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滾去學習
房子很大,很豪華,這是路明非剛到新居,站在院子外的第一印象。
外面很好,有噴泉,花園,往左邊看還有個小人工湖和湖心亭。
但進房子后,房子里面卻很樸素,新買的家具都是路明非在超市里見到過的。
整理了一下不多的行李,在一起吃個飯,就七點多了。
看了看自己的新房間和大床,路明非覺得真的不錯,從衣柜里拿出一套新衣服。
洗個澡先。
路明非洗完澡,穿著睡衣,想找一下老尤,卻沒在房子里找到他。
在外面找了好一陣子,路明非有點氣喘。
外面也未免太大了吧?
突然聽到好像是鋸子鋸木頭的聲音,路明非順著聲音,走過去,找到了后面小院,有一個小工坊,里面是正在鋸木頭的尤奇。
“老尤,你在干嘛呢?!甭访鞣遣唤狻?p> “給你做一個圓桌?!崩嫌韧O率种械哪竟せ?。
“要做這么大嗎?”看著差不多半徑3米的桌子,路明非有點搞不懂,這得坐多少人。
路明非到的時候,老尤差不多完工了。
“以后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希望能把這個桌子圍著坐滿。”
“好了,完成了,明天起來打個蠟?!?p> “希望你們永遠團團圓圓?!崩嫌炔亮瞬聊樕系哪拘?。
“行了,”望著站在原地的路明非,老尤擺了擺手:“臭小子,明天還上學,別睡過頭了?!?p> 晚上蓋著新被子的路明非,躺在大床上,入夢了。
好像看見他和一群很熟悉的人圍坐在一個圓木桌子邊,大家相互調侃著。
“真好啊?!?p> ……
早晨,車上。
“你為什么不叫我?”路明非頭發(fā)凌亂,坐在后座上,有些怨念的問道。
“你的鬧鐘呢?”前面的尤奇插入鑰匙,轉到底。
“……鬧鐘,好像忘記從行李里面拿出來了。”路明非想了一下。
“這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庇绕孀竽_踩住離合器。
“我接送你是應該的,但是起床是你自己的事情,不愿意醒,我也不會強迫你。”
“……我感覺你就是故意的?!甭访鞣倾恼f道。
“bingo!猜對咯?!庇绕婧藟K巧克力,打開了收音機,放起歌。
“愛到什么時候哦~~~愛到天長地久~~”
一路以不高于60碼的速度行駛,嚴格遵守交通規(guī)則,絕不超車搶道。
路明非覺得他可能是在硬拖,不過也無所謂。
反正估計現(xiàn)在也沒有老師敢追責他了。
前面的尤奇開口了:“哦,昨天晚上打了個電話,負責你們班級老師基本上都換了,現(xiàn)在,那邊的基本上都是新人老師,都不知道我的?!?p> “這人有毒?!?p> 路明非在后面狠狠的戳了戳尤奇的座椅。
還沒到學校門口,尤奇看著前面堵著的車輛,不是停在一旁的路邊,“兒砸,快下去吧!”
路明非迅速下車,背著書包頭也不回的就朝學校跑過去。
車窗后的老尤,拍著方向盤,看著他進校門,才倒車離開。
……
老尤來這座城市也做了一番調查,前世的記憶里有一些消息,但謹慎起見,他還是把情報安排人確認了幾遍。
現(xiàn)在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的這疊紙就是成稿。
基本上是采用人工手寫,或者是純機械的打印,中間流程沒有經(jīng)過任何需要網(wǎng)絡的環(huán)節(jié)。
記得是有個叫馬諾還是諾馬來著的超級智能,網(wǎng)上確實不怎么安全,只能杜絕一切網(wǎng)絡相關的同時找破解方法,但從目前來看,還沒找到有什么反制手段。
“老師,這個城市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有一個S級的混血種在這里玩起過家家,還有一個疑似龍王的尼伯龍根。而現(xiàn)在您又收養(yǎng)的那個兒子,他看起來也不普通。”一個帶著方框眼睛,著黑色襯衫的青年說道。
尤奇掏了掏口袋,卻只掏出幾張包裝紙,抄青年伸手搖了搖。
方楠陽從抽屜里拿出特質的膩歪巧克力遞給他。
尤奇吃著巧克力,陷在沙發(fā)里,舒服了哼了一聲。
方楠陽無奈一下,自己這個老爹還是那么喜歡賣關子:“老爹,說吧,我很好奇。”
尤奇不急不緩的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你小時候比路明非調皮多了,我?guī)愕臅r候就真的整天搞破壞,一點也不給我省心,還記得那天你覺醒言靈的時候還燒了自己的屁……”
“好了,老爹,我保證不會去調查路弟的身世了?!毖坨R青年無奈的做出保證。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這個城市是怎么一回事嗎?我的好老爹。”
“誒,乖兒子,”尤奇明顯很受用最后那句話,:“接下來的事情夾雜我的個人猜測?!?p> “這里是二度終結之地。”
“神話時代和近現(xiàn)代都在這里終結,很多人都說奧丁的反叛殺死了傳說中的黑王,這是不對的,黑王沒有那么容易死去,作為神話時代最后登基的帝皇,他的強大我認為震懾了整個時代?!?p> “可是龍族秘史是這么寫的,”方楠陽提到,但自己又說道:“難道秘史出問題了?”
