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走,逃的越遠越好!”
“英杰,快點開車,姨要撐不住了?!?p> “李姨,您坐穩(wěn)了!”
危急關頭,等到李蘭香上車的張英杰,直接就選擇了彈射起步。
在李蘭香關上車門的前一瞬間,他的面包車就已經駛出了百米的距離。
這個速度雖然很快,但張英杰卻不知道,對那個違心的鏡詭是否會夠用。
“金金,你來負責指路,我們先去取刀和符紙?!?p> 張英杰的神情很急,讓車內的氛圍顯得異常緊張,也壓得眾人沒有崩潰。
“在天仙職業(yè)學院的旁邊,同心緣旅店你知道嗎?”
“那兒我知道,你照顧好李姨,她的情況不是很好。”
鏡詭太過于難纏了,一逃出那個無聲的鬼域,兩幫人立馬就逃往了不同的方向。
雖說均攤了被鎖定的風險,但考慮到李蘭香虛弱的狀態(tài),張英杰還是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失去了庇護,再看了看呆若木雞的店主凱哥,張英杰的內心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掃了一眼同村的二虎,說道:
“張二虎,過會兒我們到了學院,你就直接帶著凱哥打車,去一趟新市一醫(yī)院?!?p> “前面就是市一醫(yī)院,你直接把我們放那兒不是更好嗎?”
“早一刻下車,我們也好早一點分道揚鑣!”
張英杰做事,一直都有些獨斷專行,這也讓張二虎的意見頗深。
雖然張英杰總是能不顧危險,主動的為大家扛起危難,但張二虎卻并不能抹平自己的抵觸情緒。
看著張英杰的苦臉,張二虎的臉上倒是顯得無比堅毅,擲地有聲的說道:
“鏡詭若是追來,我們是沒有可能躲掉的?,F在我們只能祈禱,都沒有被她給盯上。”
張二虎其實并不仇視張英杰,但他卻也不是屈居人下的性格。守護金金的責任他已經完成了,接下來,他也有他自己的道路要走。
“在這兒停車,我們就到一醫(yī)院去?!?p> 張二虎的性格剛直,話已出口,他就沒有再與張英杰牽扯的打算。
而他堅決的態(tài)度,雖然沒有動搖張英杰分毫,但卻讓李蘭香搖搖晃晃的坐直了身子。
“二虎,這2張符紙你拿著,要貼身放好。雖然作用可能不大,但是遇到靈異事件,終究能有個警示?!?p> “這符紙護不住你的安全,所以你自己還是要諸多小心。只要發(fā)現了符紙發(fā)燙,就代表有邪祟在你的附近徘徊?!?p> 呵呵!
好一個貼身紙符!
好一個臨行囑托!
看著李蘭香的行為,看著李蘭香關切的神態(tài),張英杰心中莫名的一滯,一時間竟然酸澀難當。
看著虛弱的李蘭香,他俯身拉好打開的車門,不再給兩人對話的機會。
“走了,早一刻休整,我們就多一分活下來的實力。”
死里逃生,卻又痛吃一頓狗糧,讓張英杰的興致變得極低。
他沒有心力再去和李蘭香攀談,也沒有多大的興趣,去和欒金金閑聊。
不遠的路程,很快就在三人的沉默中度過。
即使當張英杰進入客房,和李蘭香二人互道晚安時,他的心情也沒有多少起色。
張英杰有些郁結了,隨手將剛到手的陌刀給扔在了床上,搖頭不再去想這糟心的關系,然后小心的卸下了背后的棺槨,向著角落里的浴室摸去。
浴室中雖有鏡子,但張英杰卻是平靜如常,他的身體一直保持著細微的浮動,隨后用外衣將整面鏡子都蒙蔽嚴實。
久經絕境,張英杰不想太過大意。他現在只想用溫熱的水,來撫平胸中起伏的情緒。
一手輕擰花灑,霎時間水流如細雨般灑落。
密集的溫水順著張英杰的皮膚,一路匯聚到了瓷磚上面,再由著坡度快速的流走。
水流很急,不太強烈的光線下,地磚正好沒有形成鏡面,來映射出張英杰的影像。
溫熱的水流加身,張英杰只感到身體越來越慵懶,仿佛一切的煩惱都要忘卻了一樣。
“如果能一直這么放松就好了?!?p>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可能是壓力的減輕,也可能是精神過于疲憊,張英杰明明覺得很暖,可卻是越來越困。
在披好浴巾之后,張英杰甚至只來得及將床上的棺槨,給挪到了旁邊的電腦桌上,就抱著陌刀沉沉的睡了。
這一覺睡得很濃,卻又伴隨著五花八門的夢境。
夢里,他的父母、他的妹妹、李蘭香姨侄二人、瘋女人劉蘭蘭、和張二虎等人都相繼出現。
甚至到了最后,那個童顏嫵媚的重劍少女,和那個可怖的紅衣鏡詭,都進入了他的夢鄉(xiāng)。
張英杰的嘴角翹著,似乎在笑,可他的眉頭卻又緊緊的鎖著,仿佛是在害怕什么一樣。
而此時,屋內的燈具已經全都滅了,只剩下屋外零星的路燈余光,穿過了窗簾間的縫隙,映照在張英杰的床頭上面。
房間里原本清冷幽暗,這一縷不太協(xié)調的光線一照,也讓張英杰極不自然的一個翻身,跌落在了床下的地毯之上。
可張英杰睡的太沉了,縱使是如此大的動靜,也都沒有將他給驚醒。
光線的增幅下,只見張英杰抱著陌刀蜷縮著,只是他對面的電視,此時卻在光線的反射下,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在屏幕的中央處,開始出現一種瘆人的黑,然后轉化成一種詭異的暗紅。
幽暗的環(huán)境下,電視屏幕跳躍性的變動著。雖然無聲無息,但卻讓人肝膽俱裂。
定睛細看之下,赫然是那個紅衣鏡詭!
