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貓、門、糟老頭子

　　A區(qū)人潮擁擠，三兩成群，在鐵柵欄外瞧著圈起來的動物，不時有喝彩鼓掌的動靜。

　　夏恒兩人在人流前端，面前的是一只半人高的小猴子，穿著定制西服的猴子人模人樣，一舉一動與人有九成相像，此刻他撿起游客扔的一個桃子，就啃了一口。

　　臉部扭曲露出整齊尖小的牙齒，猛搖頭，口吐人話把在座的人都嚇住了。

　　“又酸又澀，難吃，難吃死了?！闭f著小猴子把桃隨手一扔，四處打量，瞧見了夏恒。

　　小猴靈活蹦跶到夏恒面前，伸出一只手對他做了幾下虛握動作，擺明是要吃的。

　　“沒人形倒把人的脾氣學的透徹?！毕暮阈αR，幸好洛雪早有準備，從包里掏出幾顆桂圓，對著小猴晃了兩下，徹底把小猴拿捏住了，抬手一扔，剛好進了小猴的嘴。

　　隨后小猴咧著牙稍微咀嚼，吐出皮核后咂吧咂吧嘴，又朝洛雪看來。

　　“還有嗎？”

　　洛雪上次來就對這通靈性的小猴印象深刻，這次來自然做足準備，從包里掏出一包桂圓，足有十幾顆。

　　洛雪和小猴一個投一個接，玩的不亦悅乎，夏恒環(huán)顧整個展覽區(qū)域，皺著眉頭，心里有了疑問，他并沒有看到獅虎。

　　......

　　與此相隔不遠的一棟高樓第三層上，這里是愛麗絲要求的住所，必須挨近展覽區(qū)域。

　　展覽開始，愛麗絲看著底下人流攢動，好不熱鬧，像小昆蟲一樣。

　　“能確定嗎？”她撇頭看向獅虎。

　　一邊的獅虎死死盯住展覽區(qū)域，緊皺的眉頭突然松展。

　　它在展覽開始前半小時就保持現(xiàn)在的姿勢，即使感知到了同類的氣息，但依舊無法鎖定，而直到現(xiàn)在它才終于確定人選。

　　“嗯?！豹{虎指著樓下，爪子點到一個年輕人。

　　“他身上有瑞獸的氣息，而且不止一道。”

　　愛麗絲順著眼神望去，很快鎖定到了獅虎說的人。

　　“看著挺普通的，需要我現(xiàn)在讓人把他帶過來嗎？”她皺著眉頭，眼前的同齡人看著著實太平平無奇了，她還以為有多不一樣呢。

　　獅虎朝下看去，搖搖頭：“不用，他發(fā)現(xiàn)我們了?！?p>　　展覽區(qū)的夏恒感知敏銳，發(fā)現(xiàn)有人在窺視，鎖定視線看向這邊，愛麗絲和他隔窗相望，還伸出手和他打著招呼?？此氖且粋€很美的女人，金發(fā)碧眼，豐滿婀娜。

　　愛麗絲！

　　夏恒可以肯定，不但他在找她們，愛麗絲和獅虎也在看他。

　　夏恒知道原因，他身上現(xiàn)在還帶著美杜莎血液和石猴毫毛，根據(jù)這兩樣東西鎖定上他不是難事。

　　“雪兒，走吧?！毕暮憧绰逖┦稚系墓饒A都沒了，說道。

　　“找到了！嗯?！甭逖┦掌鸢?，和夏恒擠出人群，隨他來到一棟高樓前。

　　三層有一間又一間緊閉的房門，夏恒根據(jù)氣息準確站在盡頭的房前，敲了兩下門。

　　“來了?！遍T里的女聲有一口極為流利的中文，幾秒后推開門，夏恒原本低著頭，正好看到大大的邪惡。

　　白且大，搞得他立刻撇過頭。

　　“有事嗎？”開門的正是愛麗絲，她臉上疑惑，盯著夏恒和洛雪打量問道。

　　“認錯了，打擾?！毕暮隳樕届o，轉(zhuǎn)頭拉著洛雪就要離開。

　　沒走兩步，愛麗絲慵懶的嗓音傳來：“別這么認真嘛，人家只是開個玩笑，既然都發(fā)現(xiàn)是我們了，不會真的要走吧?！?p>　　房間里，一人一獸對望，大眼瞪小眼，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瑞獸氣息，但默契地都未先開口。

　　兩個美麗的女孩子圍坐旁邊，一個靚麗青春的溫婉，剩下那一個是東都罕見的西方面孔，金發(fā)碧眼，身材豐滿，穿著也極為大膽，看得洛雪都臉紅。

　　“你還認得我嗎？”安口吐人言，嚇了洛雪一跳，但她并未明顯表示。

　　夏恒面相微微振動，心中同樣掀起巨震，但和洛雪不一樣，他是被安的話鎮(zhèn)住了。

　　“你認識我？”

