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袁熙蕓心中糾結(jié)
“好好好,腰牌給你?!睘榱朔稚ⅰ昂嗡钠健钡淖⒁饬?,巴圖伸出左手,做遞腰牌狀,右手卻悄悄伸向了腰間。
袁熙蕓正準(zhǔn)備拿腰牌,巴圖卻迅速縮回左手,右手掣刀在手,轉(zhuǎn)身朝“何四平”砍來。
袁熙蕓往后一閃,躲過了對方的兇猛一擊。
巴圖這才看到了“何四平”的廬山真面目,不禁一愣:何四平雖然身著明軍侍衛(wèi)服裝,但分明是一個絕世美女,皇上竟然說此人長得丑,這話可真是錯得沒邊了。
不過,他這會可顧不得想這些,“何四平”的身手他剛才已經(jīng)見識過,可不能讓對方緩過勁來。
于是,巴圖連連揮刀,使出的都是最精湛的招數(shù)。
袁熙蕓傷勢并未痊愈,而且手上只有匕首這件短兵器。
之所以沒有帶劍,是因為如果持劍頂在巴圖身后,未免太過顯眼,巡邏的士兵盤查起來,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這么一來,她跟巴圖對戰(zhàn),難免很吃虧,巴圖又非常拼命,因此十幾招下來,她只能疲于招架。
巴圖見使出看家本領(lǐng)都無法傷到對方,知道想贏何四平是不可能了,如果再纏斗下去,等到對方熟悉了自己的套路,那就必敗無疑了。
他此行的目標(biāo)是朱慈烺,沒必要跟這個何四平拼個你死我活,趁著對方暫時還不了手,還是趕緊撤吧。
想到這里,巴圖虛晃一刀,趁著何四平閃避的一剎那,轉(zhuǎn)身開溜。
他生怕何四平追上來,因此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發(fā)足狂奔。
換做以前,袁熙蕓肯定能追上巴圖。然而,交手了這一陣后,她感覺傷口好像在滲血,即便勉強追上去,體力也將消耗極大,未必還有力氣制住巴圖。
看到巴圖狼狽逃竄的樣子,袁熙蕓冷冷一笑:別以為這樣你就逃掉。
只見她手一揚,匕首在空中劃了個弧線,插進了巴圖的右大腿。
巴圖“唉喲”一聲,撲倒在地。
袁熙蕓快步走了過來,一腳踩在巴圖的后背上。
巴圖動彈不得,只好求饒:“何女俠饒命。我剛才并非有意冒犯,實在是因為如果丟失了腰牌,回去后無法向皇上交賬。我如果死了,就沒人幫你疏通了?!?p> 巴圖的話既在為自己開脫,又暗含威脅的意味。
袁熙蕓沒有理睬這一套:“少啰嗦。你要是不交出腰牌,現(xiàn)在就會死在我手里,你可要想好了?!?p> 巴圖沒有吭聲,腰牌的用處他是見識過的,這么重要的東西如果弄丟了,皇上肯定震怒,又怎么可能饒過他?
見巴圖不肯交出腰牌,袁熙蕓用腳踩了踩露在外面的匕首柄,巴圖立刻痛得頭冒冷汗。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活命再說。雖然回去后肯定會遭到重罰,但并不一定會死,再怎么也比把命丟在這里強。
巴圖只得老老實實地將腰牌反手遞上,袁熙蕓收下了。
臨走前,袁熙蕓警告道:“為了徐叔,我暫且放你一馬,下次你要是敢再來這一套,休怪我不客氣?!?p> “多謝女俠,以后再也不敢了?!?p> 看著“何四平”離去的背影,巴圖艱難地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朝著藏馬的地方走去。
他之所以沒有帶著馬進明軍大營,是因為清軍的馬跟明軍的馬品種不同,容易暴露,所以在進入明軍大營之前,他找了個地方,將馬藏好。
找到馬后,巴圖有些躊躇:這次不但沒完成任務(wù),連腰牌也丟了,他有點怕見皇上,很想找個地方逃亡。可是他的父母親人都在沈陽,不可能棄之不顧。
想到這里,他只好硬著頭皮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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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蕓回到大營,沒有走帳篷正門,仍舊從巴圖劃開的那個縫隙里鉆了進去。
看了看打地鋪的朱慈烺,見他仍在酣睡,渾然不知剛才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
她將地上的薄毯碎片收拾好,找了個新毯子蓋上。
臥榻上,袁熙蕓輾轉(zhuǎn)反側(cè),腦海里有兩個聲音在激烈交鋒著。
一個聲音說:“巴圖是個窮兇極惡的家伙,你怎么能將敵人放走呢?”
