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9日,周六,上午。
出門之前,孫臨檢查了一遍裝備。雖然裝備很少,只有一張藏在袖口中的金卡,和一把閃電7號,但還是仔細檢查了一遍。
大街上,和往常一樣,并沒有什么事發(fā)生。
一路平靜,孫臨順利抵達第一學(xué)院,此時已經(jīng)九點半。
在第一學(xué)院大門口,有著兩輛裝甲車,在裝甲車旁,還站立著十多名身穿制服真槍實彈的士兵。這些士兵一副生人勿近,表情很是嚴(yán)肅。
一名士兵走向?qū)O臨,冷冰冰道:“請出示你的證件!”
孫臨遞出學(xué)生證,士兵看完后叮囑道:“今天可能有事發(fā)生,請保護好自己!”
“我會的。”
孫臨點了點頭,而后穿過學(xué)院大門。
剛走進大門,便看到一臉笑吟吟的馬烈。
“孫臨同學(xué)……”
馬烈朝著孫臨招了招手,可他話沒說完,便看到孫臨轉(zhuǎn)頭就走。
他快步追上前去,大喊道:“我在這等了你半小時,你跑什么啊,快跟我到我辦公室簽字?!?p> 孫臨不理他,迅速走出大門,靠近裝甲車。
之前那位查看孫臨證件的士兵,冷聲道:“請離開裝甲車五米范圍!”
此刻,馬烈也跟著走出了學(xué)院大門,一臉平和。
可孫臨卻是知道,這平和之下,可能藏著殺心!
孫臨不敢往大街上走,也不敢靠近馬烈。
兩頭堵!
如何是好?孫臨忽然靈機一動,看向馬烈身后,大喊道:“院長,這個人是奸細!流寇的奸細!”
他話音一落,大門口的十多名士兵立馬看向馬烈,目光戒備。而孫臨則挪動腳步,靠近裝甲車。
馬烈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并且渾身冒冷汗,他想轉(zhuǎn)頭看看王清揚在不在身后,可他不敢!
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nèi),他做出一個決定——
跑!
一瞬間,馬烈渾身氣血外放,下一剎那,那氣血就像汽油碰到火星一般,燃燒起熊熊烈火。
‘火人’沖天而起,幾乎是瞬息之間,便消失在孫臨等人的視野。
這一幕,令在場士兵震驚不已。
一名中年士兵罵道:“這混蛋果真是奸細!”
“要追嗎?”有士兵發(fā)問。
中年士兵搖了搖頭,沉聲道:“這家伙直接動用了《燃血功》,追不上。而且,我們的職責(zé)是防衛(wèi)第一學(xué)院,至于這人,將情況向上匯報即可!”
說完,他看向?qū)O臨,皺眉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奸細?”
“我說我是猜的,你信嗎?”
孫臨一臉誠懇。
中年士兵愣住,信嗎?
你猜我信不信!
孫臨也不管他怎么想,步伐加快,趕緊穿過學(xué)院大門。
此刻,腦海中的《罪魂圖冊》還在輕輕震動。
實際上,從孫臨剛剛抵達學(xué)院的時候,《罪魂圖冊》就在震動了。
他想回家,可不敢,這個時候如果往回走,說不定危險更大!
他只能進入學(xué)院,因為他推測,學(xué)院中,一定有重兵把守。
可當(dāng)他剛走進學(xué)院,就看到了馬烈。
這個時候的孫臨,可以說是草木皆兵。
沒想到隨便一試,這馬烈竟然跑得比狗還快!
……
一條陰暗的巷道中,馬烈喘著大氣,臉色蒼白,頭頂稀疏的頭發(fā)已經(jīng)由黑變白。
他正要向指揮使匯報身份被識破的事,身上的通訊器卻是響起。
“小馬,你什么情況?!”
冷冽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卻是刺激著他的耳膜。
“指揮使大人。”
馬烈一陣后怕地道:“我的身份被孫臨識破了,身后還站著王清揚,我不得不動用《燃血功》跑路!”
“監(jiān)視大門口的人其中就有會讀唇語的,他告訴我,孫臨說自己是猜的!而且,你身后連個影都沒有,哪來的王清揚?跑路也就罷了,還動用《燃血功》,你這個蠢貨!”
“嘟嘟嘟——”
聽著通訊器中的盲音,馬烈呆滯。
孫臨,你大爺!
我與你不共戴天?。?p> 忽然,通訊器再度響起。
他顫抖地按下接聽鍵。
“馬烈,你大爺!我與你不共戴天?。?!”
孫臨那近乎氣急敗壞的聲音傳出,讓馬烈的耳膜一陣刺痛。
“我他么……”
“嘟嘟嘟——”
馬烈的怒火,一瞬間,直沖天靈蓋。
……
506練功房中,孫臨罵罵咧咧地將馬烈的通訊號碼拉黑。
此刻,他的怒火并不比馬烈的小。
是的,他一開始是有撿兩個人頭的心思。
但一走到校門口,《罪魂圖冊》震動得不行,直到走進訓(xùn)練大樓,震動才停止。
孫臨知道,《罪魂圖冊》只會感應(yīng)能看見他的人對他產(chǎn)生的殺機。
從校門口到訓(xùn)練大樓,至少有300米,其中還有不少樹木建筑遮擋。
可在這段距離中,《罪魂圖冊》就沒停止震動過。
暗中想殺他的人之多,可想而知!
不過,學(xué)院一定有所準(zhǔn)備,那些流寇能不能攻破學(xué)院大門都難說!
