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番話下來,李王爺?shù)热嗽缫呀?jīng)是神情呆滯,一臉佩服,互相看了幾眼,不知所云。
這個小兄弟,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啊,這幾句話聽的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不知道此時流云真人是何感想?
李王爺暗暗想道,本想偏頭看看流云真人的表情如何,但想了一下,還是作罷。
金老道站在一旁,差點就笑出了聲,對方心投去一個贊賞的目光,這小子不錯,有我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
臉皮都是一樣的厚,說起謊來眼皮都不眨一下。
流云真人冷哼一聲,神色如常,他心中自知,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自己兩位徒兒就算不是死在方心手中,也定然與他脫不了干系!
他本來還想著今日發(fā)難,逼他交出身上的秘寶之后,沒想到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竟然有這等口舌,竟讓他都差點懷疑是不是錯怪了。
連他都是如此,更別說李王爺這些凡人了。
姬心懷臉色漲紅,面容猙獰,指尖發(fā)顫,口鼻中喘著粗氣,眼中充斥著殺人的目光,哪里還有剛剛翩翩公子的模樣。
“伶牙俐齒,你扭曲事實,顛倒是非!這些話里沒有一句是真的,辱我?guī)熜郑€想將污名強加到我身上,你以為我?guī)煾禃拍銌幔俊?p> 扭曲事實,顛倒是非?
方心搖了搖頭,這些事情他可做不來,他只是將事實稍作修改了一下而已。
“信不信你問問你師傅?”方心眸光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姬心懷可不敢去問,只好瞪著眼睛。
還敢瞪我?我怕你不成!
方心眼睛圓瞪,與姬心懷四目相對,氣息悄然散開。
在流云真人面前,他或許只是一個凝氣修士,但是在姬心懷的眼中,他卻如同一頭嗜血妖魔,眼神凜冽,森然可怖,充斥著殺戮的欲望,戰(zhàn)天斗地,令人心驚膽顫!
姬心懷只是與他對視了一眼,便覺得喉嚨發(fā)緊,心神膽寒,連忙撇過視線,不敢再去看。
流云真人見到徒兒這副模樣,心中微微一嘆。
看著姬心懷扭曲的面龐,方心心中一陣大笑,你要扯皮我就跟你扯,反正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情只要他和姬心懷二人知曉,任他說的天花亂墜,旁人也不知曉事實的真相。
他說的話雖然看似合理,但也存在一些漏洞,只要不是細(xì)究的話,一時之間也察覺不到,不過只要李王爺?shù)热四軌蛎靼状耸碌拇蟾啪托辛恕?p> 他也不求流云真人能夠相信,就算謊言被戳穿,在眾目睽睽之下,你這什么狗屁真人有再大的本事,只要沒有讓眾人信服的理由,應(yīng)該也不敢貿(mào)然出手。
更何況還有金老道在,他猜測這個老頭的修為比起流云真人,只高不低。
目前為止,流云真人一直有所顧忌,想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方心倒是猜對了,雖說流云真人是為了弟子而來,但他也不可能當(dāng)眾發(fā)怒,更何況方心所說的話里并沒有一句是詆毀他,倒不如說是贊揚更多。
可是這樣一來,自己的徒兒就要受人非議了。
“罷了,他們二人本就心高氣傲,再加上自身實力不濟(jì),死在他人手中也是咎由自取,只能怪他們學(xué)藝不精了?!?p> 流云真人這句話意有所指。
方心眼中一凜,面色平靜道:“確實如此,晚輩從小便是個謹(jǐn)慎內(nèi)向的人,怕死的很,自知實力不如人,也不會四處招惹禍端,以免惹來他人不快,找來殺身之禍?!?p> 謹(jǐn)慎內(nèi)向?金老道鄙夷地看著他,嘴巴一撇,這兩樣你是哪個都不占啊,不過怕死倒是真的。
流云真人嘴角抽了一下。
“不過他們二人畢竟是我的徒兒,若是讓我知道是何人殺了他們,哼!下場自不用多說,殺人償命乃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方心一眼。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了啊,看來今后要小心行事了,別讓這老頭逮到機(jī)會。
方心盤算著,要不然就這樣離開玄黃城吧,反正妖怪的事情也不管他的事,留下來說不定還有生命危險。
“王爺,這些日子我會待在城中,助你斬殺妖魔!”
“可是...妖怪已經(jīng)被這位仙長殺了???”李王爺余光望向金老道。
流云真人同樣投來一道視線,臉色的忌憚一閃而過:“一只修行百年的蛇妖豈是這么容易讓人殺了的,他們剛剛除掉的只是一道分身罷了,真身恐怕還藏在某處。”
“金仙長,真人所說是真的?”李王爺神色一緊,問了一句。
金老道微微頷首,道:“千真萬確!不過王爺放心,過幾日老夫做好準(zhǔn)備,自會找到妖怪的真身,這一次它想跑也跑不掉?!?p> 李王爺緊繃的神經(jīng)也放松下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對二人行禮道:“此事勞煩二位仙長了?!?p> 金老道與流云真人同時點頭,不過他們的心中卻是各有想法。
“心懷,我們走!”
