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劉長風對這名叫聶玉郎的少年也有幾分興趣。
旁人可能看不出,但融合了一絲天道之力的劉長風,似乎覺醒了某種能看穿事物本質(zhì)的特殊能力。
聶玉郎身上攜帶的那柄銹劍,他能隱隱看見其中留存有微弱的氣息。
多半是沉睡在銹劍內(nèi)部的劍靈發(fā)出的。
通常來說,只有那些天然形成的地階法寶才會孕生出靈智,而人階法寶覺醒器靈的情況相當罕見。
或許是銹劍的前任持有者是一名大能,并且隕落前在劍中留下了極為強烈的執(zhí)念。
亦或是銹劍本身就是以血腥的手段打造而成,那些用于生祭的亡靈在劍中盤旋,最終與銹劍融為一體...
不論是何種情況,覺醒了器靈的法寶通常都擁有超出常理范圍的威能,甚至能媲美一些地階法寶了。
劍螢之所以險些被那名只有靈府修為的少年所殺,正是因為后者手中的靈劍覺醒了器靈的緣故。
當日從劍螢那聽聞此事后,劉長風這半年來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那名少年修士的行蹤,卻沒想到在這鳳棲鎮(zhèn)另外遇上了同樣身懷靈劍的聶玉郎。
如果不是對方銹劍中的劍靈尚在沉睡,劉長風甚至都要懷疑劍螢口中的少年是不是聶玉郎了。
劉長風低頭沉吟:“如果劍螢沒有夸大其詞的話,倘若銹劍中的劍靈蘇醒,無疑會對計劃造成影響?!?p> “他愿意站在我這邊的話還好,但萬一選擇幫助圣蓮教一行呢?”
“沒有本體在場,光憑法身和身上的法寶不足以與之抗衡...我不能冒這個險,必須事先做好最壞的打算——”
劉長風眼中寒芒閃爍。
三日后等到他們一同進入深山后,就先出手殺了李三才和聶玉郎滅口,他獨自去“接應”偷渡而來的圣蓮教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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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前輩?”
詢問聲打斷了劉長風的思緒,坐在大殿交椅上的他微微點頭,道:“接著說下去?!?p> “啊、是——”
殿前站立的胖青年連忙繼續(xù)進行匯報。
胖青年名叫錢進,是太辰門周邊一帶的小宗門、金甲宗的通脈期弟子。
這半年來,雖然四大宗門沒有對外公開通靈秘境中發(fā)生的事情,但在表面上卻絲毫不避諱與太辰門的交好。
這自然也讓太辰門的地位水漲船高,北域那些依附于四大宗門的中小型宗門也開始逐漸向太辰門示好,其中也包括金甲宗。
劉長風此前對錢進的印象不錯,知道這人修為雖低,但行事縝密、滴水不漏。便找了個借口將其喚至星云峰,給了他一些調(diào)查外域劍修身份的任務。
錢進自然不敢怠慢,當即回宗找來了幾名信得過的師弟師妹。
幾人分開行動,一頭鉆進了大星國,數(shù)月來徘徊于各大城市的酒肆、茶鋪和散修聚集地,倒還真讓他們打探出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斜月劍,真名不詳,南域劍丹散修。三月前曾有人目擊其出現(xiàn)在柏原城的勾欄瓦舍中......”
“三絕劍,本名陳克,東域百草谷長老,筑基修為。有人聲稱其在十三日前與北域散修發(fā)生沖突,雙雙被趕來的分光宗修士,目前囚禁于分光宗內(nèi)......”
“璇玉子,真名不詳,東域頂尖宗門道劍宗嫡傳劍修,劍丹修為。半年前曾與四名師弟一同前往晶霖城感悟劍碑,而后兩月內(nèi)行蹤不明。但在半月前,曾有人目擊他與師弟五人在大星國北境平原上誅殺了東域的邪修......”
“......”
錢進往后又說了幾名劍修的情報和動向,這才向劉長風鞠躬行禮:“以上,便是晚輩和幾位師弟整理出來的全部情報了。”
“辛苦了?!眲㈤L風點點頭,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布包,拋向錢進。
錢進連忙接過布包,但見布包沉甸甸的,一股濃郁的靈氣從縫隙中溢出,里面分明裝著不少靈石,大喜過望:“多謝前輩賞賜!”
劉長風微微一笑:“這是你們應得的,下去吧,之后有任務再另行通知?!?p> “是!晚輩愿為前輩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目送錢進離開大殿,劉長風收回目光,右手一翻,掌心赫然多了一塊溫潤晶瑩的玉簡。
玉簡上邊記載的,竟然都是這半年多以來,一直滯留在北域的,來自其他三域的劍修姓名。
視線掃過玉簡上的這一排排名字,劉長風眉關(guān)緊鎖,良久發(fā)出一聲嘆息——
“怎么還沒有人搞事啊...”
“不搞事我怎么渾水摸魚啊...”
“這個修真界的修士,是不是都太過安分守己了?”
讓劍碑鋪墊了那么久,又搬出了自己的身份來抬高劍碑身價,按他的構(gòu)想,不正是該有人主動打破規(guī)則,朝劍碑下手了么?
可這半年以來,那些從其他地域趕來的劍修們,正道點的都早早離開了北域。那些動了歪心思的在大星國里尋了塊清凈地方,蟄伏起來,卻遲遲沒有人肯動手...
劉長風當然明白他們的想法。
這些人之所以不肯離開北域,顯然是因為想將劍碑據(jù)為己有。可偏偏又沒人敢去做那個出頭鳥,都想著等別人先出手了,他們再借著大義的名分將其誅殺,“名正言順”地收下劍碑...
可謂是又當又立的最高境界了。
這些劍修都是屬癩蛤蟆的,用手戳它一下才會蹦跶一下。
還是需要有人“幫”他們一把才行。
這個人選,可以是劉長風自己,也可以是圣蓮教......
想到這,劉長風揚手打出三道白芒,這三道白芒中藏著玉簡,穿過大殿,分別向著三個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轉(zhuǎn)眼間便已消失在了天際。
第一個收到玉簡的,是正在星云峰山腳百無聊賴的千面修羅。
見白芒破空而來,他猛然一個激靈站起身,扔掉手中烤得半熟的山雞,雙手掐訣,周身登時升起幾重屏障。
砰
白芒卻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炸開了,從中傳來劉長風的聲音——
“速來星云峰大殿,有要事商議。”
“要事?”
千面修羅臉色頓時古怪起來,他又不是太辰門的修士,好端端地上星云峰商議什么要事?
與此同時,另外兩道玉簡也精準的落入了正在主峰廣場前參加早課的柳衣衣和綾羅手中。
在聽聞玉簡內(nèi)的傳音后,兩人臉上也露出了詫異之色。
師尊這半年來整日不是在逼迫齊修文修煉劍術(shù),就是在給楚靈苒講故事,好端端的突然要商議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