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順毛狐貍

　　據(jù)仙道回憶，他替美惠填表格的時(shí)候，正是彥一在旁邊一直循環(huán)廣播“湘北籃球隊(duì)最新情報(bào)”，才順手一寫，把學(xué)校的名字填成了湘北。

　　美惠最初得知這個(gè)消息，恨不得去把聒噪的小男孩撕成碎片。

　　但現(xiàn)在這種時(shí)候，美惠沒時(shí)間和他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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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看住他?！泵阑輰┮徽f，然后跑回場內(nèi)。

　　彩子和晴子正忙碌地做技術(shù)統(tǒng)計(jì)，沒有注意到美惠急急忙忙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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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惠顧不上那么多，直接走到湘北的替補(bǔ)席：“流川他生病了，還不肯回家。能不能快來幾個(gè)人把他架回去啊?！?p>　　替補(bǔ)席的大家看向安西教練。

　　明明安西教練沒有說話，卻感覺教練的鏡片之后有寒光閃過，不禁打了個(gè)寒戰(zhàn)。

　　美惠也突然感覺，周邊氣溫下降了兩度。

　　.

　　“安西教練剛剛就叫他回去休息，這小子怎么這么不聽話?。　边€是彩子先開口。

　　萬般無奈，問題兒童果然永遠(yuǎn)是問題兒童。

　　“怎么辦，大家都走不開。”晴子也是一臉擔(dān)心，但是現(xiàn)在比賽還在進(jìn)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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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水澤?！辈首酉氲搅撕线m的人選。看向觀眾席，向水澤的方向招手。

　　水澤不明所以，但還是走到場邊。

　　“水澤，這是美惠，麻煩你幫她一起，把流川押回家。”

　　“哎？哦?！彪m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學(xué)姐的要求，當(dāng)然要照做。

　　.

　　“請兩位同學(xué)，務(wù)必讓流川同學(xué)好好養(yǎng)病?！卑参鹘叹毝诘馈?p>　　回想起之前的寒光一閃，對比眼前慈眉善目的白發(fā)佛，美惠覺得自己可能出現(xiàn)了幻覺。

　　“嗯，請安西教練放心。”鞠了一躬，美惠帶著水澤走回球員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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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前輩?！?p>　　“水澤？咳……咳?！?p>　　見到流川，水澤明白了，原來他是生病卻硬要堅(jiān)持。

　　“教練他也讓你好好休息，流川?！泵阑蒉D(zhuǎn)達(dá)了安西教練的話，又對水澤說，“我去外面叫車，水澤同學(xué)請幫我扶住他，哦不，是把他扛出來?！?p>　　.

　　也許是因?yàn)楝F(xiàn)在的自己力氣比不過學(xué)弟，流川終于認(rèn)命般地跟著水澤出來，上了車。

　　一路沒有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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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你的鑰匙呢？”走到流川宅門口，美惠問。

　　流川摸摸口袋，確認(rèn)忘記帶了，搖搖頭。

　　“出門之前都不看的嗎？”

　　“就是沒帶。”

　　“竟然還很理直氣壯？”

　　“嗯?！?p>　　“哈？”

　　“我要去比賽……”流川靠在水澤身上，面無表情地說話，但聲音卻聽上去有點(diǎn)耍賴的感覺。

　　“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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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惠只得帶問題兒童先到自家，喂他喝水吃藥。

　　結(jié)果感冒藥她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

　　而奶奶這時(shí)也并不在家。

　　.

　　水澤看著這兩人，不作聲。

　　這是他見過的，第一個(gè)能在日常生活中，和流川前輩對話超過三句的女生。

　　所以，流川學(xué)長的女朋友并不是赤木晴子，該是眼前這位才對。

　　“我去買藥?！彼疂闪粝逻@話，把流川安頓在沙發(fā)上，就出了門。

　　.

　　流川仰頭靠在沙發(fā)上，似乎在嘆氣。

　　.

　　“流川，你真的不需要給自己這么大壓力?！泵阑莅阉~頭的毛巾又換了一遍。

　　流川不說話，似乎在裝睡，但眼睫毛微微動(dòng)彈一下。

　　“你想要今天帶病堅(jiān)持，然后徹底病倒是嗎？”

　　流川瞥了美惠一眼，不太服氣的樣子，照舊不說話。

　　.

