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澡池子里,楊肜靠近姚濯躺著,脖子上掛了一條白毛巾。他原先答應(yīng)過姚濯,請他泡澡的。
姚濯仰著頭,閉著眼睛,張開嘴,像睡著了一樣。
楊肜看了看澡池子里其他的客人,大多安安靜靜的泡著,目不斜視。
澡池子夠大,他也沒刻意小聲,對姚濯說道:“阿濯,你教教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樣輕松穿越夢境。”
姚濯睜開眼睛,看著楊肜說:“不是你教我的么?你拉著我就進入了自己的夢境?!?p> 楊肜說:“回去容易,但進入別人的夢并不簡單,我還得揣度對方的心思。如果要進入真虛就更難了,你不見我要在垢里面坐禪么?而你呢,一腳就跨過去了。”
姚濯說:“沒那么復(fù)雜吧?你的神識都已經(jīng)打開了,穿越夢境還不像捅窗戶紙一樣容易?”
楊肜說:“你這樣說等于沒教呀,我也知道捅窗戶紙,但在夢里并不是一碼事?!?p> 姚濯撓了撓頭說:“那你讓我怎么解釋呢,夢境那么虛幻?”
楊肜說:“就是因為虛幻我才無法領(lǐng)悟嘛?!?p> 姚濯說:“你讓我教你,那我還是得打比方?!?p> 楊肜說:“那行吧,我聽著呢?!?p> 姚濯說:“你知道計算機程序么?”
楊肜說:“不知道,只略微了解了一下?!?p> 姚濯說:“你有電腦吧?”
楊肜說:“有啊?!?p> 姚濯說:“你電腦開了防火墻么?”
楊肜說:“開了呀,不開的話容易中木馬。”
姚濯說:“簡單來說防火墻就是一種隔離技術(shù),防止惡意軟件入侵,獲取用戶的資料和信息。但防火墻由于設(shè)計的原因,需要放過一些程序,這就產(chǎn)生了漏洞。黑客可以利用這些漏洞進入你的電腦獲取信息,知道吧?”
楊肜點頭說:“知道?!?p> 姚濯說:“假如我就是那個黑客,知道你的IP地址,也知道防火墻上有漏洞,那我就能輕易進入你的電腦。”
楊肜說:“我明白了,你是說夢境之間是有防火墻的,但卻有漏洞,所以我能進入別人的夢?!?p> 姚濯說:“這只一個比方,由于我從事AI軟件設(shè)計,知道人機之間是能夠通過語音或者微表情,乃至意識進行交互。往后人與人之間通過特殊的設(shè)備,也可以進行意識交互,這其中必然會設(shè)置防火墻。至于夢境,它是潛意識產(chǎn)生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識,不同的意識之間確確實實是相互隔離的,你可以把它比作一種防火墻。那這個防火墻有漏洞么?有,因為人與人之間是可以相互交流的。你跟我這么熟了,我做出一個表情,你也知道我的意思,對吧?”
楊肜說:“是的?!?p> 姚濯說:“這還只是表象,到了意識層面,你會揣度我的心思,其實就是找我意識薄弱的地方開個口子鉆進來,意識薄弱的地方在哪呢?欲望,人的欲望。人的意識越薄弱,漏洞也就越多。而我不會那么麻煩,因為我獲取了你的神識,就如同找到一個IP地址,同時找到你的足跡。這樣的話,要進入你的夢境不是很容易么?我雖然沒有去過啾啾那里,但你在它那里留下了足跡,所以我還是能夠過去?!?p> 楊肜心想:“我揣度別人的心思,確實就是揣度他們的欲望,欲望也是一種念想。”
他說:“你要是沒有獲取到我的神識,那么就不能進入我夢境?”
姚濯說:“原先是這樣,誰叫你跑到我夢里來找打呢?現(xiàn)在不同了,自我進入過你的夢境,現(xiàn)在我做夢的時候只要開啟重瞳,就能發(fā)現(xiàn)一些星光,那是別人的夢境。當(dāng)然,我沒有興趣鉆到別人的夢里。”
楊肜說:“你也能看見星光?”
