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指著電視機道:“一時間說不清,你自己看看吧?!?p> 胖子這會兒看的是一個新聞頻道,畫面定格在一跳橋上,一個男子爬上了橋梁上要自尋短見,橋的下方人滿為患,汽車堵得水泄不通。
不用說,這肯定是拖欠工資追債無果之后的無奈之舉,這種事情近年來其實并不少見。果然,很快就有旁白出來,大抵意思跟我想的差不多,就是某某公司拖欠了大半年的工資,工人追討了好幾次都沒有用之類,然后被迫無奈,以極端的方式來解決云云。
然后畫面一轉(zhuǎn),下面的警察拿著大喇叭做安撫工作,上面的男子也在叫著,不過現(xiàn)場太吵了,也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要跳下來了,要跳下來了?!毕路降某怨先罕姶舐暤亟兄?,十分嘈雜,也不知是要他跳下來,還不不要跳下來。
之后,畫面再轉(zhuǎn),又定格在橋上。此刻,那名男子放開了雙手,身子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看得人心驚肉跳。然后他縱身一躍,掉下了水里,之后就是警察將人救上岸的畫面。
警察一邊做疏導工作,一邊給男子一條干爽的毯子裹著身子。不過那男子也不知是精神失常了,還是怎么了,一直在口齒不清地大叫著。
正在玩手機的蔡蘿莉冷不丁地來了句:“不就是討薪嗎?有什么好稀奇的。”
我笑著對胖子解釋道:“你想象一下自己餓了好幾天,突然間有人給了一只燒雞,正想吃的時候,一條野狗忽然撲出來將它叼走了,你會怎么辦?”
胖子想了下道:“我肯定去追呀。”
“問題是,你快不過那條狗?!?p> 胖子賊笑:“那我守在它的必經(jīng)之路上,等它睡著了,敲了它吃。”
“這不就結(jié)了,人類不同于狗,你不能做犯法的事情,那怎么辦?只能用輿論來施壓了,增加曝光度,知道的人多了,討伐的聲音就大,那將錢拿回來的機會就大?!?p> 聞言,胖子嘆了口氣:“這么看來,罵又沒用,打又打不得,欠薪的人比狗還可惡呀?!?p> 胖子的話雖然不是很好聽,但就是這么個理,我深以為然點了點頭:“的確就是這樣?!?p> “我怎么覺得那個人在叫鯊魚?!贝箝L腿忽然插嘴道。
我立即搖頭:“不可能,我在這里生活這么多年了,還從未聽說過河里有鯊魚,他莫不是被魚咬了屁股,然后說殺魚吧?!?p> “還真是叫鯊魚呢?你看他的表情,癲狂得就快要精神失常了,肯定不是說殺魚,除非他是個殺魚狂魔?!辈烫}莉也插嘴道。
胖子忽然驚叫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之后道:“我就是跟你說這個呢。是前面一點的畫面,之前已經(jīng)過了?!?p> 我說道:“那倒回去看看唄?!?p> 胖子道:“新聞還能倒回去的?”
我道:“又不是直播,這些都是重播而已,想看哪里就看哪里,你有時間的話,一幀一幀看都行。”
我拿起遙控器將新聞倒回去了一點:“在那個位置?”
胖子道:“再前面一些?!?p> 胖子說不清是在哪里開始,于是我直接從開頭開始看了,反正一個新聞就是幾分鐘的事情。
閃過幾個畫面之后,胖子忽然指著電視道:“就是這里,你們看那個標題。”
“李某橋頂討薪失足跌落江中被神秘大魚救起。”蔡蘿莉邊看著字幕,邊輕聲念了出來:“這哪是什么新聞,是天下奇聞吧,魚還將人就上來了?”
我道:“倒也不是什么奇聞,聽說過海豚吧,這種生物很聰明,在很久之前就有它們救人的傳說?!?p> 胖子道:“你們別吵,再看下去。”
然后胖子定格在一個畫面上,還是那個討薪者,不過這時他已經(jīng)在水里面了,感覺正被什么東西伏著,應該是一條大魚,露出來的魚鰭都有尺來長。
我笑了起來:“這是擺拍吧,看這魚鰭,很定是一條大鯊魚,不吃了你就求神拜佛了,還想它救人,開什么玩笑?!?p> “咦?不對,該不會是他吧”說到鯊魚的時候,我的語速其實就緩了緩,這時終于反應過來了。
不說是我,蔡蘿莉也是兩眼放光,我知道我們想到一塊去了,鯊魚不會救人,但這不是普通的鯊魚呀,王者里面有個人是可以變成成鯊魚的。
想到這一點,我立即問道:“這是什么時候的新聞了?”