時值凌晨4點,她終于找到了張英杰的位置。
電視里,那詭異的紅色蠕動著,從一點,到一片,再到鋪滿半個屏幕。
它的色澤越來越艷,越來越紅,最后濃郁到如同液體一般,流進了現實中的房間,逐漸匯聚成一個嫵媚的身形。
只是當鏡詭的身形拉近,她那全黑的雙瞳,和如同縫合過的臉頰,卻讓人驀然的全身發(fā)麻。
她的黑瞳緊盯著熟睡的張英杰,步伐卻顯得很怪,交替之間,幾乎一步一個閃爍。
那種詭異的跳躍性,就像是失靈的燈泡一樣。
只是3個眨眼之后,她離張英杰的身體,已經是咫尺的距離了。她的雙手平伸著,虛抓成為爪狀,慢慢的貼近了張英杰的臉龐。
只要被她觸碰到3秒,張英杰多半就會成為一具干尸,而如果接觸的時間超過10秒,張英杰的整個身體,也許就會和別人一樣碎裂。
夜深無人,在這生死的關頭里,除了直線距離在5米左右的李蘭香外,張英杰已經沒有任何的援兵了。
可相隔有墻,鏡詭這存在感極低的動靜,最終也沒有驚醒虛弱中的神婆。
閃爍間,只見詭手已經更加近了,它與張英杰之間的距離,竟然只剩下不足30公分。
或許在3秒之內,張英杰就會無聲無息的,告別這個他剛剛起步的世界。
“咔,咔嚓…”
“咻!”
鏡詭無聲,可這是房間有聲。
千鈞一發(fā)間,就在張英杰即將死亡的一瞬,一柄小巧的匕首,卻突然的從床頭旁激射而出,精準的命中了鏡詭的后背心窩。
這一擊很怪,不重的力道下,那柄小巧的銀色匕首,卻是將半虛幻的鏡詭,給直接釘在了張英杰的身旁。
而再一剎那,一只小巧堅固的木腳,也一下子印在了鏡詭回擊的枯手之上。
腳與掌相碰,雖然體型大小不一,卻愣是沒有看到哪一方向后退開。
兩個詭異的身影,就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地一樣。
可定睛細看之下,詭娃格倫的眼珠,卻是在緩慢的渙散著。它木制的身體,也在不斷的重復著開裂。
只是開裂一道,它卻又詭異的修復一分,就如同拉鋸戰(zhàn)一樣。
而另一面,鏡詭的身體也在變化著,她的眼珠開始緩慢的褪色,一絲絲正常的白,正在努力的鉆入她的眼眶。
同時她那血紅的衣服,也在慢慢的變化著。先是大紅,再褪色為暗紅,再轉為淡紅色…最后又被鏡詭給拉回到大紅色。
這已經不是正常的戰(zhàn)斗了,而是詭異與詭異之間的較量,是一種比拼純粹本源的手段。
或許也只有這種方式,才能真真正正的,給這種詭異的存在以傷害吧。
兩強相爭,陰氣陣陣輻射,幽暗的房間內,這種肉眼看不到的氣浪,一直持續(xù)了數十秒之久。
良久,鏡詭與詭娃兩相分開,詭娃格倫的靈異波動,幾近消弭殆盡,被余波給反震到了床上,動靜全無。
而已經褪色到淡紅的鏡詭,也是化作了一縷綢緞,鉆入了已經變色的屏幕之中。
整間客房里,除了被打開的棺槨,和躺在床上的詭娃娃,以及已經花屏的電視,似乎什么都沒有變動過。
……
隨著危機解除,剩余的時間如水,悄無聲息的流逝著。在不知不覺當中,清晨又一如既往的來了。
“誰家墻角有梅…自芬芳…”
而伴隨著響亮的電話鈴聲,一同醒過來的,還有躲過了一劫的張英杰。
“喂,是哪位?”
電話,赫然用的是警用號碼,看著還在振動的手機,張英杰的眉頭一皺,無奈的選擇了接通。
“是張英杰先生嗎?”
“對,我是張英杰?!?p> “你好張先生,這里是五江府詭異事物總局,天仙城分局。”
“聯系你,是希望你能夠輔助調查,昨夜城西二路的多人死亡案件,這是一起死亡人數,超過了10人的特殊案子!”
“…”
“請你于30分鐘之內,前來文化路平安大廈16樓。請記住,這不是在和你商議…,而是強制傳喚!”
“我又不是兇手,你們憑什么強制傳喚?…請人協(xié)助有強行傳喚的嗎?”
對方的語氣太硬,讓張英杰的眉頭,近乎擰成了一個川字。他的內心煩躁,卻又不能隨性不管。
先不說他張英杰,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陌生的部門。就單論李雙文這樣的特殊人員,辦事都要和他們商量著來。
“我不知道什么分局…”
“張英杰先生,我再重復一次,這不是在和你商議?!?p> “29分鐘之后,如果你還沒有前來我們分局,我們會將你視為嫌犯!”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