姚濯說:“還有誰和我一樣?”
楊肜說:“金昌?!?p> 姚濯說:“哦,那他也能開啟神識。”
楊肜說:“那為什么我看不見呢?”
姚濯說:“我看你開啟神識的時候,眉心有個紅點,所以……”
楊肜說:“哦,我明白了,我沒開啟神識?!?p> 楊肜又說:“哎呀,不好?!?p> 姚濯說:“怎么了?”
楊肜說:“你能找到我足跡,那么太江也能找到我足跡,他會找到啾啾?!?p> 姚濯張口結(jié)舌,心想:“太江會找到啾啾不打緊,要是找到我那可怎么辦?”他瞪著楊肜說:“都怪你,跑我夢里來干什么?我會被你害死!”
楊肜一個勁的賠不是,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什么可以補償?shù)模o你二十萬行了吧?”
姚濯說:“哼,錢能夠解決問題么?你去死了算了?!?p> 楊肜愁眉苦臉的說:“我不想死呀,我還年輕,還有奶奶要養(yǎng),有曉詩要愛?!?p> 姚濯說:“愛你個頭呀,你個混蛋,我要跟你單挑!”
楊肜說:“單挑就單挑,只是千萬別打我的鼻子,好痛!”
姚濯說:“走啊!”說著起身。
楊肜跟著站起來。
誰知姚濯又躺下去。
楊肜也跟著躺下去。
姚濯咧開嘴,咬著尖牙,嘆了口氣,對楊肜說:“你還是給我二十萬吧,讓我享受享受生活。不對,二十萬也不夠我享受的?!?p> 楊肜說:“那我給你五十萬好了?!?p> 姚濯說:“還是不夠,但先給我吧,等我用完了再說?!?p> 楊肜點點頭說:“沒問題?!毙南耄骸昂俸伲诳陀幸徽薪凶麽烎~,這也算是釣魚吧?”
他又說:“阿濯,你說你們公司在開發(fā)人機可以進行意識交互的儀器?”
姚濯說:“那叫人工智能?!?p> 楊肜說:“那能不能開發(fā)出一種儀器控制我們的潛意識,讓人可以安然入睡,不再做夢?”
姚濯說:“哎呀,你這個問題提得好呀,但是眼下做不到,將來或許有可能?!?p> 楊肜說:“那能不能開發(fā)一種儀器,讓人可以隨時從夢里醒來?”
姚濯說:“你是不是害怕做夢呀?”
楊肜說:“我不是害怕做夢,是害怕做噩夢,說白了就是害怕遇見太江。你不知道,我為了能夠從夢里面醒過來,使用了電擊器?!卑炎约喝绾伟央姄羝鹘壴谀_背上,然后戴著頭盔睡覺的事情告訴姚濯。
姚濯聽了,心想:“這樣的話,我也可以逃避夢里的鬼祟了。”說道:“誒,你這是個好方法耶。”
楊肜說:“好什么呀?電擊起來可痛苦啦,這只是無奈之舉。”
姚濯說:“嗯,我研究研究,也算是一個很好的課題?!?p> 兩人泡完澡,各回各家。
夜里,楊肜進入夢鄉(xiāng)。
在自己的“垢”里,盤腿坐下,閉上雙眼,開啟神識,眉心出現(xiàn)一個紅點。
果然能看見星星,或明或暗,心念一動,靠近一顆星星,原來是一個球,透出光芒,能看見里面的情形。
只見姚濯穿著月白的T恤,枕著草帽,躺在沙灘上曬太陽,不遠處有河流。
余思涵穿一襲湖藍色的連衣裙,赤著腳跑過來,交給姚濯一個東西:“你看,這是什么?”
姚濯一看,是一枚金燦燦的鴨蛋,忙坐起身子,伸手接過來說:“哇,你撿到了金蛋,我們發(fā)財了!”
