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式佛堂里,李翡菲給一個老僧叩頭,旁邊放著一木盒金沙,說道:“請法王替我解除魔障!”
老僧說:“大日如來從金剛愛大悲箭三摩地的智慧中,流出金剛箭光明所化現(xiàn)。其光遍照十方世界,射害一切眾生于無上菩提厭離心者?!?p> 李翡菲抬起頭來說:“法王,弟子愚鈍,聽不明白。”
老僧說:“我們廟里藏有一件法器,或許能夠解除你的魔障?!?p> 李翡菲說:“到底是什么東西呀?”
老僧說:“稍等,我去取來?!?p> 過了一會兒,老僧取來一個黑布包裹的東西放在李翡菲的面前。
打開來,里面是一個約莫兩尺長的青銅器,呈弓狀,上面有飛虎紋。
李翡菲說:“這是一把弓?”心想:“這弓也太小了。”
在她看來法器都很小,并不具實用。
老僧說:“這是金剛愛菩薩的弓,一直放在本寺,相傳已有千年?!?p> 李翡菲心想:“千年?看這器物古拙,怕不止千年?!闭f道:“所以它能解除我的魔障?”
老僧說:“魔障由心而發(fā),是否能夠解除,還需大智慧?!?p> 李翡菲說:“我能拿起來看看么?”
老僧說:“可以?!?p> 李翡菲拿起弓,仔細端詳,只見弓背上還有一個癸神的符文,心想:“這,莫非是金昌說的穹倚弓?這弓可以封印鬼祟的。”
老僧說:“施主,看完了么?你可以放下了?!?p> 李翡菲眼珠轉(zhuǎn)動,緊緊握著弓,說道:“法王,我要解此弓一用?!?p> 老僧說:“什么?”
李翡菲起身說:“我得把這個弓借走一段時間。”
老僧搖頭說:“不行,此弓從未離開過寺廟?!?p> 李翡菲說:“我非要借走呢?”
老僧說:“我說過了,不行?!?p> 李翡菲從腰上拔出手槍來,指著老僧說:“行不行?”
老僧不得已,說道:“行,不過請施主盡快歸還?!?p> 李翡菲說:“那是自然?!闭f完,拿著弓轉(zhuǎn)身離開,留下那一盒金沙。
楊肜正在廚房里做菜,心神不寧的,忘了開抽油煙機。
周曉詩走過來,把抽油機打開,看著楊肜說:“你怎么了?”
楊肜說:“我說出來你又不信?!?p> 周曉詩說:“你說說看?!?p> 楊肜說:“阿昌已經(jīng)死了?!?p> 周曉詩張大眼睛:“啊,阿昌死了?”
楊肜說:“是的,他被魘魔占住軀殼,如蟬脫殼,眼下他都化成灰了?!?p> 周曉詩眨巴眨巴眼睛說:“你是在說蟬,還是在說阿昌?”
楊肜說:“阿昌,重點不在阿昌,而在魘魔?!?p> 周曉詩說:“魘魔就是你夢里的鬼祟?”
楊肜說:“對,他現(xiàn)在復(fù)生了?!?p> 周曉詩嘻嘻的笑,說道:“你又唬我?!?p> 楊肜一臉嚴(yán)肅的說:“我沒唬你,是真的?!?p> 周曉詩說:“哎呀,你看看,炒菜都不認(rèn)真,都燒糊了?!?p> 楊肜往鍋里一看,果然燒糊了,趕緊用鍋鏟翻炒。
楊肜炒完一碟菜,手機響了。
他關(guān)了灶火,掏出手機一看,是李翡菲打來的。
他有點好奇,接通電話說:“喂?”
李翡菲說:“楊先生,你好?!?p> 楊肜說:“呃,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翡菲說:“我也不想找你,我是想找金先生,不知道為什么聯(lián)系不上他?”
楊肜說:“事實上阿昌他……出了點意外?!毙南耄骸鞍⒉懒耍院蟛粫y為她了。但要是跟她明說,或許她不會再有畏懼之心,又做起非法的勾當(dāng)?!?p> 李翡菲說:“意外?他現(xiàn)在在哪,我想和他見個面?”
楊肜說:“阿昌他并不想和你見面,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就當(dāng)什么也沒發(fā)生。”
李翡菲心想:“什么也沒發(fā)生?說來輕巧!”說道:“那你在哪,我能和你見過面么?”
楊肜說:“何必呢?咱們也不要見面了?!闭f完就掛了。
周曉詩在一旁問:“是誰的電話?”
