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都打完一局,姚濯對周曉詩說:“曉詩,這回咱倆一組吧,讓我也晃點晃點楊肜。”
楊肜說:“這怎么行呢?曉詩今天過來打球,就是為了幫我的。對吧,曉詩?”
周曉詩說:“我可沒這么說?!?p> 楊肜說:“是姚濯安排我們一組的?!?p> 姚濯說:“那就接著聽我安排,這回我跟曉詩一組,好吧?”
楊肜搖頭說:“不好?!?p> 姚濯對楊肜說:“我剛才看了,你跟曉詩配合不夠默契,讓我來教教你。”
楊肜心想:“用得著你教?”說道:“我們剛才明明配合得很默契。”
姚濯說:“那行,這局你還跟曉詩一組,下一局就輪到我了。”
楊肜說:“下一局?再說吧?!?p> 姚濯心想:“你要是再強勢一點,應該說:下一局?沒門!”
于是楊肜繼續(xù)和周曉詩一組。
姚濯一挑二,把技術發(fā)揮的極限,三分球也不賴,這回五個球,一球不落。
打完這一局,楊肜拿球。
姚濯對他說:“說好了,這一局輪到我和曉詩一組?!?p> 楊肜一挑二可不容易,說道:“哪里說好了?”
姚濯說:“你怎么不承認呢?”
楊肜說:“都沒有說定,我承認什么?”
姚濯對周曉詩說:“曉詩,你評評理?”使了個眼色。
周曉詩說:“阿肜說得對,還沒有定?!?p> 楊肜說:“我說了吧?!?p> 姚濯對周曉詩說:“你,你怎么幫著他呢,他給你吃糖了呀?”
周曉詩說:“沒有?!?p> 姚濯搖頭說:“那不公平,待會去我家,我給你巧克力吃?!?p> 周曉詩眉開眼笑,說道:“好耶,我跟你一組?!?p> 楊肜說:“這怎么行了,為了巧克力你就叛變了么?”心想:“怎么說也要邀請我一起去吃嘛?!?p> 周曉詩說:“我沒叛變呀,都說了沒定。你帶了吃的沒有?”
楊肜心想:“你是個吃貨呀?”說道:“我沒帶?!?p> 周曉詩說:“那就沒辦法了。”
楊肜說:“他也沒帶吃的呀,你怎么知道待會會給你巧克力吃呀?”
周曉詩說:“那倒也是。”
姚濯說:“不用待會,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買巧克力?!?p> 楊肜說:“我也可以給你買?!?p> 姚濯說:“巧克力不算什么,這附近有一家燒烤店,我?guī)闳コ詿尽!?p> 楊肜說:“我也可以帶你去吃燒烤。”
姚濯說:“我給你買啤酒?!?p> 楊肜說:“我也可以給你買啤酒?!毙南耄骸斑@點花銷我還不懼你,有本事你請曉詩吃個海鮮呀?!?p> 周曉詩說:“這么晚了,喝醉了怎么辦?”
姚濯拍拍胸脯說:“沒關系,你住我家?!?p> 楊肜對姚濯說:“你過分了啊?!?p> 姚濯笑著說:“放心,她和思涵住家里,我到外面住。”
楊肜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你怎么能把家里讓出來呢?”
姚濯說:“我的家我做主,你有什么拿的出來的?”
楊肜心想:“這不是欺負人么?離你家近,離我家遠。不對,即使在我家附近,也不能讓曉詩住我家呀?!闭f道:“這……我拿不出來?!?p> 周曉詩適時解圍,笑著對楊肜說:“沒關系,你出個人就行了。”
楊肜說:“???”看著曉詩的笑,心里發(fā)毛:“他要我這個人?”
周曉詩說:“啊什么呀?我要是醉了,你得送我回家。不對,我沒醉,你也得送我回家。”
楊肜一聽,拍著胸脯說:“放心,這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結果球也不打了,三個人跑去吃燒烤。
外面風大,嗚嗚的叫。他們就躲在店里,開著空調(diào),這時點居然沒有別的客人。
姚濯問他們:“你們想吃點什么?我的地盤我請客?!?p> 楊肜說:“我沒所謂,吃不了多少?!?p> 姚濯說:“哦,那曉詩呢?”
