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乍現(xiàn),陸地神國不再平靜,祈禱聲都停了下來,白光震蕩,大量神奴將沈梧桐掩埋,許多神奴擋在沈梧桐的面前,但他卻詭異地消失,瞬間脫離包圍圈,越過所有的尸體,越過火蓮用盡全力也無法越過的天塹,一劍刺在黑盟盟主的胸膛上。
黑色的劍意刺在白色的海洋中,海水震蕩,卻緩緩消解劍意的威力,路遙劍只刺進了一寸。
黑盟盟主終于無法目空一切,他右手抓住路遙劍的劍身,不讓路遙劍繼續(xù)前進。
無比鋒利的路遙劍割破了黑盟盟主的肌膚,露出里面的樣子,卻與正常人不一樣。
與看似平常的皮膚下面,沒有流動的鮮血,而是搖晃的白色溶液,沒有肉,但又骨頭。溶液滴落,滴在衣服上,匯聚成洼,而堅固的骨頭卡住了路遙劍。
火蓮在尸體的圍攻下勉為支撐,這些尸體內(nèi)蘊法則和神力,無論使用戰(zhàn)體還是尋常攻擊,都無法有效地攻破它們的防御。
在解除戰(zhàn)體,使用蓮心火應(yīng)敵后,火蓮的情況好了許多,而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絕大多數(shù)的神奴去圍攻沈梧桐。
神奴身形交錯間,火蓮趁著空隙看向階梯上的兩人,看到了一把黑色的劍,卻沒有太意外。
早在上次的療傷中,她就感應(yīng)到魔劍的存在,卻裝作不知道,沒有點明。
沈梧桐臉色變得凝重,盡管他始終覺得這一切不正常,對方有問題,但還是選擇了動手,而對方不愧是黑盟盟主,成神多年,積累許久,能夠破解拔劍術(shù)和因果之意,抓住路遙劍。
黑盟盟主低頭打量路遙劍,偽裝成無欲無求的模樣退去,火熱爬上心頭,占據(jù)了瞳孔。
黑盟盟主用充滿欲望的眼睛看著路遙劍,忍不住吞咽口水。
“這把劍,太美妙了,我可以為你破例,讓你成為我的神奴。”黑盟盟主開口說道,愉悅充滿了內(nèi)心。
如果能夠得到這把劍,他絕對可以突破到全新的境界,因為他在這把劍上感受到自己一直渴望得到的力量。
在過去,他只是缺少經(jīng)驗,一直在摸索道路,而這把劍就是指路燈,指向了一條光明的道路。
在黑盟盟主張開嘴巴時,沈梧桐看到了鋒利的牙齒和不斷翻滾的白色溶液,幾乎完全脫離了人的范疇,令人作嘔。
難怪黑盟盟主不愿意張口說話,原來他也知道自己不成人樣,丑得厲害。
沈梧桐對于黑盟盟主的火熱嗤之以鼻,路遙劍確實厲害,但更加厲害的,卻是人。
在經(jīng)歷過這么多事情后,沈梧桐完全有理由說:我比劍更厲害。
沈梧桐雙手握劍,眼中閃過瘋狂,生蘿法則加入拔劍術(shù)功法的運轉(zhuǎn),他的身體出現(xiàn)了龜裂,靈魂在顫抖,但是實力在快速變強。
握劍的手越來越堅定,劍意內(nèi)斂而瘋狂,帶著破滅一切的意志,如同滅世之魔,對著時間露出鋒利的獠牙。
尸體瞬息而至,撲向沈梧桐,眼神板滯,卻張牙舞爪,如同怪獸,而這種怪物,卻是神奴。
比神奴攻擊更快的,是沈梧桐的意志,意志控制雙手,將路遙劍往上撩。
“斬天——”沈梧桐在內(nèi)心怒吼,握劍的手堅定而有力。
破滅一切的劍意呼嘯而出,帶著逆天而行的決心,化作摧毀一切的烏光,破開白色的海洋,斬向神國的神靈。
劍尖緩慢而堅定地上移,白色的溶液四濺,黑盟盟主的胸膛被刺穿,握劍的手只剩下白骨,而白骨在劍意中粉碎,變成渣滓。
劍意橫空,往上沖起,不可阻擋,擊碎一切阻礙。
黑盟盟主的頭顱被切割成兩半,眼中閃過驚愕,隨后整個人砰然爆炸,陸地神國動蕩,白色的神力波濤起伏。
撲上來的神奴受到波及,紛紛變成了一灘污水,但釘住了靈魂和法則的長釘子沒有受損,污水吸食神力,迅速恢復(fù)了身體。
沈梧桐全身龜裂,鮮血直流,卻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自動流入路遙劍內(nèi),喂養(yǎng)這把魔劍。
黑色幾乎將白色的陸地神國分為兩半,不可一世的魔性和劍意重創(chuàng)了陸地神國,神國邊緣出現(xiàn)了一道巨大的傷口。
然而,傷口只是傷口,陸地神國沒有裂開,而黑盟盟主也沒有死去。
生命之力在快速治療沈梧桐的創(chuàng)傷,緩解反噬,恢復(fù)消耗。而白色的神力也在修復(fù)陸地神國的創(chuàng)傷。
神力震蕩,涌動,往上攀升,宛如一座小山,再轟然倒塌,露出一張寬大的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正是黑盟盟主,他看起來毫發(fā)無損。