流云真人大步流星的離去,一臉?biāo)阑业募膽褎t默默跟在他的身后,只不過他的目光一直看向方心,滿是怨恨。
“師傅,我們真的就這么走了?”
心有不甘的姬心懷忍不住發(fā)問。
流云真人面色陰沉,厲聲道:“此事不可能就這么算了,待為師取得百年蛇妖的內(nèi)丹,將修為更進(jìn)一步后,再來找那小子算賬!”
“師傅是在擔(dān)心什么,方心也就是凝氣三重的修為,以師傅如今的實力,難道還有什么怕的嗎?”
“不是他,而是在他身旁的那人。”
姬心懷回想起好像是有一個白發(fā)胡須的老頭站在方心的身旁,他當(dāng)時還以為是李王爺?shù)墓苁轮惖?,現(xiàn)在聽師傅一說,難道此人也不簡單?
“那人氣息內(nèi)斂,修為隱而不漏,為師始終看不透他的實力,想必他的修為還在為師之上?!?p> “比師傅還厲害???”姬心懷大驚。
“目前為止是這樣,只要將內(nèi)丹拿到手,困擾為師幾十年的境界也會松動,到時候一舉跨入筑基期,到時候還有誰是為師的對手!”
姬心懷面露喜色,五指緊緊攥著,他被方心廢掉雙手之后,若非師傅耗費巨大的靈藥藥材修復(fù)傷勢,恐怕他的手早已廢了。
要說怕,他當(dāng)然也怕,回憶起當(dāng)時的場景,他現(xiàn)在都還渾身發(fā)顫,但在他心中,也有恨!
今日方心當(dāng)著師傅的面這般辱他,他又怎么可能不憤怒,自知實力不如人,倒不如等到師傅修為增長時,再將其殺了泄恨。
看著二人漸行漸遠(yuǎn)的身影,方心松了一口氣,暗道,還好姬心懷那小子是個草包,他要是膽子大一些,流云真人就算不會明面上找他麻煩,但說不定也會暗中使絆。
以流云真人的修為以及手段,只要讓自己不死,少說也要受苦一段時日。
金老道在一旁看好戲的模樣,臉上始終一副賤笑,方心看他的樣子,恨得牙癢癢。
回王爺府的路上,方心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對了,金老頭,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
“老夫這一生居無定所,走到哪便在哪安頓,此次途徑玄黃城也是偶然?!?p> “偶然?沒想到我們兩個還挺有緣的?!狈叫暮俸僖恍?。
“緣分是有的,不過還是因為我與你沾染了因果,起于因,終于果,天地之大,因果不消,自會相見?!?p> “這我知道!”方心一拍大腿,恍然道:“幾個月前你殺了我的牛,這是因,今日我在這城中碰見你,助你斬殺蛇妖,這便是果,對吧?”
金老道聽到他的話,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這臭小子,現(xiàn)在還惦記著他的牛呢。
什么狗屁理論,一點邏輯都沒有!
他也不回答,岔開了話題:“來這玄黃城說是偶然,其實也不是,而是因為其他的事情?!?p> 得,這老頭跟他打啞謎呢,人與人之間不能坦誠一點嗎,非要當(dāng)個謎語人。
方心咂了咂舌,也不說話。
“你就不問我是因為什么事情?”金老道瞥了他一眼。
方心笑道:“那你是因為何事才來這座城的?”
金老道猶豫了一下,開始閉目養(yǎng)神,緘言不語。
吊人胃口,你叫我問我才問的,現(xiàn)在話說到一半就停了,這什么意思?
正當(dāng)方心快要不耐煩的時候,金老道幽幽開口:“我來這是為了找人?!?p> “找人?找誰?”
“不知道?!?p> 方心詫異道:“不知道?不知道你還去找,該不會是找你的老相好吧?”
“放屁!”金老道臉色一怒,吹胡子瞪眼道:“你當(dāng)老夫是什么人了,我是為了拯救天下蒼生,身懷大義,你懂嗎,你懂嗎!”
“我懂,我懂?!狈叫牟灰詾槿坏男α诵?,這老頭真會吹牛,拯救天下蒼生的話都被他說出來了,這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啊。
“說起來,你怎么不在山里待著,跑這來干什么?”
方心神色一黯,心中苦澀,將至今為止發(fā)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這倒不是他信任金老頭,或許只是想找個人傾吐心中的煩悶,這段時間以來,他的心中始終淤積著許多事情,這會兒對人傾訴出來后,倒是舒暢了許多。
“原來是這樣...”金老道摸了摸胡須,頗有些憐憫地看了方心一眼。
“喂,老頭,你可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哼!看你小子可憐,老夫就當(dāng)發(fā)發(fā)善心,你要是想學(xué)些法術(shù)的話,老夫倒是可以教教你?!?p> “真的?我想學(xué)怎么布置陣法,就是你今天的那個!”
“哦?你說的是小周天陰陽陣?算你有點眼光,那可是我的獨門秘法,威力巨大,怕你掌控不住,還是算了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