周曉詩說:“一個字——肉?!?p> 姚濯說:“我懂了?!?p> 老板的燒烤爐子放在店外,所以姚濯獨自去外邊點串兒。什么牛肉、羊肉、五花肉、雞翅、扇貝、武昌魚,滿足周曉詩的要求。然后再來些素的,香菇、茄子、土豆、韭菜、辣椒,又要了一打啤酒。
楊肜眼睛盯著桌面發(fā)呆,心想:“好無聊呀,我又不餓,跟他倆吃燒烤有啥意思?”
周曉詩問:“你發(fā)什么呆呢?”
楊肜用呆呆的、鼓鼓的眼睛看著她,說道:“養(yǎng)養(yǎng)精神嘛,待會不是要開吃么?”
周曉詩說:“養(yǎng)精神,你晚上沒睡好么?”
楊肜說:“晚上確實睡得不好?!?p> 周曉詩心想:“難怪他來打球,人累了的時候容易睡著。”說道:“還做噩夢?”
楊肜說:“還好,這幾天沒做。”
周曉詩說:“我看你是缺少一樣東西。”
楊肜說:“什么?”
周曉詩笑道:“溫柔鄉(xiāng)?!?p> 楊肜心想:“你真懂我?!闭f道:“哪有什么溫柔鄉(xiāng)?可遇不可求?!?p> 周曉詩心想:“笨呀,你面前就有?!闭f:“可遇也可求?!?p> 楊肜說:“是么,怎么求?”
周曉詩說:“當然是開口求啦,你看著我。”
楊肜看著她,心想:“意思是讓我求她?呃……我看算了?!?p> 這時姚濯進來,搓著手臂說:“哇,外面有點冷!”他只穿了球衣,背心短褲的,不運動當然冷啦。
楊肜趕緊轉換話題,說道:“姚濯,我不得不佩服,你身體真棒?!?p> 周曉詩說:“他都凍成狗了,你還說他棒?!?p> 姚濯對周曉詩說:“要不你試試,穿成我這樣?!?p> 女式籃球衣和男式籃球衣是一樣的,只是女的里面還穿點東西。
楊肜說:“我看她不敢?!?p> 周曉詩說:“我是女的?!?p> 姚濯說:“所以呀,曉詩,女人不要逞強。嘴硬不好,尤其是面對我這種健壯的男人?!闭f著彎起雙臂,顯擺肱二頭肌。
周曉詩說:“這話你敢跟思涵說么?”
姚濯說:“敢呀,有什么不敢的?”
周曉詩說:“我不信,等我給思涵打電話。”
姚濯趕緊說:“誒,誒,別打,別打?!?p> 周曉詩說:“怎么,慫了?”
姚濯說:“誰慫了?我是不想讓你浪費電話費。”
周曉詩說:“哼,嘴硬?!?p> 過了一會兒,燒烤還沒上桌,又來一人。身穿杏色的羊毛衣,牛仔褲,正是余思涵。
楊肜眼前一亮,張口結舌。
周曉詩卻飛快起身相迎,抓住余思涵的手說:“思涵,你怎么來了?”
余思涵說:“你們在這吃燒烤,我當然要來啦?!?p> 姚濯對周曉詩說:“說了不讓你打電話吧?!?p> 周曉詩對余思涵說:“思涵,快坐,快坐。”
楊肜慢一拍,起身打招呼:“思涵?!?p> 余思涵回應說:“嗨,肜子。這么叫你可以吧?”說著坐下來。
楊肜只感覺親切,說道:“可以,你叫我什么都可以。”
周曉詩說:“什么都可以?”
楊肜對周曉詩說:“對呀,怎么了?”
周曉詩說:“她要叫你榆木腦袋呢?”
余思涵一聽,忍不住從鼻子里笑出來。她和周曉詩曾經(jīng)談論過楊肜,說他在面對女人談感情的時候就像個榆木腦袋。
楊肜不明所以,說道:“沒問題呀,你不是也叫過我八戒么?”
周曉詩說:“那是不同的?!?p> 楊肜覺得沒什么不同,但也沒必要和周曉詩爭論這種無聊的問題。
姚濯說:“你倆這會怎么沒有默契了,剛才在球場上不是挺好的么?”
楊肜心想:“不能說為什么沒有默契,不然就進了他的圈套,變成我和曉詩斗嘴?!闭f道:“不是事事都有默契吧?”
周曉詩對姚濯說:“你和思涵也有不默契的時候?!?p> 姚濯和余思涵對視一眼。
姚濯牽著余思涵的手,放在桌面上,對周曉詩:“我們哪里不默契?”