楊肜說:“李翡菲?!?p> 周曉詩說:“你為什么不告訴她阿昌在哪?”
楊肜說:“我不是說了么?阿昌已經(jīng)死了?!?p> 周曉詩說:“切,阿昌不過是想甩了李翡菲,是吧?所以斷了聯(lián)系,不和她見面,什么人呀!”
楊肜心想:“想哪里去了?”說道:“解釋不清了?!?p> 周曉詩說:“解釋不清就別解釋,犯錯就得承認(rèn)。”
楊肜撓了撓頭說:“還有個菜沒炒,你先出去吧?!?p> 周曉詩“哼”了一聲,從廚房出去。
等她出去,楊肜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振動。
晚上,楊肜就和周曉詩睡一起,怪了,這晚居然沒做夢,一覺睡到大天亮。
楊肜起床時,周曉詩早就起來了,已經(jīng)上班去了。
楊肜去廚房一看,早餐在電飯鍋里,周曉詩已經(jīng)做好了。
他洗漱完畢,端了小米粥和一個煎蛋放桌上,一個人吃。一邊舀粥,一邊想:“昨晚沒有電話,想必張警官那邊還沒什么消息?!?p> 他掏出手機,翻開通話記錄,發(fā)現(xiàn)今天早晨有個電話,是李翡菲打過來的,已經(jīng)接過了。
楊肜自言自語的說:“咦,誰動了我的電話?一定是曉詩,也不知道她和李翡菲說了啥?”
他給周曉詩打去電話:“喂,曉詩?!?p> 周曉詩輕聲輕氣的說:“怎么了?我現(xiàn)在在上班呢?!?p> 楊肜說:“你早上是不是拿我的手機接電話了?”
周曉詩說:“是呀,你手機調(diào)成振動的,嗡嗡叫,我看你還睡著,就幫你接了?!?p> 楊肜說:“是李翡菲的,你跟她說什么了?”
周曉詩說:“她還是問阿昌在哪,我說他在長沙。她又問起你,我說咱們住在一起?!?p> 楊肜說:“你告訴她地址了?”
周曉詩說:“是呀?!?p> 楊肜張口結(jié)舌,不知道說啥好。
周曉詩說:“沒事了吧?沒事我掛了哦?!?p> 楊肜說:“沒事了。”
周曉詩掛了電話。
楊肜放下手機,自言自語的說:“曉詩根本不知道李翡菲是什么樣的人,那可是刀頭舔血的人。李翡菲要是找過來,我不安全,曉詩也不安全?!?p> 吃完飯,楊肜就出門了,來到姚濯的家里。
姚濯的新房還沒裝修好了,所以還和余思涵住在出租屋里。余思涵在養(yǎng)胎,也沒去上班。
三個人圍著桌子坐,桌面上放著茶,桌底下放著取暖器。
楊肜對余思涵說:“思涵,你好像胖了?!?p> 余思涵摸摸微微隆起的肚皮,笑著說:“是么?”
姚濯說:“什么叫胖了,這叫有福氣。肜子,你是不是該提前打個紅包呀?”
楊肜說:“什么紅包?”
姚濯說:“我小孩出生,你不用打紅包么?”
楊肜心想:“沒見過這么要錢的。不過提前給也好,誰知道以后的事情呢,禍福難料呀?”他是擔(dān)心自己會出什么事,說道:“好,我一定給個大紅包?!?p> 姚濯又問:“你昨晚做夢了么?”
楊肜搖頭說:“沒有。哎呀,好久沒睡這么舒服了?!?p> 姚濯說:“哦,什么緣故呢?”
楊肜說:“不正說明夢魘不在了么?你呢,你還做夢?”
姚濯說:“是呀,我夢見了嫦娥姐姐?!?p> 楊肜說:“你又跟她打桌球了?”
余思涵說:“嫦娥姐姐有沒有親你呀?”
楊肜心想:“思涵這都知道,怎么不吃醋呢?”
余思涵是個聰明伶俐的人,男人就像是一把沙子,你抓得越緊,他溜得越快。夢里的事情只能算精神出軌,何況姚濯也沒瞞著她,總不能一棍子打死。女人看見電視里的帥哥不也精神出軌么,男人要不要計較?
姚濯說:“壓根就沒打桌球。我只是跑去神虛的門口,取了鑰匙。然后告訴嫦娥姐姐,阿昌已經(jīng)嗝屁了,問她有什么法子。嫦娥姐姐說沒法子,除非我能進入神虛,取來陽金?!?p> 楊肜說:“可惜憑我們的力量無法進入神虛,再者,我們沒有穹倚弓,找陽金又有何用?你不會是想將陽金交給嫦娥吧?”
