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薇只覺得身子緩緩升空,處于陣中心的她,更能知曉這太陰輪回陣的威力,只是陣中的一些紅光,每每劃過身子后,就會帶起一股巨大的疼痛。
饒是像武幼薇這樣的人,前世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痛苦,多少此險象環(huán)生,和死神常伴身旁的殺手都能感受道,此刻來自死亡的威脅。
或許,不僅僅是死亡。
陣中雙魚游得更加歡快,它們甚至變了顏色,一紅一藍。紅色暴戾,圍在武幼薇身上,像是緊緊束縛她的利器,一點點奪走她的生機,隨著和生機一起流失了,是體內(nèi)一股潛藏的巨大能量。
只覺告訴她,那就是她原本的氣運,也就是鳳凰武運。
可此時,都被這條怪魚用魚嘴給一一奪走。
每奪走一點,就迅速往下飛去,將嘴里銜著的氣運遞給那條藍色游魚。
兩魚交喙時,好不溫情,好不纏綿。
可只有武幼薇,身上是一股撕裂之感,巨大的痛苦差點將她的意識給淹沒。
嬰兒的體質(zhì)本來就脆弱,早從放在陣法中被這股不安圍繞時就開始號啕大哭,哭聲越來越大,也越發(fā)凄慘。
可一旁穿著黑色盔甲,神情冷峻的男人卻一絲也不動容。
武幼薇強撐了意識,不被這股噬心一般的痛苦眼眸,眸子瞇成一條縫。
紅色游魚又慢慢又回來,靠得她很近,近到可以看見魚身身上泛著寒光的鱗片,只是,它的魚嘴再度銜來,帶走的是她身上與生俱來的氣運。
又將這氣運哺給另外一人。
明明知道這不是太陰魚的錯,是使用陣法的人有罪···
明明知道這與她絕世殺手,血色,沒有半點關(guān)系···
明明知道,不關(guān)那個小女孩的事,她是無辜的,錯只錯在,那個冷峻的男人,要將自己這一身武運奪走,連帶著天才的名號。
可武幼薇就是恨,恨所有人,恨那個冷漠的男人,在場的所有陣師,和那個穿著紅棉襖的小女孩。
“啊--”
身體傳來一股劇痛,終于,最后一點武運也被奪走,一身天才之骨也被敲爛打碎,碾爛在地上,任人踐踏。
鳳凰武運似也是不甘,仰頭發(fā)出最后一聲鳳鳴,之后,再沒有半點動靜。
武幼薇小小的嬰兒身上全都是血,周身的骨頭全都碎了,因取出武運,而打碎了脊背后的一處關(guān)建竅穴,別說武運,就是一身生來就有的玄氣也跟著溢出體外。
鮮血滴落,青色的玄氣溢出體外,武運體內(nèi)是半點也沒有。
可武幼薇一雙眸子睜得很大,仔細的將在場的所有人的音容笑貌都記在心中。
她現(xiàn)在不能說是人了,剛出生的嬰兒受了這般折磨,早就跟一坨怪物差不多。
要不是心中強大的恨意支撐著她,恐怕她早就昏死過去。
“大將軍,”有侍衛(wèi)低眉順眼遞上一把匕首,“要不要一刀了結(jié)了她,省的日后陛下回來,發(fā)現(xiàn)了此事。”
天才嫡公主一夜之間淪為廢人,陛下一旦發(fā)現(xiàn),他們這些人恐怕是沒有好日子過的。
大將軍低頭看了一眼,似乎想要接下。
武幼薇心中仇恨都要溢出來了,要是她真的殺了自己,該如何報仇?