周曉詩說:“好,我讓你們猜猜對方的想法,來檢驗默契的程度。敢不敢試一下?”
姚濯說:“這有什么不敢的,來吧。”心想:“這就是個游戲,即便不默契也不影響我和思涵之間情比金堅?!?p> 余思涵說道:“這有點難,不過可以試一下?!?p> 周曉詩說:“規(guī)則是這樣的,我先問思涵,思涵悄悄的把答案告訴我。姚濯你就猜測思涵的答案,然后告訴我。繼而公開思涵的答案,看你們是否默契,反之亦然,行不行?”
姚濯說:“行?!?p> 余思涵說:“那行?!?p> 周曉詩對姚濯說:“你把思涵的手松開,我得坐在你們中間,以防你們彼此發(fā)送暗號。”
姚濯心想:“嘿,我和思涵發(fā)暗號靠得的是眼睛,而不是手。”說道:“行,就按你的來?!币贿吪查_椅子,一邊向思涵眨眼睛。
余思涵露出笑容,心想:“阿濯想用眼睛發(fā)摩爾斯碼?”
楊肜對著游戲很感興趣,也露出笑容,心想:“看看他們的默契程度如何,這是重要的戰(zhàn)術參考。要是他們他們不默契,就意味著他們還不夠了解對方,就意味著他們之間的感情有隙可乘,就意味著……嘿嘿!”
周曉詩坐在姚濯和余思涵之間,她問道:“思涵,看到姚濯顯擺自己的肌肉時,你在想什么?”
姚濯心想:“她這是公報私仇。”
余思涵悄悄把答案告訴周曉詩。
這時,烤串和啤酒上來了,肉香四溢。
周曉詩看向姚濯,露出迷之微笑,說道:“好了,該你說了,猜猜思涵的想法。”
姚濯剛要說,周曉詩又打?。骸奥?,答錯了,罰酒一杯?!?p> 姚濯心想:“啤酒而已,沒關系?!闭f道:“好?!?p> 周曉詩說:“那你說吧。”
姚濯說:“思涵肯定在想顯擺什么,男人就是自大?!?p> 周曉詩說:“不對?!?p> 姚濯說:“不對,那是什么?”
周曉詩說:“思涵說她是喜歡你的肌肉,還想讓你做她的人體模特。不過你沒有經(jīng)過學習,所以擺出來的姿態(tài)沒有美感?!?p> 余思涵平時畫的油畫,想要人體模特也不奇怪。
姚濯眨巴眨巴眼睛,說道:“不對吧,思涵,你想讓我做人體模特,怎么不說呢?”
余思涵說:“因為我沒時間畫你,都給別人畫肖像了?!毙南耄骸白屇忝摴庖路驹谀抢飻[一兩個小時的姿勢,你肯么?我自己看看、摸摸就算了,沒必要畫出來。”
周曉詩對姚濯說:“喝酒吧,你。”
姚濯打開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完。
周曉詩拿起一個羊肉串,邊吃邊問:“思涵,看到別的女人喜歡姚濯,你在想什么?”
姚濯笑了,心想:“這個問題有意思?!币材闷鹨桓畞沓?。
楊肜不想吃,更想聽他們說什么,但又不能光看著,所以拿了一串韭菜。
余思涵悄悄把答案告訴周曉詩。
周曉詩對姚濯說:“姚濯,該你說了?!?p> 姚濯說:“她在想我只喜歡她,那些女人喜歡我也沒有用?!?p> 周曉詩說:“不對。”
姚濯說:“又不對?”
周曉詩說:“余思涵說別的女人喜歡你的時候,你一定偷著樂,但不敢造次?!?p> 姚濯心想:“她說的還真是?!闭f道:“我確實不敢造次,我輸了,喝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又咕咚咕咚喝完。
對于這個問題,他們兩個人的答案角度是不一樣的,其實也算不得錯。
這樣玩游戲、吃串、喝酒,有氣氛,不無聊。
周曉詩接著問:“思涵,姚濯請你吃過西餐么?”
余思涵搖頭說:“沒有。”
楊肜心想:“問這種事情干什么?”
周曉詩說:“那你怎么想?”
余思涵悄悄告訴她。
周曉詩再問姚濯:“你猜到?jīng)]有?”