姚濯說:“當(dāng)然不是。如你所說,我們沒有穹倚弓,所以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癸神。”
楊肜嘆了口氣說:“說這些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彼攵歼M不去神虛,找癸神又從何說起呢?
姚濯說:“我已經(jīng)通知了羅槐,他待會就過來,咱們白天入夢,先做個實驗?!?p> 楊肜說:“什么實驗?”
姚濯說:“稍等。”他起身從臥室拿出兩個頭盔,形狀像士兵戴的那種。
楊肜一看,心有靈犀,說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學(xué)我對吧?戴著頭盔做夢,而且在身上綁個電擊器,遇事就把自己電醒?!?p> 姚濯說:“非也,非也,這是我和同事一起研發(fā)的腦神經(jīng)元電波分析及意識操控儀?!苯o了一頂頭盔給楊肜。
楊肜拿在手里,沒有多大分量,頭盔頂上有個數(shù)據(jù)線的接口。再往頭盔里一看,好多凸起的電極片。
他說:“這個神經(jīng)病分析控制器……”
姚濯打斷他說:“不是神經(jīng)病,是腦神經(jīng)元電波分析及意識操控儀?!?p> 楊肜心想:“名字也太長了,一定要按這么長的名字才顯得牛叉么?”說道:“哦,對,這個操控儀這么快就做出來了?真了不得!可以讓我們不再做夢么?”
姚濯搖了搖頭說:“不能?!?p> 楊肜說:“那可以讓我們自主從夢里醒過來?”
姚濯說:“也不能。”
楊肜說:“那有什么用?”
姚濯說:“我們的團隊在短時間內(nèi)根本研發(fā)不出你要的這種技術(shù)。但也不是一無所獲,我們發(fā)現(xiàn)通過電波的刺激,可以激活腦神經(jīng)元的盲區(qū)?!?p> 楊肜說:“什么意思?”
姚濯說:“就是能增強我們的潛意識。”
楊肜說:“然后了?!?p> 姚濯說:“然后可以成倍的釋放神識的力量?!?p> 楊肜張大眼睛說:“真的?”
姚濯說:“是真是假,實驗之后就知道了。”
“篤篤”,敲門聲響起。
姚濯將門打開,說道:“嗨,羅先生?!?p> 楊肜一看,是羅槐來了。
羅槐仍是衣著考究,進門看見楊肜,主動打招呼:“楊先生,你好?!?p> 楊肜說:“羅先生好,不用客氣?!?p> 羅槐看向余思涵,感覺就像是一道光,很吸引人,說道:“這位是?”
姚濯說:“是我妻子——思涵?!?p> 余思涵起身對羅槐說:“羅先生好。”
羅槐笑著說:“你好,姚先生能娶到你這么漂亮的老婆,真是叫人羨慕?!?p> 余思涵說:“過獎了,快請坐,我去給您泡茶。”說著去泡茶。
羅槐坐下來,打量了室內(nèi),說道:“姚先生,這房子是租的吧?”
姚濯說:“對,是不是太簡陋了?”
羅槐說:“不不,簡陋點好,簡陋點不容易分神,方便催眠?!?p> 姚濯說:“羅先生,我這里有刺激腦神經(jīng)元的儀器,我晚上戴著也能入睡。就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你能否對我和楊肜催眠?”
羅槐看著操控儀心想:“這不是給我增加難度么?我要是不能將他們催眠,還真被小瞧了去!”說道:“不妨試試?!?p> 姚濯拿出手提電話,與兩個操控儀進行數(shù)據(jù)連接,之后就和楊肜戴好頭盔,靠在椅子上。
余思涵拿著電擊器,說道:“待會你們醒不來,我就用這個電擊器電你們?!?p> 楊肜說:“我要真醒不來,你也不用費勁。就告訴曉詩,我愛她?!?p> 姚濯笑著說:“別說這種喪氣話,這只是一個實驗,不會有事的。”
羅槐心想:“他們這是玩什么游戲呢?”說道:“放心,我要能讓你們睡著,就能讓你們醒過來。準(zhǔn)備好了么,那我就開始了?!?p> 姚濯說:“準(zhǔn)備好了?!?p> 楊肜說:“我也準(zhǔn)備好了?!?p> 羅槐開始催眠,兩人睡了過去。
楊肜來到熟悉的街道上,前面出現(xiàn)一符文,姚濯出現(xiàn)了。
楊肜說:“阿濯?!?p> 姚濯向楊肜招手說:“肜子,你過來?!?p> 楊肜走過去,只見姚濯消失在符文里。他也跟著走進符文,腳下是綠草茵茵,抬頭一看,一棵高大的桂花樹。
楊肜說:“這是月宮呀,怎么不見兔子?”