余思涵說:“但是沒看見鴨子。”
姚濯說:“我們一定要找到那只鴨子,會下金蛋的鴨子?!毖壑酗@出重瞳,不自覺的回頭看,看到一點星光,又自言自語的說:“鴨子喲鴨子,肜子喲肜子?!?p> 楊肜看見姚濯望向自己,嘴里還提到自己,趕忙后退。
他又換了一顆星星,往里面觀瞧,居然是周曉詩。
只見四處都是白雪,她穿著白色的羽絨服,躲在一個月門后面,手里還拿著一把水槍。
過了一會兒,有個身穿灰色毛呢大衣的人,手里拿著雪球從月門里出來,正是楊肜,周曉詩夢里的楊肜。
結(jié)果“楊肜”剛一出來,就被周曉詩的水槍呲了一臉。
周曉詩哈哈大笑,趕忙跑開。
“楊肜”用袖子揩了揩臉上的水,哆嗦著說:“你賴皮,怎么能用水槍呢?”說完,將雪球扔向周曉詩。
楊肜看他們在雪地里嬉戲,不自覺的露出笑容,往后退開。
楊肜睜開眼睛,還在自己的垢里,眉心上的紅點消失了,自言自語的說:“曉詩的夢要是真的就好了?!?p> 桔園酒店里,楊肜、金昌、姚濯三人正在玩跑得快。
姚濯對金昌說:“喂喂,你老是拿到炸彈,不講武德呀!”
金昌笑著說:“誰叫我手氣好呢?”
姚濯說:“不行,我得和你換個位子?!?p> 金昌說:“不換,我這是風(fēng)水寶地?!?p> 姚濯說:“還風(fēng)水寶地?肜子,你看到?jīng)]有,阿昌的額頭上冒著光耶?!?p> 楊肜瞧了瞧,說道:“有么?那是油光,阿昌你多久沒洗頭了?!?p> 金昌說:“我就昨天和今天沒洗,有那么油?”
姚濯湊近金昌嗅了嗅,說道:“我知道了?!?p> 金昌看他像狗一樣嗅自己,縮著身子問道:“你知道什么呀?”
姚濯說:“我知道你額頭上的為什么發(fā)亮了?”
金昌說:“為什么?”
姚濯說:“你搽了印度神油?!?p> 金昌睜大眼睛說:“扯淡,你才搽了印度神油?!?p> 楊肜在一旁嘿嘿的笑。
姚濯對金昌說:“阿昌,你女朋友呢?”
金昌說:“我沒有女朋友?!?p> 姚濯說:“你沒有女朋友為什么要搽印度神油呢?”
金昌說:“我沒搽,要搽,我替你搽!”
姚濯說:“哎呀,你別動怒嘛,一動怒運氣就會跑掉哦?!?p> 金昌說:“是么?我才不信?!?p> 楊肜說:“阿濯的老爹會算命,我看八成是?!?p> 金昌說:“他老爹會算命,關(guān)他什么事?”
結(jié)果下一局姚濯拿到炸彈,關(guān)了金昌一個鸞雞,楊肜只跑了一張牌。
金昌說:“嘿,阿濯,你也會算命哦?”
姚濯說:“不會,我唬你的?!?p> 金昌說:“我想去見見你老爹?!?p> 姚濯說:“我只怕會驚著他?!?p> 金昌說:“這種事情躲也躲不了,讓他給我算算,還有多久的陽壽?!?p> 楊肜說:“也給我看看,我好做準(zhǔn)備。”
姚濯說:“哎呀,別說的這么喪氣,開心一點嘛?!?p> 金昌說:“開心一點?那我們送點禮物給你老爹吧。”
姚濯說:“什么東西?”
金昌說:“我沒什么好送的,就送點錢吧?!?p> 楊肜說:“我也沒什么好送的,我也送點錢吧?!?p> 姚濯說:“你們不用送錢,我老爸不是一個愛財?shù)娜?。?p> 金昌說:“這樣啊,那我送一點瓜子吧。”
楊肜說:“那我就送一點花生好了。”
姚濯心想:“你們不送錢,但也用不著送這么土的東西吧?我們家又不是沒有?!?p> 打完牌,送走姚濯。
楊肜對金昌說:“阿昌,你得借我點錢?!?p> 金昌說:“你不是有錢么?”