只是,顯然,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到了極限,那雙鳳眸閉下,就再也沒有睜開過。
她只看見,那個冷漠的男人拿著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
識海中,靜止不動的武幼薇臉上閃現(xiàn)痛苦的神色,下一刻,雙眸驀地睜開,一瞬之間,寒意爆射而出。
整個識海的溫度不斷下降。
她像是平復(fù)了許久,才恢復(fù)正常,清艷的小臉上勾起一抹微笑,笑得邪惡。
“原來是這樣,我還是我?!?p> 武幼薇依然還是武幼薇。
走了一躺十三年前,她怎能還不知道真相,她根本就不是白家的女兒,她是一國公主,擁有逆天的鳳凰武運,后來,武運被奪,天才變凡人,公主變草民,如是而已。
只是,白家白幼薇···
武幼薇低頭沉思,她記性一向很好,她忽然想起上次在白家宴會上,奶娘的神色,那樣的驚恐,看她的表情不像是懼怕她會對她做出報復(fù)的事來,而是那目光,本身就像是看待怪物。
恐懼,惡心,想要遠離。
看來奶娘還是有些嫌疑,等以后回到白家,再去找找她。
武幼薇再次抬頭,眸子泛著柔光,她伸手撫摸眼前由武運凝聚而成的鳳凰真身:
“抱歉,讓你受苦了,以后不會了。”
鳳凰真身由于已經(jīng)沒有武運,身體變得稀薄,似乎下一刻就會隨風(fēng)飄走。
它是在最后關(guān)頭,強行留下一枚種子,不讓那人得到全部的武運,否則,武幼薇再也別想見到鳳凰真身了。
只是這樣做,武幼薇的修煉之途就會格外艱難。
甚至因為無法修煉,過去的十三年,都在忍受欺辱,謾罵,每個冬天都覺得自己快要熬不下去。
鳳凰真身親昵的蹭了蹭武幼薇的手臂。
它還想再和主人待久一些,可惜,時間不夠了。
武幼薇顯然也能感覺到,這次見面之后,下一次再見,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鳳凰,等著我,下一次,我?guī)愠鋈ヒ娮R這大陸風(fēng)采?!?p> 說完,武幼薇就退出了識海,而那凝聚成一枚火種的鳳凰武運則是不斷下沉,開始了沉睡。
識海外,小幽在武幼薇身上跳來跳去,幽都之火向來以燃燒萬里河山出名,一名武者根本不夠它看,連魂魄都會被燒得一干二凈,這要是有人看見,可得頭皮發(fā)麻。
武幼薇一睜眼就看見眼前不斷放大的幽藍色火焰,她伸手抓住。
小幽立馬轉(zhuǎn)過頭來,笑得一臉諂媚:
“主人,我看你這么久每醒過來,剛想叫你呢,我絕對不是故意要去主人臉上撲的,主要是主人你臉上有灰,擦擦。“
不知從哪掏出一塊小絲巾,作勢要去擦。
武幼薇笑著接過,隨便擦擦之后,說了一句讓小幽摸不著頭腦的話,
“小幽,很高心認識你,我是武幼薇?!?p> 小幽一陣奇怪,你是誰我還不清楚么···等等
“主人,我記得‘武’姓是國姓,你···”
小幽瞪大雙眼,一個猜測浮出水面,在看到武幼薇點頭之后,更是嚇得忍不住放出本源之火。
“是,我是武幼薇,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白家的三小姐,而是大武王朝的嫡公主,上一任皇帝就是我的父親?!?p> 武幼薇來到大武王朝已久,她早就聽說前任皇帝有個女兒,可惜早夭了,當(dāng)時還有些惋惜來著,竟沒想到,那竟然是自己。
小幽的本源之火一旦放出,整片戒指瞬間成了一片火海,幽藍色的火焰兀自燃燒著。
武幼薇挑眉:“小幽,你快把空間給燒沒了?!?p> 好在她和它是本身契約,不然現(xiàn)在早就死翹翹了。
大仇未報之前,怎么能死?
何況,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父王母后究竟去了那里。
次日一早,武幼薇服下易容丹,簡單的偽裝了一下自己,一名富得流油的公子哥就現(xiàn)世了,一定要富,富得沒有腦子才好進行下一步。
她一早就去了奴隸市場,要建造屬于自己的勢力,要從選人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