胖子道:“前日的?!?p> “肯定就是那條鯊魚了?!蔽矣每隙ǖ卣Z氣道,如果這個新聞發(fā)生在一個星期之前,我會說是奇聞。
但它發(fā)生在這幾天之內(nèi),而且還是當?shù)匕l(fā)生的,時間和地點都吻合,那肯定跟瀾脫不了干系。
我立即打開電腦,用百度搜了一下,更多的新聞解讀出來了,有人猜測這神秘大魚是海豚,也有一說是沖浪用的滑板艇只不過制造成鯊魚的外形,也有人嗤之以鼻,認為這是擺拍,甚至說是電腦合成的照片也有。
甚至于很多搞怪的小視頻如雨后春筍般出來的,各色各樣的惡搞都有,網(wǎng)友的創(chuàng)造力是無限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于是乎就沒有太多人關(guān)注事件的本身了。
“當事人怎么說?”大長腿冷靜地道。
我道:“他自己也一臉懵逼,說是一條鯊魚救了他,可沒有人相信,甚至有人說他就是個網(wǎng)紅,故意制造輿論而已?!?p> “那有專家解讀嗎?”蔡蘿莉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我看看:“還真有,不過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本人的親身說法,他說這是一條淡水黑鯊,可能是生育之后,孩子失散了,于是母愛泛濫,看到有人跳江就將它當成自己的孩子了。”
“也有一種說法是,這條鯊魚曾經(jīng)被人類救過,于是對人類產(chǎn)生了親近感,她正好路過,于是順手將那男子救了起來。”
蔡蘿莉道:“還有一丁點可信度?!?p> 我無語了:“這還可信?”
胖子笑道:“瀾就是在河里游來游去的,大概率就是一條淡水鯊,說他是淡水鯊還真沒說錯。”
大長腿望著我問道:“知道這條河在哪里嗎?明日我不用上班,可以試著將他找出來。”
胖子也道:“行,明天我可以少睡一個下午覺?!?p> 蔡蘿莉道:“可惜了,明天早上我正好有任務,不過,下午或許能抽出點時間?!?p> 我無奈地道:“知道他在哪里又怎么樣?所謂欺山莫欺水,在河里的瀾比草叢里的成吉思汗還要恐怖?!?p> 大長腿道:“現(xiàn)在只能盡力而為了,至少有個盼頭不是,萬一成了呢?”
蔡蘿莉嘆氣道:“我們已經(jīng)錯過了韓信、蘭陵王和成吉思汗,現(xiàn)在再來一個瀾,如果還不成功的話,恐怕要落后對面太多了。”
我道:“不能這么看,瀾之所以這么活躍,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他想一直保持中立的態(tài)度的話,直接不現(xiàn)身就好了,現(xiàn)在上了電視,誰都會留意他。”
蔡蘿莉憂心忡忡地道:“我不怕他中立,就怕他是對面的,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引起其他英雄的注意?!?p> 我道:“現(xiàn)在瀾就跟那條預測世界杯章魚“保羅”差不多了?!?p> 蔡蘿莉一臉疑惑:“什么意思?鯊魚和章魚做朋友了?”
我哭笑不得地道:“保羅是動物界的網(wǎng)紅,現(xiàn)在瀾肯定是我們這個圈子的網(wǎng)紅了?!?p> 胖子小聲道:“丟我們的臉呀,一條鯊魚還玩不過一條章魚,如果他露一下臉,說兩句話,肯定全世界都知道了。”
我滿頭大汗:“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如果是這樣,縱然你是深海大白鯊都會被人抓起來研究?!?p> 大長腿一臉幽怨:“我想做網(wǎng)紅沒做成,現(xiàn)在竟然被一條鯊魚爬在前頭了?!?p> 我苦笑道:“圈子不一樣,他不露臉,只會在我們這個小圈子里面引起注意,過幾天這新聞就會被人淡忘了。”
我補充道:“”退一步說,就算他成為我們這個圈子里的公敵,大不了他拍拍屁股跳進河里就行了,我們這些人加起來也無法奈何他。這其實是游戲機制的問題,有地利的英雄基本上立于不敗之地,這個周五,賣家上線的話,這些問題首先得要問清楚?!?p> “就怕你不靠譜?!比她R聲地道。
我大笑起來:“吃一虧長一智,這次肯定不會啦?!?p> 頓了之下之后,我接著道:“這條河其實并不長,東西走向,大概二十來里,你們以跳橋的位置,一人向東搜尋,一人向西搜尋。”
蔡蘿莉道:“這樣做會不會太漫無目的?河道這么長找一個人太難了,簡直是大海撈針,而且他是兩棲動物,萬一上岸了怎么辦?”
我分析道:“如果瀾是故意救人的話,我覺得他大概率會在橋梁附近出沒,那里才是重點搜尋區(qū)域,一旦有所發(fā)現(xiàn),立即互通消息,不要擅自行動?!?p> 蔡蘿莉道:“反正歸納起來就是八個字,確定位置,切勿驚蛇?!?p> 我點了點頭:“這是尋蛇行動?!?p> 胖子糾正道:“是尋鯊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