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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燦燦

第十八章

秋意燦燦 曼行云 4554 2021-10-22 11:34:04

  沈老師問婧婧可不可以周五上關(guān)于公司禮儀制度的課,婧婧不愿意,說自己周一有外部巡檢會議要主持,周五需要修稿對詞,并且這周六又正輪著自己接待學員,如果周五去上了半天課,那周日也要加班了,太累呀。沈老師又求問熹微可以上課了嗎,熹微說自己能上,但這門課還沒備熟,所以即便去了也就是在臺上念PPT稿而已。沈老師沒奈何,說涓兒一整天已排滿課,實在沒人,只得再求婧婧說救一次場吧。婧婧不情愿答應(yīng)下來,卻說公司這么大的培訓中心,這么缺老師,怎么還不進人。聽見張老師說好像經(jīng)理批準了一個講師,專業(yè)的,估計用不了幾天就要來。婧婧問是男是女。張老師悠悠說是個男的,并且還很帥。這便不止婧婧,連小苞也豁然興奮了,兩人搭配著跟張老師套消息。

  丘歸不在意要進個什么樣的新人,她只后悔剛才沈老師問誰可以上課,怎么沒勇氣自薦一下呢,哪怕給否定了,可即便只是提一嘴,也好叫人知道呀...氣惱自己的膽小,這膽小...一點兒也不好??射竷航愫鋈幌肫饋韱柷饸w,你不是也正準備制度課嗎,怎么樣了,可以上了嗎?丘歸支吾道...準備好了,但因沒上過課,不知道能不能壓得住場面。涓兒姐鼓勵說沒上過才要去上呀,上上氣場就出來了,正所謂磨課磨課,好課程都是磨出來的。沈老師聽見笑說,丘歸竟然都備了課,小看了,等后面有空了,找上幾人給她過過課,可以的話就去上吧,反正這制度課上起來不難,也不用考分,正合適當新手的練習。

  算是遂了心愿的第一步,丘歸放著了心,便忙活著一面聽她們聊天,說要來的人是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長得很帥,氣質(zhì)也很好,之前帶過團游學,是個厲害角色。婧婧宣告說這樣一個人,誰也不要同她搶,是預訂了的。小苞沒有回她這句話,反問萬一人家有老婆呢?“那我不管。”是婧婧一貫的回答。

  看見榕榕了,丘歸笑問她怎么這個時候上樓來,要吃午飯了呀,榕榕回答說正因為到中午了,自己才上來打印午餐票的。丘歸想起這餐票原本是各人打印各人的,可之前有幾次榕榕幫著大家一道打印了,這活便默認落到了榕榕手上,正如當涓兒姐不在時,接聽咨詢電話的人選給安在了自己頭上一樣,難怪人都不愿意搭把手。

  榕榕說自己去樓上打印餐票,問丘歸要不要一起去,丘歸奇怪,打印餐票而已,為什么需要人陪,可是說好的。兩人穿過走廊,從側(cè)邊小門進了樓梯間,里頭空蕩蕩的。忽然聽見榕榕氣急起來,說再也受不了經(jīng)理。丘歸小聲問她怎么了?

  “你知道嗎,早上經(jīng)理讓我去收拾606房間,你知道606房間是做什么的嗎?”丘歸說不清楚,榕榕接道:“606是學員用來學習鋪床技巧的房間,里面的床上用品都是那么多學員摸過的,從來不換,臟死了?!鼻饸w以為她不平經(jīng)理使喚她當服務(wù)員,卻聽她又說道:“這個房間其實還給經(jīng)理當宿舍在用,我真難以想像,那么臟的房間,那么多人摸來摸去的床,她每天還能睡在里面?!鼻饸w吃驚,榕榕繼續(xù)道:“早上我一進606就聞見一股味道,當時學員已經(jīng)跟在我身后,就要進來了,我趕緊先跑過去開窗透氣,又看見床上放著她穿過的吊帶大內(nèi)衣,床也是亂七八糟的,我惡心得不得了,馬上把她的衣服去掛到柜子里,地上又有絲襪,還有拖鞋都隨便丟在床下?!闭f著說不下去,仿佛氣死了。

  丘歸問說公司不是給經(jīng)理分配了宿舍嗎,她怎么要住在教室里?榕榕回說宿舍是多人間,經(jīng)理住不慣,就退了,而一人占用一個培訓房間,可也不想想,那樣的屋子怎么住得下去,不惡心嗎?并說自己已多次給經(jīng)理叫去打掃房間了。“只要她待過的地方都臟死了,她的辦公室也是,經(jīng)常讓我去收拾,里面的零食包裝袋丟得到處都是,桌上都是油,她還說要減肥,就這吃法還能減個什么肥。”