楊肜說:“我之前把股票賣了,給了阿濯五十萬,現(xiàn)在囊中羞澀,送不起禮呀?!?p> 金昌說:“那好吧,你那點花生我給你準(zhǔn)備就是了?!?p> 楊肜說:“謝謝。”
周末,姚濯帶著金昌、楊肜回姚家灣。姚濯是兩手空空,楊肜和金昌則各自背著一個包。
到了姚濯家里,姚三元一早接到姚濯的電話,知道他們要來,所以沒有出門。
寒暄已畢,姚濯介紹說:“老爸,這位是我的朋友楊肜;這位是金昌,楊肜原來的同事?!?p> 姚三元面無表情的對楊肜、金昌說:“你們好。”
楊肜、金昌則賠著笑臉,躬身說:“叔叔好!”
擺開茶桌,四人坐下。
楊肜從背包里取出一個藍色絨布包裹,茶碗大小,對姚三元說:“叔叔,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金昌則取出一個紅漆匣子,同樣不大,說道:“叔叔,這是我的禮物?!?p> 姚三元聽兒子說這兩位客人就是犯了大邪的,而且會送禮,送的是瓜子和花生。
他瞧了一看包裹和匣子,心想:“這些東西咱們農(nóng)村都看不上,而且還這么少。”沒有理會,反而對姚濯說:“阿濯,我給你買房子的錢花光了吧?”
姚濯說:“花了呀,交了首付嘛。”
姚三元說:“你不是說了不跟思涵來往的么?現(xiàn)在都跟她領(lǐng)證了,你是要氣死我是吧?”
姚濯心想:“證已經(jīng)領(lǐng)了,生米做成熟飯。不過把錢還給老爸,他應(yīng)該會高興一點。”說:“不是,老爸,我先把錢還給你,思涵的事情待會再說?!?p> 姚三元說:“你有錢還?”
姚濯說:“當(dāng)然,你不信,我現(xiàn)在就轉(zhuǎn)錢給你。”
姚三元說:“好呀,我看你有什么錢?”
金昌說:“叔叔,您消消氣。錢這種東西就是身外之物,為它生氣不值當(dāng)?!闭f著將紅漆匣子打開,頓時金光燦燦。
姚三元一看,里面盡是金瓜子。
楊肜也把絲絨包裹打開,里面則是金花生。
姚濯心想:“好呀,你們這是糖衣炮彈?!?p> 姚三元估摸著這些黃金怕有兩斤重,他對金昌、楊肜說:“這這,你們送這么重的禮我怎么好要呢?”
金昌搬開椅子,撲通跪在姚三元面前。
姚三元說:“你這是干什么?”
楊肜心想:“這又是什么招數(shù)?”只得跟著跪下。
只見金昌說:“叔叔,想必阿濯已經(jīng)告訴你我和楊肜的情況了,您就行行好,給我倆算一卦,看我們還能活幾個月。這點禮物呢,就算是我們的酬金?!闭f完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楊肜一言不發(fā),只是低著頭。
姚三元起身相扶說:“你們快起來,有事咱們坐著說嘛。”
金昌和楊肜這才又回到椅子上。
姚三元眼睛忍不住盯在金子上,心想:“如果只是算命的酬金那么收下也無妨。”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對金昌和楊肜說:“話說到這個份上呢,那我就直言不諱了?!?p> 金昌說:“叔叔,盡管說,我有心理準(zhǔn)備的?!?p> 楊肜也說:“我也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姚三元說:“我看二位的面相不是短壽的人,山根高、人中長。只不過印堂發(fā)紅,這是心神將散的相。你們的生辰八字呢,讓我算上一算?!?p> 金昌從口袋拿出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生辰八字,交給姚三元說:“叔叔,您請過目。”
姚三元接過來,心里默算,那本家傳的相書他是記得滾瓜爛熟了。
楊肜一看,說道:“哎呀,我忘了帶呀?!逼鋵嵅皇峭藥?,他就沒算過命,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姚濯說:“那打個電話給你奶奶問問唄。”
楊肜說:“好好,稍等?!逼鹕碜叩介T外堂階上,拿出手機給奶奶打電話。結(jié)果沒人接,楊肜心想:“奶奶又沒有帶電話出門么?”