“哈哈,在神國內(nèi),我就是無敵的。”
話雖這樣說,但黑盟盟主沒有以身犯險,參與戰(zhàn)斗,而是控制神奴,將沈梧桐包圍。神奴一拳一腳,圍毆沈梧桐,樸實無華卻要人命。
雖然將生蘿法則當(dāng)作能量參與拔劍術(shù)功法的運轉(zhuǎn),暫時提高了實力,爆發(fā)出巨大的力量,但造成的反噬更是嚴(yán)重。沈梧桐無法再次使用拔劍術(shù),也無法再次爆發(fā)出皇境頂尖的攻擊,只能用生蘿法則使用斬天劍術(shù),擋住神奴。
一顆小太陽爆炸,許多神奴被炸飛,火蓮也受傷不輕,但她咬牙堅持,趁著包圍圈出現(xiàn)缺口,往沈梧桐的方向沖去。
沈梧桐多次揮劍卻沒有戰(zhàn)果,被神奴打得飛來飛去,傷勢變得更加嚴(yán)重,而路遙劍也傳來不滿的情緒。
多次出手卻始終沒有收獲,更是被一些爛渣滓欺負,路遙劍十分不滿,催促沈梧桐,要鮮血和靈魂,要進攻,要殺死敵人。
沈梧桐默然,未經(jīng)思考,他直接將路遙劍插在自己的胸膛上,以身喂養(yǎng)它,而不是將其收進體內(nèi),運轉(zhuǎn)拔劍術(shù)。
路遙劍毫不客氣,不斷吞噬鮮血和靈魂,彌補這段時間受到的創(chuàng)傷,不滿稍微平息。
神奴一拳打在沈梧桐的身上,將他的身體打碎,生蘿法則還未來得及修復(fù)完畢,第二個拳頭就出現(xiàn)了,將他打飛。
陸地神國化作泥沼,將他層層圍住,不讓他動彈,而缺少路遙劍的幫助,重傷的他無力破開束縛,更無法躲開神奴的攻擊,整個人變得破破爛爛,像是破碎的布娃娃。
火焰自火蓮靈魂深處燃起,點燃了白色的神力,將周圍三丈化作了火焰的世界,躲避不及的神奴沾上火焰,全身被點燃,立刻化作污水。
火焰爬上了長釘子,想要將其燒毀,但神力上涌,阻止了火焰的行為,與之僵持。
火蓮?fù)蛭嗤_去,而神奴紛紛躲避,沒有與她硬碰硬。
離開火蓮三丈,長釘子上的火焰被源源不斷的神力撲滅,污水重新變成了神奴,而眾多神奴將兩人圍在一起,沒有急著發(fā)動攻擊。
火蓮使用的是搏命的招式,無法長久,而黑盟盟主謀劃上千年,等待片刻的耐久還是有的。
火蓮抱住沈梧桐,眉頭緊縮,盯著插在沈梧桐胸膛上的魔劍,想伸手拔出,卻感到了刺骨的危險,遲遲未動手。
“你的天賦如此出眾,成就皇者是遲早的事情,為何急于求成,非要拿這把魔劍?”火蓮傳音問道。
火焰將兩人包圍,安靜地燃燒,像是沉默的劍士,守護他們的安全。
沈梧桐沒有解釋,反而說出心中的疑問,提醒她:“事情不對勁,太過突然?!?p> “世事無常,變化快慢并不影響什么,我們遇到的困難雖然少,但非皇境圓滿的武者無法進入,是名副其實的險地?!?p> 火蓮抬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黑盟盟主,那人正火熱地看著這里,看著魔劍。
火蓮感到惋惜,神奴生命力頑強,想要殺死需要費一番功夫,而神奴數(shù)量太多,且全部在黑盟盟主的掌控中,配合默契,她沒有機會殺死任何一個,更沒有辦法逼黑盟盟主親自出手。
如果黑盟盟主靠近,她會嘗試拖著對方墊背,但對方極為警惕,躲在安全的地方,控制神奴圍殺他們,不給她機會。
待身體的傷勢恢復(fù)到一半,而路遙劍的不滿漸漸消散時,沈梧桐將路遙劍拔了出來,然后牽住了火蓮的手。
“火蓮,看著我。”
“怎么了?”
火蓮回頭看著沈梧桐,卻看到了一張越來越近的臉,下意識后仰著身體,問道:“做什么?”
“現(xiàn)在還不是最危險的時候,沒必要做最后的煽情告白吧?”火蓮暗想。
盡管情況危急,但火蓮并不想放棄,她還能堅持很久,還有很多手段沒有使用出,如果黑盟盟主大意,她未必不能將之拼死。
“別動,看著我的眼睛。”
沈梧桐將路遙劍收進身體內(nèi),環(huán)著火蓮的腰,慢慢地靠近。
火蓮暗自咕囔了一聲,心有不滿,卻沒有躲開,只是看著越來越近的臉旁時,忍不住閉上眼睛,微微抬頭。
“笨蛋,睜開眼睛?!鄙蛭嗤﹤饕舻?,有些恨鐵不成鋼。
火蓮內(nèi)心更加不滿,但還是依言張開了眼睛,不過,令她猝不及防的是,她只來得及看到一雙宛若珍珠的眼睛,沈梧桐就吻上了她。
因果線條在空間飄動,緊緊纏繞,火焰猛地生長,法則和靈魂一下子膨脹得爆炸,意識在輕飄飄地游蕩,不著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