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光の所向
文化祭當(dāng)天，校園里很是熱鬧，有把教室臨時改成女仆咖啡廳的，有在主干道上支起小攤位的，還有在草坪上塔羅占卜的。
體育類社團(tuán)沒有參加活動的硬性要求，三年級的赤木和三井為準(zhǔn)備大學(xué)聯(lián)考而在教室復(fù)習(xí)，籃球隊的其他人則被晴子拉來看美惠的演出，早早坐在前排占好位子，等待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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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呢？”彩子看了一圈，隊員里，唯獨少了流川。
“流川同學(xué)，他還在體育館練習(xí)?！鼻缱哟鸬?。
“那孩子，真的是球癡啊。真是的，偶爾也要放松一下嘛?！?p> “不要管那家伙啦，大姐頭，今天我們是來給美惠小姐應(yīng)援的。”櫻木不滿于身邊唯二的女生又在談?wù)摿鞔?，又去征求晴子的意見，“你說對吧，晴子小姐？”
“嗯，櫻木說得對，我很期待美惠的表現(xiàn)呢?！?p> .
燈光暗下來，幕布緩緩拉開。
美惠向前邁步，感覺今天舞臺的燈光尤其熱，都快要出汗了——好吧，其實是，她好像有點怯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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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候場的時候，美惠還以為自己不會緊張，但面對的觀眾都是同校師生——整個籃球隊幾乎悉數(shù)到場，還有一些10班的同學(xué)，還有櫻木軍團(tuán)4人組……他們向她投以期待的目光，美惠不自覺地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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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惠握拳，指甲嵌進(jìn)肉里，深呼吸一口氣。
她是堂本美惠，她可以的。
就這樣，給自己以成功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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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本已經(jīng)背得爛熟，現(xiàn)在，只要說出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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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shù)谝痪渑_詞說出口之后，美惠便放輕松很多，開始享受久違的舞臺。
如同劇本里年少成名的女主角一樣，散發(fā)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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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幕之間層層遞進(jìn)，女主要面對強(qiáng)大的對手，同時還背負(fù)著家人的不理解，和自己內(nèi)心的迷茫。
糾結(jié)的心情、堅定的信念，藉由美惠的目光表達(dá)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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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進(jìn)行到中后段，歷經(jīng)挫折之后，女主最終通過自己的努力，以優(yōu)異的成績?nèi)脒x代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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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哦！”幕間換景的時候，作為現(xiàn)場監(jiān)督的杏香拍著美惠的肩膀。
“臺下好多男生都看呆了哈哈。”麻衣也小聲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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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幕，是長大后的女主鼓勵年輕人勇敢追夢的的一席話。
劇本的情節(jié)是，當(dāng)女主表達(dá)“即使無法成為「日本第一」的女子高中生，也永遠(yuǎn)不會放棄打籃球”的態(tài)度之后，被記者問“為什么”，女主用飽滿的情緒回答“非常喜歡”，全劇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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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的大家看得津津有味。的確，比起其他社團(tuán)準(zhǔn)備的活動，「流川命」社長、顏值出眾的轉(zhuǎn)學(xué)生、籃球主題的劇本，這個組合會產(chǎn)生怎樣的化學(xué)反應(yīng)，實在是令人好奇。
賺足了同學(xué)們的期待值。
逐漸地，來看演出的同學(xué)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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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演采訪記者的伊藤問道：“請問，您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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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空心入網(wǎng)，唰地一聲，利落干脆。
流川今天的100球加練也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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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了，又能怎樣呢？”
繼縣大賽之后，流川第二次陷入了迷茫。
嗒，嗒……籃球彈在地板上的聲音漸弱，流川站在原地，沒有人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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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幾天的單挑中，流川第一次贏過了仙道。
但并沒有預(yù)想中的雀躍。
仙道那家伙，球商有余而專注不足。
以他的勤奮來彌補(bǔ)比賽經(jīng)驗的劣勢，超越仙道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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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在另一場對決里，櫻木的成長速度令他有了急迫感，這種速度是現(xiàn)在的他所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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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體育館，流川漫無目的地走在校園里。
文化祭熱鬧的氛圍與他無關(guān)。
流川滿腦子都是“那白癡為什么進(jìn)步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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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處不時傳來掌聲，將思緒拉回現(xiàn)實。
流川循聲而望，是戲劇社的活動現(xiàn)場。
“一個以籃球為主題的舞臺劇”——那天他前座的女生這么跟他說。
既然來了，要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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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走進(jìn)小劇場，不動聲色地站在最后一排的黑暗中，此時，舞臺劇已經(jīng)要進(jìn)入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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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安靜之中，全場都在等待美惠最后的答案。
空白的時間似乎有點長，有人在竊竊私語，猜測女主角是不是忘詞了。
流川瞟了一眼，心想，她不會的。
沒由來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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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誰會常勝不敗，就算是「日本第一」，也會陷入迷茫的怪圈，而又有哪個運動員在上升期不會遭遇瓶頸呢？”
“曾經(jīng)的我也深深體會到，對手進(jìn)步神速，而我卻在原地停滯不前，我好討厭這種感覺……但后來，我逐漸能夠享受到，除了比賽勝利之外的樂趣——是在成長的道路上，有勢均力敵的隊友和對手。”
“我們打籃球是為了勝利嗎？不全是。還有隊友之間的忠誠、默契和堅韌，是籃球賦予我的精神和品質(zhì)，是籃球讓我成為現(xiàn)在的我。”
“所以，我喜歡打籃球，非常喜歡，并且會一直喜歡下去?！?p> 美惠的獨白娓娓道來，淡淡的笑掛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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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種飽含激情的溢美之詞，卻在平靜之中逐漸釋放著巨大能量，感染著在場的每個人。
就在這樣的氛圍下，未經(jīng)斟酌的話語，她的真心所想，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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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雷動。
“美惠說得簡直太棒了！我要哭了……”晴子不住地鼓掌。
“就是這種感覺，像海水卷起浪花給人的震撼，天吶，完美！”
“她也許注定會成為女明星的，才十幾歲，就這么穩(wěn)。”
只有戲劇社的同學(xué)們知道，這是美惠臨時改了的詞。社長杏香的歡呼尖叫，顯示出她有多么中意這個結(jié)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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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幕時間，全體戲劇社員上臺，社長杏香和副社長麻衣把中間的位置留給美惠，在持續(xù)的掌聲中向大家鞠躬致謝。
湘北高中戲劇社大獲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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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中央的女生熠熠奪目，柔和的背景燈光勾勒出她的周身輪廓，閃爍著自信的光。
流川第一次認(rèn)真地注視著那女生，殊不知自己黑曜石般的眼里，也充滿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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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冬季選拔賽還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流川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