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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之國

【第50章】簾幕中間燕子飛

詞之國 樂從心來 2112 2021-11-18 10:37:58

  詞在宋初,風(fēng)氣未開,作者尚少,詞壇還很寂寞。自晏殊崛起,喜作小詞,流風(fēng)所及,影響甚大。當(dāng)時重要詞人如歐陽修、晏幾道都深受其影響。

  晏殊生活在被后世譽(yù)為“圣明有道唐虞世,日月無私天地春”的太平盛世,加上他長達(dá)50年的仕宦生涯,直至位極人臣,所以,在他清雅高潔的詞作中,總是透出一股富貴氣息。

  晏殊吟詠富貴,但從不夸金耀玉。王慶孫寫“軸裝曲譜金書字,樹記花名玉篆牌”,他很瞧不起,說“此乃乞兒相,未嘗諳富貴者”;寇準(zhǔn)的炫富貼“老覺腰金重,慵便枕玉涼”,他毫不留情地說這樣的詩句“未是富貴語”。

  那么,在晏殊眼里真正的富貴是什么樣子呢?“樓臺側(cè)畔楊花過,簾幕中間燕子飛?!薄袄婊ㄔ郝淙苋茉?,楊柳池塘淡淡風(fēng)?!?p>  《無題》:

  “油壁香車不再逢,峽云無跡任西東。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fēng)。

  幾日寂寥傷酒后,一番蕭瑟禁煙中。

  魚書欲寄何由達(dá),水遠(yuǎn)山長處處同?!?p>  朱簾、爐香、亭臺、庭院、池塘,飛燕、梨花、楊柳、清風(fēng)、明月,這等優(yōu)渥閑適、這等景致意象,才是真正的富貴人家!這也是為什么晏殊被后世稱為“富貴詞人”。

  晏殊的詞上繼南唐、“花間”遺緒,下開北宋婉約詞風(fēng),在詞的發(fā)展史上,有繼往開來之功,對宋代詞壇貢獻(xiàn)尤大。晏殊的作品寫得風(fēng)流蘊(yùn)藉,溫潤秀潔,閑雅平和,含蓄委婉,富有情韻和意境。同時語言清麗,聲調(diào)和諧。他摒棄了《花間》的濃艷纖佻,又吸取了《陽春》的清麗蘊(yùn)藉,從而形成了自己的特色。這種婉約風(fēng)格對秦觀、賀鑄,李清照等宋代婉約著名詞人的影響甚遠(yuǎn)。因此說,晏殊在詞的發(fā)展史上有承前啟后的地位。

  晏殊欣賞王琪的才華,請他當(dāng)自己的幕僚。后來,晏殊又請王琪的好友張亢一并到他的府上做幕僚。

  王琪和張亢這對好友在晏殊府上做幕僚時,二人經(jīng)常拿對方開涮。

  張亢是個胖子,被王琪戲稱為“肥?!?;王琪是個瘦子,被張亢戲稱為“瘦猴”。

  有一次,王琪出對戲張亢說:“張亢觸墻成八字”。張亢也戲?qū)Φ剑骸巴蹒魍陆腥?。前一句是說“牛角撞到墻上是八字”,后一句是說“猴子經(jīng)常半夜三更望月叫喚”。

  晏殊聽到如此形象的比喻,不由得開懷大笑,鼓掌為這兩個才子叫好。

  其實(shí),晏殊也是一個“瘦猴”。晏殊不喜歡吃肉,專食清淡,又愛飲酒,以至于通宵達(dá)旦,使身體嚴(yán)重透支,所以晏殊清瘦如柴,弱不禁風(fēng),比王琪更像“瘦猴”。

  晏殊聽說詞人張先才學(xué)很高,就特地舉薦張先擔(dān)任應(yīng)天府通判。

  張先很會寫詞,他的詞中,警秀而有意境之句頗多,如“云破月來花弄影”,“簾壓卷花影”,“墜輕絮無影”等等,由此被人稱為“三影郎中”。尤其是“云破月來花弄影”一句,士大夫們尤為稱賞。

  有一次,張先去拜見歐陽修,歐陽修并不認(rèn)識他,一聽說張先來了,忙迎上去說:“原來是‘云破月來花弄影’郎中,真是相見恨晚呀!”

  由于張先小詞寫得極好,晏殊也被他折服。

  晏殊經(jīng)常邀請張先到自己的家中宴飲,席間他就請張先填寫新詞,讓歌姬們演唱。張先的才華加上佳人的演唱,經(jīng)常讓晏殊聽得如癡如醉。

  晏殊在史館任職時,朝廷抑武揚(yáng)文,對大臣的政策十分寬松:既然天下太平無事,官員們大可不必兢兢業(yè)業(yè),不妨盡情去茶樓酒肆、花街柳巷尋歡作樂。

  但晏殊卻常常居家不出,與弟弟晏穎賦詩作文??傉孀谶@個時候正愁著給太子安排輔佐的人選,于是就問晏殊:“卿,為何不出去茶樓酒肆尋歡作樂呢?”

  晏殊卻坦然的回答:“不是我不喜歡出去玩,實(shí)在是因?yàn)榧依锾F,沒有能力和同僚們一起去。如果我有錢,我也一樣會去玩的?!?p>  因?yàn)樘拐\,晏殊成為太子的幕屬。而隨著地位的升遷,自然錢財(cái)也就如影隨至了。晏殊很快就和同僚們一樣過起了吃喝玩樂、紙醉金迷的生活。

  宋朝的文人,大都有茶樓酒肆尋歡的嗜好,仕途順風(fēng)順?biāo)?,又是翩翩佳公子的晏殊。在汴京一帶的歌妓對他是非常的崇拜?p>  當(dāng)時,晏殊剛剛新納了一位絕美的歌姬為侍妾。只要張先來到,晏殊就叫侍妾出來敬酒唱歌助興,張先也高興給她填寫詞曲,讓她演唱,所以每次宴會的氣氛搞得都非常熱烈。

  這位佳人不僅聰慧好學(xué),還擅長詩詞歌賦,更主要的是懂晏殊,互為知己,兩人經(jīng)常“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

  有一天,范仲淹、韓琦來拜訪晏殊。晏殊就吩咐侍妾去街上買兩斤豬肉、一斤豬肝,最后一樣?xùn)|西,晏殊卻沒有說,只是拉過侍妾的手,在她手心里寫了個“千”字,然后就問她:“明白了嗎?”侍妾歪了歪腦袋,眼波流轉(zhuǎn)之間道:“明白了”,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不一會兒,侍妾把東西買了回來,在客廳里當(dāng)眾打開包裹。晏殊一看,果然不錯。

  韓琦見此不解地問道:“剛才我看到晏公在你的手心寫的是個‘千’字,你怎么買回來的是個舌頭呢?”侍妾笑笑說:“先生,請問‘舌’字是怎么個寫法?”

  韓琦伸出手指剛要比劃,忽然就明白了,連聲說:“不錯,不錯,舌頭,舌頭!妙!妙!”眾客人哈哈大笑:“以‘千’字作酒菜,真是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 ?p>  誰知,后來這事讓晏殊的夫人王氏知道了,王夫人醋意大發(fā),鬧著讓晏殊把侍妾趕出了家門。晏殊失去了侍妾后,一直悶悶不樂。

  有一天,張先又來到晏府,發(fā)現(xiàn)以前讓大家熱熱鬧鬧的侍妾不見了,就問晏殊這是何故。晏殊也如實(shí)地向張先說明了來由。

  張先聽后也很傷感,當(dāng)場寫了一首《碧牡丹》詞相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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