另一個聲音回答:“可是只有通過巴圖,才有希望搭救徐叔啊?!?p> “你這是假公濟私?!?p> “話不能這么說吧?徐叔弄到了清軍8場仗的傷亡數(shù)據(jù),功勞之大,以至于大帥肯派出11個人去救他。相比之下,我放走一個巴圖來救徐叔,也說得過去吧?”
“可是你別忘了,為了救徐傳斌,已經(jīng)搭進去5位高手了?!?p> “我再說一遍,那5個人是為了將皇太極帶回來,結(jié)果出了意外而死的,不是為了救徐叔。”
“可這個巴圖是來行刺大帥的啊,這是多么嚴(yán)重的事情!”
“我不是把他的腰牌收回了嗎?沒了腰牌,他再也休想進入大營行刺,可以說沒什么威脅了?!?p> “強詞奪理,你敢把這件事對大帥說清楚嗎?”
“有什么不敢的?要知道,我也是有功勞的,撤離赤楓林那一戰(zhàn),我在救下朱慈烺的同時,殺了好幾名清兵,難道不能抵消放走巴圖一人的過錯?”
“你……”
看似有理的一方,竟然有點理屈詞窮,說不出話來,這讓袁熙蕓的負(fù)疚心理大為減輕,不久就重新睡著了。
等到再次醒來,天已經(jīng)大亮。
不一會,朱慈烺也起床了,他問袁熙蕓:“昨晚我感覺帳篷里似乎有人在說話,你聽到了沒?”
袁熙蕓一驚:難道朱慈烺察覺了昨晚的事?
可是據(jù)她觀察,朱慈烺一直熟睡不醒,應(yīng)該是不知道的。
她擺擺手:“我沒聽到,你是不是在做夢?”
朱慈烺撓了撓頭:“可能吧。這兩天真的太累了,楊維翰送來書信,通知我說,我要的那些東西不日就會送到,我得做好準(zhǔn)備。”
“是嗎?”袁熙蕓很高興:“皇上這么快就答應(yīng)了你的要求?”
朱慈烺點點頭:“對。我在奏折里跟皇上說了,錦州城內(nèi)糧草已不多,必須采用非常之舉,盡快打破僵局,不要怕花錢,看來皇上已經(jīng)同意了我的方案。”
“那就好。”
“算一下日子,那些運糧草的船該到了,今天我有得忙了。”朱慈烺正準(zhǔn)備出去,忽然瞥見帳篷邊上的那道縫隙:“怎么回事?這里什么時候破了這么大一個洞?”
袁熙蕓暗叫“糟糕”,昨晚她為巴圖的事糾結(jié)不已,把縫隙這茬給忘了。
這要是追查下去,搞不好會把巴圖給抖落出來,而這條可以救徐叔的路子,也將會被掐斷。
不行,不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得設(shè)法加以掩飾。
找個什么理由好呢?
袁熙蕓急中生智:“哦,我早上起床后練了一會劍,不小心劃破的?!?p> 朱慈烺感到疑惑:“你這樣的高手,也會有失誤?”
“受了傷,功力不比以前了唄?!?p> “這倒也是。你要注意身體啊,虧你說已經(jīng)好了呢,根本不是這么回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