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一鳴背著籮筐走在樹林中,她家中已經(jīng)沒有糧食,天黑之前,她必須找到吃的。
滿山的樹木,有什么吃的呢?
用衣袖拭去額頭的汗珠,吸吸鼻子,聞到空氣中飄散過來的血腥味道。
聽村里獵戶巫康說過,山里血腥味有可能是野獸在打架。大山深處是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
這血腥的味道會是野獸打架么?
如果有強(qiáng)大的野獸怎么辦?
巫一鳴糾結(jié)的摸摸別在腰間的鐮刀,有武器在手,她多了一絲窺探的勇氣。
血腥的味道越來越濃郁,遠(yuǎn)處的山崖旁邊,一位白衣染血的面具男子單膝跪地,左手撐地,右手握劍撐地,他幾次想要站起來,終究是沒能站起來。
他面前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已經(jīng)死了!
鎮(zhèn)上茶樓說書的都這樣描述:突然竄出一群黑衣人,他們揮劍砍向長將軍,長將軍久經(jīng)沙場,對殺氣及其敏銳,拔刀迎敵。
故事有長將軍殺了黑衣人。
故事也有,黑衣人打傷長將軍。
故事還有,長將軍被殺死。
眼前的白衣人,一定是殺了來殺自己的黑衣人。
他這樣自己是扶?
還是不扶?
巫一鳴有些糾結(jié)。
故事里面也有,有好心人救了長將軍。
眼前的人不是說書口中的長將軍。
但是她....唉!拉一把吧!
巫一鳴心底嘆氣,她覺得她是個好人。
快速的跑過去對著面具人伸出手。
面具人看著眼前跑過來的小姑娘,也緩緩的伸出手。
就在兩只手即將相握的一刻,巫一鳴的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向面具男子。
面具下一雙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憨憨拉人一把都能變成將人推下懸崖。
他有點懷疑,這小姑娘是他的對手派來的,故意推他掉懸崖??上]有證據(jù)!
巫一鳴很想控制自己向前滑行的腳。
最終---“??!我只是想拉......!”你一把的。
巫一鳴慘叫著,連同面具男子一同摔向山崖。
如此同時,巫皇族的皇宮內(nèi)。
“信徒巫金蓮愿獻(xiàn)祭靈魂,求神賜還吾女巫一鳴的魂魄轉(zhuǎn)生!”巫金蓮跪在陣法中,高舉雙手不停的搖著巫法器。
她的面前躺著的女孩毫無生氣,胸口有碗口大的窟窿,鮮血淌在陣法的輪槽中散發(fā)出金色的光芒。
巫金蓮割破自己的手腕,將血滴在女孩胸口的洞上。金色的光芒越來越大。最終將整個陣法籠罩。
巫一鳴睜開眼睛,她看到自己的身體躺在地上,母后匍匐在地上。
巫族轉(zhuǎn)生陣!
她想起來,飛羽國國主千翼帶領(lǐng)大軍進(jìn)攻巫皇族。她替弟弟擋了千翼一劍。
她死了!
“不要,母后!鳴兒不要你這樣!”
巫一鳴大聲喊著。
巫金蓮撫摸著女兒的臉,溫柔的說道:“我兒,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報仇!巫皇族的滅亡是咎由自取。我的孩子不應(yīng)該為他們的錯誤負(fù)責(zé)!”
陣法的頂部傳來強(qiáng)大的吸力,巫一鳴的靈魂隨著吸力飄走。
“母后!”巫一鳴頭下腳上,她努力的伸出手,想抓住母親。
巫金蓮在女兒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隨后她的身體在金色的光芒中化為點點精光。
陣法,宮殿開始坍塌。
“不,母.....后!”
巫一鳴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斷崖下面的地上。
母后用命給她換來轉(zhuǎn)生的機(jī)會。
她活了,用別人的身體活了。
看著身上的粗麻布衣,腦海中有屬于這個身體的記憶。
老巫村私塾先生巫鐘情唯一的女兒,巫鐘情死了有五年,妻子上個月病死。
這個身體因為家中沒有糧食,來山里找吃的,想拉人一把,一天沒有吃飯的姑娘腳底虛浮打滑。
拉人不成變成推人落山崖,摔死了。
給這身體把個脈,身體失血過多,及其虛弱。
扯下裙擺的布將腦袋上的傷包扎好。
巫一鳴雙腿打飄,勉強(qiáng)站起來。
那個白衣人已經(jīng)不見了,想必自行離開。
斷崖不是絕壁,可以繞過去,要走好長的路,這身體已經(jīng)撐到了極限,母后用命換來的轉(zhuǎn)生機(jī)會,她得活下去。
找了一些野果子充饑,恢復(fù)一些力氣,砍下一根小孩手腕粗筆直的樹干,一頭削得筆尖,抓在手中當(dāng)拐杖,支撐一下虛弱懂得身體。
按這身體的記憶,她慢慢的往回走。
巫一鳴雖然貴為公主,但她從小修習(xí)巫法,在巫皇族被飛羽國侵犯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投入軍隊參與戰(zhàn)斗,野外生活,她有豐富的經(jīng)驗。
找打水源,喝飽水又恢復(fù)一些力氣??吹较械聂~,丟出樹叉。
“噗通!”
魚兒跑的老遠(yuǎn)。
撿起樹叉,心中嘆息,這力氣不夠,準(zhǔn)頭也不行。
卷起褲腿,用石頭在淺灘壘出一個圈,留出一個進(jìn)口,在岸邊扯來一些水草放入壘好的圈中,然后跑去上游用樹叉不停的打水。
驚慌的魚兒紛紛拋入水草中躲避。
巫一鳴滿意的堵住唯一的出口,掀開水草,十幾條魚兒驚慌的蹦跶。
熟練的將魚清理干凈,然后烤熟。
十幾條魚兒被她吃的精光。
打著飽嗝,巫一鳴走到水邊開始抓魚。
有了力氣,很快就叉了十幾條魚,用蔓藤串著背在背上往回走。
這是晚飯和明天的早飯。
推開院子門就看到劉青山坐在院子的槐樹下。
劉青山是巫一鳴這身體的未婚夫,十里八鄉(xiāng)唯一的秀才,也是這具身體父親巫鐘情的得意弟子。赴京趕考一次,未中狀元。其母與巫一鳴身體的母親是閨中密友,從小定下的娃娃親。
兩人也是從小一起青梅竹馬長大,感情甚好。
現(xiàn)在芯子換了,巫一鳴可不喜歡眼前的人。
她要為母守孝三年,應(yīng)該有機(jī)會退了婚事。
“鳴兒,我娘要退婚,你千萬別答應(yīng)!”劉青山滿臉著急,他伸手欲抓巫一鳴的手。
巫一鳴后退一步借機(jī)躲開。轉(zhuǎn)身之際,眼里閃過笑意。總是打瞌睡有人送枕頭,退婚,太好了。
“青山哥,既然姨母要求退婚,就讓姨母自己來說好了。只要姨母開口,一鳴自然同意!”說完悲傷的將劉青山趕出院子準(zhǔn)備關(guān)上門:“你回去吧!男女授受不清!”
“鳴兒!”劉青山?jīng)]有想到巫一鳴這樣回答他。
“喲,還男女授受不親,你一個女孩子一天一夜未歸,干什么去了?”王翠花推開門走進(jìn)來,她的身后是理正巫鐘離和村里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