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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不識仙

第四十三章 離谷

吾不識仙 油炸電線桿 3629 2021-10-30 07:59:01

  緊接著,那人來到剛才安陽所站的石頭上,雙腳站樁,雙拳收腰,猛喝一聲,打起了拳法。

  只見拳拳帶風(fēng),與氣浪對抗,將近身的水幕轟擊回去,在身前形成三尺范圍的真空地帶。

  若不是瀑布垂擊巨坑的聲音太大,魁梧身影的雙拳不止有風(fēng),估計還會有音。

  虎嘯龍吟。

  在打了將近半個時辰以后,魁梧身影的雙腳終于離開腳下巨石,又回到垂落的急猛水流之下。

  這回沒有隱去身影,而是任由瀑布沖刷在其身上,紋絲不動!

  直到天色漸漸黑下來后,他才騰躍幾次到了瀑布旁邊的山林之中,望了望之前安陽離去的方向,往另一個方向奔去,奔走間沒有使用極速身法,而是學(xué)剛才頎長身材的少年模樣,腳下靈力浮動,在山林中奔襲,口中低語道:“明天也帶把刀來,五十尺應(yīng)該能劈到吧!”

  然后哈哈大笑起來。

  待其遠(yuǎn)去,一道身影也跟著離開,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驚愕。

  “二十七八的年齡,比云姨的氣息還強大!”

  第二天,安陽一大早就來到瀑布旁邊,在昨天站立的石頭上穩(wěn)定身形后,抽刀斬水。

  轉(zhuǎn)動的眼珠不經(jīng)意間在某個地方掃過,嘴角微微動了下。

  攜帶出鞘三勢的刀氣一刀又一刀與雄渾水勢遭遇,有時幾刀連出,有時良久不見一刀,在瀑布上隱現(xiàn)的刀痕緩緩長了起來,當(dāng)日近山頭之時,安陽收刀退去,身形被濃密的山林吞沒,不見蹤影。

  一刻鐘后,瀑布之中一道身背古樸大刀的魁梧身影顯現(xiàn)出來,深吸口氣后,來到巨石上面。

  抽出背后大刀,望著奔流下的水龍,全身靈力蒸騰,大喊一聲,一抹刀氣飛了出去。

  一條十五尺長的“裂痕”一閃而逝。

  魁梧身影目瞪口呆:“怎么可能!跟那家伙今日劈出的效果是一樣的!不到三千丈的修為就有這么大的殺傷力了?”

  不信邪的魁梧身影運起靈力,又劈出幾刀,結(jié)果還是那樣,有些甚至還不到十五尺。

  片刻后,他手中古樸大刀回到背上,繼續(xù)練起拳法。

  刀技本就不是他所擅長,只是一時興起想耍兩下。

  時間稍晚。

  兩道人影往山林中的兩個方向離去,并未交集。

  就這樣,安陽不論刮風(fēng)下雨,每天白天都會來到瀑布前練習(xí)抽刀決,刀氣打出的“痕跡”越來越長,越來越深。

  到下午晚些時候,再在隱蔽之處看一會兒魁梧身影以拳擊水,以身扛浪之景后,便與其先后離去。

  兩個月內(nèi),兩人均未拆穿彼此的存在,仿佛已經(jīng)形成某種默契,甚至到最后他倆連氣息都懶得隱藏,只要身形不顯露出來就行。

  二人似乎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卻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日,在巨石上閉目站立良久的安陽,猛然睜開眼睛,光華流轉(zhuǎn)的長刀被其全速劈向身前的瀑布。

  一道恍若實質(zhì)的刀氣順勢落在下落的水流頂層,撐開一道五十尺長的空白久不閉合,常年被流水覆蓋的山巖清晰可見,緊接著又是一刀。

  連續(xù)劈出十刀后,安陽才停了下來。

  看著眼前高五百尺的瀑布,笑了起來。

  只見寬大瀑布被無形刀氣從中間一分為二,仿若兩條并排而下,成為稀世奇景,讓人好不贊嘆,一直持續(xù)將近十個呼吸的時間才重新合二為一,恢復(fù)如初。

  插刀入鞘!

  駭浪九重刀法第一式練就成功的安陽喜不自勝,當(dāng)初被師兄認(rèn)定無法修煉的刀法,竟然被他練成了第一式,而且連續(xù)劈出十刀后還稍有余力,這不得不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莫非是灰色靈氣的原因?”

