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族人……
這個“靈”,指的是靈魂嗎?
和靈魂有關,所以他們展現出來的手段,并不像正常修仙者那樣,有著各種絢爛華麗的法術、法器。
靈族人似乎從來沒有用過法器。
他們更愛用目光,盡管楚辭沒有切身體會,但不論是之前遇到那個赤紅頭發(fā)男子,還是這次的水云谷主,眸中都蘊藏著讓人心悸的能量。
直擊靈魂的能量!
【絕對防御】能擋住水云谷主大范圍的氣息壓制,但是否能擋住其目光,尚且不得而知。
在水云谷主雙目綻放神芒的瞬間,他沒敢去嘗試,直接用【強制擊殺】解決了對方。
銀梭上很安靜,楚辭內心卻難以平靜。
這時候,一名筑基期長老,朝著余風的位置走去。
在交流了幾句之后,忽然又轉身,往楚辭這邊走來。
楚辭收回思緒。
“楚長老,這是在戰(zhàn)后尋獲的所有資源,已經按照不同的類別,分裝在了不同的儲物袋中?!边@名長老恭敬道。
楚辭有些不適應,經歷了這場戰(zhàn)斗后,不少長老對他的態(tài)度都有了一些變化。
“怎么不直接給余大長老?”
“余大長老說,都交給楚長老處理。”
楚辭沉默了一陣,隨后點了點頭,還是接過這名長老手里的幾個儲物袋。
一共有五個袋子,他按照經驗猜測,多半是按照靈石、法器、丹藥、符篆來劃分,還有一個儲物袋則是裝一些雜項物品。
“既然余大長老這么說,那楚某便代勞,有勞陳長老。”楚辭拱了拱手。
看著手里的儲物袋,楚辭忽然想到什么,將正在打坐的孟煙喊了過來。
“師父?”孟煙一臉納悶。
“這是這次戰(zhàn)后尋獲的資源,你務必保管好。”楚辭將儲物袋遞到孟煙手中。
“啊,這……師父……”孟煙吃了一驚。
陳長老也驚訝的看著楚辭:“楚長老,這……恐怕不妥吧,孟長老畢竟剛到筑基……”
“無妨,只是暫時保管而已,你可莫要私自動用!”楚辭加重了語氣,最后一句顯然是對孟煙說的。
孟煙還有些發(fā)懵,聞言趕緊點頭。
陳長老一陣苦笑,這可不光是保管不保管,這是資歷的問題,否則他也不會第一個去找余大長老了。
不過他也能感覺到,楚長老對孟煙這個徒弟有些寵愛。
以楚辭現在在眾人心目中的威望而言,其實也沒人會有什么意見。
想到這里,陳長老也是沒再說下去。
銀梭在空中飛速趕路,很快,遠處出現一片鐘靈毓秀的山谷。
云嵐大澤到水云谷,距離并不遙遠。
水云谷,位于北國北部,從地勢來看,乃山水環(huán)繞之地,相比于大荒宗而言,環(huán)境上無疑要好很多。
不過在靈氣的濃郁程度上,卻是差了不少。
后者,顯然對修士而言更為重要。
銀梭來到水云谷山門,里面的場景卻有些出乎眾人的意料,安靜的只能聽到一些蟲啼鳥鳴,沒有任何人影活動的痕跡。
轉念一想,倒也是情理之中。
部分人離開銀梭,開始查探內部的情況,剩下的人則是留在銀梭上,注意環(huán)境變化的同時,也看管著被俘虜的水云谷眾人。
很快,大荒宗眾人便發(fā)現,水云谷山門內,也并非毫無人影。
低階的煉氣期修士還是有不少,都躲在外門的居住區(qū),雖然沒有冒頭,但憑借眾人對靈氣的感應,很輕松便找到他們。
對于這些低階弟子,眾人還是沒有下狠手。
筑基期,包括高階煉氣期,著實是一個也沒留下。
一番搜尋后,眾人在種植園有一些收獲,這些靈植在短時間內,并沒有被帶走。
藏經閣空了,里面的經文不知去向,法器堂還有一些庫存,也不算多,法寶是顯然沒有的。
丹藥堂中,丹藥也剩余不多。
不過按照陳長老的說法,在沼澤下尋獲的資源里面,倒是有大量的丹藥。
事實上,修仙門派的資源遠不止山門內的這些,外部還有不少的靈礦,但這就不是短時間能處理的了。
眾人沒有在這里逗留太久,很快就再次動身,這次終于是踏上回宗之路。
銀梭前端,余風手里捏著一枚傳訊玉符。
明明是回宗的路上了,余風神情卻有些嚴肅。
連綿的山河,不斷在下方掠過。
很快,一條蜿蜒的山脈,也是被眾人甩在了后頭,那是青月山脈。
“師父?”楚辭注意到余風緊皺的眉頭。
“聯系不上宗主?!庇囡L神色復雜,青月山脈已經是大荒宗的地界,這里完全在傳訊玉符的連接范圍內,為何玉符毫無反應?
