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氣,說變就變,下午時,還是萬里晴空,到了黃昏,卻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似乎要下起大雨。
天色已晚,又要下起大雨,路上的行人紛紛尋找避雨過夜的地方。
沒過一會,天空一陣霹靂,雨就嘩啦啦下了起來。
只見雨幕中,一老一少兩個身影正在趕路。
老的看上去年近五十,眼神銳利,雙手關節(jié)粗大,一眼看去,就知道這個人身懷不俗武藝。
年少的身穿粗布麻衣,背著包裹,戴著斗笠,一手攙著老者,一邊快步趕路。
雨越來越大,年少的舉目四望,看見不遠處有個破廟,臉上一喜,說:“段伯,哪里有座廟,我們去哪里避雨吧。”
段伯“唔”的應了一聲,算是答應。少年便攙著段伯,快步向破廟走去。
段伯看起來身體結實,但是腳步卻顯得輕浮無力,似乎受過重傷,現在還未痊愈的樣子。
兩人到了破廟,少年扶著段伯坐下,便上前對著廟中神像行禮,口中念叨:“叨擾了,請恕無禮之罪,日后有緣,必來上香補過?!?p> 說完,少年便將地面掃出一片干凈些的,升起一堆篝火,扶段伯過來坐下,將淋濕的衣物換下,搭在四周。
兩人坐在篝火旁,相對無言。
段伯似是在閉目假寐,突然間,段伯開口,說道:“少爺,你仔細聽聽外邊的聲音。”
少年一怔,側耳傾聽,只聽見在綿綿雨聲中,隱約傳來“噠噠噠”、“噠噠噠”的馬蹄聲。
聽到這馬蹄聲,少年的臉色大變,驚道:“他們追來了!”
段伯道:“下著大雨也要趕路,看來就是他們了,我們快躲起來?!?p> 少年迅速踢滅篝火,將衣物收起,往破廟外一看,四周并無遮蔽物,那就只能躲在破廟里了。
破廟中也是空空蕩蕩,只有一座靠墻的神像。
看來只能躲到神像后面了。
少年提起包裹,扶著段伯,躲在神像之后。
只不過片刻的功夫,馬蹄聲靠近了破廟,只聽見馬匹嘶鳴,騎馬之人已經到了。
少年和段伯在神像后面屏息凝神,不敢發(fā)出半點響動。
騎馬來的兩人在廟外下馬,一邊拴馬,一邊閑扯。
“王兄,算算時間,我們也該追上了吧。”其中一人道。
王兄冷冷的“哼”了一聲,說:“哪個老狐貍真是奸猾,害的我們折損了這么多兄弟,要是抓住他,非好好的折磨折磨他不可?!?p> 那人接著說:“那是自然,不過,雖然這個老狐貍害了我們這么多兄弟,但是,最后領賞的人,不也就少了嗎?”
王兄“哈哈”一笑:“徐老弟你可真滑頭,李老弟臨死前還要我照顧他那剛過門的娘子吶,咱們可不能吞了李老弟的撫恤銀子,到時候可要好好照顧照顧李老弟的娘子?!?p> 被稱作徐老弟的人回應道:“說的也是,那新娘子那腰身,那秀腿,他們成親的時候,大伙都看在眼里,可都羨慕的緊吶,日后,我們可得好好照顧照顧?!?p> 兩人說完,一起哈哈大笑。
這幾句話的功夫,兩人栓好了馬,便推開破廟的木門,走了進來。
徐老弟一邊點著火折子,一邊說:“這破廟中真黑?!?p> 王兄說:“可不是,趕緊生火,我都快冷死了?!?p> 兩人便開始收拾木柴,準備生火。
這時,徐老弟目光一掃,發(fā)現地上有一堆灰燼,還有沒燒完的木柴。
他心中一動,指著灰燼,悄悄對王兄說:“王兄,你看,有人來過?!?p> 王兄順著徐老弟的手指一看,一堆灰燼,上前用手靠近,還能感覺到微燙的余溫。
他也低聲說:“柴火還燙手,前面的人就在附近,十有八九看到我們才躲起來的,肯定是那一大一小兩個滑頭!”
徐老弟點頭,右手輕按妖刀,說:“下馬的時候我看了,周圍沒有能藏身的地方,一定在這個破廟里,我們分頭搜?!?p> 王兄點頭認可。兩人便一左一右分頭在破廟里搜索起來。
這廟里面積并不大,雖然烏漆墨黑的看不清,若是兩人分開搜,一小會就能找到神像后面的少年和段伯。
兩人說話的聲音雖然輕微,但段伯耳力過人,聽得是清清楚楚。他一手對著少年,比出噤聲的手勢,一手撿起一塊石頭,悄悄對少年說:“無論發(fā)生什么,躲好不要動?!?p> 少年聽到段伯這么說,眼睛睜大,看著段伯。
段伯說完,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一手朝一邊扔出石頭,他一提氣,朝著另一邊躍去。
徐老弟聽到聲響,立刻往前一躍,卻什么都沒看到,正要開頭提醒王兄,就聽到王兄大喝:“哪里逃!”
這時只聽得兵器破空聲“嗚嗚嗚嗚”綿延不絕,那王兄手執(zhí)利刃,刀刀不離段伯的要害。
段伯勉強提起一口氣,閃轉騰挪,勉強避開。
徐老弟見此情景,右手執(zhí)刀,也來圍攻段伯。
兩人左右夾擊,但段伯身法了得,竟然全數避開,眼看就要越過二人,逃出破廟。
王徐兩人見此,心中大急,就在此時,段伯腳下一軟,身法一慢。
徐老弟看到段伯身法一慢,舍身上前,緊緊抱住段伯,大喝道:“王兄,我抓住他了!”