“應該只有一種可能,秘史遭到了大規(guī)模的篡改。后續(xù)篡改這種東西必然是有某種目的,但廢這么大力氣掩蓋這段歷史的原因是什么?!?p> “……與老爹你剛剛提到的二度終結有關?”
“是啊,我們稱呼他們的時候,都尊稱他們?yōu)橥酢?p> 可王和皇,皇和帝,對于凡人來說都是一個格位的,稱呼他們?yōu)橥跻矝]錯,但是對于他們自身來說來說,差距很大。
打個比方說,王可能死一次就可能真死了,最多靠提前產(chǎn)的卵復活,但是這種復活只有一次。
而皇可以數(shù)次重生。
帝皇,我認為,只要他不想死,誰也殺不了他?!?p> 方楠陽消化著好不容易從老爹那里透露出來的消息,點了點頭,然后說:
“老爹你呢,你是皇還是帝?”
“不,我是人?!庇绕孢肿煲恍Γ骸皠e打岔,臭小子,別想套你爹我的話,乖乖聽講?!?p> “我認為應該是奧丁設計纏住了黑皇帝,并讓祂的靈肉分離,他拿著世界樹的小枝丫,戳著沒有多少攻擊欲望的黑王肉體。
而此時,地上的人正在與黑皇帝的靈戰(zhàn)斗,這次戰(zhàn)斗人類基本上是投入了一切的戰(zhàn)力,然而沒有對黑皇帝的靈造常任何傷害,只是用人命拖時間罷了。
但是這時留在尼伯龍根里的人類突然被奧丁的死侍殺了。
奧丁,祂想篡奪黑皇帝的力量。
對于奧丁的突然反水,人類很是絕望,同時也很氣憤,絕望的是永遠有人妄圖剝削奴役他們,氣憤的是他們的先烈們被人就這般利用。
于是,他們不再阻攔黑皇帝的靈。”
“啪啪啪啪,精彩的故事,”方楠陽鼓掌:“有沒有考慮去寫小說,最近小說挺火的,老爹你去寫肯定能大賣?!?p> 方楠陽從中間開始他就找不到任何讀過的史料來支撐尤奇的故事,一開始還半信半疑,后來就覺得這個人又開始不正經(jīng)了,這種沒有依據(jù)的話終究只能當成故事聽,他推了推眼鏡:“我覺得龍族秘史沒有記載的原因,還有一種可能這就是你瞎編的。”
“完了,陽兒書讀多了,開始不相信自己的老爹了,”尤奇難受的又拆了一塊巧克力塞嘴里,“嗚嗚嗚,想當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帶大,搬磚供你讀書,你現(xiàn)在連老爹都不相信了。”
方楠陽抽抽嘴角:“不是我不相信,你說的太離譜了,我又不是小學,初中生了?!?p> “沒意思,那我回去騙路明非了?!庇绕姘芽赐甑馁Y料立起來搭了搭,整理了一下,準備起身出門去。
方楠陽看他走后想要給其他人打電話,卻發(fā)現(xiàn)突然感到身側有人打開了抽屜。
老男人尤奇對他挑了挑眉頭,“巧克力我都拿走了,要不要給你留一個?”
