěn)腳跟做準備?”思來想去,老頭覺得這一個可能性不小。
老頭感知著快速逃跑的人,暗自偷笑,他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但遇到重大事件,向首領匯報是職責。
于是乎,老頭將這件事情傳回五行城,而某個穿著白袍的人仰著頭看著天空,若有所思,身體化作光點散開。
離開五行聯(lián)盟后,沈梧桐回頭看了一眼慢慢悠悠跟上來的老頭和關重,眼神桀驁,仿佛在挑釁。
隨后,沈梧桐使用空間之意破開表層空間,鉆入虛空中。
這里距離五行聯(lián)盟太近,一旦使用路遙劍,五行聯(lián)盟瞬間就能趕來,五行山可不會跟他客氣,直接從天而降,將他砸死,他也沒有地方說理去。而遠處充滿了危險,他隱隱感覺到危險在快速接近,顯然有強者正在趕過來,極有可能就是平等王。
平等王在無盡大陸縱橫萬年,實力深不可測,如果面對面碰上,他沒有把握活下去,只能避開。
冥只是不露痕跡地偷襲,就差點將他殺死,而惡名與冥齊平的平等王全力出手,他難以抵抗,更別說身后還有皇境武者的追擊。
總不可能大家碰面后,老頭與平等王打生打死,然后任由他逃跑吧?
黑色的虛空中,深沉的空間力量無規(guī)則地運動,看上去就好像胡亂轉著的氣流,十分狂暴,但沈梧桐卻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沿著空間氣流,從這一頭飄到另一頭,然后鉆入新的氣流。
虛空很大,也很危險,宋楨曾在虛空中碰到了詭異的存在,染上詛咒,又被空間法則入侵,只能閉關驅(qū)逐。
虛空的最大危險就是月墟,然后是被大能封印的妖魔鬼怪,而狂暴的空間力量卻是最不危險的存在。
老頭快速追了上來,隨后不再隱藏實力,提著關重快速飛行,法則排開虛空力量,直接落在沈梧桐的前面。
老頭看著悠閑自得的沈梧桐,問道:“純粹的空間之意和風之意,你來自閩月城?”
沈梧桐隨著空間力量飄轉,不停地旋轉,聲音遠遠傳來:“是什么給了你勇氣,讓你有膽子追過來?皇境的實力嗎?”
老頭將手中的關重提了起來,說:“是這個人讓我追過來的,跟我沒關系,我是被強迫的。”
關重咬牙切齒,去掰老頭的手,落了下來,以元氣穩(wěn)住身形。
沈梧桐挑眉,堂堂皇境強者被毛頭小子威脅,這算是什么回答?
“那這個小朋友,你想做什么呢?”
“小朋友???”關重冷笑一聲,義正言辭道,“你作惡多端,不知悔改,竟然還敢口出狂言,還不快快受死?”
沈梧桐哂笑不已,嘲諷道:“那你隱藏在五行聯(lián)盟內(nèi)又是為何?平等王你不去抓,黑盟的惡徒你也不去抓,專門盯著我,無非就是覺得我境界低,你穩(wěn)吃我罷了。
“你說我作惡多端,那好,我到底作了什么惡?難道身負詛咒,就不能從萬花谷遺跡中逃出來,只能死在哪里嗎?”
“你這是狡辯!”
關重見這個人死不悔改,也不客氣,運轉功法,雙手握拳,用力揮下,一座大山憑空出現(xiàn),宛若實體,從天而降,砸向沈梧桐。
沈梧桐不屑地看著他,虛空力量沸騰,如同鋒利的箭,將大山刺穿,變成馬蜂窩,轟然倒塌。
沈梧桐也不反擊,只是冷冷看著兩人,身形不斷后退。
待老頭帶著關重繼續(xù)追上來時,沈梧桐嘲諷道:“這就是你的正義嗎?被人拎在手中,像一只發(fā)情的兇獸盯著我,恨不得將我吃掉,卻只是盯著,你又能做什么?”
關重有心反駁,但在虛空中,他根本傷害不到對方,就算使用絕招,也只能引起對方的嘲諷。
“老頭,輪到你發(fā)威了,快點講那個人抓起來?!?p> 老頭搖搖頭,拒絕了:“不行,我發(fā)過誓,這輩子絕對不主動攻擊其他人?!?p> 聽到這話,沈梧桐忍不住哈哈大笑,差點把眼淚笑得掉下來,許久后,他才止住笑,然后臉色變得嚴肅而認真。
沈梧桐大拇指按住小拇指,其他三根手指豎起,認真地說道:“我發(fā)誓,我絕對不是惡徒,我沒有殺過人,我心地善良,走路時也小心翼翼,擔心自己踩死了一只螞蟻,要是我說謊,就讓我從今往后在武道上就無寸進?!?p> 嚴肅的表情,認真的話語,惡毒的誓言,配上不停旋轉,沒有定型的人,仿佛一出喜劇,笑得人哭泣。
關重啞口無言,半晌說道:“老頭,這個人是不是在嘲諷你?”
老頭默然地點頭,他感覺自己這是無妄之災,他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如實說了一些話,就被針對了。
“哈哈哈哈——”沈梧桐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著,一邊說話。
“小王,他們?nèi)硕嗥圬撐?,這不公平,你快來主持公道?!?p> 黑色的虛空力量不斷激蕩,清剿想要入侵沈梧桐的光點,至于老頭和關重,則陷入一臉的茫然。
“不好!”老頭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淡黃色的法則橫掃,不斷清理自身,同時將關重禁錮住,防止他叛變。
“平等王,既然來了還不出現(xiàn)嗎?”老頭目光如炬,無比凌厲,如同利劍,所望處,就連虛空力量都變得平靜許多。
光點從黑色中飄遠,凝聚出一個男子的形象,看上去很年輕,黑色的長發(fā)飄起,但眼神卻異常滄桑。
平等王看著沈梧桐,皺起眉頭:“是你,你果然有問題。”
沈梧桐不明所以,好奇地問道:“我有什么問題?入魔太深,無法學習平等領域,還是思想覺悟低,無緣加入芻狗教?”
平等王一臉仁慈,臉上帶著一層圣潔的光:“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你繼續(xù)一意孤行,只能收獲惡果?!?p> 沈梧桐暗自撇撇嘴,嘲諷道:“哈哈,你這個被閩月城文化侵蝕的家伙,還敢教訓我,施主,萬物皆空,你為何苦苦糾纏我?
“哈哈,小王,本帝是你想得卻得不到的男人,你不要再枉費心機了。”
“小王?這個稱呼不錯?!币粋€聲音遠遠傳來,隨后一個人落在場中,五行如同大磨盤,鎮(zhèn)壓平等王和沈梧桐。
關重一臉喜色,大呼:“首領,你來了?!?p> 老頭點頭示意,將關重交給首領,他只能清除自己身體內(nèi)的印記,無法幫助關重。
首領右手搭在關重的頭頂,五行力量化作柔和的光,從頭到腳,掃過關重的身體,替他清楚平等王的印記。
在五行大磨盤下,平等王的身體變成光點消散,而沈梧桐則借用姜檀木和姜檀香兄妹的招式,將咫尺變成天涯,為自己拖延時間,然后使用虛空的力量不斷消耗大磨盤,雖效果甚微,但他自己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