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偷襲
刑越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帶路,他們現(xiàn)在進入到了一片茂密的樹林。
這時天已經(jīng)黑了,刑越舉著火把在前面帶路,等穿過這片樹林,前面就有個山洞,小時候他和刑天在那里待過,還算安全。
就這樣三個人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刑天插著腰喘氣:“哥,我太累了,我記得這片林子沒這么長啊,你是不是帶錯路了,一直兜圈子?!?p> 兜圈子……
刑越仔細回想,的確有幾處他比較在意的地方,他以為這里是山林,有幾處相似的樹根很常見。但被刑天一提醒,他就覺得情況比他想的還要復雜。
三個人沒有再動。
可站著不動總不是一個好辦法,于是刑越舉著火把開始觀察四周的樹木和灌木叢。
沒有什么不同,很安靜。
不過奇怪就奇怪在這片森林過于安靜了。
就連蟲鳴鳥叫得聲音都沒有,全世界就像消了音一樣。
刑越這才察覺到自己從進入這片森林里開始,那股異樣感是從哪兒來的,安靜的出奇,像是這里不應該存在任何活物一樣。
刑天心也提著,站在刑越和鹿閑云中間,就怕有什么東西突然竄出來襲擊他們,連呼吸都輕了。
三個人的戒備心瞬間提高,可是他們用神識去掃,卻又沒有發(fā)現(xiàn)不和諧的地方。
“你們先待在這兒別亂走?!?p> 他們此時站在視野相對開闊的草地上,這里也相對安全,容易防備樹上的襲擊,所以刑越打算讓他們暫時先待在這里,他自己往前面走走過去看看。
刑天和鹿閑云兩人背對而站。
刑越雖然往前面走了幾米遠,但并沒有讓鹿閑云和刑天脫離他的視線,火把余光照射的地方是一團黑幕,隱約能看見樹林,雜草和野花的黑影。至于更深處,是被掩蓋在夜幕下,不想讓人窺探的深淵。它像張著黑色巨口,等待迷途羔羊的誤闖,然后把一切不屬于黑夜的東西吞噬消滅。
過了一會兒刑天就看不見刑越的背影了,他很緊張。
在夜色的遮蓋下讓他分不清自己周圍的情況:“鹿閑?”
原本應該在他后面的鹿閑云不知道在哪兒,伸手觸碰卻撲了空。
剛收回手,指尖就被一雙溫暖的手牽到了。
“鹿閑?”
“嗯我在,不要害怕,先別說話。”那只溫暖的手攥著他,黑夜里兩個人的身影湊得近了,刑天這才真切的感受到鹿閑云真的在牽他的手。
刑天的心臟怦怦跳個不停,另一只空閑的手使勁按在心口上。不要再跳了,不要再跳了,跳也不要這么大聲,丟死人了……
鹿閑云沒想到刑天這么害怕,緊張到手抖,于是張開五指和他十指相扣,小聲安慰道:“別害怕?!?p> 等身后的人不再那么緊張的時候,鹿閑云這才帶著刑天往左邊那棵大樹下走去。
“能看清路嗎?!甭归e云問他。
“不能,全是黑的?!毙烫鞊u搖頭,他什么也看不到。
鹿閑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夜視能力似乎比刑天強,她能看清周圍的大致的環(huán)境,剛才的某個瞬間,那棵樹后面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偷窺他們。
夜風肅穆,很快撫平了刑天內心的狂亂。他跟在鹿閑云身后,十指相扣給了他勇氣,讓他無條件的選擇信任她,并跟她走。
鹿閑云他們離那棵大樹并不遠,走了幾米就到了。
“??!”
樹后面突然竄出來一個東西,往刑天腳下跑,嚇得他往鹿閑云身側躲,同時另一只手胡亂抓到了什么。
“沒事,那是一只兔子?!甭归e云一瞬間看清楚那是什么東西后忙安慰刑天。
奇怪,她神識掃過來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兔子,而且這只兔子,應該是沒有活氣的死物,她掃過去沒有發(fā)現(xiàn)到它的生命特征。
就在兩個人都默不作聲時漸漸有腳步聲傳來。
鹿閑云身形未動,隨后按著刑天的肩膀和他一同蹲在樹下。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緊張的氣氛達到了臨界點。
這時從他們身后升起跳動的火苗,明亮色的光將他們暴露的一覽無遺。
“是我?!?p> 刑天激動的站起來:“哥!”
