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的手上失去知覺,要將手臂拉回來,卻反被姚濯抓住往他身邊拖。他大感不妙,腳下出現(xiàn)符文,身子沉了下去,想溜之大吉。
誰知姚濯的力量大增,竟又將符拖出符文,拖進(jìn)有水紋的圓里。脫皮去骨,只剩下三魂,被姚濯一點(diǎn)點(diǎn)吞下肚子。
金昌在耀眼的金光下看得清楚,但楊肜卻被光芒迷了眼,不知底細(xì)。
直到金昌喊道:“肜子,打住!”但楊肜卻聽不清楚。
金昌只好打手勢,暫停,暫停。
楊肜瞧了,這才停下嘴巴,耳罩消失,大聲問道:“符呢,哪里去了?”
此時姚濯身前的那個圓已經(jīng)消失了,他轉(zhuǎn)頭看向楊肜,笑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說道:“別那么大聲,符已經(jīng)進(jìn)了我的五臟府?!?p> 楊肜瞪大眼睛,說道:“啊,那怎么辦?他會不會像孫悟空一樣扯斷你的腸子?”
姚濯說:“應(yīng)該不會吧?”
金昌從藤蔓上跳下來,對楊肜說:“不會,阿濯剛才吞了符的三魂。”
楊肜說:“阿濯,你,你有這等能耐?”
姚濯說:“全靠二位幫手,一個迷住他的眼,一個震聾他的耳朵?!?p> 金昌對要說:“剛才你面前的那個圓是什么?”
姚濯說:“這叫照月紋,其實(shí)也算一種符文?!?p> 金昌說:“這紋飾我在你家見過?!?p> 姚濯說:“不錯,就是那件青銅器上面的?!?p> 楊肜說:“什么東東,我怎么沒看到?!?p> 姚濯說:“那我就再讓你看一下?!毙哪钜粍樱砬俺霈F(xiàn)照月紋。
楊肜這回看到了,伸手去觸摸,手伸過照月紋,脫去形質(zhì),顯出三魂。三魂沒皮沒骨,如水中倒影,只瑩瑩的裹著一層薄紗。
他忙又將手縮了回來,對姚濯說:“你怎么會使這個玩意?”
姚濯收了照月紋,說道:“是兔子教我的,它說這照月紋就是三魂的出處,反過來說,也是封印三魂的入口?!?p> 楊肜說:“那兔子知道這么多?”
姚濯說:“它原本就是被封印在照月紋之內(nèi),所以那天我聽阿昌說起照月舞就很驚訝。再有我自己犯了三魂劫,指不定哪天就像符一樣被抽了魂去?!?p> 楊肜說:“你別擔(dān)心,不會的?!彼荒苋绱松n白的安慰。
金昌說:“既然照月紋是三魂的出處,那么你的力量就是那個青銅器的照月紋里取得的。”
楊肜說:“我也是這么想的?!?p> 金昌說:“阿濯,你吞了符的三魂,現(xiàn)在的力量應(yīng)該非同一般了吧?”
姚濯看向楊肜變出來的冰柱,伸出手,五指凌空一抓,“咔嚓”,一根冰柱開裂。
姚濯拳頭一扭,冰柱折斷,倒在地上。
他又張開五指,空氣中出現(xiàn)一個圓形的符文,圓圈里是五條蝌蚪紋。然后他跳了進(jìn)去,消失了,與符的手段一模一樣。
姚濯進(jìn)到符文里,看見的是一處山坡,樹木蒼翠,山下一汪水泊,水邊阡陌縱橫,卻長滿野草,荒無人煙。
回頭看那符文,就像一面圓形的窗戶,窗戶里,楊肜、金昌正湊近了觀瞧。
他將手伸了過去,唬得他們兩人把頭一縮。
楊肜看見一只手突然從符文里伸出來,嚇得倒退兩步,只見接著姚濯從符文里跳出來,就像跳窗子。
金昌問姚濯說:“這符文里面有什么?”
姚濯說:“就像是另一個世界,青山、湖泊、野草,沒有人煙。”
楊肜說:“不是另一個世界,是另一個夢境。想必是符建造出來的,但他已經(jīng)嗝屁了,為什么他的夢境還在?”
金昌說:“也就是說符的三魂被阿濯吞了,那么他用神識建造的一切也都?xì)w了阿濯?!?p> 姚濯說:“哦?這對我沒什么用呀,要是他能告訴我哪里有寶藏就好?!?p> 楊肜說:“你在做夢吧,你怎么知道他有寶藏?”