“這么膩的巧克力混血種都吃不下去,肯定都是給你準備的啊,快走??!”
“欸,乖兒砸,你是不是,有點那個,對對對,傲嬌!”
“滾!”
開車的老尤沒有準備回家,而是前往某個高速公路。
他下車,站在人家的“大門口”上,禮貌的敲了敲“門”。
等了很長時間,只有秋風蕭瑟。
尤奇無奈的搖了搖頭,上次打的太狠了,這次連做客都不敢放他進去了。
剛剛在公司里說的事情并不是他編造的,而是他踩著奧丁逼問出來的。
“上次沒打死你,太可惜了?!?p> 聽到這句話,里面的人明顯緊了緊“門”。
尤奇嘗試撬開門,但一翻無果后,發(fā)現(xiàn)是真的進不去了。
這時他想起來,前世里好像有人說,奧丁的尼伯龍根很特殊,只有他同意進去的人才能進去。
“唉,回去咯。”
不知道為什么,尤奇開車離開的時候,看了眼后視鏡,總覺得,上次沒想辦法弄死那個一只眼,真的會成為他一生的遺憾。
隨后他摸了摸下巴,往嘴里塞了一塊巧克力,甜味爆炸在舌尖。
“先把明非教好,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庇绕鏄酚^的想著。
……
在教室里坐著的路明非,在課堂上杵著腦袋,盯著黑板發(fā)散思維。
想著這兩天的事情,覺得挺魔幻的,突然就多了個爹,換了一個家。
不過他還是沒有安全感,想起了老尤的話,于是他覺得想想為什么,他會這么覺得。
以前很多捉弄他為樂子的小孩,都不敢欺負他了。
老師們雖然也換了一批新老師,不知道尤奇的身份,但知道這所學校里的學生基本上非富即貴,也自然不會出現(xiàn)那種拿他當雞殺的情況。
可安全感以前他也沒有啊,為什么現(xiàn)在卻如此不安呢。
……
“沒有安全感嗎?!崩嫌瓤粗氐郊彝回5膯栔约旱穆访鞣?。
路明非抬頭望著老尤皺著眉頭思考,似乎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在糾結用何種方式表達出來。
“學習,”老尤最后表情舒張,摸了摸路明非的腦袋,捏了捏他的小耳朵:“去學習,孩子?!?p> “我不能說的更多,但是我可以做出承諾,如果你每在一個領域里學習中突破了自我?!?p> “我就會給你一份禮物,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盡力給你準備,”尤奇蹲下來,看著路明非的眼睛:“明非,不是我不給你解答,而是,有的問題是要靠自己去找到答案的?!?p> 路明非睜著大眼睛,“我不知道,也不懂,但我會去嘗試?!?p> “好,真好?!?p> 老尤在陪路明非學習了一會兒,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紙筆和信紙:
“親愛的非兒,
在你十三歲這一年,你問了我一個很難的問題:
‘為什么我沒有安全感’
問題并不是難在我不知道答案,而是我不知道怎么和這個年齡的你講。
在你其他的哥哥姐姐哪里,他們一般到了十五六歲才會問出這個問題,而他們就已經(jīng)超出常人。
你真的很聰明,但我也希望你同時擁有智慧。
學會愛,也學會被愛。
學會如何去避開危險,但也不懼怕面對挑戰(zhàn)。
當然,待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相必已經(jīng)長大,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但是我還是要給未來的你一個答復,這是一個父親必須做的。
安全感是什么,一個孩子在他母親的身體里是最初的安全感,在脫離母親的愛后,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懼,這也是也是貫徹人生的恐懼感。所以很多人會本能的去追逐著能讓自己安心的事物。
也許是金錢,權利,愛情,親情。
但只有十三歲的你,似乎就看穿了這些東西。
真正能帶來安全感的,只有自己。
是啊,一個人,不可能永遠的處在母親的搖籃里,搖籃中的孩子,總要啟程,遠航。
但有件事情我想讓你牢牢記住。
或許物理意義上的庇護所終會被攻破,太陽不會永遠溫暖。
我要說的是,我對你的愛不會消散,它會陪伴你到世界的盡頭。
愿你始終保持思考,心懷熱愛。
永遠愛你的老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