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是有夠熱的。我便打算找上我的朋友去山里邊避暑。他叫林玨,勵志成為一個畫家,但是風(fēng)格背離時代,引不起注意,一直兼職送外賣。我打算去家鄉(xiāng)的小丘陵,那里有水庫,還有民宿,不是熱門景點,人群稀落,重要的是低消費,適合我們。
我打電話給林玨,他好一陣子沒接,估計是送著外賣。幾分鐘后,他微信回了我:“干啥?”
“去不去旅游?山里邊?!?p> “沒錢?!?p> “低消費誒,吃住全免。在山里,你也可以畫畫風(fēng)景畫?!?p> ……
“行吧。”
吃住全免當(dāng)然是騙他的。但那兒的消費確實低多了。到了那兒,心曠神怡,精神放松,說不定能激發(fā)激發(fā)林玨的靈感。城市的喧囂和數(shù)星期的高溫已經(jīng)枯焦了人的靈魂。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放松,說不定能寫出更好的故事。
……
三天后,我們已經(jīng)坐在上山的車?yán)锪?。林玨穿著白T,黑短褲,人字拖,帶著頂漁夫帽,開著車。過了一個又一個彎兒,我嚼著口香糖,感受著清新的空氣。這座丘陵位于東南丘陵的未開發(fā)區(qū),人跡罕至。
“開不下去了,前面沒路。”林玨停車。他把車停在邊上,我便和他一同下了車。一陣陣風(fēng)從南邊吹來,涼意莫名其妙的來了。林玨指了指前面的樹林,說:“那邊的樹林顏色怎么這么冷?大白天的,不太對啊?!?p> 他對顏色的變化相當(dāng)敏銳,但我的確看不出來區(qū)別,我說:“我們待會兒就往那個方向走,那有個小村莊,我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p> 他也不再多說什么。想到可以暫時躲躲烈日,游游泳,心情便愉悅不少。穿過林間小路,我們可以聽見溪流的聲音。
“這兒咋沒有鳥鳴呢?”林玨問。
“睡午覺去了。”我假正經(jīng)的回答。
“我也想睡午覺了。”林玨打了個哈欠。
“就快到了?!蔽姨嵝阉?。
他看了看前邊的路,震了震身子,背著裝滿零食的包往前走。
走了大概四十分鐘,我們終于見到村莊了。一個孩子見著我們,虎頭虎腦的躲在樹邊上,打量著我們,不知道為什么,他的眼睛令我感到不適。
我們找到了那家民宿,迎接我們的是一位老奶***發(fā)花白,拄著拐杖,手腕上系著紅繩,慈祥而寧靜。她領(lǐng)著我們,木板嘎吱作響,走廊里也散發(fā)著一股特殊的香味兒。走進(jìn)我們的房間,也不過是兩張大床,一個柜子。
我們已經(jīng)很累了,在烈日下跋涉已經(jīng)許久。休整一下便歇息了。躺在床上,我做了幾次深呼吸,便沉沉的睡去了。
我站在濡濕的洞穴口,外邊兒的月亮腫脹著。水聲令我精神緊張,我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氛圍詭異到了極點。我似乎聽見了林玨的呼喚:“來啊……快來看……”我勉強(qiáng)走了幾步,我又聽見了沉重的腳步聲,我想要呼喊,卻無法發(fā)聲。腳步聲逼近,眩暈感襲來,借著月光,我看到了一個年邁的纖夫,青色的頭部,眼珠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