  安陽暗自思忖。

  平時在與婦人相處的過程中,經(jīng)常被打擊的他有些不確定。

  不過正當(dāng)安陽打算退走到山林之際,一連串叫好之聲卻傳入他的耳中。

  轉(zhuǎn)頭望去,只見那以身扛浪,身形隱匿水流中的魁梧身影顯露出來,騰躍在巖石之上。

  到達(dá)近前后,口中不斷叫好道:“好,好,好!沒想到小兄弟年紀(jì)輕輕竟然已有如此戰(zhàn)力,不得不讓人拍手稱贊!”

  安陽停下腳步,笑著道:“這位大哥才是令人佩服,竟能置身這萬鈞瀑布當(dāng)中這么長時間毫無喘色,出來后更是以勇猛拳勢退水十尺,這等壯舉世所罕見!”

  說罷,兩人都哈哈笑。

  似認(rèn)識許久的多年好友,久未得見,親密無間。

  魁梧男子朗聲道:“吾名弘英!”

  “安陽!”

  隨后名叫弘英之人繼續(xù)道:“之前實在是有苦衷在身,小兄弟莫要見怪!以后有緣再見!”

  安陽聽其說話的風(fēng)格,知曉此人性格直爽,笑著搖了搖頭。

  “彼此彼此,后會有期!”

  兩人相互抱拳施了一禮,便各自步入山林,匆匆離去。

  互通姓名的二人并未向?qū)Ψ秸f明家世師承,看來關(guān)系甚大,無法讓外人知曉。

  回到山谷的安陽,沒有繼續(xù)打坐修煉,而是到處走走看看,摸摸這里,擦擦那里。

  明日就要離開了,忽然有些舍不得。

  除了已經(jīng)化為一片灰燼的安啓鎮(zhèn),這里已然被他當(dāng)做第二個家。

  在這里他得到了徹底的改變,命運的軌跡有了嶄新的方向,而且還有待他如親生兒子的云姨的陪伴,體會到不一樣的親情。

  其實他知道云姨早就清醒過來了,明白兩人并不是親生母子,可她仍然愿意視他如己出,將那份缺憾彌補在安陽身上。

  婦人一直在等他改口,可身懷血海深仇的安陽在沒查清小鎮(zhèn)慘案真相,報得血仇之前,他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孝,對不起娘親。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安陽就收拾包袱,背好長刀,出伏牛山脈,到了煦日城中,在馬市購得一匹白鬢馬后,出西門,獨自往官道上疾馳而去。

  離家三年有余,思鄉(xiāng)之心無時不有。

  兩個月前,終于從山谷出來的兩人,就已經(jīng)將很多事情計劃好了。

  可惜還沒來得及展開,婦人就匆忙離去。

  一路沿著山林官道往西北行去,一人一馬疾馳之下速度極快。

  心里期望與哀愁并存的安陽,對于沿路風(fēng)景人物提不起絲毫興致,只是一股腦的埋頭趕路。

  餓了就吃些干糧,累了就隨意找一處地方或客棧休息,然后繼續(xù)起程。

  渡江過城,披星戴月,一個急切歸鄉(xiāng),家卻不在的疾馳身影,顯的有些形單影只。

  經(jīng)過樂清城時,背刀少年在城門口駐馬猶豫了一會兒,就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梵相城行去。

  幾年前的冬季。

  作為大宸帝國最西北部的軍事重城梵相城,在送走一場大雪后,卻又滿城縞衣素裹,淚雨滿天。

  哭喊悲痛之聲遍布城內(nèi)城外每一個角落,捶胸頓足,哭天搶地之象隨處可見。

  白發(fā)送黑發(fā),孤兒又寡母,無一不心碎之人。

  針對當(dāng)時的凄慘情況,后有人泣曰:

  君可見滿城縞衣血滿襟,

  淚入靖邊水漫堤。

  君可知蹣跚孩童聞亦泣,

  垂垂老矣頭點地。

  爾不見絕情匠人木上淚,

  首聞棺匠棺旁斃。

  爾不知浣花三載換遍花,

  唯有一襲黑裳孤零俏。

  君可見?君不見!

  君可知?君何知!

  爾不見不知,不知不見!

  嗚呼哀哉!

  嗚呼哀哉~!