稍微平復(fù)下心情,楊凡和騰坤兩人到來。
孫臨有些詫異地道:“楊師兄,在大門口把守的士兵沒告訴你們今天會有大事發(fā)生?”
沒等楊凡說話,騰坤大大咧咧道:“你都不怕,你騰師兄會怕?”
“騰師兄?”
孫臨呵呵一笑,“想讓我叫你師兄也不是不行,先打敗我再說?!?p> 不得不說,跟騰坤在一起挺減壓的,這貨三言兩語就讓孫臨把之前的遭遇給忘得七七八八。
孫臨脫去外套放在挨著墻壁的衣架上,然后走到練功放中央,活動筋骨。
騰坤將一柄合金戰(zhàn)刀放到一旁,將外套隨意甩到沙發(fā)上,而后站到孫臨的對面不遠處,磨拳擦掌的時候笑道:“我棄刀不用,用拳法,讓你輸?shù)眯姆诜?!?p> 楊凡站到兩人中間,看著騰坤,叮囑道:“坤兒,孫師兄比你低兩鍛,既是切磋,應(yīng)當(dāng)點到為止,不許傷了他!”
喂,我才是你發(fā)小…騰坤腹誹一聲,拍著胸膛保證道:“你就放心吧,我的力量已經(jīng)達到收放自如的地步?!?p> 待兩人熱身完畢,楊凡看著孫臨,鼓勵道:“孫師兄,加油!”
而后看了一眼騰坤,大喊道:“開始!”
騰坤微微一愣,不給我加油?
就在他愣神之時,孫臨一個餓猿撲食,向他撲來。
……
院長辦公室中。
康正元手握通訊器,聽完士兵的匯報后,看著王清揚,凝重道:“馬烈是奸細!”
“那馬烈是你們律學(xué)司破格提拔的,跟我說甚?”
王清揚冷哼一聲,而后自顧自喝起茶來。
康正元沒好氣道:“是你非??春玫膶O臨試探出來的,你說我跟你說甚?”
“是他?”
王清揚微微一驚,而后正色道:“這小子比你們重點培養(yǎng)的那些尖子生強多了,你們竟然視而不見,要我說,孫臨也該加入到重點培養(yǎng)名單中去?!?p> 加進來也不是不行…康正元擺手道:“等這次事情結(jié)束后再說吧?!?p> “武者當(dāng)自強,這小子一次次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他真被保姆式培養(yǎng),我還真覺得有些可惜。”
王清揚捋著胡須,嘆聲道:“先看他能走到哪步吧,等他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再做決定?!?p>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zhuǎn),問道:“李城長還沒接到那位武將?”
“應(yīng)該快了,我再問問。”
康正元掏出通訊器。
……
城外。
青山綠水。
三輛軍用越野緩緩?fù)T谕は路降鸟R路上,而在望溪亭中,有一身姿挺拔的男子眺望溪城。男子站在那,沉穩(wěn)得如同一座大山,身上的黑甲泛著冷光,背上的紅色披風(fēng)隨風(fēng)飄蕩著。
中年人模樣頭發(fā)卻是如同白雪一般的李龍象,一走下越野車,便是朝著上方的男子笑道:“才一年多不見,孫大將軍竟然擺起譜了,這都能看見溪城了,還非要我出來接你。”
男子看向李龍象,淡淡笑道:“后有追兵,如何進城?”
他的目光似是有一種讓人畏懼的魔力,除了李龍象,跟隨李龍象來的隨從們沒有一個敢直視。
“竟然追到這來了?”
李龍象神色一緊,讓隨從止步,自己孤身登上望溪亭。
在望溪亭周圍,站立著幾十名森嚴(yán)的黑甲兵士,這些兵士個個威風(fēng)赫赫,渾身散發(fā)著金戈鐵馬的氣息,使得李龍象的隨從們?nèi)滩蛔∽詰M形穢。
“坐?!?p> 孫姓將軍擺了擺手,而后坐在亭中石凳上,李龍象坐在了他的對面。
李龍象沉聲問道:“追兵實力如何?”
“一些小丑罷了?!?p> 孫姓將軍聲音淡漠,話鋒一轉(zhuǎn),問道:“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不打算鑄金身?”
“悟不出超能,鑄出金身又有何用?”
李龍象嘆息一聲,眼中盡是不甘。
“你太固執(zhí)了?!?p> 孫姓將軍微微搖頭。
就在兩人交談之時,望溪亭下。
越野車旁,一名中年人道:“我去撒個野尿,馬上回來?!?p> 說完,他跑到不遠處的一條小溪旁,一只手脫著褲子,另一只手握著通訊器,發(fā)送出一條短訊。
“搞定!”
這中年人抖了兩下,笑呵呵地提起褲子,忽然,他看到地上一面陰影,越來越大。
他抬頭一望,頓時色變,視線之中,一只遮天蔽日的氣血大手瞬間襲來。
……
一座恢弘霸氣的大廈中,從上往下數(shù),第二層。
一名花甲老人坐在沙發(fā)上,手指頭在身前的檀木茶幾上有節(jié)奏地輕輕敲著。在檀木茶幾上,放置著一面火焰面具!
“滴,滴,滴……”
通訊器傳來收到短訊的聲音,老人看完后,緊繃著的面龐上忽然露出淡淡的笑容。
老人緩緩起身,走到全景落地窗前,眺望第一學(xué)院,對著通訊器低沉開口。
“行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