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目光轉(zhuǎn)向了司空摘月身后的劉長風,眼中閃過一抹驚異。
“這位是摘月閣主新收的白丁?!睂m裝女修笑著解釋道,“韓飛羽,這位可是梵天閣主的紅人,還不快來拜見?”
劉長風佯裝初次相遇,恭敬道:“晚輩韓飛羽,見過胡前輩?!?p> 胡念回了一禮,雖然心中驚訝于當日的散修竟搖身一變加入了圣蓮教,但見兩位閣主神色如常,便也沒敢多問。
當下請宮裝女修和司空摘月入座,說道:“晚輩這數(shù)月來已經(jīng)大致摸清了府城的局勢,正待向二位閣主匯報?!?p> 負責清州府城內(nèi)傳送大陣的是離合宗,該宗在北域修真界只能排上二流,被派來清州府城看守的弟子也都是筑基修為。
劉長風預料的沒錯,圣蓮教一行之所以隱秘行蹤盤踞在府城,正是想拿下城中離合宗弟子,奪走傳送大陣的操控權(quán)。
幾名筑基修士,胡念原本以為無須兩位閣主出面,他一人便能解決。
可誰知當他抵達清州府城后,卻發(fā)現(xiàn)除了離合宗弟子外,又多了一批勢力介入。
為首的正是北域修真界的天驕之一,神霄道門的蕭韻!
頂尖宗門的突然介入,再加之蕭韻本人元嬰期的修為,實力不可小覷。
胡念不敢大意,只能先想辦法將那些從山脈橫穿過來的圣蓮教修士先接到城中,等待司空摘月兩人抵達后調(diào)遣。
“神霄道門也摻和進來了?”宮裝女修聞言輕笑,“莫非是有人泄露了我圣教的計劃?”
她語氣輕佻,看似玩笑,但目光卻如毒蛇一般掃過在場眾修士。
胡念心中一顫,先前他未經(jīng)請示擅自逃離太辰門,便已經(jīng)惹得幾位長老相當不滿了。幸好有梵天閣主出面力保,這才免去一死,將他劃入了司空摘月的計劃中。
司空摘月和極樂閣主兩人即便在圣蓮教內(nèi),也算是冷血殘酷的一批閣主了。
如今他要是連執(zhí)行司空摘月的命令時都出了差錯,后者可不會顧忌梵天閣主的臉面,殺了他!
想到這,胡念額角滲出了冷汗,連忙道:“圣蓮在上,胡某與屋內(nèi)的眾同袍絕無二心!若真有人泄露圣教信息,胡某甘愿受寒毒噬心之刑!”
他這樣賭咒發(fā)誓,倒不是信任屋內(nèi)的眾修士,實在是無奈之舉。
身后的這七十余人,都是兩位閣主手里的白丁。就算當中真有人背叛了圣蓮教,兩位閣主總不能說是自己挑選的人有問題吧?
不管胡念本人愿不愿意,黑鍋必然會甩在他頭上。
果然,他主動攬過責任的舉動令宮裝女修很是滿意,掩嘴嬌笑:“妾身不過隨口說說,胡小子未免太過認真了些?!?p> 胡念只得賠笑,對方嬌艷欲滴的絕美容顏在他眼中無異于洪荒猛獸。
劉長風將胡念臉上的苦笑盡收于眼底,心中一動,有了計劃。
“胡念,你可有蕭韻此修的詳細情報?”司空摘月是一個極為謹慎的人,他就像隱藏在黑暗中的殺手,如無十足的把握絕不會輕易出手!
“這、這個——”胡念有些支支吾吾,他這些年隱藏在太辰門中,北域頂尖宗門也順帶著了解了一些,但卻十分有限。
就譬如蕭韻,他只知道此人容貌絕美,被修士稱為“雪蓮仙子”。北域修真界封其為“當世第三美人(北域限定)”,因此也有人直接稱呼一聲“蕭美人”......