當初他在青月山脈時,和宗門的溝通完全沒有問題,后來之所以失去聯系,完全是被水云谷驅趕到云嵐大澤導致。
“你能聯系到宗門嗎?”余風看向楚辭。
楚辭有些尷尬,他壓根都沒有和宗門建立任何的傳訊玉符。
當時李玄風送他走的時候,倒是也有這個想法,但考慮到既然余風已經聯系不上,而楚辭又是去尋找余風,那最后楚辭必然也會聯系不上。
加上宗門本身也處在危機之中,李玄風干脆就沒給楚辭傳訊玉符。
余風臉色有些不安。
“師父,你要不要多休息一下?!背o遲疑了下說道。
余風的狀態(tài)并沒有徹底恢復,甚至傷勢都還沒治好。
“來不及了,”余風搖頭,拒絕了楚辭的提議,“這么點時間,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p> 楚辭回頭看了看,其他人因為臨近宗門的緣故,情緒倒是比之前好了一點。
“楚辭……”
“師父,怎么了?”
“你突破金丹期了嗎?”
楚辭搖了搖頭,這是個傷感的話題。
余風吐了口氣,說不清具體是什么情緒。
“你能對付金丹期嗎?”
楚辭沉吟了下。
“能?!?p> 余風沒有追問楚辭為什么能,他只需要這個最根本的答案。
“金丹中期呢?”
“能?!?p> “……后期呢?”
“能……”
余風頓了下,又問道:
“那元嬰……”
“師父,你太高看我了……”
余風難得地沖著楚辭笑了下,但很快又化為凝重,他拍了拍楚辭的肩膀,雖然狀貌看起來蒼老,手掌卻厚重有力。
“你恨宗主嗎?”
余風語氣不變。
楚辭差點嗆到,這話題轉變的……也著實快了點。
“師父,為什么會這么問?”
“宗主禁閉了你十年,雖然提前把你放出來了,但終歸是下了罰?!庇囡L緩緩道。
楚辭有些意外于余風提到這個話題,尤其是剛經歷這樣一場大戰(zhàn),相比于他所受的處罰,顯然宗門遭受的劫難更值得在意。
當然,也不妨礙余風確實是關心自己。
楚辭想了想,還是認真回答道:“我也不怎么怪宗主,畢竟我確實拿不出實際證據,宗主也有他的立場?!?p> 要說完全不怪,那也不可能,畢竟受了罰,自己也不是圣人。
但換位思考的話,他也能理解李玄風的做法。
余風聽著楚辭話里的意思,沉默了一下,道:“其實在你被禁閉之后,我和宗主有好好溝通過你這件事情?!?p> “本來我想先找你談談的,但畢竟你被禁閉,即便我是宗內大長老,也不能隨意忤逆宗主的罰令。”
“宗主并沒有忽略你的說法,甚至之后還親自查證過一些東西,怕自己真的冤枉了你?!?p> 楚辭眉頭微動,這些他并不知道,李玄風也沒跟他說。
“不過,”余風繼續(xù)道,“局面確實有利于唐軒那邊,錄制玉符的畫面說明不了太多問題,本身以你筑基期的修為擊殺金丹期,就顯得不那么合理,當然,這是因為那時候沒人見過你的實力。”
“而之后的時間里,唐軒也始終履行著自己身為大長老的職責,并沒有任何異常行為?!?p> “他還真是深藏不漏。”楚辭撇了撇嘴。
余風搖了搖頭:“或許他對你抱有什么目的,但不可否認,他的確對宗門有極大的貢獻。”
楚辭詫異地看著余風:“師父,你相信我?”
“不是我信你,是宗主信你?!?p> 余風的話讓楚辭大吃一驚。
“那次我和宗主的交談,宗主給我講了他的猜測?!?p> “什么猜測?”
“宗主其實一直都希望,你會成為下一任宗主的繼位者?!?p> 楚辭瞳孔猛地一縮,難以置信地看著余風。
“而這個位置,唐軒也非??粗?,并且在宗主表達希望你繼任宗主的時候,屢屢進行勸阻……如果真的是這個原因,那么他想除掉你,也就說得過去?!庇囡L繼續(xù)道。
楚辭深吸了口氣,合著唐軒之所以針對他,是出于這個原因……
簡直了!
楚辭有點想吐血,你要當宗主你當啊,我特么又沒說非要當,至于嗎?
他覺得當長老挺好的,在那些外門弟子面前,不一樣爽翻天?
“當然,這也只是宗主的猜測……”
“不,這一定是事實?!?p> 余風一陣語塞。
“你還是沒明白我要說的意思……”
楚辭遲疑地望著余風。
“在宗主眼里,你才是大荒宗的未來,你明白嗎?”余風表情認真地看著楚辭,道,“不論未來發(fā)生了什么,哪怕宗主隕落,哪怕為師隕落,你得保證你活著!”
“你才是那個能帶領宗門走下去的人!”
余風聲音壓得很低,然而落在楚辭耳中,卻只覺腦海里猛地一震!
他終于意識到,為什么余風要在這個時候跟他說這個話題!
楚辭遲疑了下,道:“師父,應該不至于吧……”
余風搖頭,瞥了楚辭一眼。
“盡管你能對付金丹后期……知道你和金丹期最大的差別是什么嗎?”
楚辭面露不解。
“如果你突破金丹,那你現在就能感應到,宗門里半個人影都沒有!”
余風說著,表情前所未有地鄭重。
……
并沒有過太久。
銀梭終于進入大荒山脈,環(huán)境開始熟悉起來,宗門已經遙遙可見。
不少人情緒有些波瀾。
然而,當眾人看向遠處的宗門所在,原本還有些激動的情緒,卻是瞬間在臉上凝固!
“發(fā)生了什么!”
那里……還是宗門嗎?
他們見到的,只有一大片的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