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外的大長腿,她的一雙腿實在太醒目了,簡直鶴立雞群,想低調(diào)都不行。如果不是換了個皮膚,現(xiàn)在相貌變得普普通通,肯定比那些明星還要吸引人。
她是天生的上位者,與生俱來擁有獨特的氣質(zhì),即便現(xiàn)在情況緊急,她依然邁著天鵝步,那雙恨天高高跟鞋配合她那雙大長腿,根本不需要用外貌,就能征服人。有些人可以靠臉吃飯,武姐姐絕對能靠腿吃飯。
大概還有百來米的樣子,要開車過去,鐵定要再花好幾分鐘,我對張哥說道:“就在這里下吧,我自己跑過去就行了。”
“好,我待會就到。”張哥將車停在路邊,我打開車門正想下去,然后張哥一指雙節(jié)棍說道:“帶上它?!?p> 我有點哭笑不得,伸手將雙節(jié)棍抄在手中,想了想之后,還是將它低調(diào)地插在腰帶上,用衣服擋住之后才急沖沖向前面的人群奔去。
“大家借一借?!鼻懊娴娜舜_實太多了,比派喜糖還熱鬧,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好幾圈,公交車就停在旁邊。
興許是聽到我說話,大長腿向我這邊瞄了一眼,看到我之后,頓時一喜,立即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向我走來。
“怎么回事?你怎么出來了?蔡蘿莉呢?”我連忙問道,此刻,我的耳朵還響著電話里頭“打人”的聲音。
“這不是接應(yīng)你嘛?!贝箝L腿穿著衡天高,比我還要高一些,她居高臨下地道:“我和蘿莉原本是想去人才市場看看的,在半路上看到有人偷東西,蘿莉說了他一句,于是就吵起來了?!?p> “那跟訛人有什么關(guān)系?”我邊想辦法擠開人群,邊輕聲問道。
大長腿無奈地道:“原本是沒有事的,被偷的人發(fā)現(xiàn)沒少東西,也就沒有計較了,可是下車的時候,那個小偷自己不知為何突然摔在地上了,我們就站在他旁邊,于是就說是蘿莉做的,他肯定是打擊報復。”
“我們打算不管他然后一走了之算了,誰知道給人圍住了,我們又不能對普通人出手,所以只能找你了?!?p> “大家讓讓?!蔽覍⒋箝L腿拉到一邊低聲耳語了幾句之后,大聲地喊道,就差沒有用大喇叭了,圍觀的人好奇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又若無其事地對著里面指指點點了。
“鬼叫什么?”有一個提著菜籃子的大媽鄙夷地望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
“你再說一句試試。”我瞪了她一樣,然后裝模作樣地擼高了衣服,有意無意地將插在褲頭的雙節(jié)棍露了出來。
“打架的來了?!蹦谴髬岊D時大喊一聲,轉(zhuǎn)身就跑。
其他吃瓜群眾不明就里,也跟著亂跑,周圍一下清空了,只剩下最內(nèi)里幾個人。
我有點目瞪口呆,心想,這就是張哥口中的奇效。吃瓜群眾就是這樣,不關(guān)自己事的時候聚起來七嘴八舌,真有事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此時,我看清了,一個老頭正趴在地上嗷嗷直叫,他長著兜風耳,三角眼,嘴巴有點歪,衣衫襤褸,頭發(fā)亂糟糟的,不知多久沒洗了,一抓準能抓一把跳蚤出來。
“哎,呀......呀.......,痛......死......我啦。”這是一個戲精,渾身上下全是戲,一聲短兩聲長地叫著,配合上他那可憐的身世,不引人圍觀都不行。
圍住蔡蘿莉的是兩男兩女,正跟她激烈交鋒,唇槍舌劍。話題的核心大抵是不尊老愛幼,要賠多少錢之類。
除了蔡蘿莉之外,還有一個身材微胖的禿頂中年人在勸架,看起來像公交車司機,他不善言談,一臉無奈,根本插不上嘴。
在蔡蘿莉旁邊還一個年輕的女孩,身穿職業(yè)套裝,二十來歲,有點靦腆,應(yīng)該是一個剛畢業(yè)的涉世未深的大學生,她全程低著頭,一聲不吭,直到我走過來的時候才偷偷看了我一眼,然后頭又低下去了。
“我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怎么總是胡攪蠻纏,將人推倒了,還想不負責任?!眱蓚€女人之中,一個臉容刻薄的女人說道。
“就是,姑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給一千元打發(fā)了吧,現(xiàn)在都這樣了,有理也說不清。待會,如果到了醫(yī)院,檢查出什么大問題,可能就不止一千元了。”另一個女人說道,她很瘦,臉無幾兩肉,尖嘴猴腮的。
聽起來,她像是勸架,實際上兩人在一唱一和,不時在暗中使眼色,那兩個男子都三十來歲,穿著花花綠綠的衣服,手臂上帶有紋身,一看就知道是混混一類的角色。
我一看就明白了,不僅是訛人,而且是團伙作案,蔡蘿莉和大長腿哪經(jīng)歷過這些事情,如果不用武力的話,還真不好解決。
“誰說是我推倒的,你哪一只眼看見了?左手還是右手?”蔡蘿莉聰明著呢,那不知道他們的把戲,此刻她小臉紅彤彤的。以她的性格,當然不是羞澀,而是一輪嘴遁的結(jié)果,以一敵五,可想而知。
雖然地下的小老頭什么都沒說,只是嗷嗷叫,可這才是殺傷力最大的。不是有一句話是這樣的嗎?誰傷誰有理,不是你推的為什么要扶?
“我說,小姑娘,課本上不是這么說的嗎?做錯事就有認,打就要站定,如果真是你做的,快給點錢了結(jié)了吧,聚在這里阻塞交通多不好。”我暗中向蔡蘿莉打了個眼色道。
這叫以退為進,在這個時候,我當然不會直接跳出來勸架,那樣子我絕對成為風暴的中心,然后被那幾個人的口水淹沒。
那個最先出聲的臉容刻薄的女人立即接話道:“你聽聽,還是這位小哥有擔當,你就給一個準話,錢到底是給還是不給。才一千元,還磨磨唧唧,檢查費都不夠啦?!?p> 我連忙說道:“確實不多,但凡事講證據(jù),我們也不能冤枉好人不是?!比缓笪肄D(zhuǎn)頭對司機大哥說道:“車上不是有監(jiān)控嗎?查一下不就知道了?!?p> 禿頂中年人走上兩步,不好意思地道:“監(jiān)控是有,不過,那時人太多了,人擠人的,哪看得清是誰推的?”
作為上班一族,我深有體會,特別是早上上班的時候,一下就來一大波去晨運的老奶奶老爺爺,如果謙讓沒準連車也擠不上去。有時候,我會想,能不能某個時間段才對老人免費,弄個錯峰出行啥的。
“小姐姐,你呢?有看清是誰偷東西無?”我轉(zhuǎn)頭對那個職業(yè)套裝女孩問道。
女孩望了我一眼,然后指著地下躺著的老人唯唯諾諾地道:“我的背包當時背在身后,看不到,不過,那時候這個人確實就站在我身后?!?p> “呦,美女,你怎么說話呢?站在你身后的人多去了,你怎么不說他們偷你東西。告訴你,說話是要負責任的?!眱蓚€紋身男人其中一個走上了幾步,用惡狠狠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