金昌說:“先不說這些,眼下我得罪了太江,不,是我們都得罪了太江,該想個法子應(yīng)對才是?!?p> 楊肜一聽太江,又咽了咽口水,緊張起來。沒什么主意,只眼巴巴的看向他們兩人。
姚濯說:“這個符是太江的手下,已經(jīng)這么厲害,要是遇見太江,我會立馬下跪,求他饒命?!?p> 金昌說:“要是那樣有用的話,我早就跪了,除非……”
姚濯說:“除非什么?”
金昌說:“除非我們能毀了混沌鼎,這樣的話,太江找不到新的奴仆,或許只能讓我們活著,替他做事?!?p> 楊肜說:“談何容易呀。”
金昌說:“阿濯,你明天還上班么?”
姚濯說:“上班呀。”
金昌說:“你上班干什么嘛,都火燒眉毛了?!?p> 姚濯說:“我不像你們,我還得養(yǎng)家糊口?!?p> 楊肜說:“我不是給了你五十萬么?”
姚濯說:“五十萬頂個球用?現(xiàn)在的錢就像是紙一樣,等還了房貸又將一毛不剩?!?p> 楊肜對金昌說:“阿昌,那你再給他一些錢吧?!?p> 金昌說:“好呀,但我現(xiàn)在也囊中羞澀。哎呀,操這些心干什么呀,都不清孰輕孰重么?”
楊肜說:“那我們?nèi)ニ拇ㄊ〔┪镳^一趟,找找那混沌鼎?!?p> 金昌說:“行?!?p> 一夜再無兇險。
次日,楊肜和金昌在桔園酒店大門口碰了頭,各自背著一個包,只簡單裝了幾件衣服。
金昌上了楊肜的車,對他說:“阿濯不去呀?”
楊肜說:“他不去?!?p> 金昌嗤之以鼻,說道:“呵呵,沒搞錯吧,他的心怎么這么大呢?”
楊肜說:“也許他只是在逃避,躲在工作里?!?p> 金昌說:“問題是躲得掉么?”
開車到機(jī)場,代駕的把楊肜的車開回去。楊肜和金昌則登機(jī),前往成都。
來到四川省博物館門外,金昌從包里拿出鴨舌帽戴上,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里是假胡須。他給一個假胡須給楊肜,兩人將胡須貼上了,進(jìn)入博物館。
在博物館里找了一圈,來到一個空空的位置,擺著花。
金昌指著花,對楊肜說:“混沌鼎原本放在這里,現(xiàn)在不知道哪里去了?!?p> 楊肜說:“已經(jīng)搬走了?不如去服務(wù)臺問問?!?p> 金昌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你去問一下,我怕……”
楊肜說:“行?!彼芾斫?,心想:“到底是做賊心虛,不,他不是賊,只是想保命而已?!?p> 楊肜走到服務(wù)臺前,金昌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
楊肜問服務(wù)人員:“你好,請問一下,那個混沌鼎哪里去了,很漂亮的那個鼎?”
服務(wù)人員說:“您好,先生,混沌鼎已經(jīng)送走了?!?p> 楊肜說:“送走了?送哪個博物館去了?”
服務(wù)人員說:“那個鼎損壞了,需要修復(fù),至于送哪里去了,我也不清楚?!?p> 楊肜說:“損壞得如何,還能修復(fù)么?”
服務(wù)人員說:“可以修復(fù)的,等修復(fù)好了,想必會送回來?!?p> 楊肜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那就好?!?p> 離開服務(wù)臺,楊肜走到金昌跟前。
金昌問:“怎么樣?”
楊肜搖了搖頭。
出了博物館,楊肜才說:“混沌鼎損壞了,被送到別處修復(fù),但他們并不知道送哪里去了。只說等修復(fù)好了,想必會送回來?!?p> 金昌說:“好了,咱們白跑一趟?!?p> 楊肜說:“要不咱們?nèi)タ赐幌略┦浚蛟S他知道混沌鼎去哪了?!?p> 金昌說:“也是。袁博士住在哪,你可知道?”
楊肜說:“我當(dāng)然知道,我給他打個電話先,問問他在不在家?!?p> 金昌點(diǎn)點(diǎn)頭。
楊肜給袁博士打去電話:“喂,博士,您好!”
袁博士說:“小楊呀,又有什么事么?”
楊肜說:“博士,我現(xiàn)在在成都,之前一直想來看望您,這次一定要登門拜訪才好。”
袁博士說:“哎喲,可惜我現(xiàn)在不在成都呀,你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就好了?!?p> 楊肜說:“那您在哪?”