“你是在找本大爺么?”背后傳來一個聲音。
楊肜回頭一看,一只碩大的兔子正站在身后,手里支著一根棒槌。
他驚得躲開,朝兔子作揖:“對不呀,白大爺,我又來了?!?p> 兔子說:“不妨事?!?p> 楊肜心想:“咦,怎么就不妨事了呢?”
姚濯對楊肜說:“肜子,不用怕,我跟仙子說好了的,咱們這就去見她?!?p> 楊肜點頭說:“好好。”
姚濯走到一片落葉上,這桂花樹葉大如席,他對楊肜說:“肜子,上來?!?p> 楊肜也站上去。
姚濯說:“站穩(wěn)了!”吹出一口風(fēng)。
那風(fēng)似活了一樣,將樹葉托起來,往高處飛。飛到桂花樹的樹冠里,看見一個鳥巢,是月白琉璃的。
楊肜心想:“我來了幾次,居然沒發(fā)現(xiàn)這個鳥巢。”
其實也怪不得他,因為他每次來就不是為了找鳥巢的,而且這樹冠這么大,月白的顏色并不顯眼。
兩人飛到鳥巢的旁邊,往里看,只見嫦娥正在對鏡梳妝。
姚濯喊道:“仙子?!?p> 嫦娥沒有回頭,說道:“你來了?!?p> 姚濯說:“仙子,我們約好的,較量一下。”
楊肜張大嘴巴,看著姚濯,心想:“較量?和誰較量?”
嫦娥站起身來,對姚濯、楊肜說:“好吧,看你們又添了多少力量?!?p> 楊肜對姚濯說:“阿濯,什么意思,我們要和仙子較量?”
姚濯說:“對呀。”
楊肜說:“這不是班門弄斧么?”
姚濯說:“別怕,仙子會手下留情的?!?p> 楊肜說:“是么?”
只見仙子抬起一只手,用拇指勾住食指。
楊肜是見過這招的,知道她這一彈的力量有多大,頓時屏氣凝神。再看向旁邊的姚濯,只見他握緊右拳,收在胸前。
楊肜心想:“莫非阿濯還有與仙子對招?”問道:“阿濯,你干什么?”話音剛落,就感覺一股力量撞向自己的胸口。
楊肜立馬飛了出去,不過他在空中用手按住一股氣流,隨手住在一片樹葉,借力一蕩,落在一根樹枝上,眉心早顯出紫色。
他轉(zhuǎn)頭看向鳥巢,只見姚濯似乎在無形的水面上沖浪,離鳥巢忽遠忽近。但楊肜能看得見,從鳥巢里激射而出的氣流,還有姚濯打出一拳所激發(fā)的氣流。
他想去幫手,踩著樹枝一躍,輕松飛至鳥巢旁邊,接著伸手一指。“嚯嚓”,一道霹靂擊中嫦娥。
嫦娥渾然無事,一揮衣袖,一股如墻的勁風(fēng)刮來。樹葉紛紛脫落,姚濯和楊肜直接被吹出樹冠,接著往下墜。
楊肜用手隔空一抓,幾片落葉,被冰凌凝結(jié)在一起,連成片,像一個往上凸起的降落傘。楊肜落在這一片冰上面,緩緩降落。
誰知一道閃電從樹冠里出來,擊中楊肜腳下的冰凌?!芭尽?,把他的創(chuàng)意擊得粉碎。
楊肜直接掉下來,卻感覺軟綿綿的。
他伸手一摸,是白色的毛。
“摸什么摸?快從本大爺?shù)谋成蠞L開!”分明是兔子的聲音。
楊肜站起來一看,自己正站在玉兔的背上。他一躍,落在草地里。
這時一片落葉飛來,停在楊肜的跟前,樹葉上正是姚濯。
姚濯對楊肜說:“怎么樣?”
楊肜說:“我們根本不是仙子的對手?!?p> 姚濯說:“雖然不是仙子的對手,但你沒感覺出來么?你的力量已經(jīng)不同以往?!?p> 楊肜看著自己的手說:“好像是。”忽的一拳打出,姚濯被打飛,摔在三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