姚濯說:“思涵肯定想吃,不過把錢省下來買房子也是不錯的?!?p> 周曉詩說:“不對?!?p> 姚濯沒想到又錯了,睜大眼睛說:“?。俊?p> 周曉詩說:“思涵說你壓根就沒想到請她吃西餐,吃燒烤還差不多。還說你這個有些摳門,送花只送一朵,甜言蜜語倒是不少?!?p> 姚濯說:“這,這不是她想的呀,不算,不算。”
周曉詩也挺大方,說道:“那好,這題不算?!?p> 楊肜心里挺樂的,嘴上掛著一點笑,拿起一瓶啤酒,準備打開。
周曉詩對他說:“阿肜,不許喝酒?!?p> 楊肜說:“為什么?”
周曉詩說:“你忘了要送我回家?”
楊肜騎摩托來的,當然是騎摩托送周曉詩回家啰。
楊肜只得放下酒瓶,拿起一串辣椒。
周曉詩對姚濯說:“這回輪到你先回答。”
姚濯說:“好呀?!?p> 周曉詩說:“你知道阿肜請思涵吃過西餐么?”
姚濯說:“知道。”
楊肜心想:“果然瞞不住呀?!?p> 周曉詩問姚濯:“你怎么想?”
姚濯悄悄告訴周曉詩。
周曉詩反過來問余思涵:“思涵,該你說了?”
余思涵說:“姚濯一定在想,有人請我吃西餐,怎么沒有人請他呢?”
周曉詩搖頭說:“不對?!?p> 余思涵笑著說:“?。磕鞘鞘裁矗俊?p> 周曉詩說:“姚濯說他在想,請你吃西餐的人要么很帥,要么很闊。”
余思涵說:“姚濯的想法是直線的,不會這么角度新奇吧?”她是心理醫(yī)生,平時就會猜測姚濯的心思,會概括一下,大致如此。
周曉詩說:“我猜他對你的想法是直線的,對別人則未必?!?p> 姚濯心想:“誒,好像是這么回事?!?p> 周曉詩又問姚濯:“姚濯,當你和思涵在買房這個問題上意見不一的時候,你會怎么想?”
姚濯心想:“慢著,這是個圈套,意見不一就意味著不默契,只能這么回答?!彼粗己幜艘幌伦笱?,然后把答案悄悄告訴周曉詩。
周曉詩問余思涵:“思涵,你可以說了?!?p> 余思涵說:“他會想這事聽我的吧。”
周曉詩說:“你說對了?!?p> 楊肜心想:“姚濯要是買不起房,我買得起呀,雖然用的是奶奶的錢。”
周曉詩問姚濯:“姚濯,思涵說這個月你要跟她回去見父母?”
姚濯說:“是呀,就這個周末。”
楊肜一聽,愣了,心想:“見父母?那意味著他們怕是要訂婚了。”
周曉詩說:“要是她父母沒看上你,你會怎么想?”
姚濯說:“你這是假設,未知之數(shù),憑空的想法算答案嗎?我認為只有真正面對思涵的父母,我彼時的想法才是答案?!?p> 周曉詩說:“沒錯,我這是個假設,但你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么?如果你沒考慮過,只能說明你粗心大意。如果你考慮過,那說明你重視和思涵的將來。”
姚濯說:“我當然考慮過,我不覺得思涵的父母會看不上我。他們都是教師,知書達理的?!?p> 周曉詩說:“你夠自信,這點很不錯。但世事無絕對,為了以防萬一,咱們演出戲吧。”
姚濯說:“什么戲?”
周曉詩說:“我來扮演思涵的媽媽,我就看不上你,看你怎么應對。”
姚濯說:“行呀?!?p> 周曉詩說:“光有媽媽還不行,阿肜,你來演思涵的爸爸?!?p> 楊肜沒想到還有他的戲份,說道:“啊,我?”
余思涵說:“曉詩,你這樣做是不是占我便宜呀?”
周曉詩說:“我是在幫你,難道你就不想提前考驗考驗姚濯?”
姚濯心想:“她分明是一石二鳥,不對,應該是三鳥。既用游戲耍了我,又占了思涵的便宜,最關鍵的是她和楊扮演夫妻,豈不合了她自己的心意。狡猾狡猾滴,她做心理醫(yī)生真是人盡其才?!?p> 余思涵心想:“這確實應該有所準備?!睂χ軙栽娬f:“那好吧,媽?!?p> 周曉詩眉開眼笑:“誒,乖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