袁博士說:“陜西寶雞。”
楊肜說:“哦,那真是不巧?!?p> 袁博士說:“沒關(guān)系,來日方長嘛?!?p> 楊肜說:“博士,我剛才去了四川省博物館,卻沒見著混沌鼎?!?p> 袁博士說:“那個鼎呀真是倒霉,有個瘋子趁夜跑到博物館里去砸鼎,想把它偷走。好在保安制止了他,現(xiàn)在那個鼎被拿去修復(fù)了。”
楊肜說:“您知道在哪修復(fù)么?”
袁博士說:“還在成都?!?p> 楊肜說:“具體在哪呢?”
袁博士說:“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你曉得我經(jīng)常在外奔波,修復(fù)的事情輪不到我?!?p> 楊肜說:“是是,那博士,我就不打攪您了,再見?!?p> 袁博士說:“誒誒,稍等,那個文字事情,你找過金昌了么?”
楊肜說:“找了,他不肯說那些字哪來的,還讓我把贗品買下來。”
袁博士說:“這樣???”
楊肜說:“博士,您是否解出那些字來了?”
袁博士說:“沒有,所以才讓你找一下那些字的源頭嘛。”
楊肜說:“我曉得,我曉得?!?p> 袁博士說:“那咱們以后再見?!?p> 楊肜說:“再見。”
掛了電話,楊肜朝金昌聳肩、攤手。
金昌在他耳邊聽得清楚,說道:“這回是真的白來了,走吧,買機(jī)票回去吧。”
楊肜說:“不急嘛,既然來了,好歹看看熊貓,吃頓火鍋?!?p> 金昌點(diǎn)頭說:“行吧。”
兩人先去吃火鍋,吃飽了肚子,這才往熊貓基地去。
一路上金昌都意興闌珊,到了熊貓園,天冷了,熊貓反而變得活躍。
楊肜、金昌站在圍欄外邊看熊貓。
楊肜笑著說:“嘿嘿,熊貓吃筍子那就和咱們吃雞腿一樣?!?p> 金昌說:“無聊,熊貓是雜食動物,你要真給它一條雞腿,它也能吃下去。”
楊肜說:“是么?”
金昌說:“當(dāng)然。”
旁邊一大爺手里拿出一個玉米,沖著熊貓高聲喊:“喂,阿貓,快過來,我這里有玉米吃!”
金昌轉(zhuǎn)頭看向大爺,一臉嫌棄,說道:“有毛病?!?p> 大爺?shù)故嵌浼猓瑢鸩f:“你說誰有毛?。俊?p> 金昌說:“我說你有毛病?!?p> 大爺板著臉說:“小伙子,你怎么說話的呢?沒大沒小?!?p> 金昌說:“哼,有的人年紀(jì)大了,口氣也大,但道德水準(zhǔn)卻連小孩都不如。你看看那些小學(xué)生,像你一樣亂喊亂叫么?你當(dāng)熊貓是你家的阿貓阿狗哦,可以隨便使喚,喂它東西吃?”
楊肜扯了扯金昌的衣袖,說道:“阿昌,別跟他吵了,影響不好?!庇挚纯此闹?,別人的目光看過來。
大爺氣得嘴唇發(fā)抖,用玉米指著金昌說:“你你,你是哪個單位的?”
金昌笑了,對大爺說:“怎么了,你還想找我單位的領(lǐng)導(dǎo)?”心想:“我壓根就沒有單位?!?p> 大爺說:“不錯,我就是要找你們領(lǐng)導(dǎo),好好教育教育你!”
金昌說:“教育我?真是馬不知臉長呀,你還是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大爺很生氣,操起玉米砸在金昌的額頭上。
金昌鼓著眼睛,抓緊拳頭,就要還手。
楊肜趕緊從后面把他抱住,說道:“別激動,別激動!大爺,你怎么能打人?”
大爺看金昌一臉兇相,退后一步,說道:“哼,打他怎么了?年紀(jì)輕輕的,態(tài)度極其惡劣?!?p> 金昌說:“肜子,你放開我,讓我好好教訓(xùn)一下這個老東西!”
楊肜說:“別別別,你要打傷了他,還得賠醫(yī)藥費(fèi)?!?p> 大爺說:“哼,小伙子,你打我是想坐牢么?”
金昌瞪著他,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楊肜等大爺走遠(yuǎn)了,這才放開金昌。
他說:“阿昌,你跟他計較什么呢?都不是一代人,觀念相差太遠(yuǎn),他的想法已經(jīng)難以改變。你跟他斗嘴,豈不是自尋煩惱?”