打了兩個電話沒人接,楊肜只好作罷,回到座位上,說道:“不好意思,我奶奶沒帶手機出門,接不到我的電話?!?p> 姚三元先不理會楊肜,對金昌說:“阿昌,我算了一下你的八字,相書上說有源之水,無根之木。你這個人有運氣,但是容易折壽。”
金昌說:“那有沒有劫數(shù)之類的。”
姚三元說:“有,但按你的年紀(jì)來說,到三十五歲的時候才會遇到劫數(shù)?!?p> 金昌說:“哦,那還差著好久呢。”
姚三元說:“讓我再看看你的手相。”
金昌把雙手給他看。
姚三元仔細瞧過之后,說道:“你應(yīng)該是衣食無憂的富貴命,但這左手心上怎么有個黑印子呢?”
金昌說:“這個黑印子是被木刺扎破了,又染了墨水?!彼€記得自己在砸混沌鼎的時候,拿著的那根木枋上有根刺扎破了手心。后來被同事抓起來,綁在椅子上。氣不過,掙扎的時候,往后摔倒了,還打翻了桌子下的墨水瓶。手被壓在地上,結(jié)果就染了墨水。
姚三元說:“有了黑印子,你的氣運大改呀,會與人結(jié)怨,橫生枝節(jié)?!?p> 金昌說:“那我設(shè)法子把這個黑印子消掉?!?p> 姚三元心想:“這也行?相書上沒說呀。”相書上只說臉上、手上多了一個痣,或者多了一個疤,就改了氣運,但沒說消了痣或者疤會怎么樣。
姚三元轉(zhuǎn)而對楊肜說:“阿肜,你沒帶生辰八字?”
楊肜說:“沒有帶?!?p> 姚三元說:“那我就看看你的手相吧?!?p> 楊肜將雙手給他看。
姚三元看過之后,說道:“恕我直言,你這個命真的不好。你這個手也沒有肉,看這個手相是疏離親人、孤苦伶仃,免不了多災(zāi)多病?!?p> 楊肜說:“那我有多久的陽壽?”
姚三元說:“手相上看不出陽壽。”
金昌給姚濯使了使眼色。
姚濯說:“老爸,要不咱們請三叔公給他們瞧瞧?”
姚三元說:“也好,我去一趟三叔公家里,你們今天就在這吃飯,等我的消息?!?p> 金昌和楊肜說:“好的?!?p> 姚三元收起他們的禮物,然后才出門去。
到了晚上,吃過飯,姚濯才接到老爸的電話,帶著金昌和楊肜去三叔公家。
來到三叔公家里,眾人圍著桌子坐了喝茶,桌子下面有一缸炭火。外邊風(fēng)挺大的,從門縫里吹進來,嗚嗚的叫。
金昌拿出一個紅紙包裹,放在桌子上,笑著對三叔公說:“三叔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您能替我們算一卦,看看前程。”
三叔公已經(jīng)從姚三元口中得知楊肜和金昌的來意,也不推辭,說道:“你們稍等片刻?!蹦闷鸺t紙包裹回里屋去,過了一會兒,拿一個龜甲出來。
三叔公說:“我卜卦呢只用這龜甲,你們只需將喝過的茶給我?!?p> 金昌對楊肜說:“我先來吧?!睂⒆约旱牟璞唤o三叔公。
三叔公將杯子里的茶水倒在龜甲上,端詳一下,對金昌說:“從卦象上看,是魘魔生。”
金昌說:“就是我夢里有鬼祟?”
三叔公說:“不錯,所以你得小心了。”
金昌說:“有什么辦法可以擺脫厄運么?”
三叔公搖了搖頭,說道:“難,你鬼祟纏身有如枯木。但也不是全無希望,據(jù)相書上說有癸神可除鬼祟?!?p> 姚濯一聽,說道:“啾啾也說癸神可以封印鬼魂?!?p> 三叔公說:“啾啾是誰?”
姚濯說:“呃……”看向楊肜。
楊肜對姚濯說:“到了如今,我覺得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姚濯說:“那好吧。”就將在真虛里見到啾啾的事情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