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歐杰的描述,那個女人是他的奶媽。當(dāng)初她以為弱小虛弱的歐杰已經(jīng)在沒有生機(jī),葉舒就讓她把自己放在了垃圾堆中,自生自滅。
就當(dāng)她看到如今的他已然長成了現(xiàn)在這般,算是開心也是對自己罪責(zé)的贖罪。
“夫人不會這么狠心的?!绷帚逯钡乜粗鴼W杰,她害怕扭曲、誤解會讓他們的心結(jié)越來越深。
“就算她再次把我找回來,可她還是這么厭惡我。既然討厭,為什么還要養(yǎng)我?可笑的是,當(dāng)初提出要把我扔掉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睔W杰拿著旁邊的酒,眼角的淚滴在燈光的映射下更加的顯眼。
“你不是很厲害嗎?她說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我們……”
“我是野種,我……不是她的兒子。”聽到這個消息,林沐開始是不相信,可是豪門又有什么不可能。
只見他拿出了親子鑒定:僅與歐父存在血緣關(guān)系。
“本來,我就該想到……從小這么不受待見的我,原來是別人的。我能享受的一切都是因為別人施舍,不管是多么的痛苦?!庇挚抻中Φ乃粗@樣的他……林沐的心也像揪著一樣的難受。
從小到大,他到底承受了多少,才會讓他如此的崩潰。
“刀尖上的生活是什么樣的?前面是萬丈懸崖,過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注定不能優(yōu)柔寡斷,甚至要放棄一切?!睔W杰抿著嘴,細(xì)細(xì)品嘗著僅剩不多的酒。
“我才不求什么大富大貴,只要平安、快樂就好?!笨蛇@恰恰是當(dāng)今社會中人最難得到的。
“這是你的,所以你也希望你的朋友也這樣嗎?”他輕聲地問。
“從小的我就沒幾個要好的朋友,只要遇到困難,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來幫助她們?!绷帚逍Φ孟駛€孩子,天真實誠。
“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不是她們想要的?”
這個問題,林沐一時間頓時就語塞了,可能還不知道怎么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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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那個女人的事情還是讓歐杰知道了?!绷帚逭f。
“要歐世昌承受的痛,終究還是落在了歐杰身上。”她不緊不慢地說。
“你到底是一位母親,還是他一生的敵人。”林沐看著葉舒的眼睛。
“我更希望他將我作為敵人,這樣就不會存在愧疚?!比~舒笑著說,很優(yōu)雅。
“他的生母是誰?”沉默了很久,林沐才開口。
“知道了……然后呢,再告訴歐杰去認(rèn)親嗎?”葉舒直接打斷了林沐的猜想。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林沐知道退縮永遠(yuǎn)逃避不了現(xiàn)實?!澳恪瓙圻^他嗎?即使是你丈夫和別人生的孩子?!?p> “我恨過,每看到他的臉……就能想到當(dāng)初歐世昌將他抱回來的情景。因為他,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p> 空氣中充滿了寂靜的因子,再也沒有了“然后”。葉舒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后選擇了離去。
他人看來的表面風(fēng)光,細(xì)看卻早已破爛不堪,甚至千瘡百孔。
歐杰慢慢從簾幕的后面出來,在眼神對視上的那一秒,“希望、偏執(zhí)、冷漠”好像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釋。
林沐想拉住他的手,卻又很好地錯過了。
……
也許是怕他出事,林沐就這樣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一個腳印……思緒跟著行走的步履,鏈接著現(xiàn)實與過往。
過往云煙、昔日訴求原來都像一塊早已破碎的鏡子,因為“點”的存在呈現(xiàn)發(fā)散地擴(kuò)散;白紙,因為撕扯的作用,早已不在完整。