  丘歸想了想,說其實也因為榕榕經(jīng)常待在六樓,經(jīng)理除了她一個助理,抓不著其他人,所以只能什么事都差遣榕榕了。榕榕回答說:“何止差遣我做事,簡直把我當傻瓜,她不知為什么總以為我蠢,沒事特喜歡套我的話,你們樓上在她的眼皮下做事,她清楚,可是六樓一般只有我和幾個老師,她經(jīng)??床坏?,就總想從我這里打聽老師們的動向,而且問的問題都是旁敲側(cè)擊的,搞得我回答總是很小心,就害怕說錯話。她只要看見我落單吃飯就一定要和我一起,一邊吃一邊套我的話,我怕死她了,所以一般吃飯不是跟著你們,就是拖著林老師他們。”

  丘歸才發(fā)現(xiàn),原以為榕榕一人在六樓躲清閑,其實一樣脫不開騷擾,自己在樓上雖說時時要面對經(jīng)理,可畢竟有涓兒姐她們分擔,倒反放松,不必這樣給緊緊盯梢著。嘆了口氣,就進了十一樓辦公區(qū),兩人不再說話,打好餐票再出來。樓梯間里,榕榕又小聲說道:“你是不是聽見經(jīng)理說她住在上海的市中心?”丘歸說聽見過?!澳阋詾檫@是什么意思?”榕榕問,丘歸回答說,難道不是在指她買了房在市區(qū)里嗎?

  “哼,買房?”榕榕不屑道,“她哪買得起上海的房,她就是在市里租了間亭子屋,那種最老的棚戶房,連廁所都沒有,需要倒馬桶的。房子確實是在中心地段,可連她自己也不愿意去住,就是租來撐面子的,天天住培訓室,還顯得自己多像個女強人。”丘歸想起那天經(jīng)理暗示自己在市中心有房時,婧婧的獻媚,覺著憑婧婧同經(jīng)理的關(guān)系,該知道經(jīng)理的真實情況吧,那是在故意配合她引起眾人誤會嗎,還是經(jīng)理干脆連她也一同瞞著?想想奇怪經(jīng)理這人,怎么活得這樣虛假并且太累。

  中午吃完飯,正跟著涓兒姐幾人從食堂前的過道往回走,遠遠看見一個穿淺灰色毛衣的高個子,夾在人群里朝自己這過來,相交時聽見他問說你們這么早吃飯,丘歸答說這個點過來,菜都不多了呀,婧婧笑同他說,把你的餐票給我,每天我下來時就幫你打上。技術(shù)部的人聽見,說我們也要的,都把餐票給你吧,婧婧卻說人多了要收手續(xù)費,當然小帥哥可以不用付。兩方人笑著錯過。丘歸要去便利店買東西,于是都去,各人揀選好東西,丘歸拿了兩條龍角散。

  下午將龍角散拆開來自己部門內(nèi)發(fā)一圈,剩下的都遞給朱粲,這幾天他踢球受了凍,嗓子有些啞。收下的同時,一雙大手在丘歸的手上捏一捏,笑得挺壞,聽見他說,我只要一顆,其余的你拿回去,我需要時再找你拿。也好,丘歸便收了回來。結(jié)果這一下午呀,這人便得著機會總要往自己這里湊,剩下十來顆糖,看樣子他就要奔足來個十來趟。經(jīng)理是在的呀,桂桂有時走動著也能看見,況且這人過來也不利索,總要找點兒事磨嘰,說丘歸的屏幕閃得厲害,要幫她調(diào);又嫌棄她桌沿的灰跡,翻了張濕巾過來給她擦;還悄悄夸她的PPT做得好,以后他有需要,也請幫著美化呀。丘歸小聲應(yīng)付著,他過來,叫她緊張,可他回去了,她又期待,兩人挨得近近的,說些悄沒生息的話,別人聽得見也好,聽不見也好,反正總歸不出大錯叫人挑不出刺來,便頗有一種懸崖邊嬉鬧的曖昧危險感覺。

  說著說著,那靠得很近的嘴唇在自己臉上輕啄了一下,叫丘歸聞見一絲薄荷的清涼味道,偷偷觀察周圍,好像沒人發(fā)現(xiàn),原來那使壞的家伙正要看她緊張的樣子,所以笑得開懷,可是不發(fā)一點聲音。并且那唇正挨在了自己嘴邊,便又要擔心他繼續(xù)欺負人,又還期待...可是那粉紅的唇色呀,難道不是一種誘惑,就是她也想湊上去輕輕碰一下呀...難怪公司不準內(nèi)部戀愛,這可還怎么工作?只好抓了剩下的糖塞在那搗蛋的家伙手里,小聲說全給你,不準再過來了。

  快到下班點,聽見身后人接著電話出去樓梯間里打,回來時,丘歸看見屏幕上微信閃動,不過已學乖,不再冒然點開,而先將光標放在那窗口上,看見果然是“wish”發(fā)來消息,再打開手機查看。消息說家里晚上一定要他回去吃飯,有客人,所以今天不能再陪她下班送她去車站了,讓她自己路上小心,可別走丟了。丘歸回答說自己又不是小孩,要他這樣操心。

