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中。
李愛財領(lǐng)著方心四人進(jìn)到大廳中,早已經(jīng)有丫鬟沏好了茶等著他們。
眾人進(jìn)來后,李愛財與李輝徑直而走,高坐上位,方心三人則隨意找了個凳子坐下。
李府眾人面面相覷,看著四個帶刀威嚴(yán)的監(jiān)司,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內(nèi)心惶恐
李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情凝重,說了句“好茶”后便再沒開口。
李愛財看到他這副模樣,心中擔(dān)憂不已,但又不敢開口詢問,只好一邊喝茶一邊觀察著李輝的神色。
一時間,大廳內(nèi)寂靜無聲,氣氛有些凝重。
方心正打算閉目養(yǎng)神,忽然肩膀被人碰了一下,卻見羅慶靠了過來,壓低了聲音。
“方心,看看那個姑娘,長得好生白凈,這容貌比我見過的女人要好看多了?!?p> 方心順著他指著的方向望去,頓時一道雪白的倩影映入眼簾,那張絕美的容顏令他內(nèi)心都顫了一下。
在李愛財身旁站著一位女子,亭亭玉立,面容清冷,身著雪白長衣,身材玲瓏有致,勾人心火,肌膚更是如羊脂白玉,潔白細(xì)膩,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便吸引了大廳中所有人的目光。
不知為何,方心突然將她與李青素做了比較,二人給人的感覺倒是有幾分相似,不過氣質(zhì)上卻是天差地別。
一個如湖中荷花,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一個卻是天山雪蓮,不可方物。
一旁的蘇青霄斜視一眼,淡淡開口:“她應(yīng)該就是李家大小姐了吧,這等容貌倒也稱得上傾國傾城了。”
“嘖嘖嘖,我以后要是取得到這樣的媳婦,恐怕做夢都要笑醒。”
羅慶眼中發(fā)亮,毫不收斂地盯著李家小姐,羨慕道:“唉,可惜了,這等絕物與老子無緣,不知道又要便宜那家的小子?!?p> 李家小姐感受到一道如火的視線落在身上,頓時覺得渾身不適,但又不好發(fā)作,只得抬眸瞪了一眼。
羅慶心中一樂,低聲道:“嘿,那李家小姐看我了,該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唉,人果然不能太出色啊,走到哪都遭人愛啊。”
方心撇了撇嘴,鄙夷道:“你要點(diǎn)臉吧,你直勾勾地盯著別人看,她不瞪你才怪了,你要不是個以監(jiān)司的身份坐在這的話,只怕早就被轟出去了?!?p> 羅慶臉皮也是極厚,完全不理會方心的嘲弄,嘆嘆一聲:“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wǎng),中有千千結(jié)...”
方心笑罵道:“得了吧,說你一句還拽起詩詞了是吧?騷情的很,既不應(yīng)情也不應(yīng)景,還指望李家小姐聽了愛上你呢?”
聞言,羅慶老臉一紅,哼哼唧唧地還想說些什么,卻聽到李家小姐憋笑的聲音,大感羞愧,只有憤憤一句。
“差不多得了啊,別以為我心善好說話就敢這么肆無忌憚,好歹我也是你的前輩,多少也給點(diǎn)臉面啊?!?p> 方心笑笑不語。
他們幾人的談話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好落在李家小姐的耳中,她噗嗤一笑,宛如寒冬里綻放的牡丹,嬌艷美麗。
李輝瞥了一眼李家小姐,輕笑道:“早就聽聞李大小姐國色天香,多才多藝,其容貌更是傾絕一城,成為多少世家公子心中的妻子人選,今日一見,果真不假?!?p> 李家小姐抿嘴微笑,躬身行了一個禮,聲音如神鳥啼叫,清脆悅耳。
“小女李秀敏見過大人,大人過譽(yù)了,小女也只是這塵世之中的一個俗人罷了,外界縱然有再多的夸贊,也抵不上大人的一句真心話語?!?p> 李輝聽罷,哈哈一笑道:“李愛財,你倒是生了一個好女兒啊?!?p> “別的不敢說,秀敏的容貌以及才能,在靈州國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p> 李愛財點(diǎn)頭應(yīng)道,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同時心中也松了一下。
現(xiàn)在的氣氛也活躍開了,不再像是剛剛那般沉重。
李愛財和李輝二人拉著家常,似乎完全忘記了各自的身份,更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
對于李愛財來說,他不會把下監(jiān)司放在眼中,最多也是有所顧忌,畢竟在李府中便隱藏有數(shù)十位練氣士。
以他的家業(yè),花錢雇傭練氣士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正因為李府有練氣士的存在,才讓其他的世家不敢來犯。
畢竟雇傭一個練氣士都要耗費(fèi)巨大的錢財,也只有家大業(yè)大的李府才有這個資力。
所以從始至終李愛財?shù)哪康木褪抢钶x,要是能和一位中監(jiān)司交好,背后有監(jiān)天司撐腰的話,以后他李家在靈州國的地位豈不是水漲船高。
羅慶和蘇青霄端起茶杯放到嘴邊,方心也是感到有些渴了,正要喝上一口。
陡然!
