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夜逃
這時帳篷中又傳來副將的聲音：“可這楚君澤若是上若國君，那他怎會與我們公主混在一處？若真如都尉所言，我們不如……”
副將向都尉示意，要不要直接將這楚君澤給處理了。
反正大酈與那上若素來不和，若是直接擒了他送去皇城，后半輩子平步青云了！
帳篷外的自己是聽到此處，這腳下便有些站不住，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她便提前離開。
她要去找楚君澤問個清楚，若他真的是……
若他真的是，那她得馬上帶著他離開。
帳篷中得二人還在繼續(xù)，陳都尉想了想副將的建議，還是決定先觀察看看。
畢竟他可是承安公主求著他們?nèi)ゾ然貋淼娜?，萬一真是巧合，他們這般莽撞行事，怕是會惹得公主不快。
雖然這公主經(jīng)常待在皇城，可她的刁蠻任性那可是整個大酈都略有耳聞。
陳都尉思量片刻，還是決定先給益陽王陸荀寫封信。
正巧益陽王近日也從皇城回來了，聽說也到了益陽附近。
且先拖住他們，待王爺?shù)搅嗽僮龃蛩阋膊贿t。
而回到帳篷的這就是有些恍惚，楚君澤這時已經(jīng)醒了。
彼時，呂嚴(yán)正端著藥一勺一勺的往她嘴里送。
見她進了門，兩人還可以做出一副不熟悉的模樣。
“我看楚兄行動不便，就多照顧些?！?p> 呂嚴(yán)端著藥碗，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閃躲。
楚君澤倒是沒什么話說，張嘴只為喝藥。
趙瑾姝勉強扯了個笑容坐在一旁，她現(xiàn)在心情有些復(fù)雜，如果說楚君澤是上若的國君，那么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靈山寺？
他為什么幫自己逃出皇城？
還有他的客棧，幾乎遍布大酈所有重要的州市。
上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他真是上若國君，而自己把他放了……
那么她便是對不起她的父皇，也對不起上若的子民。
可是，這一路走來，他確實照顧她頗多。
她就這么胡思亂想著，一張小臉煞白。
待呂嚴(yán)把這一碗湯藥喂完，趙瑾姝才說：“呂大哥，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有話想問問他?！?p> 呂嚴(yán)看了看兩人，最后咧嘴笑道：“成，正好我也無聊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呂嚴(yán)走后，趙瑾姝踱步坐到楚君澤的床邊。
她應(yīng)該怎么開口呢？
她迫切想知道一個答案，不，是好多個答案。
但是她又怕這個答案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沉默了半天，終究是楚君澤先開口：“我不是想監(jiān)視你?！?p> 趙瑾姝沒想到他的第一句話是這個，抬頭對上他的眼睛，勉強扯著嘴角笑道：“嗯，你傷好些了嗎？”
“嗯。”
“我有一些話想問你?！?p> “嗯，你問?！?p> 他得到聲音淡淡的，也聽不出來有什么情緒起伏。
而趙瑾姝也是再內(nèi)心在掙扎了許久才問出口：“那夜在欽陽城，是你救了我？”
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最后從鼻腔里發(fā)出“嗯”的一聲。
“呂嚴(yán)是你派來的？”
“嗯?！?p> “你是上若國君？”
瞬間，帳篷里寂靜無聲。
四目相對，趙瑾姝都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
楚君澤看著她的眼睛，這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她的眼神里包裹著害怕，同樣也存在著對真相的渴求。
在他看見她身后的軍隊時，他便知道，瞞不住了。
“嗯。”
聽到這一聲回復(fù)，趙瑾姝的心理防線陡然垮塌，她感覺她快支撐不住。
但是她還是繼續(xù)問道：“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皇城、靈山寺？”
“……”
“你為何要幫我逃走？”
“……”
趙瑾姝嘆了口氣，又問道：“抓我的人，是上若的殺手？”
“嗯?！?p> “你為何救我?！?p> “……”
看著楚君澤這般沉默的模樣，趙瑾姝真的感覺心很亂。
正當(dāng)她還想問的時候，這一開口竟然一口氣沒能提上來，終究是沒抗住暈了過去。
楚君澤接住她大喊軍醫(yī)，一時之間帳篷里來來往往多了好多人。
趙瑾姝被陳都尉接走了，呂嚴(yán)跑去打聽，說公主是急火攻心才導(dǎo)致暈了過去，休息休息就好，沒有大礙。
呂嚴(yán)看著楚君澤這一臉的苦悶，便多嘴問了句：“她，都知道了？”
楚君澤點了點頭說：“收拾一下，連夜走。”
“那公主？”
“帶著一起走?！?p> “回上若？”
楚君澤閉上了眼，最終說：“向東，出海。”
呂嚴(yán)瞪大雙眼，表示不能理解。但是既然少君不愿多說，那他也只能聽命行事。
寅時四刻，楚君澤強行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這時絕大部分的士兵都已歇下，只留下了一二十個替崗放哨。
趙瑾姝的帳篷外面放哨的士兵會多一點，沒辦法，公主嘛。
呂嚴(yán)悄聲潛入，直待士兵靠近，便用手肘將士兵敲暈。
按照他往日作風(fēng)，那必定是不留活口的。今日大發(fā)慈悲，還是看在他們救了楚君澤一命的份兒上。
處理這幾個守崗士兵，前后沒超過半炷香的時間。
楚君澤在呂嚴(yán)的掩護之下進了趙瑾姝的帳篷，趙瑾姝依然是雙目緊閉，面無血色。
他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她心里是個什么樣的形象，不過她應(yīng)該很失望吧。
騙了她那么久，真是太過分了。
是他騙他在先，如今她恨他怨他他都只能受著。
趙瑾姝的身體很輕，即便是他后背中箭，現(xiàn)在要將她抱起來也是十分的輕松。
呂嚴(yán)與楚君澤將趙瑾姝扶上馬背，悄聲溜著馬兒離去。
倒也是沒有驚動著軍中士兵。
著訓(xùn)兵往外走還有三道崗哨，呂嚴(yán)在處理第二道崗哨時，趙瑾姝醒來了。
但是她只睜眼，沒說話。
待三人出了訓(xùn)兵的山，趙瑾姝才問道：“去上若嗎？”
楚君澤沉悶了一會兒，嘶啞著嗓音說：“去海邊。”
呂嚴(yán)不敢跟太近，就跟在他們后頭離了大概兩匹馬的距離。
一來是防止后面的追兵，這二來這兩人之間的氛圍實在是壓抑，他不敢跟上去。
趙瑾姝問道：“你為什么三番兩次救我？”
楚君澤說：“你不也救過我嗎？”
“我只救過你一次，你救過我……好幾次?！?p> 楚君澤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或許在這件事之前他可以坦坦蕩蕩地說，但是現(xiàn)在他不敢說。
“你到底在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