但司空摘月要的情報顯然不是指這些,他想要知曉此人的具體境界,主修什么功法,擅長哪些神通,有什么法寶護身,是否有什么殺手锏...
此時見胡念答不上來,司空摘月眼神一冷,臉上大有嫌棄之色。
胡念見狀,汗如雨下,就在不知該怎么辦時,劉長風突然開口道:“閣主,此人的詳末晚輩略知一二?!?p> “哦?”司空摘月反問道,“你為何會知曉此人的情報?”
宮裝女修臉上也露出了好奇之色。
果然是一只謹慎狡猾的老狐貍,見劉長風說知曉蕭韻的情報,第一時間沒有讓他說,反而是質(zhì)疑其中的真假。
但這可難不倒劉長風,畢竟之前他和徐亦等人決定聯(lián)手對抗赤陽子時,便已在戰(zhàn)舟上互相透露了底細。
此時司空摘月問起,劉長風先是隨口捏了個謊言:“回稟閣主,晚輩在加入圣教之前,曾是神霄道門的雜役,與這位蕭美人有過數(shù)面之緣?!?p> 宗門的雜役,通常是那些沒有通過入門考核的修士組成。他們?yōu)榱死^續(xù)留在宗門修煉,自愿受宗門調(diào)遣,負責一些日常的雜務(wù)、清掃、經(jīng)營市鋪和擔任內(nèi)門弟子侍從等一系列工作。
如果說“韓飛羽”之前是神霄道門的雜役弟子,那么知曉一些蕭韻的情報倒也能說通。
但司空摘月仍沒有放下警惕,接著問道:“既然是神霄道門的雜役,為何又會流落到此?可曾習得神霄道門的功法神通?”
一下子就拋出了兩個問題,劉長風拿出在星云峰上編小說給小徒兒聽的架勢,略微思索便開口講述起來。
在他的口中,“韓飛羽”原是清州境內(nèi)一戶尋常的農(nóng)戶獨子,七歲那年父母聽說仙家正在招收徒弟,咬牙用半生的積蓄送他去了府城,通過傳送大陣來到了神霄道門。
只可惜“韓飛羽”沒能通過入門考核,但好在資質(zhì)尚可,在自己苦苦哀求下宗門長老最終還是留下了他作為雜役弟子。
因為“韓飛羽”負責的是看管宗門庫房,因此也結(jié)識了不少人,從他們口中得知了神霄道門的不少情報,其中也包括了蕭韻。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韓飛羽”突破通脈期那天,不幸與一名正式弟子發(fā)生了沖突。身為雜役的“韓飛羽”自然不是正式弟子的對手,被對方毒打了一頓,險些喪命。
那名弟子的師尊自知是他弟子觸犯門規(guī)在先,但奈何“韓飛羽”只是一介雜役,只打發(fā)了他一些靈石和一本陣道精要作為補償,將他遣送回了清州。
“韓飛羽”回到家中,卻發(fā)現(xiàn)家中父母早已病逝,只能懷著悲痛和對神霄道門的憎恨之情流浪清州,最終在李三才的拉攏機緣巧合結(jié)識了司空摘月他們......
“......”
這一大長串身世背景介紹劉長風說得流暢通順,字句通順,飽含情感,說到傷心處甚至還好幾次紅了眼眶。
一個出身低末、歷經(jīng)宗門歧視和人間辛酸的散修形象躍然于眼前,甚至還為他加入圣蓮教和出賣蕭韻情報埋下了動機。
宮裝女修沉默不語,胡念身后的那些圣蓮教修士中隱隱有低沉的嘆息此起彼伏,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中年修士也輕輕將手搭在了劉長風的肩膀。
隨后再見到劉長風說了些蕭韻贈給他的《道門八陣》上的陣法精要,司空摘月聽后便知是玄門正道的陣法,也從心底打消了最后一絲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