  可是到了七點,聽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經(jīng)理剛落了座,便隔著過道招呼桂桂,問她:“你這丫頭不是喜歡他們技術(shù)部那小帥哥嗎?”,又打一下身邊的婧婧說道:“還有你,你倆不是都看上了他嗎?”桂桂不置可否,但是婧婧否定,說我不是說過只愛你嗎,你不要把我推給別人呀,親愛的。經(jīng)理哼哼道,“呸,你倆都沒戲,乘早收了這心思啊?!笨粗饸w繼續(xù)道:“我和你們說,人家是有女朋友的,知道嗎?別傻乎乎給人騙得團團轉(zhuǎn)啊。”于是婧婧,桂桂,經(jīng)理都遠遠近近看著丘歸,那被凝視的人雖默不作聲,只盯著屏幕忙活,卻不過是亂點鼠標罷了,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她臉上發(fā)燒,心里惶恐...終究給捅破了,不知接著會發(fā)生什么...感覺那手心滑溜溜的,全是汗。

  經(jīng)理接著說:“我剛才出去送一個加盟商,在公司左邊那條梧桐小路的拐角處看見那小帥哥了,開一輛沃爾沃SUV,就停在路邊,我還說送完人過去和他撩一撩呢,結(jié)果猜我看見什么?”經(jīng)理是一直盯著丘歸的,可是聽見這說法,桂桂同婧婧好奇起來,看看經(jīng)理,再轉(zhuǎn)回來看著丘歸,就連技術(shù)部黃經(jīng)理也轉(zhuǎn)了椅子過來,朝經(jīng)理問道:“你看見了啥?”

  “我看見一個打扮得超辣的高個美女從那邊商場出來,手里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笑著就上了你們那小帥哥的車了。呵呵,人家那打扮,一看就是本地的有錢小姐姐,一身的穿搭真是低調(diào)又奢華,光看人家一只薰衣草紫的CHANEL2.55包,就把我們所有人都比下去了,別看我平時左一只LV,右一只GUCCI,那都是基本款,和人家一比算什么呀?你們,就更別想了啊?!?p>  婧婧同桂桂一面急問細節(jié),一面吃驚,還要不時忙著看一看丘歸,黃經(jīng)理也看一眼丘歸,但是問道:“你別是看錯了吧,我沒聽他說過有什么女朋友呀?之前倒是聽說他家里要給他相親,他不樂意拒了呀?!?p>  “說誰還不會說呀,我要是他,家里有個大美人,我也愿意在外頭再勾搭幾個小姑娘玩啊,反正不當真,反正又還沒結(jié)婚,怎么說都有理,怕啥,不玩白不玩唄。再說了,指不定就是那相親相上的,說不樂意,給家里逼著去了就相上了唄,還能事事告訴你?”接著說出許多猜測,并由著婧婧,桂桂兩個在一旁添一點油,加一點醋,三人聊著猜著,熱熱鬧鬧。

  黃經(jīng)理卻說,你可先別亂說,你看見的不一定是那么回事,別給人亂傳播。經(jīng)理笑她太保守,這種事在這社會大家不是都默許著,根本不算啥,就算是自己這些人猜的過了,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在座的沒一個人同他有什么瓜葛,不過同事間打個趣湊個熱鬧,犯法了?誰愛在意誰在意去唄。

  黃經(jīng)理估摸要想叫這幾人平息下來,最好是不再理會,也控制住了眼神不再往丘歸那去,而自己轉(zhuǎn)了身做事。

  丘歸八點五十從公司出來,還真應(yīng)了朱粲走時叮囑她的話,自己一個人差點做過站,走錯路,昏頭昏腦繞到快十點才到家,只差一步就走丟了。到家洗澡收拾完畢坐了沙發(fā)上發(fā)呆,其實身上已經(jīng)感覺到冷,卻懶得取暖,只將睡衣裹了裹緊。從經(jīng)理的描述丘歸知道那個女生應(yīng)該就是?,?,雖說經(jīng)過幾天前的那個夜晚,知道很可以對他放心,并且有信心即使明天直接問他,也一定能夠收到誠實而滿意的答復...仍舊感覺得為難...猜測是要不得的,自己一味胡想很容易中了經(jīng)理的蠱惑...可是真要直接問...又要說出怎樣得知他的動向,又要顯出懷疑,難免受到反感吧,不信任他呀,雖說會有答案,可萬一傷了靈犀和默契...不問了吧,就叫這消息過去,當作從沒聽見過吧...可笑的,自己的小心眼子呀,怎么可能騙得過去,還敢說從未聽見過...這以后還怎能放放心心的對著人家呀...仿佛心里中了個壞種子,拔不出,滅不掉,不知所措...

  歪了身子縮在沙發(fā)上,看手機,已近十二點,感覺十分疲倦,想要什么也不再思考,腦子卻停不下來,不斷反復循環(huán)著經(jīng)理的話,每一個字,每一種表情和暗示...猜測,比對,說服...一忽兒就要即刻發(fā)消息去問呀,干脆直接電話吧...一忽兒又說神經(jīng),豈不正中了人家的下懷,離間呀...混亂著打開那人的朋友圈,今天的照片還沒發(fā)呢,都這個點了,不知在做什么呢,把她給忘了呀...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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