金昌摸了摸額頭,從地上撿起玉米,扔進(jìn)旁邊的垃圾箱里。回頭對楊肜說:“肜子,不論怎么說,至少他離開了,沒繼續(xù)打攪熊貓。”
楊肜心想:“激烈一點(diǎn)的方法雖然讓人不適,但或許能夠達(dá)到效果?!秉c(diǎn)頭說:“是的?!?p> 兩人逛了一下,又去熊貓產(chǎn)房,看小寶寶。
金昌看著房間里面的小小熊貓,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心情好多了。
“快走呀,小伙子!”身后傳來老人的聲音。
金昌回頭一看,又是那位大爺。
大爺看著金昌說:“是你,快走呀,別礙在前面,后面還有人呢?!边€推了他
金昌當(dāng)時就想發(fā)作,忍著忍著往前走。
出了產(chǎn)房,金昌等在門外。
楊肜說:“阿昌,走啊?!?p> 金昌說:“等一會兒。”
楊肜說:“等什么呀?”
金昌看見大爺從門口出來,上前就是一拳,打在他鼻子上。
大爺往后摔倒,鼻子流出血來。還沒看清是誰,只覺得眼冒金星。
楊肜一看,張大了嘴巴,趕緊拉住金昌,說道:“阿昌,別這樣?!?p> 幾個游客將大爺扶起來,指著金昌鼻子說:“小伙子,你這么能打人呢?”
金昌理直氣壯的說:“是他先打的我?!?p> 游客說:“他一個老人,怎么打得過你呢?”
金昌說:“打不打得過是另一回事,但他確實(shí)打了我?!?p> 大爺看清楚金昌,說道:“小伙子,你真是缺少教育呀,不講武德!出手偷襲我,你得賠醫(yī)藥費(fèi)。”
金昌說:“錢不是問題。”
游客說:“有錢了不起呀,有錢就可以隨便打人么?”
其他游客也說:“是呀,是呀,這么能霸道?報警吧!”
楊肜一看犯了眾怒,趕緊給大爺和游客鞠躬,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朋友不是故意的。大爺,對不起,剛才您把玉米砸在他頭上,導(dǎo)致他精神病又犯了?!?p> 大爺說:“什么,他有精神病呀?”
金昌說:“我沒有精神病!”
楊肜說:“他確實(shí)有精神病,我?guī)麃砜葱茇埦褪窍刖徑庖幌滤牟∏??!?p> 游客說:“精神病就不要到處亂跑了?!?p> 楊肜說:“是是是,對不起,對不起。”
金昌說:“我不是精神病,我是正常人?!?p> 楊肜拉著他的手臂說:“好好好,你不是精神病,是正常人。咱們?nèi)ベI冰淇淋吃,乖?!崩鸩妥?。
游客說:“真是的,帶個精神病來看熊貓,多危險呀!”
大爺心想:“這么冷還吃冰淇淋,真有神經(jīng)病?!闭f道:“算了,算了,精神病嘛,得理解一下?!?p> 游客說:“哎呀,還是大爺您高風(fēng)亮節(jié)!”
大爺擦了擦鼻血,說道:“真是倒霉!”
楊肜拉著金昌從熊貓基地出來,上了出租車。
楊肜說:“阿昌,消消氣,今晚咱們就回長沙吧?!?p> 金昌說:“不急,在這歇一晚,明天再回去?!?p> 楊肜說:“好吧?!?p> 金昌說:“過分了呀,你剛才說我是精神病?!?p> 楊肜說:“我也是沒辦法呀,你不聽他們說要報警呀?!?p> 金昌說:“怕什么,警察局,咱又不是沒去過?!?p> 楊肜說:“沒必要嘛?!?p> 金昌說:“我忽然想起一個人,咱們晚上去找他?!?p> 楊肜說:“找誰?”
金昌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晚上,金昌帶著楊肜來到一棟偏僻的別墅前面,這別墅融合了徽派建筑的樣式,屋前不見窗子,只有一張大門。屋子四周都是竹子,還有花花草草。
他上前敲了敲門。
門打開,里面是個一個肚子胖胖的男人。
楊肜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原先考古隊的隊長劉珥。
劉珥看見金昌,就像看見鬼一樣,趕緊把門關(guān)上,只留一條縫。他就躲在門后面,從門后面觀瞧,說道:“你……你來干什么?”
金昌說:“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劉珥說:“你要多少錢?”
金昌說:“我也不是來問你要錢的?!?p> 劉珥說:“那……”
楊肜心想:“阿昌從他身上拿了錢?也不知耍了什么手段?!?p> 金昌說:“你先開門,讓我們進(jìn)去喝杯茶?!?p> 劉珥這才將門打開,退后兩步。
金昌先進(jìn)門,楊肜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