靈覺發(fā)出警示。
渾身的汗毛瞬間乍起,頭皮發(fā)麻,一股強(qiáng)烈的危機(jī)感涌上心頭。
“茶水有毒,別喝!”
方心一聲大喝,以迅雷之勢伸手打掉了羅慶與蘇青霄手中的茶杯,兩人一臉疑惑。
茶水灑在地上,冒著騰騰熱氣,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飄向鼻間。
他這一聲喊叫,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李愛財眉頭一皺,神色有些不悅。
“大人切莫胡說,這都是上等的茶葉,尋常市井根本買不到,怎么可能會有毒?再且,茶水里要是有毒的話,我和李大人怎么沒事?”
李府的眾人也是點(diǎn)頭稱道,他們可都是喝了茶的,要是真的有毒,現(xiàn)在怎么還活著?
“小小一個監(jiān)司也敢在李府胡說八道,若非李大人在此,真該把他舌頭割下來!”
李秀敏偏頭望著方心,秀眸中浮現(xiàn)一絲不悅。
整個李府上下都是由她負(fù)責(zé)監(jiān)管,所有的貨物也是親自審查過了的,從未出現(xiàn)任何差錯,更沒有人會在茶葉里下毒。
此人居然敢污蔑李家,心腸著實險惡。
羅慶皺眉問道:“方心,你沒搞錯吧,這是在李府,誰有那么大的膽子敢在茶水里下毒?這謀害監(jiān)司的罪名可大了。”
方心冷冷一聲:“李府的人或許不敢,但不代表其他人沒這個膽子!”
他雙目如炬,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被他看到的,不論是李府管事的人,還是練氣士護(hù)衛(wèi),都覺得心中發(fā)毛,渾身發(fā)顫,下意識地避開視線。
蘇青霄俯下身子,用手指沾了一點(diǎn)茶水聞了聞,臉色頓時一沉:“茶水無毒,但是茶葉里被人下了魂蠱!這是一種特殊的蠱術(shù),一旦喝下被此茶浸泡的水,會導(dǎo)致一身修為盡失,不用片刻,三魂七魄便會消亡,全身化作濃水而死!”
羅慶臉色一變,詫異地看著蘇青霄:“你認(rèn)得茶里的是什么毒?”
蘇青霄頷首,道:“以前見過,這是巫蠱門常用的手段?!?p> “又是巫蠱門!”
這不只一次聽到這個字眼,方心臉色一寒,頓時將視線對準(zhǔn)了李愛財。
李愛財被他看得心中發(fā)怵,霍得一下站起龐大的身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語氣不善道:“三位大人可不要冤枉好人,若按照你說的,我和李大人也喝了茶,怎么一點(diǎn)事沒有?你說對吧,李大人,咦?大人,你...你怎么了?”
方心轉(zhuǎn)過視線,當(dāng)即心中一突,一個不好的預(yù)感浮現(xiàn)。
李輝正坐在凳子上,頭顱高揚(yáng),幾乎聳拉在背上,手中還端著冒著熱氣的茶杯,嘴巴開裂,幾欲塞得進(jìn)一個拳頭,喉嚨不斷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眾人皆是一驚,不明白這位監(jiān)司大人怎么突然變得這般怪異。
方心神色卻是十分鎮(zhèn)定,他曾在趙西成的身上也見過這副模樣。
緊接著,從李輝口中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就差一點(diǎn),就差一點(diǎn)啊...你們要是乖乖喝下去的話,也不用我出手了,可惜,可惜啊...”
這是其他人的聲音,語氣中頗有些嘆惋與無奈。
李愛財父女二人距離最近,更能感受到李輝身上的詭異,身上陡然冒起絲絲寒氣,不由得離遠(yuǎn)了一些。
嘭!
驀地,一聲炸響,驚醒了所有人,只見李輝的身子突然膨脹,接著整個炸開,化作了漫天血雨,臟器灑落一地。
死,死了?
一個淬血境修者就這么死了?
方心一陣發(fā)怵,羅慶與蘇青霄兩人也是一臉的不敢相信。
“??!”
李秀敏嚇得花容失色,整個人癱倒在地,嬌軀不停地顫抖,雪白的衣衫上沾染了點(diǎn)點(diǎn)猩紅。
李府的其他人亦是如此,面露驚駭,雙腿打顫。
李愛財更是直接僵在原地,神色呆滯,身體冰涼,渾身上下都是猩紅的血液,腥氣匯入鼻間,令他險些窒息。
好好一個大活人突然在眼前炸開了,不被嚇?biāo)酪呀?jīng)不錯了,更何況對方還是監(jiān)天司的人,死在了他李府中,要是傳了出去,整個李家都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