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
王公子一臉驚訝,踩著仆人的背下了馬車。
“王公子!”
看到那爬在地上的男仆,陳仁眉毛揚了揚,心里不由的有些膈應,不過還是臉色如常的上前見禮。
話說,他都還不知道人家大名是什么!
“我就知曉,道長如此大才,怎么可能會不被邀請參加今日的天問會?!?p> 王公子笑著拍了拍手中的玉扇。
“天問會?”他早就覺得這名字有點奇怪了。
“先賢有云,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吾等儒生,若想學有所成,便要思,要辯,這天問會,便是互相辯問之會,讓吾等儒生能匡正得失,全心中所學!”
“這該是人問,如何是天問?而且,只靠思辯?”陳仁心底不由有些好笑,頭腦風暴也是需要現(xiàn)實作為理論依據(jù)的,不實踐,光思辨,果然還是形而上學!近乎哲學,而非理學!
“道長這便開始問我了么?”王公子不由哈哈一笑?!斑€是到會上再說吧,可是有不少儒師對道長您的大名如雷貫耳,渴欲一見??!道長少不了問的機會!”
“我的大名?”陳仁驚訝?!拔矣惺裁创竺俊?p> “道長居然不知?”王公子比他還驚訝?!白匀皇侨杖氲乐竺?!”
“這與儒家,似乎風牛馬不相及吧?”陳仁心底大恨!果然有人要害老子!
“儒家吸收了許多道家經(jīng)典,陰陽家經(jīng)典,自古兼容并蓄,方有如今之儒家,道庭自己不也說,儒門道庭本相通,二教從來一祖風嗎?怎能說風牛馬不相及?”
“這……”這話該是全真宗說的,道庭其他宗可不講這個!
“好了好了,道長可別光顧著問我了,還是先進去吧,已經(jīng)申時了,去晚了可就太失禮了!”
王公子不給陳仁說話的機會,輕扯陳仁的袍袖,直接拽著便他進了大門!
進了大門,嘈雜之聲頓時大漲,偌大的院中,無數(shù)儒生或是結(jié)伴而行,或是獨自拿著一卷書來回走動,粗略看去,足有上百人!
果然不愧是儒學,門生不知幾何,百家爭鳴?便是此情此景!又如何爭的過!
“王師兄!”
一個儒生看到陳仁二人,抱拳行禮,院中嘈雜聲頓時弱了下去,上百人無不抱拳行禮。
“王公子好大的威勢!”陳仁驚訝道。
“這位道長也是來參見天問會的?”
王公子還未開口,一個儒生先開口了,此人長的……獐頭鼠目!
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在這儒生身上卻是沒有絲毫體現(xiàn),腦袋小而尖,眼睛小而圓,獐頭鼠目四個字簡直就是為他而生的!
“道長怎不知我儒家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在這儒館,我等只重學識,不重什么威勢!王公子學識高絕,年級輕輕,已晉七品,吾等怎能不敬?”
好家伙,這還有粉絲呢?
陳仁拱了拱手,也懶得說話,在人家看來,這就是表達歉意了!
“不可無禮,此是三日入道的陳道長!是李總知學事親自邀請而來!”王公子笑著擺了擺手。
“咦?那不就是隔壁的那個?”
“那個質(zhì)子?”
“三日入道?你信?”
“不信!”
“怕不是扮豬吃虎之輩?”
“什么扮豬吃虎,豬還用扮?”
“……”
這些人,議論別人都不知道小聲些么?
陳仁嘴角抽搐著,好不容易踩壓制住了從懷中掏出飛雷符的沖動!
“走吧,陳道長?”
王公子笑意盈盈的邀請。
“您的座位應該在三樓。”
“三樓?不是一樓?”陳仁一愣。
“您現(xiàn)在身為道館館主,如何能在一樓?!蓖豕有呛堑目戳丝茨切┤迳??!耙粯鞘菍W生們的座位,李總知學事吩咐過了,您的座位在三樓?!?p> “王公子,怕不是在門前專門等小道的?”陳仁也笑,只是笑的有些意味深長。王公子笑著搖了搖頭,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三樓?敢問道長,有何資格上三樓與師長同座?”
“就是!你一個九品,就算三日入道又如何?有什么資格上三樓?!”
“王公子,吾等不服!”
“不服!”
二人還未走幾步,那些儒生又鼓噪起來!
“這……”王公子一臉的假為難,看著陳仁。
“若是如此,小道不若……”陳仁微微一笑。“不若回道館念經(jīng)去?”
王公子一愣。
“道長……”
“噓!”
“果然是個草包!”
“藩王質(zhì)子,又有哪個不是草包!”
“就是……”
“安靜!”王公子突然沉著臉低喝了一聲,周圍立時又安靜下來。
他看著一臉笑意的陳仁,心底突然有些拿不準了!
此人,難不成真是個草包?就如師父所言,前日所語,不過他靈光一閃?
“大家說的沒錯麻!我一個九品,的確沒資格上三樓!”
陳仁抬頭看了一眼,這個視角看不到三樓,但卻是能從空隙中看到來回閃動的人影!
“儒學品級,與職事掛鉤,并不完全代表此人學識!”
王公子看了四周的儒生一眼。
“今日是天問大會,各位既然不服,大可向道長發(fā)問便是了,不可出言傷人!”
陳仁搖了搖頭,剛想說自己沒興趣,便有一人越眾而出,走到陳仁面前就高喝了一聲:“我來!”
“小道聽的見!”被嚇了一跳的陳仁不由無奈說道。
“我們也不欺負你,就以道家經(jīng)典問你,請問,何為道!”
此言一出,周圍立刻安靜下去,那人更是一臉的得意洋洋!
“道長……”王公子瞪了那人一眼,這哪算什么問題!
“誒~”陳仁卻是一抬手,打斷了王公子,看著那人,雖仍舊滿臉笑意,眼中卻盡是冰冷!“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在下燕候之子,八品儒生,劉芒!”
流氓?好名字!
“劉公子!”陳仁胡亂拱了拱手?!叭粢獑?,己先知,若是劉公子自己都不知何為道,我亂說一氣,你又如何知我說的對是不對?”
周圍之人皆是一愣,這話,不無道理!
但那劉芒只是更著脖子大聲說道:“你盡可說,我自有判斷!”
“呵呵~”陳仁意味深沉的看了王公子一眼,后者眉頭緊蹙,似是不知這局面該如何應對。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好不說,否則,不是顯的那李總知學事有眼無珠了嗎?”
“呔!大言不慚!”
“放肆!敢編排總知學事!”
“小小質(zhì)子!也敢大放厥詞!”
陳仁笑意更深,看著這些張牙舞爪卻只知道用嘴的儒生,絲毫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