　　“還是你覺得，湘北會(huì)輸給陵南？”

　　“不會(huì)?！绷鞔ǖ鲁鲆粋€(gè)詞來。

　　.

　　“那不就好了，你養(yǎng)好身體，還有決賽要打?！?p>　　流川大概是想通了，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

　　很快，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美惠看著熟睡中的流川，想著曾經(jīng)的自己在流川面前各種刷臉熟，卻還是和眾多女生一樣，落得路人下場。

　　而這一世，下定決心要離流川遠(yuǎn)遠(yuǎn)的，交集反而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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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落到了那雙手上，流川的手指，因?yàn)殚L年累月的練習(xí)，生出了一些繭子。

　　美惠拿出自己的護(hù)手霜，涂在流川指關(guān)節(jié)的位置，輕輕摩挲著，卻被流川抓住了手指。

　　.

　　美惠一驚，護(hù)手霜掉在了地上。

　　而流川依然睡得若無其事，像是抓住抱枕一樣，還把頭也靠了過來。

　　就像上課睡著時(shí)，流川伸出來的手不自覺地勾住她的發(fā)梢——喜歡抓著什么東西，這可能是流川睡覺時(shí)的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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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分靠近的距離，能夠聽見彼此心跳的聲音。

　　他的臉，離她的，好近。

　　美惠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貪戀這片刻的溫存。

　　.

　　十指相扣相依偎的畫面，任誰看都是一對小情侶。

　　買藥回來的水澤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自己的猜想似乎被印證，水澤就打算把藥品掛在門把手上，然后悄悄離開。

　　.

　　“喵嗷！”剛睡醒的露露見到陌生人，警惕地叫了兩聲，水澤手里的感冒藥，一個(gè)沒注意，“砰”地掉在地上。

　　.

　　美惠連忙抽身。

　　失了重心的流川也迷迷糊糊地醒來。

　　.

　　“那個(gè)，藥買回來了，請美惠學(xué)姐叮囑流川前輩按時(shí)吃藥，好好休息。”還沒等美惠解釋什么，水澤就腳底抹油，溜了。

　　.

　　空氣中曖昧的氣息仍未散去，直到，傳來隱隱的“咕咕”叫聲打破了氛圍。

　　流川撓頭：“想吃牛肉飯?！?p>　　眼看就要12點(diǎn)了，美惠也感覺肚子是有點(diǎn)餓。

　　“奶奶還沒回來，我只會(huì)煮白粥，你吃嗎？”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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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箱上，有栗花落奶奶筆跡的便利貼。

　　“美惠醬，奶奶要去東京小住幾天，冰箱里有幾份咖喱牛肉飯的半成品，如果隔壁小楓一起來，也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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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要呢，美惠心想。奶奶的美味料理，她自己都吃不夠。

　　于是煮好一大鍋白粥，端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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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動(dòng)了?！?p>　　“我開動(dòng)了?！?p>　　美惠從來沒有想過，會(huì)像現(xiàn)在這樣，在家里和流川一起吃飯。

　　流川就像個(gè)乖寶寶一樣，一手端著碗，一手用勺子把粥送到嘴邊，吞咽時(shí)也幾乎沒有咀嚼的聲音，顯示出良好的教養(yǎng)。雖然嘴上嚷著想吃牛肉飯，但是白粥端過來，他也毫無怨言地通通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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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卻并不尷尬，就像湘南海邊恬靜的小美好。眼前這般，都是她向往的生活。

　　“還要?！绷鞔ㄒ煌氤酝?，把碗推到前面。

　　“好～”美惠撲哧一笑，念在流川現(xiàn)在是個(gè)聽話的病號(hào)，語氣也變得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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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后，流川乖乖地吃藥。

　　一聲電話鈴響，打破了安靜的氛圍。

　　“美惠?！笔窍傻赖碾娫?。

　　“什么事啊哥哥？”

　　“可能要告訴你一個(gè)壞消息了?！?