借著光,刑天這才看清自己慌亂中扣下來了一塊樹皮。
這棵樹很寬,能完全擋住一個成年男人的身體,可能是樹齡比旁邊的樹要高,上面的老皮往外翹著,現(xiàn)在被刑天一抓,樹干上的樹皮明顯少了一塊。
見是刑越,鹿閑云臉色如常的問:“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刑越搖搖頭:“我看到有一道黑影,等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這個森林很奇怪,我們還是待在一起的好。”
鹿閑云看到刑天揭下來的樹皮,不過并不太放在心上,其實她比他更緊張,手心都冒汗了。
她承認她怕鬼,最不喜歡這嚇人的東西。好在剛才有刑天陪著她,多少讓她生出了幾分保護這孩子的勇氣。
“我總覺得有東西在這片林子里偷窺,我們還是小心為上。”
刑越點頭,他只覺得這林子不同尋常,卻沒察覺到有東西偷窺,不過聽鹿閑云這么說,他就稍微提防著。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有東西才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東西。
三個人十分小心的在森林里摸索前進,每越過一顆數(shù)刑越就在上面做標識,看看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陷入了死循環(huán)。
刑天堅持著跟在他們身后走著,路上半個音都不敢出,同時他也在火光的照耀下盡快吸收自己看到的所有信息。
可惜走了一個時辰后他們并沒有在路上看見他們做的標記。
刑天腦袋閃過某個念頭,仔細回想?yún)s什么也沒想起來。
“怎么了,刑天?”刑越扶著刑天坐下。
“我之前看過某本陣法?!毙烫觳淮_定的說:“跟迷幻陣很像,目的是把人困死在里面,破陣的關鍵是找到陣眼。”
跟迷幻陣很像,但是又不像,按道理來說他們走了半天,應該會回到原地,但是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留在樹上的標記。
這一點,讓他很疑惑,畢竟沒有人的能力能這么逆天,制造一個大型的迷幻陣沒有靈力的支持是不可能的,這里可是鄔崖山,漠河邊界靈力最為稀薄的地方之一。無窮無盡的森林,他們又沒有回到原點,那只能說明下陣的人本身能力高強,最起碼得元嬰期以上的實力才可以有這么強悍磅礴的靈力。
可惜,漠河界從仙魔大戰(zhàn)后百年來,元嬰修士屈指可數(shù),他們基本上都是各大門派的鎮(zhèn)宗之寶,一般不會隨意外出。
“怎么才能知道陣眼在哪兒?”刑越問。
“我不知道,應該就是和這片森林格格不入的東西?!毙烫煺f完突然想到什么,和鹿閑云的視線在空中碰撞。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兔子!”
隨后兩個人氣餒了。
想到了又怎么樣,那只兔子從他們眼皮子底下跑的,現(xiàn)在又該去哪兒找它。
“看來不行嗎。”
刑天失望,他要是能早點想到,或許就不會讓那只兔子跑掉了。
“算了,別想了?!毙淘娇闯鲂烫炷樕系淖载?,他無所謂的摸摸他的腦袋:“我們會有辦法出去的。”
火光簇簇向上跳動著,像是在無聲安慰。
停下來的刑越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他舉著火把再三確認樹上可能存在的標記。
可惜……
“有種熟悉又陌生的違和感是嗎,我也有?!?p> 鹿閑云抬頭望著灰色的樹林,彼時山風吹過,片片黑色樹影婆娑搖曳,如鬼魅如冤魂。
隨后她把視線投向某個方向。
刑天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一棵樹。
刑天伸手去拿刑越手上的火把,在刑越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兩個人走到了那棵樹的后面。
粗壯的大樹后有一塊樹皮被揭了,露出里面一小塊白凈的樹干。
駭然!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們不是走不出這片林子,而是這片林子不讓我們走出去?!边@樣想的話思路就打開了,鹿閑云如此認定著。
“你看這棵樹,這是刑天不小心留下了,我記得它旁邊應該是有片空地,當時你讓我們待在一起,現(xiàn)在它周圍全是樹,樹下連根雜草都沒有,總不能說這棵一模一樣粗的樹有兩顆,而正好都被刑天抓了吧,所以除了陣法還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這些樹成精了,它們故意變動位置讓我們在這里面走,轉了一圈又一圈,我們以為我們走了很遠,其實都不過是在林子里打轉?!?p> 話音剛落,從四面八方伸出來枯藤直接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發(fā)起攻擊。
枯藤偷襲的速度又快又準,沒有準備的三個人下意識地向一旁跳開。
“哥!”
刑天這一叫鹿閑云才看到刑越和他們分開了。
不過也顧不上太多,目前還要解決掉這些竄出來的枯藤。
鹿閑云瞬移術受到枯藤和森林的限制每次只能移動那么一點,不過這些枯藤也聰明,發(fā)覺鹿閑云像泥鰍一樣靈活后,開始聚集更多的枯藤來纏著她。
刑越那邊自顧不暇,祭出吟天劍和數(shù)條枯藤戰(zhàn)斗,凌厲的劍鋒劃出一道恢宏劍氣,這才斬斷了枯藤延伸出來的觸角。
來不及驚喜,就見枯藤嗦嗦伸長,再次將刑越圍在了中心,無奈只能再次揮劍,身形攢動著,快速穿梭在洶涌而至的枯藤中。
這邊,鹿閑云騰空飛起,成功躲避了身后突襲的一根枯藤,還未落地,旁邊又來一條,她身形未穩(wěn),嘗試在空中調試身體,隨即徒手抓住一根枯藤,借著微弱的力道將身體重心移到手臂上,最后將身體成功翻轉180度,使得下面的枯藤錯失了攻擊她腳踝的最好時機。
隨后鹿閑云迅速落地,原地后空翻躲過了接踵而至的攻擊。
她一邊躲避著枯藤的攻擊一邊有意向刑天靠攏,氣喘吁吁分神喊了刑天一聲。
刑天靈力修為不如她,身形也不如她靈巧,吃了好幾記悶虧,身上被枯藤抽了好幾道血痕。
他體力好,可到底招架不住接二連三的襲擊,此時正和幾道枯藤陷入棘手的交纏中。
有兩根枯藤的觸角已經(jīng)緊緊纏繞在他的手腕上了,聽到鹿閑云的聲音,他不得不分心往她哪兒看去,誰知道一柄染著黑氣的匕首扔到他跟前。
他想也不想的握在了手里,向著手腕上一劃。
劃出的黑刃瞬間將觸須一分為二,纏在他手腕上的藤條也隨即脫落。
這時候鹿閑云已經(jīng)來到他的身材,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你沒事吧?!?p> “沒事?!毙烫鞊u了搖頭。
短暫的交流并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兩個人就被更多的枯藤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