姓王的見此,說好:“好!”挺劍便刺,段伯危機之中,奮力避開要害。
只聽到“嗤”的一聲,王姓之人的長劍穿過段伯胸膛,深深刺入,只留下劍柄在外面。
徐老弟“啊”的一聲慘叫,他抱住段伯,姓王的劍穿過段伯,也刺中了他。
段伯奮力避開的要害,但是徐老弟沒有。
姓王的拔出長劍,“呯呯”兩聲,徐老弟和段伯都栽倒在地。
徐老弟被刺中要害,他氣若游絲:“為什么,為什么要殺我,王兄?”
那王姓之人微微一笑:“你忘了嗎,少了你,我一個人就能拿到全部的賞銀??!”
徐老弟聽到這話:“你好狠,我那么用心伺候你,你居然要殺我?!?p> 姓王的聽到,有點不耐煩:“哼,你用心?你怕不是看上了我的小姨子,就你這等貨色,也敢染指她?”
徐老弟“咳咳”、“咳咳”吐出一口血來,說:“我好后悔,我就不該幫你,你這個挨千刀的混蛋,占了那么多女人,也不知道分給弟兄們幾個,你不得好死,你天打雷劈!”說完,頭一歪,死了。
聽到徐老弟這番詛咒,姓王的怒上心頭,提起長劍,狠狠的在徐老弟身上辭了好幾劍,還覺得不解恨,又踢了幾腳,嘴里還罵道:“你這狗啃的玩意,還敢分我的女人,我怎么收留了你這個玩意?!?p> 姓王的恨的咬牙切齒,轉過身來,一腳踹到段伯身上:“狗東西,還裝死!那小賊在哪里!”
段伯被踢的翻了個面,他仰臥在地上,說:“我身受秦老太爺的大恩,就是死,我也不會說。你快殺了我吧?!?p> 姓王的微微一笑:“殺了你?殺了你做什么,你個狗賊,我們折了么多兄弟,前期后后跑了一千多里地,跑到著大梁國境內,這么容易就放過你,想的挺美啊。你要是老實交代,秦巖在哪里,我就饒你一條狗命,不然,我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段伯“呸”的一聲,說:“我也活不了多久,你就是千刀萬剮,我也不會說?!?p> 那王姓之人“呵呵”一笑:“你不說我也猜得到在哪里,既然你不說,那好!”說罷,王兄一劍,斬下段伯的一個腳趾。
段伯亞眼睛睜大,嘴里呼哧呼哧喘著氣,一聲不吭。
姓王的說:“怎么樣,這滋味好受嗎?”
說完,又是兩劍,斬下兩個腳趾。
段伯咬牙切齒,說:“你這天打雷劈的狗賊,殺了我也不會說。”
那姓王的笑意晏晏,說:“天打雷劈?我倒要看看,這老天打的是誰,劈的是····”這“誰”字還未出口,就聽見轟隆隆的一陣雷鳴。那王兄聽到這雷鳴,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這雷聲綿延不絕,一聲更比一聲大,電閃雷鳴間,直照的廟外亮如白晝,轟隆隆的雷聲震得破廟的瓦片“嘩啦啦”抖動,隱約間,大地也在雷鳴中顫抖。
姓王的雷鳴驚的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乎握不住手中之劍。
在這電閃雷鳴之間,神像后面的秦巖心中祈禱,真希望一道雷劈死那個王兄。
轟隆隆的雷聲越來越大,瓦片上的灰塵泥水都被震了下來,約莫過了一刻鐘,雷聲才漸漸停止。
姓王的聽到雷聲停止,強自鎮(zhèn)定,哈哈大笑著說:“天打雷劈,呵呵,這老天都不劈我,還有誰來劈我?”
說完這話,王姓之人發(fā)現廟外仍然亮如白晝,伸頭出去一看,只見天空中烏云散盡,兩輪圓月懸于九天之上。月光皎潔,天空中群星都被藏在月光之中,看不真切。
姓王的看到這個情景,心中大驚,暗自思索到:“我小時候,聽到族中老人說,雙月齊出,預示著有大災將生。”
但畢竟,姓王的是薄情寡義之人,這念頭只在他心中一轉,便拋到腦后。他一轉身,回到廟內,繼續(xù)逼問秦巖的下落
秦巖仍然躲在神像之后,他聽到那姓王的折磨段伯,段伯卻寧死不松口,心中又是憤慨,又是怨恨,心想:段伯為了我,寧死也不松口,我若一直躲在神像后面,眼睜睜看著段伯被折磨死,我還是個人嗎,我心中還有一分仁義嗎,我還配得上父親對我的日夜教導嗎。
想到這里,秦巖的雙目已然赤紅,他摸出一把匕首,悄悄的從神像后面摸出來,打算偷襲那姓王的。
此時,姓王的低頭看著段伯,背對著神像,口中仍然在逼問秦巖的下落。
秦巖看到機會,摸到姓王的身后,握緊匕首,用力刺去。
可是,誰曾料到,那個姓王的好像背后長了眼睛,往前一躍,竟然避過了秦巖的匕首。
避過秦巖的匕首之后,那個王姓之人轉過身來,說:“小賊終于肯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要一直躲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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