  足足八千將士,回來不到三百人,還幾乎個個傷痕累累。

  用來記錄陣亡將士的名單足足有一尺多厚,被存放在梵相城榮譽柱下。

  戰(zhàn)死的本地戰(zhàn)士全部被安葬在梵相城西南十里外的新葬墓地,一列列一排排很是整齊。

  且絕大部分都是衣冠冢。

  每到祭掃時節(jié),素衣盡披,梵相紙錢貴。

  而已經(jīng)從軍營退出來,獨剩一臂的張禮科將軍則會提前來到十里外的墓地,從每一個墳前低頭緩緩走過,遇到熟悉的就會蹲下自言自語幾句或者為其墳頭添土一把。

  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并高升為梵相城軍政一把手的高坤,在不忙之際也會陪張禮科一起前往。

  但每年雷打不動的唯有張將軍。

  至于黑臉將軍李琿,在事情發(fā)生后不久,就被調(diào)往其他地方任職,與二人時有書信往來,常常拜托囑咐代他盡些心意。

  梵相城損失的近八千騎兵,在這三年多的時間里,已經(jīng)重新補充恢復(fù),那些當(dāng)年僥幸撿回一條命的戰(zhàn)士無不成為軍中骨干人物。

  不得不說,時也,命也!

  望著面前足有千丈見方,密密麻麻的墳頭和墓碑,從梵相城打聽了下情況就過來的安陽,心生悲意。

  短短幾年時光,曾經(jīng)的新墳已長滿野草,整片墓地雜草叢生,一兩丈高的小樹見縫插針長在墳頭之間。

  雖然這些長眠地底之人安陽一個都不認(rèn)識,可作為那次懸殊極大戰(zhàn)爭的經(jīng)歷者和并肩戰(zhàn)斗之人,腦海里如地獄般的場景哪怕過了這么久也難以磨滅。

  在墓地前待了一會兒,安陽彎腰鞠三個躬后,將馬背上其中一大袋紙錢拿了下來,然后運起靈力,將整個袋子拋上高空,到達(dá)一定高度,又用靈力將其擊破。

  滿天雪花紙錢從空中散落而下,在風(fēng)力的作用下,飄向遠(yuǎn)處,落在一個個墳頭之上。

  做完一切的安陽,轉(zhuǎn)身上馬,經(jīng)過小路,上了官道,往可能已經(jīng)從帝國現(xiàn)有行政卷宗上除名的安啓鎮(zhèn)行去。

  一路荒涼,人不見人,白鬢馬的極好腳力加上坦途官道讓安陽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臨近小鎮(zhèn)。

  又近了些后,心怯還悲的安陽,拉韁止疾,慢慢往小鎮(zhèn)走去。

  放眼四瞧,除了那場大火毀掉的小鎮(zhèn)看不出輪廓外,其他地方跟以前相比,并沒有多大變化。

  片刻功夫,進入小鎮(zhèn)的安陽,看著官道兩旁倒塌損毀的房屋,眉宇之間盡是惆悵和回憶。

  以前整齊干凈,時常有人在門前玩耍的房屋現(xiàn)如今只余枯木爛泥。

  雜草密集之處蛇鼠蟲蟻閃現(xiàn),烏鴉的叫聲在小鎮(zhèn)之中回蕩個不停。

  整個小鎮(zhèn)人去物非,空蕩蕩的孤寂感,仿佛成為一處遺棄地帶,再也無人愿意想起。

  緩步而行,終于到達(dá)自家門口,可惜哪里還有門,入不得內(nèi)。

  本想近些仔細(xì)看看,然而每挪動一步,心就涼一分。

  深深的望了一眼,安陽扭頭就繼續(xù)往西北方向走去。

  那個方向有安啓鎮(zhèn)世代安葬先人的地方。

  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那里應(yīng)該便是他計劃去的所在。

  果不其然,在離小鎮(zhèn)兩里遠(yuǎn)的一片微微凸起的山丘上,安陽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墳?zāi)购土懔闵⑸⒛陻?shù)不少的小墳頭。

  巨大墓前有一塊很大的墓碑,碑上寫著“安啓鎮(zhèn)亡民之墓”,然后旁邊有許多小字,全是群葬在一起之人的姓名。

  淚珠在眼里打轉(zhuǎn),手指觸摸在墓碑每一個名字上,一張張熟悉和善的臉龐從腦中閃過,只是有些名字已然脫落看不清楚,讓安陽心生疑惑。

  不過當(dāng)手指摩挲到最后一個名字上時,安陽呆住了!

油炸電線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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