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佐,醒醒……”萬俟羽軒的聲音仿佛從極遠處傳來。
“嗯,唔!”沐向佐艱難地睜開雙眼,四周光線昏暗一時看不清周遭環(huán)境,沐向佐下意識起身,猛然被渾身酸痛刺激的再起不能。
“阿佐?!便迤煺驹诨璋堤?,意識到沐向佐清醒,微微側頭呼喚。
“旗叔?羽軒?”沐向佐緩慢抬動四肢,昏沉的大腦開始遲鈍運轉。
……
那時攜著天昏地暗的通天龍卷風,半點不停留地急速朝眾人逃跑方向移動。
雖然眾人極力逃開,但還是有不少人不幸被卷入,幸而也因這龍卷,那兩位高級法師和騎士同樣有所顧慮沒有執(zhí)意糾纏。
“旗叔,我們現在在哪???”沐向佐回憶起一切,不顧身體的酸痛猛然起身,腦袋一陣暈眩,耳朵聽不聲音,兩眼發(fā)昏,雙腳瞬間站不穩(wěn),靠倒在萬俟羽軒肩上。
好一會兒,視野漸漸恢復,終于能看清了火把點亮的周圍情況。
四周光線昏暗,但依稀可以看見是黃黑色墻壁,上面刻有裝飾花紋,空氣里的氣味,帶有久不見太陽的潮濕味道,長期呼吸著干燥空氣,在這里呆著竟然還有一些舒適感。
“阿佐,我們現在是在一處地下安全洞。是胡族帶我們進來的?!苯K于耳朵能清晰地聽見了。
沐向佐緩慢眨眼,對沐旗點了點頭,示意聽見了。
沐旗看著腦袋纏著白布條,站不穩(wěn)的侄子,目光里又心疼又擔憂,欲言又止,終是安憮地拍了拍沐向佐的肩膀,囑咐他好好休息。
沐旗慢慢靠近到旁邊胡族占據的墻角,目光與站立的胡三長老對上,左手撫在胸前俯身彎腰,對行了一禮。
胡三長老離開胡族青年攙扶,身體站直輕撫長老長袍彎身回禮。
沐向佐打量起四周,自己的隊伍占據了一個墻角,旁邊墻角是胡族們占據的位置。
抬頭向前看中間是一些零散擁兵,混雜在一起的一群人,另外倆個墻角,雖然周圍火光昏暗,但是沐向佐依稀能辨認出來,占據對角的是半路消失的泉水擁兵隊!
“旗叔?!”沐向佐看清情況后滿頭疑問看向沐旗。
但是沐旗看了他一眼,并未給沐向佐回應,沐向佐又看向在一側萬年不變臉的萬俟羽軒。
萬俟羽軒“……”
萬俟羽軒沉默地視線回望,安靜的像個啞巴。
沐向佐甚至懷疑是自己的問題,沒看懂萬俟羽軒可能已經給出來的暗示。
“行了,你就算看著羽軒也沒有用,現在大家都一頭霧水,當時你被龍卷風波及,差點被卷進去,還是人家羽軒死命拉著你?!便宄綇呐赃叢溥^來,熟稔地搭上沐向佐的肩膀。
“是這樣嗎?!謝謝你羽軒!”沐向佐頓時感動的淚眼汪汪。
“嗯。”萬俟羽軒輕輕含首。
“誒!快看,快看,……”沐辰拍打著沐向佐的肩膀,手指指向前面,萬俟羽軒同沐向佐目光一道望去,不過沐向佐是酸疼的齜牙咧嘴表情猙獰。
只見前面胡三長老與沐旗說話抬手邀請進入胡族占據的位置,似是有事相商,沐旗若有所思點點頭,互相又有分寸地分開。
“小辰!你跟我去!”沐旗回頭開口吩咐,帶著倆位身形稍微強壯的隊員先行動身了。
“誒!來了來了?!便宄铰牭胶魡荆奸_眼笑地附沐向佐眨了眨眼,興高采烈地跟了過去。
沐向佐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走過去,伸出顫顫巍巍的手,似乎想要挽留瀟灑離去的沐辰。
萬俟羽軒伸手將這仿佛風年殘燭的手無情壓下。
沐向佐不可置信轉頭看著面無表情的萬俟羽軒,一副仿佛受到了背叛的樣子,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表情痛苦。
“你要好好休息。”萬俟羽軒扶著滿臉都是戲的沐向佐,將他放置在角落里,并排在他身邊坐下。
沐向佐見萬俟羽軒不搭理他的表演,也不尷尬,調整兩下位置躺的更舒服點,正準備閉眼養(yǎng)神。
一直存在卻一直被沐向佐忽略的聲音,變得明顯起來,沐向佐伸手拉了拉萬俟羽軒……
被萬俟羽軒扶坐起來的沐向佐,看著周圍氣氛壓抑卻一直忙碌的人們,空氣中傳來隱約的哭泣聲,他尚帶著稚氣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茫然。
原來并不是每一次都是平安無事的……
“這件事情不必再討論,我們不可能答應?!焙L老雖然在之前的牽制中受了點傷,但身上依然散發(fā)著威嚴的氣勢,令人不敢輕易靠近。
這里是胡族角落,胡三長老特意空出來的位置,這里坐在一起商議的是幾支大傭兵隊的頭領。
“話可不能這么說,現在我們可都綁在一條船上,胡三長老,現在啊,還是保住性命要緊。”這時一個腰間著兩把短刃,膚色飽經沙漠風吹日曬呈現紅黑色,五官雖端正,但雙眼卻貪婪轉動的瘦高男人接話道。