　　安微微點頭：“應該是認識的?！?p>　　“我沉睡時曾夢到過一個循環(huán)往復的夢境，里面有你的臉?！彼忉尩馈?p>　　安隨后說道，糟老頭子消失前將瑞獸分別封印，它記憶有缺，卻唯獨被困住在了那個夢境中，瑞獸們圍在一盤棋局邊，他便是對弈的一方。

　　“然后呢？”夏恒坐不住了，饒是磨走數(shù)不清的春秋，此刻他也無法再保持平靜。

　　安搖搖頭顱，告知夏恒它只記得這些，糟老頭子消失前將瑞獸的記憶全部抹除，它只知道這些。

　　夏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收回按在桌上的手，重新坐下。

　　“糟老頭子是誰？”

　　“你可以理解為一切不正常事物的造物主，他創(chuàng)造了現(xiàn)在的一切，包括你我?！?p>　　“那他為何會消失？”

　　安沉默，沒有多說，這個問題它也不清楚。

　　“好吧?！毕暮懵晕⑹栈睾闷妫_口問道：“既然你我在這里，那么應該不單單是說這些吧?！?p>　　安瞥了一眼夏恒邊上的洛雪，淡淡開口：“沒錯，不過這是糟老頭子對我的叮囑，我只能和你說。”

　　精靈如洛雪，怎么能不清楚獅虎的想法，當即開口要去洗手間，愛麗絲大抵是知道安的心思，也不等開口，自己領著洛雪出門去了。

　　房門嘭的緊閉。

　　“你知道惡魔撲克嗎？”靜默如夜的房間里安主動發(fā)問。

　　“如果你說的是包含神職、瑞獸、鬼牌、殘骸在內(nèi)的那副造物主撲克，我是知道的?！毕暮愠聊瑤酌?，回答道。

　　“糟老頭子創(chuàng)造出來這副撲克，并不完整，類似現(xiàn)在的撲克，每一種花色并非十二，而是十三，同時也少了兩位王?？偣瞾G失了最高層的六張牌?！卑操┵┒?，雖暗合夏恒猜測，但第一次由他人告知難免驚訝。

　　“四張缺失的支柱連同次于糟老頭子的雙王，幾乎是同一時間消失的，在糟老頭子失蹤前一刻，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自我蘇醒，這幾十年來我從未停止尋找真相，也想通過其余瑞獸的殘存記憶拼湊出真相，但很意外，我第一個碰到的故人是你?！卑驳难劾锓浩鸪林鼐眠h的回憶，它想到歲月記載前，糟老頭子、瑞獸們以及夏恒在一起的日子。

　　夏恒也有些唏噓，他完全想不起來安所說的事，一醒來他便是獨自一人，沒有沉睡，孤獨且沉默走了過來。

　　“你會見我，應該和缺失的支柱和雙王有關吧?！毕暮愦桨渤聊鄷r，主動開口詢問。

　　安輕點頭顱。

　　“糟老頭子失蹤，惡魔撲克最高的六張牌全部消失，這不是一個好兆頭，世界的平衡將會被打破，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卑矊ふ胰皤F多年，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與此同時，剛出洗手間的愛麗絲見洛雪沉著臉，安慰道：“沒事的，安是個好人，應該只是和他聊些東西?！?p>　　洛雪沒多說，但她心中確實有擔憂，她憂心夏恒的憂心，也就是夏恒的境界能否迎來轉(zhuǎn)機。

　　自顧想著走在前面，不自覺撞上一人，洛雪下意識道歉，一抬頭卻愣住了。

　　“集齊十二瑞獸的氣息能夠吸引第十三種瑞獸，也就是四大支柱之一的瑞獸支柱！”夏恒聽著安的解釋不敢相信，這簡直匪夷所思，他震驚于第十三種瑞獸的出現(xiàn)如此簡單，按道理推敲很大可能是造物主特地隱藏了四大支柱和雙王，也就意味著要想重現(xiàn)支柱一定要經(jīng)過特定方法，而安所說根植記憶中的辦法雖然合理，但他想不通為什么會是這種辦法。

　　“你的意思是造物主因為特定原因讓四大支柱消失，然后把方法植入了你的記憶之中？”夏恒越聽越心驚。

　　安點頭。

　　“那你知道其他三個支柱的再現(xiàn)方法嗎？”

　　造物主隱藏支柱的辦法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每一個支柱都有近乎神的力量，遠超現(xiàn)在的體系，如果夏恒能夠全部知曉，未嘗不能將支柱全部找回。

　　“不知道，糟老頭子抹除了我的記憶，只植入了他想讓我知道的事?！?p>　　“集齊十二瑞獸的氣息，吸引名叫黑貓的第十三種瑞獸，它會引領你們找到規(guī)則編織的隱藏之門，我在那里等著你們?！?p>　　夏恒陷入思考，類比撲克，同一種花色的牌擁有最高支柱A的線索，很合理。支柱黑貓帶領通往主神的規(guī)則之門，那里一定有所有的答案。

　　“你想讓我?guī)湍銓ふ乙?guī)則之門，以及造物主的線索。那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毕暮愠了计蹋溽樋陕劦某聊块g回蕩他的話語。

　　“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