走著,又來到了那個游樂場……
“能不能,陪我再玩一次。”歐杰的神情全然淹沒在黑暗中,幾乎不能辨別。
“嗯。”
隨著風(fēng)的一次次刺激,身體的感官都像吸了水的毛孔,大了又大。
一下高處,林沐全然感覺身體飄飄然,不像是自己的一般。然而他卻像是個沒事人,一個接著一個,林沐只能陪著。
好在在最后蹦極前,歐杰終于轉(zhuǎn)身看到了在遠(yuǎn)處追趕他的林沐,氣喘吁吁,汗如雨下。
很神奇地,他竟然拿出了一張紙很輕輕地給林沐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毫無表情得就像一個機(jī)器?!安灰俑伊?,你玩不起?!?p> “你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誰都會圍著你轉(zhuǎn)嗎?一旦你接受了這種麻木、放棄的日子,就真的再也改變不了?!?p> 林沐嚇得直接哭了出來,她更希望之前那個霸道的人能夠回來?!艾F(xiàn)實改變不了,但現(xiàn)狀是我們能接受的。”
歐杰完全聽不見她的只言片語,一個勁地往山頭走去。
“好……既然你堅持,我們就做一個交易。如果我成功,你就冷靜點;失敗了,你是傻是成……都算我倒霉?!闭f著,林沐比歐杰更早地上到山頭。
“你瘋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绷帚逶缫汛┥狭吮臉O的裝備。
“我害怕……但是我要你相信,沒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即使……可能隨時丟掉性命。”林沐一人慢慢地向前走。
人在害怕的時候,頭腦中浮現(xiàn)的永遠(yuǎn)是那么悲傷的畫面。曾經(jīng)受過的苦,或許今天真的要因為他……一切都塵埃落定。
腳下透明玻璃的失重感,一下子讓林沐癱坐在地上。當(dāng)歐杰趕來要阻止她往前走時,被林沐給呵斥住了。
“別過來?!币驗榭謶?,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顫顫巍巍,可能因為壯膽……林沐將積壓在心里的抱怨通通倒了出來。
“別以為就你自己是不幸的,你去看看這天下哪一個人是容易的。就連我……都要因為錢,來和一個“我不愛”和“不愛我”的人在一起,我的感受、痛苦又能和誰說呢?我是歐太太,可我一點都不快樂?!绷帚蹇拗г?。
“在豪門的爭奪中,我就像是你們的棋子。面對不一樣的人的不一樣面孔,我變得討厭又無奈。歐杰,你不是全都沒有了……若薇需要依靠你,她在外面真的過的不好;歐總裁需要你的陪伴,無論先前發(fā)生什么,血緣永遠(yuǎn)割舍不掉;歐夫人需要你的救贖,養(yǎng)育和怨恨是多么的矛盾,她的矛盾或許是我們永遠(yuǎn)不能僅憑兩句話就能來定義的。”說著說著,林沐哽咽地感慨道。
“那你呢?”歐杰喊道。
“我……只不過是過客而已。”說完,直接向后跑去。
在準(zhǔn)備起跳的那一刻,一雙厚實的手臂緊緊地抱住了她,給她了一張有溫度的保障。竟然就在下落那一刻,林沐感覺到再也沒那么害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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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間睜開眼,頭好暈,身上怎么哪里都很疼。轉(zhuǎn)眼才發(fā)現(xiàn),歐杰在一旁的凳子旁打起了瞌睡,很香。
“干嘛?”林沐剛想起床,他就醒了。
“你好點了嗎?”林沐問。歐杰看著這么傻里傻氣的林沐,想想都覺得搞笑。
“你都躺進(jìn)醫(yī)院了,還問我怎樣?”想想感覺林沐還在期待著,又補(bǔ)充道:“你就好好養(yǎng)著吧,小廢物?!?p> 兩人都笑著看著彼此,“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
五少賭局,發(fā)現(xiàn)有人斗膽出老千,背后人是項凱。
看到父親忙碌的背影,還有自己悠閑的時光,可謂天上人間。也是一改對艾米的看法,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態(tài)度,時常挑逗,其愛理不理的樣子深得五少的歡心。
酒吧又一次唱嗨了,全然不顧外頭的白天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