“哼,你嘴上這么說,誰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說這話的女人帶著滿臉鄙夷之態(tài),正是之前金沙團的馬尾辮女人。
“二隊長…”女人身邊的高挑男人提醒一聲。
“嘁!”女人不屑的撇撇嘴,只得消停。
“胡三長老,我們泉水隊的作風你也知道,我們是只想自保,現在想要從原路返回,離開的風險太大,若是繼續(xù)往前探索,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泉水隊的代表是一個面容柔和說話謹慎的青年。
“是呀,剛剛的大龍卷太過恐怖,即使龍卷平息出去也并不安全,萬一他們還在守著我們呢?!”這是另一個隊伍的代表,主張的也是繼續(xù)前進。
“雖然我也看沙蛇的不順眼,但是這一次我贊同沙蛇的觀點?!闭f這話的是一個粗獷的漢子,他口中的沙蛇便是第一個開口眼神貪婪的瘦高男人。
“沐旗!你怎么說?”胡三長老轉頭看向一只沉思的沐旗,詢問他的意見,似乎想看到不一樣的答案。
“我認為,原路返回風險太大應該繼續(xù)探索,最好找到其他出口,實在不行再從原路出去?!便迤彀櫭奸]上眼晴,不想看到胡三長老注視眼神,畢竟他給不出他想要的那種答案。
“你們!我們好心好意的讓你們進來避難,倒是讓你們打起我們先祖的主意了!”胡三長老身邊的青年厲聲呵道。
“哎呀,小兄弟,這不是情勢所迫嗎?我保證里面的東西一點都不會動!”沙蛇隊的高瘦男人好聲好氣的保證。
“呸,你張老三的外號可是張賴子,你什么時候說話算話過!我呸!”青年憤怒反駁,言語中更是透露出看不起張老三保證的不屑。
“哎呀,之前都是小打小鬧,現在可是性命攸關,我總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說,是不是?”張老三嬉皮笑臉,仍然好聲好氣地勸說,一點沒有被嫌棄的自覺。
“嘖,張老三的話,狗聽了都得呸幾個口,都嫌太晦氣?!瘪R尾辮女人譏笑開口。
“金麗,你這女人也不積點口德。”趙老三正好聲勸著青年,被馬尾辮女人一再拖后腿,忍不住還嘴一句。
“喲,自己做了那些破事,還不讓人說啊,誒,那個胡族小哥可別聽他了的鬼話,上一個聽了他的話的,已經不知道死在哪個旮旯里了。”金麗仍舊拿話刺他。
“想入我家祖先的墓地,是絕對不可能的!就是我們全死了,也不能進去打擾先祖清靜!”胡族青年斬釘截鐵。
“哎呦!胡三長老您瞧瞧……這說的,我可都是為大家著想啊,怎么弄的我反倒里外不是人了……”張老三苦著張臉向胡三長老說道。
“呵,難得啊,你自己竟然也知道自己不是個東西??!”
“大家都別吵了……”
“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在這里裝什么好人!”
“你他奶奶的!想打架是吧!”
呃……原來頭領們一起討論是這個樣子啊。沐辰看著平時各個隊伍頗有威信的頭領們,宛如菜口潑婦一般吵嚷起來,略微有些汗顏。
正在他們相互吵嚷的時候,這時一個胡族少年人彎腰走了進來,湊在胡三長老身邊青年的耳邊,低聲耳語幾句,那青年瞳孔微張對那胡族少年人點點頭,青年彎腰又在胡三長老耳邊匯報。
胡三長老聽罷,閉了閉眼心中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夠了,安靜!”年邁的聲音卻中氣十足。
聽到胡三長老發(fā)話,一直注意這邊情況的幾人紛紛安靜下來。
“我知道大家聚在一起難免會有些摩擦,但大敵當前,我希望大家放下矛盾,同心協(xié)力,共渡劫難!”
“所以,這一次,后人無能,只能去打擾先祖清靜了?!焙L老一字一頓艱難說道。
“三長老!”那胡族青年滿臉焦急之色。
“行了,此事我自有成算。”胡三長老抬手那胡族青年止住剩下話語,一臉憂色卻又因信服胡三長老欲言又止。
“希望你們自己好好管理自己手底下的人。”胡三長老冷聲警告。
“嗨呀!三長老您就放心吧!我保證手下人都乖乖巧巧服服帖帖?!睆埨先Σ[著眼,滿口答應。
“呵”幾人中間有一聲嗤笑。
“哼?!焙L老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時間不多了,一刻鐘內把一切都清理干凈,馬上動身!”胡三長老對青年吩咐道。
“是”青年恭敬應下。
“嘖!這老東西留的時間這么少?!苯瘥愡粕?,率先起身回去整理。
“爹,”沐辰滿臉擔憂,忍不住開口。
“嗯,有什么話回去再說?!便迤鞈?。
很快這里眾人相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